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这汤生人不能喝
“金爷，邹先生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马仔的人，搀着一个人从刚才金老头儿走出来的角落进来。我又朝那角落望去，仔细辨认走出来的人，却发现这两个人，竟有三个头！不对！是被搀扶着的人有两个头！我坐在原地小声嘀咕了一声：“卧槽！这他妈都什么人啊？吓死小爷了！怕不是要把我这辈子该受的惊吓都在今天用完吧！呸、呸…小爷我长命百岁……”
“老邹啊，来来来，刚熬得！”金老头儿用沙哑的声音招呼被搀扶着的人坐下。
那长着个两个头的人身材极瘦，脖子偏向一边，两个脑袋几乎正好托在两侧的肩膀上。他挨着金老头儿缓缓地坐在地上，语带激动地说道：“我的事情，多亏金爷和莫哥啦。谢谢啦！”满嘴的广东腔。
金老头儿摆着手，“老邹啊，你这瘤子，好像比上个月见的时候又大了吧！”
“可不是啦！这才几个月啦，都长得跟脑袋一样大啦。要是再不治，我都要被他吸干的啦！”他顿了顿，喘了口气接着说：“莫哥，这个药没有问题吧？”
“活阎王”严君微笑着点点头，眼神却迅速瞟了瞟我。
“我跟金爷、莫爷都是老相识啦，我信得过你，我的命就交给你啦！钱…没有问题，我取下瘤子后，马上让人把尾款打给金爷啦。”
严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急。随后拿起一个碗儿，用长柄勺子从锅里舀出一勺东西倒进碗里。
老实说，看到“活阎王”这个妖孽后，我原本害怕的心情缓解了许多，却多了些愤怒和怨恨。虽说我曾无意间曝过她的料，她也一直不停地折磨我，但就算她只是导员、兼任体育老师，毕竟也还是人民教师，怎么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学生下毒手吧。此刻又看到有吃的东西，我这不争气的肚子竟然打雷般地响了起来。想来我应该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见眼前似乎也没什么危险了，便慢慢地站起身来，踮着脚尖抬头尽力地向锅里望去。只见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我朝人群蹦了蹦，打算靠近点。
“严……”我本打算叫严君，但顿住了。想了想还是跟着换个称呼吧！毕竟这群人不明来历，而且看起来都不太好惹。“莫哥，有吃的也给我来一口啊，小爷都要饿死了！”我边说边往前跳。靠得越近，眼前火堆边众人的脸就越清晰。一张扭曲到变形的脸死死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那人形如枯槁，露在外面的是干瘦的手、麻杆似的脖子，皮肤皴皱，完全没有活人的一丝肉感。尤其是他脖子上架着两个几乎一样大的“脑袋”，左侧的“脑袋”其实是一个硕大的肉瘤，他自己的脸同身体其他位置一样干瘪，而那肉瘤却十分丰润，一点不似这人其他地方干枯的模样。整张脸的五官都被这肉瘤牵扯着、扭曲着。那麻杆似的脖子怎么看也不像能承担这“两个头”的重量，仿佛再落上一根羽毛都能让这脖子折断。那人左手一直小心翼翼地托着肉瘤，肉瘤的表面还不时会出现一个个游走的鼓包。
见此情状，我的嘴张大了！一时没留神脚下，跳的太低脚尖绊地，整个人向前扑倒过去。还好小爷反应快，用被捆绑的双手撑住地面，才没来个“狗抢屎”。
“废物！”耳边传来曾经听过无数次的词儿，也正是“活阎王”一贯的语气。这嘲讽的调调反而让我仅剩的一点恐惧感也消失了，我抬头傻笑，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赶紧收敛笑容。围坐在锅边的人，除了“活阎王”外，其余人都做出相同的动作——手伸向锅，几道目光都恶狠狠地射向我。原来我的脑袋离绿色火焰上的那口锅，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了，所有人都被我这一跤，吓了一跳，才齐刷刷伸手过去要保护锅。
看起来要是打翻了这锅汤，这“活阎王”和一群“小鬼儿”一定会将我生吞活剥了。我刚想爬起来，一脚狠狠踩在我后背上，那力度，仿佛再稍用一点力，我那一向只能守望相助的前胸与后背就能如愿以偿地亲密相拥。
“你他妈这个窝囊废！‘血包儿’！打翻了锅，你小子就可以直接见阎王去了！”
见阎王？我他妈眼前的不就是“阎王”吗？“血包儿”？我？我什么时候成“血包儿”啦？再说要不是这“双头鬼”的模样太恐怖，小爷也不会被吓趴下。一个个青面獠牙的，真是“阎王”带领下的一群赶着去投胎的地狱恶鬼！我愤恨不平，在心里把眼前这群牛鬼蛇神骂了个狗血淋头，嘴里却不曾吐露一字。
见我没有任何反抗，头顶的人悻悻地又在我背上狠踩一脚。然后索性不管我走回到广东人身边。我独自爬起来，也凑到火堆旁边坐下。刚想继续要汤喝，就被一股淡淡的臭味刺激地皱了皱眉。那臭味分明就是从锅里飘出来的！
