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回 迷惘兮阴谋竞起伏 寻药引众人再启程
五天后，流沙国。
流沙国城墙上，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城墙外的一行人，后面赫然摆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什么？”中年男子问道。
“想必是鱼。”身边一个小肆打趣道。
“我们来这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鱼？”
“那见一面？”
那男子走下城墙，城门是一道仅有一人高的石板，与大气恢弘的城墙相比，逊色许多，把整个城的档次都拉低了很多。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设计，让这座城足够坚固。
在小肆的引导下，伯懿一行人将这“怪物”抬进了城。
进城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道城墙。从刚才那个门进来，就像是进了一座监牢，四面都是高墙，只有对面有一个同款小石门，这个“监牢”里摆放着几把椅子，用河流两侧偶尔可见的一种藤蔓植物编制而成。要做成这几把椅子，也得耗费不少人力去收集藤蔓。
伯懿一行人将“怪物”放在这“监牢”中间，清点了一下椅子数。
伯懿坐下，阿狸和小七在伯懿身后坐下，其余几人站在一侧。还有一把椅子，上面还铺着一张柔软的兽皮，形状色泽和城墙外的旌旗一样，显然是给那个男子预备的。
“我是流沙国二头领。青丘山垒。”男子说道，“几位如何称呼？”
“又是青丘氏族。”伯懿心想。
介绍完名字，伯懿并未提及来意，继续说道：“听闻首领招贤纳士，我等几人以此物为贡，愿为首领尽绵薄之力。”
“此为何物？从何而来？”
“我等以小鱼为饵，诱捕大鱼，以大鱼为饵，诱捕此鱼。”伯懿说得简单，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能力非凡。
说话时，一行人时不时地将衣物拉扯，不想让这男子看到自己身上的伤。赤目虽武艺超群，可对付这水下的庞然大物却也束手无策，此刻，也是站在一旁，裹紧自己的上衣，缓慢地吸溜着鼻腔里呼之欲出的鼻涕和鲜血。
要不是此物已然负伤，凭借他们几人，无论如何也难以拿下。
算是捡了个便宜。
“这算不得什么本事。”山垒说道，“你们回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伯懿一行人呆站在原地，直到来时的石门从外面打开。
……
走出石门，伯懿还是没回过神来，他不曾想过居然会被拒绝。
他听到“青丘”这个姓氏时，想到了巨大的阴谋，想到了进门以后的应对策略，想到了统领这群人之后的种种，唯独没有想到会被拒绝。
按照惯例，不是应该编造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借口让他们进去吗？
“什么情况？”伯懿没有完全说出自己的顾虑，只是问了个最简单，却最难回答的问题。
“现在我也不清楚。”青衫说道，“按道理，他自称青丘氏，应该知道整个计划，可把我们拦在外面……”
谁说被操纵的命运就一定要顺理成章？被安排的水到渠成多了，对拒之门外这样的安排反而不习惯了。
“会不会是我们没讲清楚？”王五说道，“这家伙还不知道你是他们的领袖。”
“干他！”赤目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刀剑，就要往回杀去，可前几日溺水后，状态似乎还没恢复过来，只觉头脑一阵抽搐，随即刀剑入鞘，赤目还是退了回来。
突然，城墙上，一支箭飞来，正中伯懿大腿，伴随着的，还有墙上小卒的一声“还不快快退去！”
几人赶紧拉回伯懿，费力地带出城墙，直到石桥边上，才停下来休息。
全程都能听到王五骂骂咧咧。
…………
流沙国，中城区，主殿。
“哥，他们来了，干回来一条‘怪物’。”山垒说道。
“这不是怪物。”大头领青丘羯看着面前这只异兽，“这叫如魮。半鱼半鸟，生于滥水。叫声如敲击馨石，低沉而神秘。可孕育珍珠，隔日便自然从体内排出。”
“哦？你居然认得。”
“我当然认得，它和我们来这的时间一样。它也老了。”羯淡然地说道，“城墙上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绝对一击必中。”
…………
“你怎么样？”伯懿倚靠在石桥墩上，阿狸凑上前去。
“还好，没伤及要害。”伯懿说道，“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这么野蛮。”
“等恢复几天干他们！”赤目咬牙切齿。
青衫说的不错，赤目虽然胸怀大志，但的确不够成熟稳重，身上的热血太过充盈，太容易被人利用。
“你需要些什么草药，我去找吧。”阿狸继续说道，“要不先筑个沙洞歇息一下啊。”
这话问得伯懿倒是有一些诧异，身边的这群人怕是没有会这么问的，他们只会冷静地分析，然后得出结论：先止血，然后让自己自愈，甚至一句多的关心都没有。
“不用，没什么大碍。”伯懿强忍着试图站起来，可惜起到一半钻心的疼痛迫使他坐了回去，“歇息一下就行了。”
“看来这儿是去不成了。”青衫冷静地说道，“但这伙人迟早是要收服的。”
这话放到以前，伯懿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在一起更多的都是就事论事，确认伤口无妨后，自然是要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可现在听到青衫说起这话，伯懿心中却莫名泛起一种心寒。
“还有个去处……”青芒在人群背后，突然冒出来一句，虽然有气无力但听得真切。
“哦？”伯懿一听不需要他们再费脑子，也来了兴致，刚才一闪而过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愿闻其详。”
