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针锋相对
李卓俊属实没有想到对方竟这样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他只觉得瞬间一股巨大的激流从心底涌起，以最快的速度席卷了全身。说不清楚到底是愤怒、郁闷、
委屈，亦或是悲哀。
“我不走。”
孟立焕和布赫巴图着实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会这样回答，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李卓俊，一脸的惊愕。
李卓俊定了定神，在站起身后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的，我不走。孟书记，你是知道的，我这次来绝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能够拍摄一些视频，向公众展现鄂伦春人的生活和精神面貌。通过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咱们乡里的生活虽说比照先前好上一些，可环境仍相对闭塞落后，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会对未来的发展有所影响。我尽管没有太多的能力，但也希望能够尽上一份心力，帮助乡里打开这壁垒，难道说我这样想是错的？”
一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任凭是谁听到都无法反对。孟立焕在侧头看了一眼布赫巴图后，为难地低下头去。
“李导，你说得对，我也知道你来是为了帮助大伙儿。”
布赫巴图见孟立焕如此表现，也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话头，
“可你也知道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状况，咱们乡里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在外面打工，剩下得老的老、小的小，思想相对保守，凡事都喜欢按照传统习惯解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话语也随之停止。
李卓俊苦笑了一下，看来还当真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记得以前曾经听一个朋友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阶层并不可怕，思想禁锢才可怕。以前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如今看来确是如此，传统和现代就像一条横亘在他面前的鸿沟，中间连桥板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李卓俊却依然不想放弃。
“巴图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还是想拜托您一件事，看能不能让我去趟村里，有些话还是想和大家说清楚。”
布赫巴图没想到李卓俊会这般执著，内心不觉有些动摇。作为村书记，自打上任那天起，他就一直把村子的发展放在首位。也正因此，经常会为如何打通这闭塞的环境发愁。倘若有人能够帮助自己，哪怕只是一臂之力，那也是极为感激的。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这样吧。”
布赫巴图叹息一声道，随后他又对孟立焕说道，
“孟书记，李导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倘若这件事当真能有转机，那么对于村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试试吧。”
孟立焕原本就希望李卓俊能够留下来，只是碍于村人们的表现太过激烈，所以也不好多加阻拦。此刻看到布赫巴图的态度有所转换，便也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卡纳特村，三十多位老人在萨满关吉花的带领下在村口等待着。半晌，随着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从远而近驶来，众人立刻迎上前去，将车子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书记，事情……”
关吉花的话还没有说完，车门忽然打开，李卓俊和布赫巴图一道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众人没想到会有陌生人到来，先是一愣，经过一番细致观察，很快便认出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正是头一天晚上不经允许，就拍摄镜头的人，不觉全都愤怒起来，瞬间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布赫巴图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担忧起来。为了不惹出更大的乱子，他决定用书记的身份对大家进行一番安抚。
“大伙儿听我说，李老师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布赫巴图摆了摆手，高声说道，“他是来帮助咱们的。”
他原本想着能够让大伙儿平静下来，没想到却反而激起更大的民怨。
“巴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关吉花紧皱双眉，用右手的食指指着李卓俊，大声质问道，“他明明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却要拍摄请神的画面，这就是对神的大不敬，作为擅闯者，这样的行为可是要遭天谴的，会给村里带来极大的灾难，我以萨满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就将他赶走，马上！”
她的话如同丢入水中的石子般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众人们一道挥舞着拳头，大声喊着要布赫巴图将李卓俊逐出村子，由于情绪激动，甚至有人的脸色被涨得通红，而其中的一些原本情感就极为丰富的人，更是痛哭流涕，似乎李卓俊真的就是能够给村里带来祸事的灾星。
人群中，唯有年近九旬、满头白发、身着鄂伦春民族服装、头上和身上佩戴着各种精致银饰的达仁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按理说，像她这样的高龄老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作为现在村里年龄最长的长者，除了村委会的成员和能够与神灵沟通的萨满，她的话无疑是最被大伙儿重视的。也正因此，为了更好地施压，老人们才将她请到了这里。
李卓俊见布赫巴图为难地看向自己，便也大声说道:
“大家请安静，听我说几句。”
随着这句话，人群中瞬间安静，尽管众人仍旧横眉立目、全都是一副气咻咻的模样，但至少没有人再说话。
李卓俊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心中很是高兴，便又继续说道：
“大家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从外地来的，是你们眼里的擅闯者。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太懂得这里的规矩，无意中做了错事。无论如何请大伙儿相信，我并没有存心冒犯，这一切都是无心之举。我之所以到这儿来，一来是向往这里，希望能够更近距离地与你们一道生活，了解这里的风俗礼仪。二来也是希望能够通过艺术的形式帮助大家，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如果说你们觉得我哪里不对，还请原谅。”
说着，李卓俊深深地向众人鞠了一躬。然而，他的作法却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众人仍是余怒未消。尽管布赫巴图再三劝说，仍继续坚持着要将他赶出村去。
眼看着矛盾无法化解，关吉花的身子猛然抽动了三下，随后斜斜地向地上倒去。眼看就要摔倒，幸亏站在一旁的那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将她扶住。