“百年癞蛤蟆干熬成的高汤，‘怂蛋包儿’要不要尝尝？”“活阎王”严君眼角向上斜睨着我，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她用手里的长柄勺子从锅里舀出一条黑乎乎的蛙腿向我挑衅！还就是她一贯的作风，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老巫婆才用蛇虫鼠蚁、乌鸦癞蛤蟆熬汤呢！我立马摆手，推辞道：“不、不了，莫哥请慢用。”我抬起被捆住的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刚才踹我的马仔打扮的人，从“活阎王”手里接过之前盛好汤的碗，捧到“双头鬼”邹先生面前。邹先生看了看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吸了吸鼻子，微微皱眉，对马仔打扮的人一字一顿地说：“你先替我尝尝……”说话对他来讲已经变得十分吃力。
就在马仔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么恶心的东西送进自己嘴里的时候，严君郑重地对“双头鬼”说道：“邹先生，这汤‘生人’不能喝……”
“双头鬼”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接过汤碗，一股脑倒进嘴里。那马仔倒是暗暗松了口气！除了“活阎王”仍然面无表情外，周围人的表情一下子精彩了起来，几乎都皱紧眉头，将脑袋尽量往后缩，似乎是恶心极了。当然了，这百年癞蛤蟆熬的汤，任谁都不愿意喝吧！
此时我转头，借机看清了那个叫南宫的寡言汉子。这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面色黝黑、身体健壮，目光炯炯有神。双脚前后分开，正蹲坐在后脚跟上，一只裤腿里绑着个条形硬物，我猜可能是把刀。我隐约觉得他可能当过兵！南宫表情十分严肃，即使看着眼前“双头鬼”灌下百年癞蛤蟆汤也没能让他的表情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又转头看向严君，恰好与她的目光相遇。她笑了笑，晃着手里的勺子，那条黑乎乎的蛙腿仍旧挂在勺边。她冲我努嘴，示意让我尝尝。
刚才还说生人不能吃，却两次三番地让我吃？是想害死我吗！看这帮货的表情，还他妈不知道这鬼王头子都往锅里放了什么鬼东西！这里是墓室，说不定……说不定把尸体剁了，扔锅里一同炖，也不是这变态妖孽干不出来的。想到这儿，我故意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越过“活阎王”严君身边的土三儿，将目光落到金老爷子身上。那金老爷子，一看就是一脸的富贵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头上一根杂毛都没有，一水儿的银丝儿！目光炯炯且锐利，正盯着“双头鬼”邹先生的脸看。
邹先生放下手中的碗，仿佛也被恶心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干呕、翻白眼。突然，竟毫无征兆的向后倒下去，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众人还在低头查看是怎么回事儿，金老爷子旁边的土三儿却弹簧般向后一个纵跃，跳到一米开外。其余人见有人躲开了，也跟着起身，纷纷向后退去。看到这个情况，孙子才不跑！我正打算趁大家把目光放在抽动的“双头鬼”身上时，偷偷逃出去再说！
可我似乎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这帮“鬼”。双脚还被捆着，移动全凭兔子蹦，才蹦了两步，就被一只大手揪住了后衣领儿。然后被往怀里一带，如同提小鸡子一样，被提起夹到了胳膊底下。这人胳膊的力量奇大，几乎要把我的肋骨夹断，所以不住地挣扎扭动。
“别动！”雷声般的命令一下子镇住了我，或者说是被恰巧镇住了。因为眼前躺在地上的“双头鬼”其中一个“脑袋”开始迅速地抽搐，一个接着一个的鼓包在肉瘤表面快速游蹿。
我正对着地上“双头鬼”那个“头”发呆，“活阎王”的身影突然冲进我的视线，她手里原本的长柄勺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身正反射着蓝绿色的寒光。“按住！手电，照这儿……”极短促的几个词从她的嘴中迸发出来，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格外响亮，那语气中的坚定与她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不容任何人置疑，也不给任何人留有犹豫的时间。夹着我的南宫，立刻地用另一只手推开手电的电门，光柱稳稳地照向“双头鬼”的脸。