“占据流沙城的四个头领，赶出来了不少人。”算子看了看青芒，接过话题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唯一一队，还有挺多的，他们只发组成了一个部落，就在……”算子看了一下桥的位置，对比了一下流沙城的方位，用手指着流沙城和石桥沿线方向，“那个方向。”
“多远？”
“算脚程，你这带伤的话，还是有那么三五日行程。”
“你们怎么没去加入他们呢？”伯懿问道。
潜移默化地，伯懿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人，总觉得他们的每一句话总有他看不透的目的。
“不止我们啊。”青芒说道，“还是有一些队伍没去他们那的。”
“不是非要投靠一边才能在这活下去的。”算子补充到。
“那我们把剩下的人召集起来，在这流沙地成三足鼎立之势，然后逐个击破，称霸流沙地。”王五莫名其妙的来了兴致，听他的语气，对自己这个计谋非常自信，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众人的膜拜。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青芒一队的一人突然冒出一句。
这一句，却打消了伯懿的疑惑，原本他就认定这一队剩下一个碎嘴子，可一路走来没说过话，这一点始终让他挂怀，他这一句，倒是让伯懿放松了许多，起码这一队是真的。
“大嘴。”青芒瞪了一眼，“住口。”
青芒转而向王五作揖：“见谅，我这兄弟平时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我们都叫他大嘴，之前特意交代让他尽量别说话……”
没等青芒说完，王五就打断了他：“都是自家兄弟，不让说话怎么行，我看你就是第一次当家长，什么都要管。”
“行了，说正事吧。”伯懿把话题拉了回来。
“他们那边想去加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算子继续说道。
“这又是为何？”伯懿不解。
“他们来者不拒。”算子说道，“他们本就是自发组合在一起，轮流当家，自称流浪部落。这些年也没少和流沙国起争执。
“毕竟大部分都吃过流沙国的闭门羹，难免有些血气方刚的，想去报复。
“时间长了，攻打流沙国可以说是他们的共识了。也许有的人原本没那个心思，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共情。”
“好，那我们就去那儿。”伯懿拍板。
“就没人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王五对自己的提议还是念念不忘。
“你知道拉拢那么大一帮人需要多久吗？而且剩下的人在哪你知道吗？”大嘴还是忍不住想说两句。
赤目和阿狸扶起伯懿。
一行人随着算子指引的方向前进……
流沙国城墙上，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城墙外的一行人，后面赫然摆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什么？”中年男子问道。
“想必是鱼。”身边一个小肆打趣道。
“我们来这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鱼？”
“那见一面？”
那男子走下城墙，城门是一道仅有一人高的石板，与大气恢弘的城墙相比，逊色许多，把整个城的档次都拉低了很多。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设计，让这座城足够坚固。
在小肆的引导下，伯懿一行人将这“怪物”抬进了城。
进城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道城墙。从刚才那个门进来，就像是进了一座监牢，四面都是高墙，只有对面有一个同款小石门，这个“监牢”里摆放着几把椅子，用河流两侧偶尔可见的一种藤蔓植物编制而成。要做成这几把椅子，也得耗费不少人力去收集藤蔓。
伯懿一行人将“怪物”放在这“监牢”中间，清点了一下椅子数。
伯懿坐下，阿狸和小七在伯懿身后坐下，其余几人站在一侧。还有一把椅子，上面还铺着一张柔软的兽皮，形状色泽和城墙外的旌旗一样，显然是给那个男子预备的。
“我是流沙国二头领。青丘山垒。”男子说道，“几位如何称呼？”
“又是青丘氏族。”伯懿心想。
介绍完名字，伯懿并未提及来意，继续说道：“听闻首领招贤纳士，我等几人以此物为贡，愿为首领尽绵薄之力。”
“此为何物？从何而来？”
“我等以小鱼为饵，诱捕大鱼，以大鱼为饵，诱捕此鱼。”伯懿说得简单，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能力非凡。
说话时，一行人时不时地将衣物拉扯，不想让这男子看到自己身上的伤。赤目虽武艺超群，可对付这水下的庞然大物却也束手无策，此刻，也是站在一旁，裹紧自己的上衣，缓慢地吸溜着鼻腔里呼之欲出的鼻涕和鲜血。
要不是此物已然负伤，凭借他们几人，无论如何也难以拿下。
算是捡了个便宜。
“这算不得什么本事。”山垒说道，“你们回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伯懿一行人呆站在原地，直到来时的石门从外面打开。
……
走出石门，伯懿还是没回过神来，他不曾想过居然会被拒绝。
他听到“青丘”这个姓氏时，想到了巨大的阴谋，想到了进门以后的应对策略，想到了统领这群人之后的种种，唯独没有想到会被拒绝。
按照惯例，不是应该编造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借口让他们进去吗？
“什么情况？”伯懿没有完全说出自己的顾虑，只是问了个最简单，却最难回答的问题。
