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马爸爸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这事情不能瞎折腾！
余弦立马劝诫说道：“电影行业不行的，一部戏投资都要好几千万，甚至上亿，而且亏起来更厉害，风险太大。”
马新阳听完他的话，顿时有点失落。
确实，电影是资本游戏啊，他家家境是不错，但是动辄投资上亿，老爸也不会允许他搞这么大的投资项目的。
“我的建议是，你就不要创业了！”余弦真心建议。
这位三次创业三次亏钱的小伙子，就没有必要再去折腾了，别折腾到最后，只能在他隔壁开个书店。
马新阳听到这句话，看向余弦，余弦的眼神平淡如水，却让马新阳内心一片波澜。
“我知道余师兄你的意思，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原本我还想着实在不行我就回家去继承家业得了，现在我决定了，我一定要闯出点名堂！不然我对不起师兄你的鞭笞！”
诶？我的建议明明是让你不要创业！
不要胡乱脑补啊大兄弟！哪来的鞭笞？
余弦一脸懵逼。
马新阳的眼神越发坚定，他将矿泉水全部一口喝掉，又看了一眼电视机上的画面，然后道：“我今天先把共享单车的事情都弄弄好，之后我去好好思考一下师兄你说的投资没那么大，风险也没那么大的影视产业。今天遇到师兄真的太开心了，等过两天我这边想好了，再请师兄吃饭！”
说完，就打了招呼离开书店，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老余小余父子俩。
我可没说影视产业呀！
我是说影视产业很容易投资大，容易亏本！
余弦既无奈，又为他担心，别又亏了呀，电影亏了到时候就不是几百万一千万的事情了。
“你这个学弟挺有意思的。”老余继续躺在躺椅上顾涌了一下，“这拼劲，我们爷俩加起来都没他多。”
“祝他好运吧。”
余弦耸耸肩膀，从后面也拿出一张躺椅，铺开放在老余旁边，然后躺下。
阳光照耀在两人身上，金黄色的光芒温柔而又舒缓，衣服略带反光，照的人有点闪闪发光。
街道外，一对母子牵手走过。
孩子指着书店那：“妈妈，那边好像两条金色的鱼哦。”
母亲看了一眼，是两个躺着的人：“这是两条咸鱼，宝宝乖，咱们以后千万别学他们。”
《神迹》的剧组在这边就拍了加起来一天的时间，第二天就赶去松府区的另一个拍摄场地了，这边的竹林只是一个很小的取景地。
也就是两天时间，剧组居然已经把临时演戏的钱打了过来。
一千块钱，虽然不多，但倒是也算是一比额外收入。
没有料到，这一千块居然是《神迹》这本书给余弦的最后收益价值了。
……
咸鱼书店。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有人推门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大概有一百八十斤的中年胖男人。
脖子上挂着又粗又亮的金项链，咯吱窝着一个皮包，头发一根根往后梳，衬衫塞在西裤里面，大肚皮有点包不太住，皮带的H标志明晃晃的随着大肚皮撑在前面。
中年胖男人左右打量了俩人一下，然后对着躺在最外侧的余弦，用着浓重的口音说道：“你是余弦哇？”
余弦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是的。”
这口音，一听就是陕北的，别说是马新阳的谁，毕竟余弦好像就认识这么一个陕北人。
“额是马新阳的爹，马东西，额来找你说点事。”
嘿，还真是马新阳那边的人。
马东西家里面是做煤矿生意的，因为村里面那边有丰富的矿产资源，马东西家又是占有比例最大的，所以家庭情况挺好的，也就是很多人眼中的煤老板。
从穷到一家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再到现在身家过数十亿，他也算经历过很多，所以认为用这些钱安安稳稳的度过，就可以过得很富足很开心。
以防万一，怕自己孩子步子迈得太大，到时候把家产都亏了，所以他自己也开了一个小卖场，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安安稳稳过就很好，
他并没有因为家底雄厚就四处扩张，而是专心就在老家小城市发展，足够有一家老小的花销就成，现在一共是三家连锁，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也不期望自己子女能够多厉害，就像普通人一样，别乱花钱，自家的资本足够让他三四代无忧。
