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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来来,几位客官请入座!”

    瓦市门前,负责接待的年轻男女们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很大的勾栏中。

    因为囊中羞涩的缘故,他们无缘去一会那些需要支付高价的包间,只得是在这种类似于公共剧院的场合同在座的生人们一同听曲。

    至于瓦市,在他们所熟悉的那几条街上肯定是没有的,整个清河县内唯一的一处较正式的官营瓦市,就设在县内治所附近,也是清河县最为繁华所在,为了到此,一行人更是忍痛凑钱雇了两辆马车,分载众人到此地来。

    一行人常年混迹于市井之中,难免一身俗气,见他们勾肩搭背地陆续入座,几名正在附近专心听曲的年轻人连忙又起身坐远了些,免得被这些粗俗之人打扰了自己的雅兴。

    王雄本就不太喜欢那些儒生的作风,今见如此,更是几欲发作,但终究还是被魏鑫等人一通好说歹说,勉强算是安稳坐下了。

    魏鑫冷冷地瞥向那些唯恐避他们之不及的家伙们。见几人皆是一番士子扮饰,衣装虽相当整洁,但远远算不上华贵,想来不过是些尚未发迹的书生罢了。

    魏鑫冷哼一声,他也很瞧不起这些只会读死书的腐儒们,心想他们此时还尚未考取到什么实质功名,就已经这般恃才傲物了,倘若将来这些人能身居高位,那岂不是会愈加目空一物?

    坐远了的那些书生们见到一行人愤愤的目光,傲然与轻慢更是直接表现在了脸上,似是要与这群俗人们针锋相对。

    “哦!!!”

    其他听曲的客人们自然是无暇顾及台下的小插曲,他们突然的一声声惊呼也将魏鑫等人的注意力重新转到了台上。

    原来是在当地小有名气的伶人登场了,至于上演的什么内容,魏鑫等一行人中也没有能辨识出来的,只管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就是了。

    台上的戏腔婉转,台下的沉醉其中。

    “真是一场好戏啊。”

    魏鑫赞叹道,心想,上一次听的如这般过瘾的戏曲,还是在京城边上的九龙郡呢。

    一人要了几碗桃花,待到全部送下肚后,才算是真正地进入了状态来。

    又有一些新客人陆续走了进来。

    魏鑫眯着眼睛朝入口的方向去看,此间来的多是些书生士子,观其身形倒是多有倜傥风流人物,可多难脱身上的酸气。

    他心中本欲暗暗发笑,注意力却是一时间全被吸引在了一位刚走进来的青年身上。

    此人身高在七尺左右,形销骨立,极为清瘦,身着一袭黑衫,入场后就近而坐,终是在魏鑫等人附近坐下了。

    魏鑫将目光投向台上,却不由得向一旁偷偷瞥了几眼,观察着这人。

    而此人似乎全身心地投入在了听戏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魏鑫的目光,只顾着台上戏子的一举一动。仅凭其相来判断,应该是个挺严肃的人吧。

    魏鑫游历多年,也算是识人察物的好手了,心中暗道,此人定非泛泛之辈,虽不知其志向如何,但必然会有所作为的。

    不过说到底,本就是素不相识,他也不准备与这一陌路之人过多攀谈,且将身心再次投向戏中罢!

    魏鑫算是大致看明白了戏的内容,所述的是征夫久征在外,思妇苦苦等候,而终其一生枯等却再无音信的故事,也不知是从何由来,在似含着满腔愁肠的戏腔中,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夺眶而出。

    魏鑫低着头,便向场外快步走去。

    “老魏,怎么了?”

    王雄觉得奇怪,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反胃,应该是近来染上风寒了,我先出去透透气。”

    魏鑫故意捂着自己的腹部,压低着声音应付着,随后便加快脚步出了门外。

    冷空气迎面袭来,让魏鑫清醒了好多,而再睁开眼时,已是泪眼朦胧。

    原本负责接待的青年们早已经离去了,他索性抱头蹲在台阶上,微声抽噎。

    自己,怎么只是这般,便潸然下泪了呢?

    从前总是听闻,只有人年纪大了,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感伤,可自己不过才及冠之年,竟也会因一戏子而情绪突然几近崩溃。

    哎,当年就那样决然离去,怎能说未曾后悔过啊,可如今,再去追悔,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今日的曲目似乎已经结束了,勾栏中的人流都四散而去,王雄等人也意犹未尽地回来了。

    “老魏,没事吧,要不明天俺同你去县里的大夫那里再开几方药去?”

    王雄见魏鑫脸色不好,问道。

    “不必了,我的胃疾已是旧病难医,不过虽说如此,平时也对我也算不上什么大碍。”

    魏鑫长出一口气,神色舒缓了好多。

    众人倒是没有过多去想这件事,毕竟魏鑫的胃疾确实长期以来一直都在影响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他们按照原路线雇马车返回,在熟悉得已经不能再熟悉了的长兴街上各自直奔归处,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就回到寄居的馆驿、客栈。

    虽是时值初春,今夜却是格外的冷。

    身上盖着的被子很薄,完全无法抵御窗隙里吹来的寒风,魏鑫僵硬地起身,本想去为屋内小炉添些干柴,这才想起原来早已经告罄了,而手上又一直没能腾出多少余钱来去购置那些目前看起来已经不必要了的东西。

    眼下不仅仅是没有薪材以供取暖,看着木桌上那盏还未添上新油的灯盏,魏鑫这才明白,此时此刻,连在黑夜中寻求些照明,都已是做不到的了。

    只觉得周身如覆薄冰,而在梦中,却唯见烛火荧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