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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抓到你把柄

    我还在想着什么点卯,点什么卯?“活阎王”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在我头上。跟着我的脑袋被一股大力压着扎进了水里。此时脑袋还没从刚刚落水的惊魂中恢复,又再次被按进水里,气泡“咕嘟嘟”地从水里冒出来。小爷心里暗叫:我、我、我还没吸气呢!我挣命也似的抓着“活阎王”的手腕,想把她推开。可别看她身材单薄,但力量一点也不弱,推了几次竟然没推开。估计是见我吐出的气泡渐少,她手上一松,我这才蹿出水面,又开始了大口、大口地喘气、咳嗽。

    “你们也用我帮?”头顶“活阎王”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手扶岸边的所有同学同时吸气,入水,动作整齐划一得惊人。“猴儿们,乖!”严君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呆站着,喘了足有一分多钟的气,剧烈的心跳,这才渐渐慢下来。这一分多钟里,“活阎王”始终在盯着我看。我突然记起她之前说的“点卯”,难道……她知道我们背地里叫她“阎……”我转头看向寝室里那个新来的。

    “真废物!就能憋这么点时间啊!”一张带着嘲笑的脸,向我压了过来。声音中满是鄙夷的意味:“……安的名字,已经上了我的名单,你跑不掉的……”我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安,但身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爷瞬间就火了,怒吼道:“上、上他妈什么名单!有、有这么教学生的吗?不知道危险啊!我跟你有仇啊?靠!这课小爷不上了……”我爬上岸,头都没回一次,径直走进男更衣室。哥就是这暴脾气,上来劲儿,爱谁谁!小爷愤怒地出了个宫,然后……然后跳回水里,继续练憋气……

    路过“活阎王”严君身边,跳进水里那一刻,严君轻蔑地哼了一声。耳边传来有意压低声音的话:“‘怂蛋包儿’……”

    小爷也不甘示弱,立马回了她句:“‘活阎王’……”

    最后只记得那天的午饭我都没吃,也用不着吃,很饱……

    几天后,我们突然接到“噩耗”!“活阎王”严君竟成了我们的辅导员。这消息让我的小心肝打了个突儿,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自那之后,“活阎王”便时常叫我去她办公室,要么耳提面命、要么做劳力洒扫庭除。

    郑豪语带讽刺地说严君是我命里的劫,我们八字相克,阴阳不调啥的。二愣子也挖苦我,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了。结果又让被我贴了告密奸细标签的假正经一句:“呵,这德行还做梦……”终结了。

    那天,我又被传唤到导员办公室。严君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示意我在对面坐下。她正打算继续上次的话题,问我父亲是做什么的,怎么教育出我这奇葩儿子?由于长时间地磨合,我跟严君也算熟悉了,渐渐开始随意起来,一时口无遮拦,自然也是有的。在她挖苦我父亲没教导好我之后,我随意地反驳道:“就你好,你这样你爹竟然都不管你?”

    听了这话,严君竟然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两步冲到我身后。我吓了一跳,扭过头看是怎么回事儿。正想着她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平时顶个一两句也没见她翻过脸。严君突然伸手扭住了我的胳膊,一只手按住我的脑袋,狠狠地压向桌子。且不说撞头的那一下子有多疼,光她下压的力道,就快把我的脑袋都压扁了!她把嘴凑近我的耳朵,愤怒地压低声音说道:“别提我父亲!”

    我犟道:“只许你说我爸,我就不能……”

    我话还没说完,门外急匆匆冲进来一个女人,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口中叫着:“君……”可当她看清屋中的情形,却愣住了。那女人脸上的表情先转为惊讶,最后转化为了愤怒,厉声道:“你们、你们干嘛呢?”

    我的头对着门口,所以来人的一举一动我看得很清楚。而严君估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并没听到有人走进来。但当她受到质问后,快速地转头、抬身、收手、后退,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最后还用双手在身前相互抹了两下,解释道:“没什么,教学生。你怎么来了?”

    我也立刻站直了身子,双手揉了揉快被按扁的头,一脸好奇地看向眼前的女人。刚才趴在桌子上没看清,此时看去,竟是个大美人!正要细看,屁股上却挨了一脚:“滚!”