当时高三毕业的马新阳考上了复旦，是全村唯一一个上全国重点大学的人，但是马东西甚至一度不让他上大学。
上大学有啥用呀？
人家上大学那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咱们家自己已经有那么多钱了，待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不好嘛？
甚至还要给他张罗起门当户对的媳妇，隔壁村也是煤老板的女儿薛小翠，同岁，高职也刚毕业，两家如果能成，那就是强强联合，至少七八代都衣食无忧了。
当时才十八岁的马新阳当然不干，自个儿就背着背包去学校了。
他心里傲气，老爸不给学费，所以他就自己赚学费。
大一一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打零工赚的。
发传单、做家教，甚至便利店的半夜工，他都做过。
直到大二了，马东西拗不过自己儿子，才开始支持他上学。
然而那时候他儿子居然说以后要创业，还说有个师兄现在就很厉害，一年多时间已经创办了一家员工百来号人的企业了，是他的偶像。
听到此，余弦汗颜，这个师兄不会就是他吧？
“听到他要创业，你知道额当时啥想法不？额就想锤他！”马东西气呼呼的说到，“额不管他后面怎么对额，额都想锤他。”
“创业这东西，可不简单。就跟赌博一样，不能沾啊。额家再多的钱，都有可能会被败光的。”
“所以，额就没答应他。但是他居然自己去打工赚钱了。”
“他居然对额说，额马新阳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回来当煤老板。”
“这个混球小子哦！额也是没办法，就跟他说，到大四额就给他三千万，如果他花完这笔钱，就给额老老实实回来。”
“原本以为他最多就坚持一年，没想到到现在才花了一半，倒也是挺节省的。不愧是额的儿子，也是村里面苦过来的。”
嗯？三千万花了一半？节省？
躺在那的老余都快被他弄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赚到过三千万的一半。
“昨晚那混球小子给额电话，很开心的说自己快成功了，因为他遇到了他最崇拜的偶像。”
因为儿子近一年一直待在崇岛区弄共享单车的创业项目，所以他直接就来了这边把儿子能接触到的人群摸了个遍，这才找到了这里。
马东西一脸审视看着余弦，表情严肃。忽而转为笑脸，说到：“额过来就是看你能不能帮个忙，看能不能劝劝他早点回家，他妈妈还一直喜欢他早点结婚生娃抱孙子呢，隔壁大斌子家儿子比他还小三岁，现在都生俩娃了。之前要介绍给他的薛小翠，明明同岁的，现在娃都能跑了。”
“我估计劝不动。”余弦道。
他可不是没有劝过啊，马新阳那雷打不动的创业想法，只听自己想听的，其他的直接像是捂住耳朵听不见啊。
“那也可以这样！”
马东西的胖脸怼过来，眯着眼睛一脸神秘的说到，“你帮额把他的钱给花光了！”
啊？
马东西从自己的手包之中拿出一个黑色记事本，然后说道：“他现在手里的余钱应该是一千五百四十三万九千八百七十五毛六，你把他的钱全花光了。”
“这不是骗钱么？”老余嘟哝了一句。
“不不不，朋友之间哪叫骗呢？这叫循循善诱！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创业的人才！”马东西摇摇手指。
“你也是创业过的，你应该知道，创业并不一定是个好事情，额虽然是煤老板，没啥文化，但是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
马东西吸了一把肚子，让自己看起来庄重严肃一点。
“额发小原本也有个十来亿身家，他也是儿子搞创业，没几年就把钱都败光了，现在只能在额的小店里帮忙干些杂活。”
“如果额儿子坚持创业，一开始是赔掉额三千万，后面就可能是三亿，再后面可能就是负的了。”
“用三千万买教训，买额家里面一个三四代衣食无忧，额觉得挺值得的。”
余弦从某些角度是同意马东西的观点的。
话糙理不糙，现在年轻人很多都想着创业，但是创业成功的确实只是少数。
尤其是马新阳这样的，家里情况挺好的，只要不是挥霍无度，小日子肯定是过得飞起的。
马东西叹了一口气：“马新阳这小子呢，就是有点轴。总觉得自己靠自己的能力可以成才，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成才的人呐！”