“老邹啊，来来来，刚熬得！”金老头儿用沙哑的声音招呼被搀扶着的人坐下。
那长着个两个头的人身材极瘦，脖子偏向一边，两个脑袋几乎正好托在两侧的肩膀上。他挨着金老头儿缓缓地坐在地上，语带激动地说道：“我的事情，多亏金爷和莫哥啦。谢谢啦！”满嘴的广东腔。
金老头儿摆着手，“老邹啊，你这瘤子，好像比上个月见的时候又大了吧！”
“可不是啦！这才几个月啦，都长得跟脑袋一样大啦。要是再不治，我都要被他吸干的啦！”他顿了顿，喘了口气接着说：“莫哥，这个药没有问题吧？”
“活阎王”严君微笑着点点头，眼神却迅速瞟了瞟我。
“我跟金爷、莫爷都是老相识啦，我信得过你，我的命就交给你啦！钱…没有问题，我取下瘤子后，马上让人把尾款打给金爷啦。”
严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急。随后拿起一个碗儿，用长柄勺子从锅里舀出一勺东西倒进碗里。
老实说，看到“活阎王”这个妖孽后，我原本害怕的心情缓解了许多，却多了些愤怒和怨恨。虽说我曾无意间曝过她的料，她也一直不停地折磨我，但就算她只是导员、兼任体育老师，毕竟也还是人民教师，怎么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学生下毒手吧。此刻又看到有吃的东西，我这不争气的肚子竟然打雷般地响了起来。想来我应该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见眼前似乎也没什么危险了，便慢慢地站起身来，踮着脚尖抬头尽力地向锅里望去。只见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我朝人群蹦了蹦，打算靠近点。
“严……”我本打算叫严君，但顿住了。想了想还是跟着换个称呼吧！毕竟这群人不明来历，而且看起来都不太好惹。“莫哥，有吃的也给我来一口啊，小爷都要饿死了！”我边说边往前跳。靠得越近，眼前火堆边众人的脸就越清晰。一张扭曲到变形的脸死死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那人形如枯槁，露在外面的是干瘦的手、麻杆似的脖子，皮肤皴皱，完全没有活人的一丝肉感。尤其是他脖子上架着两个几乎一样大的“脑袋”，左侧的“脑袋”其实是一个硕大的肉瘤，他自己的脸同身体其他位置一样干瘪，而那肉瘤却十分丰润，一点不似这人其他地方干枯的模样。整张脸的五官都被这肉瘤牵扯着、扭曲着。那麻杆似的脖子怎么看也不像能承担这“两个头”的重量，仿佛再落上一根羽毛都能让这脖子折断。那人左手一直小心翼翼地托着肉瘤，肉瘤的表面还不时会出现一个个游走的鼓包。
见此情状，我的嘴张大了！一时没留神脚下，跳的太低脚尖绊地，整个人向前扑倒过去。还好小爷反应快，用被捆绑的双手撑住地面，才没来个“狗抢屎”。
“废物！”耳边传来曾经听过无数次的词儿，也正是“活阎王”一贯的语气。这嘲讽的调调反而让我仅剩的一点恐惧感也消失了，我抬头傻笑，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赶紧收敛笑容。围坐在锅边的人，除了“活阎王”外，其余人都做出相同的动作——手伸向锅，几道目光都恶狠狠地射向我。原来我的脑袋离绿色火焰上的那口锅，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了，所有人都被我这一跤，吓了一跳，才齐刷刷伸手过去要保护锅。
看起来要是打翻了这锅汤，这“活阎王”和一群“小鬼儿”一定会将我生吞活剥了。我刚想爬起来，一脚狠狠踩在我后背上，那力度，仿佛再稍用一点力，我那一向只能守望相助的前胸与后背就能如愿以偿地亲密相拥。
“你他妈这个窝囊废！‘血包儿’！打翻了锅，你小子就可以直接见阎王去了！”
见阎王？我他妈眼前的不就是“阎王”吗？“血包儿”？我？我什么时候成“血包儿”啦？再说要不是这“双头鬼”的模样太恐怖，小爷也不会被吓趴下。一个个青面獠牙的，真是“阎王”带领下的一群赶着去投胎的地狱恶鬼！我愤恨不平，在心里把眼前这群牛鬼蛇神骂了个狗血淋头，嘴里却不曾吐露一字。
见我没有任何反抗，头顶的人悻悻地又在我背上狠踩一脚。然后索性不管我走回到广东人身边。我独自爬起来，也凑到火堆旁边坐下。刚想继续要汤喝，就被一股淡淡的臭味刺激地皱了皱眉。那臭味分明就是从锅里飘出来的！
