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王允之死
且说张济、樊稠逃居陕西，与李傕、郭汜共同上表长安请求赦免。奏章为王允所获，允曰：“卓之跋扈，乃因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助力；今大赦天下，唯独不赦此四人。”
使者回报，众人欲四散逃生。
贾诩为保身全，也出于保守自身秘密的事情考虑。劝曰：“诸君若弃军单行，则一小小亭长就能擒焉。不若召收兵马，并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为董卓报仇。事毕，奉朝廷以正天下；若败，再走亦未迟。”众人然其说，遂流言于西凉州曰：“王允将欲洗荡此方之人矣！”众皆惊惶。
乃复扬言曰：“徒死无益，能从我反乎？”众皆愿从。
于是张济、樊稠聚众五余万，李傕、郭汜也集结五万大军，兵分四路，杀奔长安来。路逢董卓女婿中郎将牛辅，引军五千人，欲与丈人报仇，便与合兵，使为前驱。四人陆续进发。
王允听知西凉兵来，与吕布商议。布曰：“司徒放心。量此鼠辈，何足数也！”然心道：“此乃良机矣，假他人之手以杀司徒，罪不在我也。”
遂引李肃率兵出战。肃当先迎战，正与牛辅相遇，大杀一阵。牛辅抵敌不过，败阵而去。夜半二更，牛辅乘肃不备，竟来劫寨。肃军乱窜，败走三十余里，折军大半，来见吕布。
布大怒曰：“汝何挫吾锐气！”遂斩李肃，悬头军门。
帐内，吕布笑曰：“小人死矣。”
次日，吕布进兵与牛辅对战。区区牛辅如何敌得过吕布，牛辅大败而走。是夜牛辅唤心腹胡赤儿商议曰：“吕布骁勇，万不能敌；不如瞒了李傕四人，暗藏财宝，与亲随三五人弃军而去。”胡赤儿应允。
是夜收拾金银，弃营而走，随行者三四人。将渡河时，赤儿谋取财宝，杀死牛辅，又恐死于兵乱，将牛辅之头献给吕布。布问起情由，牛辅从人曰：“胡赤儿谋杀牛辅，夺其金宝。”布怒笑，将赤儿诛杀，扣其金银。
领军前进，正迎着李傕军马。吕布不待其列阵，便挺戟跃马，麾下军马直冲过来。傕军不能挡，败走五十余里，依山下寨，李傕请郭汜、张济、樊稠共议，曰：“吕布虽勇，然而无谋，不足为虑。我引军守住谷口，每日诱他厮杀。郭将军可领军抄其后，效彭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张、樊二公，分兵两路，直取长安。彼首尾不能救应，必然大败。”众用其计。
却说吕布勒兵到山下，李傕引军搦战。布冲杀过去，傕退走上山。山上矢石如雨，布军不能进。忽报郭汜在阵后杀来，布又回阵。听得鼓声大震，布跃跃欲试，然汜军已退。布方欲收军，鸣金响处，傕军又来。未及对敌，背后郭汜又领军杀到。及至吕布来时，却又擂鼓收军去了。激得吕布怒气填胸。一连如此几日，欲战不得，欲罢不能。正在恼怒，忽然飞马报来，说张济、樊稠两路军马，竟犯长安，京城危急。布暗笑，领军慢回，背后李傕、郭汜杀来。布严阵以待，大军规矩后撤，李傕、郭汜不能破阵，折了好些人马。及到长安城下，城门已破，城中正在混战。
原来是董卓余党李蒙、王方在城中为内应，偷开城门，四路贼军一齐拥入。吕布左冲右突，装作身有暗伤，拦挡不住，引数百骑于青琐门外，呼王允曰：“势急矣！请司徒上马，同出关去，别图良策。”
允曰：“若蒙社稷之灵，得安国家，吾之愿也；若不或已，则允奉身以死。临难苟免，吾不为也。为我谢关东诸侯，努力以国家为念！”吕布再三相劝，王允只是不肯去。不一时，各门火焰竟天，吕布引百余骑飞奔出关，投袁术去了，要问吕布家小？早就接走了。
李傕、郭汜纵兵大掠。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央、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欣皆死于国难。贼兵围绕内庭至急，侍臣请天子上宣平门止乱。李傕等望见黄盖，约束军士，口呼“万岁”。
献帝倚楼问曰：“卿不奏请，突入长安，意欲何为？”
李傕、郭汜仰面奏曰：“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害，臣等特来报仇，岂敢造反。但见王允，臣便退兵。”