“这就是闲得慌，明明有钱了，就算是存银行吃利息，额家都能过得滋润。还奋斗啥，奋斗有个鸟用啊！”
说着说着，马东西口干了，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额就觉得你应该是见过世面的，额听那个混球小子说，你也是复旦的，还从小生活在沪海，你见识多，肯定知道，奋斗啊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奋斗一定很轻松！”
“你看你的这个店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咸鱼书店！咸鱼啊，额家小时候只有过年才吃得到咸鱼，现在条件好了，就看不太上了，那是因为不懂满足。额跟你说，人一定要懂得知足才能快乐！”
这番话，余弦听得颇为有趣。
在满是鸡血，全力拼搏的社会之中，倒是很少有人会说这样的话了，但是却深得他的心。
沪海虽然是整个国家的经济第一城，但是崇岛区却是其中最最不像沪海这座鸡血城市的区域。
这个远离市中心的郊区，见不到多少人一大早为了工作拼命通勤，也见不到多少外地人为了扎根奋力赚钱，能看到的是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是一个个简单纯粹并没有多少欲望的灵魂。
他来到这边远郊，过着每天十点多起来开店的慵懒生活，想开业开业，想闭店闭店，赚得多开心，赚得少也无所谓。
手上的钱不多，但是至少一辈子也能差不多过活。
这样的日子悠闲惬意，看上去毫无壮志，但是，平平淡淡，父母在身边，自己轻轻松松，没有压力，不也是一种惬意幸福的生活吗？
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够用不就行了？
此时，余弦的手机响起，手机屏幕上写着“马新阳”，正是昨天互存的电话。
马东西也看到了，立马说道：“那就说好了！拜托你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困难随时找额，这是额的电话！”
说着抽出一张名片塞给他，并低声又嘱咐了一句：“不要和他说额来过哈！”
马东西胖胖的身体矫健的离开了书店，脖子上的金项链都甩动起来。
打开通话，余弦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迫不及待的激动声音：
“余师兄，我发现了一个超级好的方向了！这既符合了你说的影视产业，又不用担心那么多的门槛和资金！”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听得到他开心的好像跳起来一样。
“什么方向？”余弦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哈哈！我马上到了！我到了和你细说！”
挂下电话，余弦继续和老余一样并排躺在躺椅上，打开收音机，悠闲的听着歌，里面放的是最近比较火的一首歌，叫《蹉跎》，挺好听的，女歌手名字，余弦一时之间叫不出来，好像是挺火的，能经常在电台里听到关于她的信息。
书店之中，一如既往的一个客人都没有，李才民除外，毕竟他是连茶杯都自备的，不仅不花钱，还会来蹭茶水喝。
他在马东西离开的前后脚就来了。
只听他在那高谈阔论：“前天你走得早了不知道啊，后面拍到了女主角爸爸的剧情，那个演技哦我跟你说，真的还不如我去演呢！”
“我怎么说也是我们曾经陈镇公社的王牌文艺骨干，在整个岛以前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三十年前我在县城演白毛女话剧的时候，那小姑娘可都是疯狂追着我的，要不是我英年早婚、洁身自好，我跟你说，我的花边绯闻能飞满全区，甚至全沪海的。”
老余补了一句：“白毛女是女的呀。”
李才民斜眼看了他一下，很不爽他的反驳：“白毛女这部戏就没有男角色了？”
老余哦了一下：“哦哦，黄世仁。”
李才民不爽：“我是正面角色！”
老余点了点头：“杨白劳！”
看着两人斗嘴，余弦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晒着太阳，大下午的，一个客户都没有，日子平淡却有趣。
聊着聊着，马新阳的声音先于他的身体进入了书店。
“余师兄！我来啦！余师兄，我发现了一个超级好的方向了！这个绝对会成功！”