    “诶!”我痛快地答应一声,利落地向办公室外跑,侧身从门口的女人身边挤过时,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却也受了她大大的一个白眼儿。

    我刚出办公室的门,好奇心立马驱使我停住脚步转身贴在了墙边。

    “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为什么大老远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当什么老师?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要不是我软磨硬泡地逼香玉,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刚才那一幕又是怎么回事啊?教学生有脸贴脸教的吗?香玉说你妈要逼你结婚,男方又是谁啊?你倒是说话啊!”

    这一连串的问题,几乎让人没法插嘴。刚告一段落,办公室里就传出严君的声音:“别激动,别激动!”紧接着一声怒喝传到门外:“滚远点!”

    “得嘞!”我一溜小跑,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心里这个乐啊!终于抓到妖孽“活阎王”的把柄了,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

    郑豪大张着嘴,重复道:“‘阎君’有个女朋友,还有个未婚夫?!”惊得他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抓着床边的栏杆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她是……嗨!这重口儿,嘿嘿……”

    “可惜那女的了,多么标志的一人儿,让‘阎王’招了。你们是没见到,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香!看完她,再看咱们严君,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我看着天花板继续感叹道,“嗨!你们说,‘活阎王’这么大老远的,女朋友也不要,未婚夫也不要,来咱们这儿图什么啊?就为人民教师这光荣的事业啊?”

    “哼……”对面铺位,传来假正经阴阳怪气的声音:“说不定是为了你啊……”

    “呦呵!假……公子,也会开玩笑啊!”二愣子附和道:“对,说不定就为‘完’这犊子玩意儿来的。”

    第二天,整个系、乃至整个学校都在疯传:严导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还有个未婚夫。为了逃离恶俗的包办婚姻,毅然决然地来到东北避难!同时还要实现自己教书育人的远大理想。结果,女朋友远道而来捉奸,等等。种种杜撰不胫而走……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二愣子这大喇叭……结果当天,我们就接到调课通知,串了堂游泳课。计时器在严君手里被攥得咯咯响,指间那条“小蛇”仿佛在狩猎般吐着信子。我把头压得极低,不用看也能想象“活阎王”此时的脸色一定跟包公似的……

    自打那天后,“活阎王”的名号就不仅仅只在我们几个嘴中可以听到了……

    我的思绪仍要随着锅中升起的白气停留在熟悉的环境,却被一阵嘈杂的电波音重新拉回眼前的黑暗。“金爷……”带着滋啦滋啦的电波音从金老头儿的方向传来,“金爷,下面情况怎么样……吱吱、滋滋……先生,可以下去吗?”

    “这老邹,脾气怎么总是这么急!”金老头儿俯下身子蹲在绿火堆旁,说道:“莫哥,怎么样……”

    “嗯!金爷,差不多了,让他们下来吧!”那妖孽竟然开口了。我一愣,这“活阎王”竟然是莫哥?不对啊,她不是姓严,叫严君吗?怎么姓莫了?再说这金老头儿一把年纪管一个小丫头片子叫哪门子的哥呢!这“活阎王”到底什么来头?

    金老头儿对着对讲机吩咐了一声:“带老邹下来吧。”

    这时,尖声男土三儿也凑过去,伸头使劲儿向锅里瞄了瞄,问道:“莫少,这锅药…没问题吧!”土三儿似乎故意在没话找话。

    “放心吧!只要血是对的,应该没问题。”边说,“活阎王”严君边斜眼瞄向我,脸上浮现出一抹熟悉的微笑。见到这微笑,冷汗再次爬满了我的后背。严君不停搅拌的手突然停住,她迅速把长柄勺从锅里拿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绿色的蘑菇云状蒸汽从锅中升了起来。她淡淡地说了声:“成了!”与此同时,所有绿脸上都爬满了欣喜。

    土三儿的表情更加殷勤,似乎夹杂着死里逃生般的喜悦,迫不及待地说道:“莫少,下一趟先帮我土三儿配配药呗!”

    还没等严君回答,那寡言汉子便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当配这个像做饭那么容易?你能不能活要看你小子的造化!材料可遇不可求……”

    土三儿明显急了,语气中充满敌意,“我说南宫,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给金爷、莫少面子,才跟你在一口锅里吃饭。咱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惹我。你向来自居正统,从不把我们哥们儿放在眼里!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年代啦,我们哥们儿这边人丁兴旺,你再看看你们还剩几个人?哪一趟不靠着我们的人撑着门面……”说到这儿,寡言汉子快速抬手制止住对方的话,道:“你小子少说没用的……”土三儿自觉有些失言,偷看一眼“活阎王”。她脸上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