委屈，亦或是悲哀。
“我不走。”
孟立焕和布赫巴图着实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会这样回答，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李卓俊，一脸的惊愕。
李卓俊定了定神，在站起身后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的，我不走。孟书记，你是知道的，我这次来绝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能够拍摄一些视频，向公众展现鄂伦春人的生活和精神面貌。通过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咱们乡里的生活虽说比照先前好上一些，可环境仍相对闭塞落后，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会对未来的发展有所影响。我尽管没有太多的能力，但也希望能够尽上一份心力，帮助乡里打开这壁垒，难道说我这样想是错的？”
一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任凭是谁听到都无法反对。孟立焕在侧头看了一眼布赫巴图后，为难地低下头去。
“李导，你说得对，我也知道你来是为了帮助大伙儿。”
布赫巴图见孟立焕如此表现，也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话头，
“可你也知道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状况，咱们乡里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在外面打工，剩下得老的老、小的小，思想相对保守，凡事都喜欢按照传统习惯解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话语也随之停止。
李卓俊苦笑了一下，看来还当真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记得以前曾经听一个朋友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阶层并不可怕，思想禁锢才可怕。以前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如今看来确是如此，传统和现代就像一条横亘在他面前的鸿沟，中间连桥板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李卓俊却依然不想放弃。
“巴图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还是想拜托您一件事，看能不能让我去趟村里，有些话还是想和大家说清楚。”
布赫巴图没想到李卓俊会这般执著，内心不觉有些动摇。作为村书记，自打上任那天起，他就一直把村子的发展放在首位。也正因此，经常会为如何打通这闭塞的环境发愁。倘若有人能够帮助自己，哪怕只是一臂之力，那也是极为感激的。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这样吧。”
布赫巴图叹息一声道，随后他又对孟立焕说道，
“孟书记，李导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倘若这件事当真能有转机，那么对于村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试试吧。”
孟立焕原本就希望李卓俊能够留下来，只是碍于村人们的表现太过激烈，所以也不好多加阻拦。此刻看到布赫巴图的态度有所转换，便也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卡纳特村，三十多位老人在萨满关吉花的带领下在村口等待着。半晌，随着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从远而近驶来，众人立刻迎上前去，将车子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书记，事情……”
关吉花的话还没有说完，车门忽然打开，李卓俊和布赫巴图一道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众人没想到会有陌生人到来，先是一愣，经过一番细致观察，很快便认出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正是头一天晚上不经允许，就拍摄镜头的人，不觉全都愤怒起来，瞬间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布赫巴图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担忧起来。为了不惹出更大的乱子，他决定用书记的身份对大家进行一番安抚。
“大伙儿听我说，李老师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布赫巴图摆了摆手，高声说道，“他是来帮助咱们的。”
他原本想着能够让大伙儿平静下来，没想到却反而激起更大的民怨。
“巴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关吉花紧皱双眉，用右手的食指指着李卓俊，大声质问道，“他明明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却要拍摄请神的画面，这就是对神的大不敬，作为擅闯者，这样的行为可是要遭天谴的，会给村里带来极大的灾难，我以萨满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就将他赶走，马上！”
她的话如同丢入水中的石子般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众人们一道挥舞着拳头，大声喊着要布赫巴图将李卓俊逐出村子，由于情绪激动，甚至有人的脸色被涨得通红，而其中的一些原本情感就极为丰富的人，更是痛哭流涕，似乎李卓俊真的就是能够给村里带来祸事的灾星。
人群中，唯有年近九旬、满头白发、身着鄂伦春民族服装、头上和身上佩戴着各种精致银饰的达仁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按理说，像她这样的高龄老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作为现在村里年龄最长的长者，除了村委会的成员和能够与神灵沟通的萨满，她的话无疑是最被大伙儿重视的。也正因此，为了更好地施压，老人们才将她请到了这里。
李卓俊见布赫巴图为难地看向自己，便也大声说道:
“大家请安静，听我说几句。”
随着这句话，人群中瞬间安静，尽管众人仍旧横眉立目、全都是一副气咻咻的模样，但至少没有人再说话。
李卓俊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心中很是高兴，便又继续说道：
“大家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从外地来的，是你们眼里的擅闯者。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太懂得这里的规矩，无意中做了错事。无论如何请大伙儿相信，我并没有存心冒犯，这一切都是无心之举。我之所以到这儿来，一来是向往这里，希望能够更近距离地与你们一道生活，了解这里的风俗礼仪。二来也是希望能够通过艺术的形式帮助大家，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如果说你们觉得我哪里不对，还请原谅。”
说着，李卓俊深深地向众人鞠了一躬。然而，他的作法却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众人仍是余怒未消。尽管布赫巴图再三劝说，仍继续坚持着要将他赶出村去。
眼看着矛盾无法化解，关吉花的身子猛然抽动了三下，随后斜斜地向地上倒去。眼看就要摔倒，幸亏站在一旁的那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将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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