这事情不能瞎折腾！
余弦立马劝诫说道：“电影行业不行的，一部戏投资都要好几千万，甚至上亿，而且亏起来更厉害，风险太大。”
马新阳听完他的话，顿时有点失落。
确实，电影是资本游戏啊，他家家境是不错，但是动辄投资上亿，老爸也不会允许他搞这么大的投资项目的。
“我的建议是，你就不要创业了！”余弦真心建议。
这位三次创业三次亏钱的小伙子，就没有必要再去折腾了，别折腾到最后，只能在他隔壁开个书店。
马新阳听到这句话，看向余弦，余弦的眼神平淡如水，却让马新阳内心一片波澜。
“我知道余师兄你的意思，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原本我还想着实在不行我就回家去继承家业得了，现在我决定了，我一定要闯出点名堂！不然我对不起师兄你的鞭笞！”
诶？我的建议明明是让你不要创业！
不要胡乱脑补啊大兄弟！哪来的鞭笞？
余弦一脸懵逼。
马新阳的眼神越发坚定，他将矿泉水全部一口喝掉，又看了一眼电视机上的画面，然后道：“我今天先把共享单车的事情都弄弄好，之后我去好好思考一下师兄你说的投资没那么大，风险也没那么大的影视产业。今天遇到师兄真的太开心了，等过两天我这边想好了，再请师兄吃饭！”
说完，就打了招呼离开书店，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老余小余父子俩。
我可没说影视产业呀！
我是说影视产业很容易投资大，容易亏本！
余弦既无奈，又为他担心，别又亏了呀，电影亏了到时候就不是几百万一千万的事情了。
“你这个学弟挺有意思的。”老余继续躺在躺椅上顾涌了一下，“这拼劲，我们爷俩加起来都没他多。”
“祝他好运吧。”
余弦耸耸肩膀，从后面也拿出一张躺椅，铺开放在老余旁边，然后躺下。
阳光照耀在两人身上，金黄色的光芒温柔而又舒缓，衣服略带反光，照的人有点闪闪发光。
街道外，一对母子牵手走过。
孩子指着书店那：“妈妈，那边好像两条金色的鱼哦。”
母亲看了一眼，是两个躺着的人：“这是两条咸鱼，宝宝乖，咱们以后千万别学他们。”
《神迹》的剧组在这边就拍了加起来一天的时间，第二天就赶去松府区的另一个拍摄场地了，这边的竹林只是一个很小的取景地。
也就是两天时间，剧组居然已经把临时演戏的钱打了过来。
一千块钱，虽然不多，但倒是也算是一比额外收入。
没有料到，这一千块居然是《神迹》这本书给余弦的最后收益价值了。
……
咸鱼书店。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有人推门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大概有一百八十斤的中年胖男人。
脖子上挂着又粗又亮的金项链，咯吱窝着一个皮包，头发一根根往后梳，衬衫塞在西裤里面，大肚皮有点包不太住，皮带的H标志明晃晃的随着大肚皮撑在前面。
中年胖男人左右打量了俩人一下，然后对着躺在最外侧的余弦，用着浓重的口音说道：“你是余弦哇？”
余弦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是的。”
这口音，一听就是陕北的，别说是马新阳的谁，毕竟余弦好像就认识这么一个陕北人。
“额是马新阳的爹，马东西，额来找你说点事。”
嘿，还真是马新阳那边的人。
马东西家里面是做煤矿生意的，因为村里面那边有丰富的矿产资源，马东西家又是占有比例最大的，所以家庭情况挺好的，也就是很多人眼中的煤老板。
从穷到一家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再到现在身家过数十亿，他也算经历过很多，所以认为用这些钱安安稳稳的度过，就可以过得很富足很开心。
以防万一，怕自己孩子步子迈得太大，到时候把家产都亏了，所以他自己也开了一个小卖场，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安安稳稳过就很好，
他并没有因为家底雄厚就四处扩张，而是专心就在老家小城市发展，足够有一家老小的花销就成，现在一共是三家连锁，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也不期望自己子女能够多厉害，就像普通人一样，别乱花钱，自家的资本足够让他三四代无忧。
当时高三毕业的马新阳考上了复旦，是全村唯一一个上全国重点大学的人，但是马东西甚至一度不让他上大学。