“现在我也不清楚。”青衫说道，“按道理，他自称青丘氏，应该知道整个计划，可把我们拦在外面……”
谁说被操纵的命运就一定要顺理成章？被安排的水到渠成多了，对拒之门外这样的安排反而不习惯了。
“会不会是我们没讲清楚？”王五说道，“这家伙还不知道你是他们的领袖。”
“干他！”赤目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刀剑，就要往回杀去，可前几日溺水后，状态似乎还没恢复过来，只觉头脑一阵抽搐，随即刀剑入鞘，赤目还是退了回来。
突然，城墙上，一支箭飞来，正中伯懿大腿，伴随着的，还有墙上小卒的一声“还不快快退去！”
几人赶紧拉回伯懿，费力地带出城墙，直到石桥边上，才停下来休息。
全程都能听到王五骂骂咧咧。
…………
流沙国，中城区，主殿。
“哥，他们来了，干回来一条‘怪物’。”山垒说道。
“这不是怪物。”大头领青丘羯看着面前这只异兽，“这叫如魮。半鱼半鸟，生于滥水。叫声如敲击馨石，低沉而神秘。可孕育珍珠，隔日便自然从体内排出。”
“哦？你居然认得。”
“我当然认得，它和我们来这的时间一样。它也老了。”羯淡然地说道，“城墙上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绝对一击必中。”
…………
“你怎么样？”伯懿倚靠在石桥墩上，阿狸凑上前去。
“还好，没伤及要害。”伯懿说道，“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这么野蛮。”
“等恢复几天干他们！”赤目咬牙切齿。
青衫说的不错，赤目虽然胸怀大志，但的确不够成熟稳重，身上的热血太过充盈，太容易被人利用。
“你需要些什么草药，我去找吧。”阿狸继续说道，“要不先筑个沙洞歇息一下啊。”
这话问得伯懿倒是有一些诧异，身边的这群人怕是没有会这么问的，他们只会冷静地分析，然后得出结论：先止血，然后让自己自愈，甚至一句多的关心都没有。
“不用，没什么大碍。”伯懿强忍着试图站起来，可惜起到一半钻心的疼痛迫使他坐了回去，“歇息一下就行了。”
“看来这儿是去不成了。”青衫冷静地说道，“但这伙人迟早是要收服的。”
这话放到以前，伯懿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在一起更多的都是就事论事，确认伤口无妨后，自然是要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可现在听到青衫说起这话，伯懿心中却莫名泛起一种心寒。
“还有个去处……”青芒在人群背后，突然冒出来一句，虽然有气无力但听得真切。
“哦？”伯懿一听不需要他们再费脑子，也来了兴致，刚才一闪而过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愿闻其详。”
“占据流沙城的四个头领，赶出来了不少人。”算子看了看青芒，接过话题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唯一一队，还有挺多的，他们只发组成了一个部落，就在……”算子看了一下桥的位置，对比了一下流沙城的方位，用手指着流沙城和石桥沿线方向，“那个方向。”
“多远？”
“算脚程，你这带伤的话，还是有那么三五日行程。”
“你们怎么没去加入他们呢？”伯懿问道。
潜移默化地，伯懿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人，总觉得他们的每一句话总有他看不透的目的。
“不止我们啊。”青芒说道，“还是有一些队伍没去他们那的。”
“不是非要投靠一边才能在这活下去的。”算子补充到。
“那我们把剩下的人召集起来，在这流沙地成三足鼎立之势，然后逐个击破，称霸流沙地。”王五莫名其妙的来了兴致，听他的语气，对自己这个计谋非常自信，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众人的膜拜。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青芒一队的一人突然冒出一句。
这一句，却打消了伯懿的疑惑，原本他就认定这一队剩下一个碎嘴子，可一路走来没说过话，这一点始终让他挂怀，他这一句，倒是让伯懿放松了许多，起码这一队是真的。
“大嘴。”青芒瞪了一眼，“住口。”
青芒转而向王五作揖：“见谅，我这兄弟平时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我们都叫他大嘴，之前特意交代让他尽量别说话……”
没等青芒说完，王五就打断了他：“都是自家兄弟，不让说话怎么行，我看你就是第一次当家长，什么都要管。”
“行了，说正事吧。”伯懿把话题拉了回来。
“他们那边想去加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算子继续说道。
“这又是为何？”伯懿不解。
“他们来者不拒。”算子说道，“他们本就是自发组合在一起，轮流当家，自称流浪部落。这些年也没少和流沙国起争执。
“毕竟大部分都吃过流沙国的闭门羹，难免有些血气方刚的，想去报复。
“时间长了，攻打流沙国可以说是他们的共识了。也许有的人原本没那个心思，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共情。”
“好，那我们就去那儿。”伯懿拍板。
“就没人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王五对自己的提议还是念念不忘。
“你知道拉拢那么大一帮人需要多久吗？而且剩下的人在哪你知道吗？”大嘴还是忍不住想说两句。
赤目和阿狸扶起伯懿。
一行人随着算子指引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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