王允时在帝侧，闻知此言，奏曰：“臣本为社稷。事已至此，陛下不可惜臣之命，贻误国家。臣请下见二贼。”帝徘徊不忍。
允自宣平门楼上跳下楼去，大呼曰：“王允在此！”
这一跳看着挺帅，可实际上却把王允摔了个半死。
李傕、郭汜拔剑叱曰：“董太师何罪而见杀？”
允爬不起身，只得伏在地上。曰：“董卓之罪，弥天亘地，不可胜言！受诛之日，长安士民，皆相庆贺，汝独不闻乎？抱歉，吾忘汝等当时不在，还请见谅。”
傕、汜曰：“太师有罪；那我等何罪，为何不肯相赦？”
王允大骂：“逆贼何必多言！王允今日唯有死而己！”二贼手起刀落，把王允杀于楼下。
众贼杀了王允，一面又差人将王允宗族，老幼尽杀。
当下李傕、郭汜杀的兴起，曰：“既到这里，不若杀天子，以谋大事。”便持剑大呼，欲杀入内来。李、郭二贼欲弑献帝，却为张济、樊稠所止。谏曰：“不可。今日若便杀之，恐众人不服，不如仍旧奉之为主，赚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然后杀之，天下可图也。”却是几人怕分赃不均，引其内斗。李、郭二人从其言，按住兵器。
帝在楼上宣谕曰：“王允既诛，军马何故不退？”
李傕、郭汜曰：“臣等护卫王室，击杀叛逆（王允），有功未赏，未蒙赐爵，不敢退军。”
帝无奈答应：“卿欲封何爵？”
李、郭、张、樊四人各自写职衔献上，索要官品，帝只得从之。
封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秉朝政；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弘农。其余李蒙、王方等，各为校尉。
谢恩后领兵出城。追寻董卓尸首，只得些零碎皮骨，雕禅香木躯，安置停当，大设祭祀，用王者衣冠棺椁，择吉日，葬郿坞。临葬之期，天降大雨，平地水深数尺，霹雳劈开其棺，尸首提出棺外。李傕候晴再葬，是夜又复如是。三次改葬，皆不能葬，零皮碎骨，悉为雷火消灭。人言天之怒卓，可谁知真假？小道传言董卓乃仙女之子，天降神雷乃为惩其罪，亦为升华其神魂，以作雷劫之效。
李傕、郭汜既掌大权，压榨百姓之税役。又遣心腹侍帝左右，监其一举一动。献帝此时举动荆棘。朝廷官员，皆由二贼升降。因朱儁颇有人望，特宣朱儁入朝为太仆，同领朝政。
使者回报，众人欲四散逃生。
贾诩为保身全，也出于保守自身秘密的事情考虑。劝曰：“诸君若弃军单行，则一小小亭长就能擒焉。不若召收兵马，并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为董卓报仇。事毕，奉朝廷以正天下；若败，再走亦未迟。”众人然其说，遂流言于西凉州曰：“王允将欲洗荡此方之人矣！”众皆惊惶。
乃复扬言曰：“徒死无益，能从我反乎？”众皆愿从。
于是张济、樊稠聚众五余万，李傕、郭汜也集结五万大军，兵分四路，杀奔长安来。路逢董卓女婿中郎将牛辅，引军五千人，欲与丈人报仇，便与合兵，使为前驱。四人陆续进发。
王允听知西凉兵来，与吕布商议。布曰：“司徒放心。量此鼠辈，何足数也！”然心道：“此乃良机矣，假他人之手以杀司徒，罪不在我也。”
遂引李肃率兵出战。肃当先迎战，正与牛辅相遇，大杀一阵。牛辅抵敌不过，败阵而去。夜半二更，牛辅乘肃不备，竟来劫寨。肃军乱窜，败走三十余里，折军大半，来见吕布。
布大怒曰：“汝何挫吾锐气！”遂斩李肃，悬头军门。
帐内，吕布笑曰：“小人死矣。”
次日，吕布进兵与牛辅对战。区区牛辅如何敌得过吕布，牛辅大败而走。是夜牛辅唤心腹胡赤儿商议曰：“吕布骁勇，万不能敌；不如瞒了李傕四人，暗藏财宝，与亲随三五人弃军而去。”胡赤儿应允。
是夜收拾金银，弃营而走，随行者三四人。将渡河时，赤儿谋取财宝，杀死牛辅，又恐死于兵乱，将牛辅之头献给吕布。布问起情由，牛辅从人曰：“胡赤儿谋杀牛辅，夺其金宝。”布怒笑，将赤儿诛杀，扣其金银。
领军前进，正迎着李傕军马。吕布不待其列阵，便挺戟跃马，麾下军马直冲过来。傕军不能挡，败走五十余里，依山下寨，李傕请郭汜、张济、樊稠共议，曰：“吕布虽勇，然而无谋，不足为虑。我引军守住谷口，每日诱他厮杀。郭将军可领军抄其后，效彭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张、樊二公，分兵两路，直取长安。彼首尾不能救应，必然大败。”众用其计。