上大学有啥用呀？
人家上大学那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咱们家自己已经有那么多钱了，待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不好嘛？
甚至还要给他张罗起门当户对的媳妇，隔壁村也是煤老板的女儿薛小翠，同岁，高职也刚毕业，两家如果能成，那就是强强联合，至少七八代都衣食无忧了。
当时才十八岁的马新阳当然不干，自个儿就背着背包去学校了。
他心里傲气，老爸不给学费，所以他就自己赚学费。
大一一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打零工赚的。
发传单、做家教，甚至便利店的半夜工，他都做过。
直到大二了，马东西拗不过自己儿子，才开始支持他上学。
然而那时候他儿子居然说以后要创业，还说有个师兄现在就很厉害，一年多时间已经创办了一家员工百来号人的企业了，是他的偶像。
听到此，余弦汗颜，这个师兄不会就是他吧？
“听到他要创业，你知道额当时啥想法不？额就想锤他！”马东西气呼呼的说到，“额不管他后面怎么对额，额都想锤他。”
“创业这东西，可不简单。就跟赌博一样，不能沾啊。额家再多的钱，都有可能会被败光的。”
“所以，额就没答应他。但是他居然自己去打工赚钱了。”
“他居然对额说，额马新阳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回来当煤老板。”
“这个混球小子哦！额也是没办法，就跟他说，到大四额就给他三千万，如果他花完这笔钱，就给额老老实实回来。”
“原本以为他最多就坚持一年，没想到到现在才花了一半，倒也是挺节省的。不愧是额的儿子，也是村里面苦过来的。”
嗯？三千万花了一半？节省？
躺在那的老余都快被他弄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赚到过三千万的一半。
“昨晚那混球小子给额电话，很开心的说自己快成功了，因为他遇到了他最崇拜的偶像。”
因为儿子近一年一直待在崇岛区弄共享单车的创业项目，所以他直接就来了这边把儿子能接触到的人群摸了个遍，这才找到了这里。
马东西一脸审视看着余弦，表情严肃。忽而转为笑脸，说到：“额过来就是看你能不能帮个忙，看能不能劝劝他早点回家，他妈妈还一直喜欢他早点结婚生娃抱孙子呢，隔壁大斌子家儿子比他还小三岁，现在都生俩娃了。之前要介绍给他的薛小翠，明明同岁的，现在娃都能跑了。”
“我估计劝不动。”余弦道。
他可不是没有劝过啊，马新阳那雷打不动的创业想法，只听自己想听的，其他的直接像是捂住耳朵听不见啊。
“那也可以这样！”
马东西的胖脸怼过来，眯着眼睛一脸神秘的说到，“你帮额把他的钱给花光了！”
啊？
马东西从自己的手包之中拿出一个黑色记事本，然后说道：“他现在手里的余钱应该是一千五百四十三万九千八百七十五毛六，你把他的钱全花光了。”
“这不是骗钱么？”老余嘟哝了一句。
“不不不，朋友之间哪叫骗呢？这叫循循善诱！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创业的人才！”马东西摇摇手指。
“你也是创业过的，你应该知道，创业并不一定是个好事情，额虽然是煤老板，没啥文化，但是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
马东西吸了一把肚子，让自己看起来庄重严肃一点。
“额发小原本也有个十来亿身家，他也是儿子搞创业，没几年就把钱都败光了，现在只能在额的小店里帮忙干些杂活。”
“如果额儿子坚持创业，一开始是赔掉额三千万，后面就可能是三亿，再后面可能就是负的了。”
“用三千万买教训，买额家里面一个三四代衣食无忧，额觉得挺值得的。”
余弦从某些角度是同意马东西的观点的。
话糙理不糙，现在年轻人很多都想着创业，但是创业成功的确实只是少数。
尤其是马新阳这样的，家里情况挺好的，只要不是挥霍无度，小日子肯定是过得飞起的。
马东西叹了一口气：“马新阳这小子呢，就是有点轴。总觉得自己靠自己的能力可以成才，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成才的人呐！”
“这就是闲得慌，明明有钱了，就算是存银行吃利息，额家都能过得滋润。还奋斗啥，奋斗有个鸟用啊！”