“百年癞蛤蟆干熬成的高汤，‘怂蛋包儿’要不要尝尝？”“活阎王”严君眼角向上斜睨着我，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她用手里的长柄勺子从锅里舀出一条黑乎乎的蛙腿向我挑衅！还就是她一贯的作风，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老巫婆才用蛇虫鼠蚁、乌鸦癞蛤蟆熬汤呢！我立马摆手，推辞道：“不、不了，莫哥请慢用。”我抬起被捆住的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刚才踹我的马仔打扮的人，从“活阎王”手里接过之前盛好汤的碗，捧到“双头鬼”邹先生面前。邹先生看了看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吸了吸鼻子，微微皱眉，对马仔打扮的人一字一顿地说：“你先替我尝尝……”说话对他来讲已经变得十分吃力。
就在马仔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么恶心的东西送进自己嘴里的时候，严君郑重地对“双头鬼”说道：“邹先生，这汤‘生人’不能喝……”
“双头鬼”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接过汤碗，一股脑倒进嘴里。那马仔倒是暗暗松了口气！除了“活阎王”仍然面无表情外，周围人的表情一下子精彩了起来，几乎都皱紧眉头，将脑袋尽量往后缩，似乎是恶心极了。当然了，这百年癞蛤蟆熬的汤，任谁都不愿意喝吧！
此时我转头，借机看清了那个叫南宫的寡言汉子。这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面色黝黑、身体健壮，目光炯炯有神。双脚前后分开，正蹲坐在后脚跟上，一只裤腿里绑着个条形硬物，我猜可能是把刀。我隐约觉得他可能当过兵！南宫表情十分严肃，即使看着眼前“双头鬼”灌下百年癞蛤蟆汤也没能让他的表情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又转头看向严君，恰好与她的目光相遇。她笑了笑，晃着手里的勺子，那条黑乎乎的蛙腿仍旧挂在勺边。她冲我努嘴，示意让我尝尝。
刚才还说生人不能吃，却两次三番地让我吃？是想害死我吗！看这帮货的表情，还他妈不知道这鬼王头子都往锅里放了什么鬼东西！这里是墓室，说不定……说不定把尸体剁了，扔锅里一同炖，也不是这变态妖孽干不出来的。想到这儿，我故意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越过“活阎王”严君身边的土三儿，将目光落到金老爷子身上。那金老爷子，一看就是一脸的富贵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头上一根杂毛都没有，一水儿的银丝儿！目光炯炯且锐利，正盯着“双头鬼”邹先生的脸看。
邹先生放下手中的碗，仿佛也被恶心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干呕、翻白眼。突然，竟毫无征兆的向后倒下去，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众人还在低头查看是怎么回事儿，金老爷子旁边的土三儿却弹簧般向后一个纵跃，跳到一米开外。其余人见有人躲开了，也跟着起身，纷纷向后退去。看到这个情况，孙子才不跑！我正打算趁大家把目光放在抽动的“双头鬼”身上时，偷偷逃出去再说！
可我似乎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这帮“鬼”。双脚还被捆着，移动全凭兔子蹦，才蹦了两步，就被一只大手揪住了后衣领儿。然后被往怀里一带，如同提小鸡子一样，被提起夹到了胳膊底下。这人胳膊的力量奇大，几乎要把我的肋骨夹断，所以不住地挣扎扭动。
“别动！”雷声般的命令一下子镇住了我，或者说是被恰巧镇住了。因为眼前躺在地上的“双头鬼”其中一个“脑袋”开始迅速地抽搐，一个接着一个的鼓包在肉瘤表面快速游蹿。
我正对着地上“双头鬼”那个“头”发呆，“活阎王”的身影突然冲进我的视线，她手里原本的长柄勺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身正反射着蓝绿色的寒光。“按住！手电，照这儿……”极短促的几个词从她的嘴中迸发出来，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格外响亮，那语气中的坚定与她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不容任何人置疑，也不给任何人留有犹豫的时间。夹着我的南宫，立刻地用另一只手推开手电的电门，光柱稳稳地照向“双头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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