却说吕布勒兵到山下，李傕引军搦战。布冲杀过去，傕退走上山。山上矢石如雨，布军不能进。忽报郭汜在阵后杀来，布又回阵。听得鼓声大震，布跃跃欲试，然汜军已退。布方欲收军，鸣金响处，傕军又来。未及对敌，背后郭汜又领军杀到。及至吕布来时，却又擂鼓收军去了。激得吕布怒气填胸。一连如此几日，欲战不得，欲罢不能。正在恼怒，忽然飞马报来，说张济、樊稠两路军马，竟犯长安，京城危急。布暗笑，领军慢回，背后李傕、郭汜杀来。布严阵以待，大军规矩后撤，李傕、郭汜不能破阵，折了好些人马。及到长安城下，城门已破，城中正在混战。
原来是董卓余党李蒙、王方在城中为内应，偷开城门，四路贼军一齐拥入。吕布左冲右突，装作身有暗伤，拦挡不住，引数百骑于青琐门外，呼王允曰：“势急矣！请司徒上马，同出关去，别图良策。”
允曰：“若蒙社稷之灵，得安国家，吾之愿也；若不或已，则允奉身以死。临难苟免，吾不为也。为我谢关东诸侯，努力以国家为念！”吕布再三相劝，王允只是不肯去。不一时，各门火焰竟天，吕布引百余骑飞奔出关，投袁术去了，要问吕布家小？早就接走了。
李傕、郭汜纵兵大掠。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央、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欣皆死于国难。贼兵围绕内庭至急，侍臣请天子上宣平门止乱。李傕等望见黄盖，约束军士，口呼“万岁”。
献帝倚楼问曰：“卿不奏请，突入长安，意欲何为？”
李傕、郭汜仰面奏曰：“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害，臣等特来报仇，岂敢造反。但见王允，臣便退兵。”
王允时在帝侧，闻知此言，奏曰：“臣本为社稷。事已至此，陛下不可惜臣之命，贻误国家。臣请下见二贼。”帝徘徊不忍。
允自宣平门楼上跳下楼去，大呼曰：“王允在此！”
这一跳看着挺帅，可实际上却把王允摔了个半死。
李傕、郭汜拔剑叱曰：“董太师何罪而见杀？”
允爬不起身，只得伏在地上。曰：“董卓之罪，弥天亘地，不可胜言！受诛之日，长安士民，皆相庆贺，汝独不闻乎？抱歉，吾忘汝等当时不在，还请见谅。”
傕、汜曰：“太师有罪；那我等何罪，为何不肯相赦？”
王允大骂：“逆贼何必多言！王允今日唯有死而己！”二贼手起刀落，把王允杀于楼下。
众贼杀了王允，一面又差人将王允宗族，老幼尽杀。
当下李傕、郭汜杀的兴起，曰：“既到这里，不若杀天子，以谋大事。”便持剑大呼，欲杀入内来。李、郭二贼欲弑献帝，却为张济、樊稠所止。谏曰：“不可。今日若便杀之，恐众人不服，不如仍旧奉之为主，赚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然后杀之，天下可图也。”却是几人怕分赃不均，引其内斗。李、郭二人从其言，按住兵器。
帝在楼上宣谕曰：“王允既诛，军马何故不退？”
李傕、郭汜曰：“臣等护卫王室，击杀叛逆（王允），有功未赏，未蒙赐爵，不敢退军。”
帝无奈答应：“卿欲封何爵？”
李、郭、张、樊四人各自写职衔献上，索要官品，帝只得从之。
封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秉朝政；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弘农。其余李蒙、王方等，各为校尉。
谢恩后领兵出城。追寻董卓尸首，只得些零碎皮骨，雕禅香木躯，安置停当，大设祭祀，用王者衣冠棺椁，择吉日，葬郿坞。临葬之期，天降大雨，平地水深数尺，霹雳劈开其棺，尸首提出棺外。李傕候晴再葬，是夜又复如是。三次改葬，皆不能葬，零皮碎骨，悉为雷火消灭。人言天之怒卓，可谁知真假？小道传言董卓乃仙女之子，天降神雷乃为惩其罪，亦为升华其神魂，以作雷劫之效。
李傕、郭汜既掌大权，压榨百姓之税役。又遣心腹侍帝左右，监其一举一动。献帝此时举动荆棘。朝廷官员，皆由二贼升降。因朱儁颇有人望，特宣朱儁入朝为太仆，同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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