说着说着，马东西口干了，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额就觉得你应该是见过世面的，额听那个混球小子说，你也是复旦的，还从小生活在沪海，你见识多，肯定知道，奋斗啊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奋斗一定很轻松！”
“你看你的这个店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咸鱼书店！咸鱼啊，额家小时候只有过年才吃得到咸鱼，现在条件好了，就看不太上了，那是因为不懂满足。额跟你说，人一定要懂得知足才能快乐！”
这番话，余弦听得颇为有趣。
在满是鸡血，全力拼搏的社会之中，倒是很少有人会说这样的话了，但是却深得他的心。
沪海虽然是整个国家的经济第一城，但是崇岛区却是其中最最不像沪海这座鸡血城市的区域。
这个远离市中心的郊区，见不到多少人一大早为了工作拼命通勤，也见不到多少外地人为了扎根奋力赚钱，能看到的是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是一个个简单纯粹并没有多少欲望的灵魂。
他来到这边远郊，过着每天十点多起来开店的慵懒生活，想开业开业，想闭店闭店，赚得多开心，赚得少也无所谓。
手上的钱不多，但是至少一辈子也能差不多过活。
这样的日子悠闲惬意，看上去毫无壮志，但是，平平淡淡，父母在身边，自己轻轻松松，没有压力，不也是一种惬意幸福的生活吗？
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够用不就行了？
此时，余弦的手机响起，手机屏幕上写着“马新阳”，正是昨天互存的电话。
马东西也看到了，立马说道：“那就说好了！拜托你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困难随时找额，这是额的电话！”
说着抽出一张名片塞给他，并低声又嘱咐了一句：“不要和他说额来过哈！”
马东西胖胖的身体矫健的离开了书店，脖子上的金项链都甩动起来。
打开通话，余弦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迫不及待的激动声音：
“余师兄，我发现了一个超级好的方向了！这既符合了你说的影视产业，又不用担心那么多的门槛和资金！”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听得到他开心的好像跳起来一样。
“什么方向？”余弦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哈哈！我马上到了！我到了和你细说！”
挂下电话，余弦继续和老余一样并排躺在躺椅上，打开收音机，悠闲的听着歌，里面放的是最近比较火的一首歌，叫《蹉跎》，挺好听的，女歌手名字，余弦一时之间叫不出来，好像是挺火的，能经常在电台里听到关于她的信息。
书店之中，一如既往的一个客人都没有，李才民除外，毕竟他是连茶杯都自备的，不仅不花钱，还会来蹭茶水喝。
他在马东西离开的前后脚就来了。
只听他在那高谈阔论：“前天你走得早了不知道啊，后面拍到了女主角爸爸的剧情，那个演技哦我跟你说，真的还不如我去演呢！”
“我怎么说也是我们曾经陈镇公社的王牌文艺骨干，在整个岛以前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三十年前我在县城演白毛女话剧的时候，那小姑娘可都是疯狂追着我的，要不是我英年早婚、洁身自好，我跟你说，我的花边绯闻能飞满全区，甚至全沪海的。”
老余补了一句：“白毛女是女的呀。”
李才民斜眼看了他一下，很不爽他的反驳：“白毛女这部戏就没有男角色了？”
老余哦了一下：“哦哦，黄世仁。”
李才民不爽：“我是正面角色！”
老余点了点头：“杨白劳！”
看着两人斗嘴，余弦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晒着太阳，大下午的，一个客户都没有，日子平淡却有趣。
聊着聊着，马新阳的声音先于他的身体进入了书店。
“余师兄！我来啦！余师兄，我发现了一个超级好的方向了！这个绝对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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