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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从沙长城回来,我就开始筹划建造奇石馆。曹木林干过石匠,垒墙盖屋的活他在行。这天中午歇工的时候,我把他约到了我的住处,向他透露了盖奇石馆的事。他很爽快,一口就应下了,说:“这事好说。咱山上不缺石头。你给我两个小工,三天我就给你盖起来。”我说:“就这么简单?”他说:“又不是老娘们生孩子,有啥难的!”他的话依旧那么粗直,对谁都这样。粗就粗点吧,这辈子怕是也改不了了。

    刚和曹木林说完这事,他的躁动劲上来把地基线也一块画好了,位置紧挨着我的地窖子,面积比我的地窖子还大出许多。我很满意他的设计。在条件有限的戈壁滩山,有这么一间精神活动屋就不错了。

    曹木林不是个懒人,他率领着常醒和叶河提前就把岭坡劈好了。等大车上山后,又拉来三车石头和小半车土。戈壁滩上风沙大,干碴墙挡不住穿堂风,沙子会像流水样打墙缝里往里淌,一场大风过后,屋里的沙子会填进半尺。为了这项工程,提前一个星期我就开始节水,好把节约下来的水用在建奇石馆上。

    曹木林没有和我讲大话。待建房子的材料备好后,他只用了三天就把奇石馆建好了。在建奇石馆之前,我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在建房子的时候把奇石馆三个字刻在过门梁上。曹木林粗野,却也有心细的一面。在矿井里除渣的时候,他就把过门石选好了,并用錾子凿去边棱,顺便把奇石馆三个字刻在了上面。

    奇石馆的落成在谁的心里都是一件喜事,论功行赏的话曹木林是第一大功臣。对他这个功臣,我没有酒赏他,说:“曹木林,完工酒咱以后再补。今天我先向你道声谢。你要是嫌一个谢字轻的话,我再给你鞠个躬。”曹木林似乎对这些玩意儿不感兴趣,说:“想答谢你就给咱来点实的,别光弄些粉面话。”我问:“什么是实的?”他说:“男人好哪口还用我说,赏个嘴叫咱亲亲比啥都强。”对他的要求我没法给他,却又不好凉他的心,只能降格回报他,说:“曹木林,亲嘴那是小孩子过家家玩的把戏,咱大人就免了。不亲嘴我赏个拥抱给你怎么样?”曹木林没有放弃我的赏赐,说:“拥抱也行。不过,你得让我多抱一会儿,好把身子暖透。”我说:“行。”曹木林当着常醒和叶河的面拥抱了我,时间足有半分钟。也许是他动了邪念,放开我后便匆匆进了奇石馆,半天没有出来。

    奇石馆的落成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在戈壁滩上建奇石馆,完全是我的个人爱好和兴趣使然,目的是想给小红山增加点文化娱乐气息,让矿工们有个玩的地方。除此之外,我也没想太多。

    奇石馆建成后我的心思和兴趣又发生了转移,转移到了我在沙浴湖大坝脚下收集到的那包草种子上。种出绿油油的小草,让小红山披上一抹绿色,终结小红山常年见不到绿色的历史,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件极具吸引力和极具浪漫的事。在选址的时候,我特意询问了黄金贵,他说:“只要别缺了水,随便种到哪它都出。不过有一点,不要种在窝风的地方,窝风的地方容易积沙。”我记住了黄金贵的点拨,把种草的地点选在了我地窖子前的那块平展展的沙地上。这块沙地在鸟坟的前面,四面迎风,无遮无拦,不管哪个方向的沙土吹来都不会停留。

    确定下种草的场地,这只是完成了初步设想计划,接下来的施工任务还得靠别人去帮着完成。在种草的事上我没有请曹木林出面,怕他再生出别的花花点子来。曹木林的心眼子臊,生出的花花点子容易蜇人。不请曹木林,只要我发话谁都肯帮忙。这点小活我没有去麻烦别人,只叫了常醒和叶河两人。他们两人是我的小指使,随便什么时候用都行。

    把两人召来,我们三人先开了个商讨会,设计出了一套种草方案。考虑到沙子透气性强,水分容易蒸发的特点,叶河主张背几袋子土掺进去改造一下。我没种过地,也没种过草,觉得有道理就定了下来。定下这个方案后,常醒又建议用足底肥,这样长出来的草会更加旺盛。遵循着两人的建议,接下来就是背土背肥整地。这两样活不用我插手,两人干得十分卖力,也十分认真。土取自小红山,肥料取自地窖子后面岭坡上的干大粪。干大粪就地加工捣碎,掺进沙土,然后洇地撒种盖土,整个流程很快就完成了。做完这些,叶河又抱来了草帘子。我有些不解,问:“大热天的,拿它做啥?”他说:“盖上草帘子,一是保湿,二是防晒,三是浇水的时候不易把种子冲出来。”茅塞顿开之后,我畅想着说道:“有你这套农业经,等咱把草种成功之后,下一步咱就种菜。我有个设想,通过几年的努力,咱力争把小红山改造成一个有花、有草、有树和有鸟的绿色家园,到那时候咱小红山就真的是变了模样了。”对我的畅想,两人没有恭维,叶河泼一盆冷水说:“闻着花香,听着鸟鸣干活美是美,可不是在这戈壁滩上。要是能实现的话,那得需要多少水来浇灌?”叶河的这盆冷水把我浇醒了,我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话也是。种块巴掌大的地玩玩也就罢了,真要是让整个小红山披上绿装,又哪里是咱几个人的力量办得到的。”对叶河的发问,我只有无尽的思绪。

    按照叶河的吩咐,每天傍黑的时候我都要浇一遍草。我浇得很细心,每一个角落都照顾到了,生怕有的种子喝不到水。每天伺候草地喝水成了我的主要任务,也成了我的主要乐趣。在戈壁滩上寻找乐趣是件不容易的事。能和我交流的那只鸟死了后,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小鸟来光顾。闹水荒的时候,我把饲养的几只老鼠逮去炸着吃了。为了弥补乐趣的空档,我又重新饲养了几只。这一次没有饲养灰鼠,而是一水的跳鼠。跳鼠长得敏捷机灵,站立着观景和吃食的样子特别可爱。建造奇石馆和种植青草,同样是我寻找乐趣的尝试。不想让自己枯死,就得不断地寻找乐趣。乐趣靠人创造,人活着不能没有乐趣。

    种上小草,也就等于种上了心事。每天我都要掀着草帘子看上几遍,盼望着小草能早一天出来。连着三天没出来,我开始怀疑种子的质量有问题,不是陈旧了,就是霉烂了。在我心存疑虑的第四天,结果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这是一个清爽的早晨,我起得特别早。爬起床我什么也没干,就先来到了草园子。掀开草帘子,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层绿油油和齐刷刷的小嫩芽。欣喜之余,我跑去把这个喜讯告诉了黄金贵。黄金贵正在帐篷里练功。练得什么功我不知道。多半时候我见他在吐纳内气,有时候还偷着服用一种黑色药丸。什么药丸他没说,我也不好去问。我把喜讯告诉了黄金贵后,又跑去告诉了常醒和叶河。

    常醒和叶河不同于黄金贵,你把喜讯告诉他,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小草在戈壁滩上生长不易,会遇到各种磨难,需要加倍呵护才行。”常醒和叶河就不同了。听到消息后,两人像狗撵兔样地跑了过来,掀开帘子大呼小叫地惊叹了一番。惊叹过后,又是一番感慨,常醒说:“太棒了,咱小红山终于见到绿色啦!田姐,在你的作品中一定要把小红山的这一抹绿色写上。它是小红山的奇迹,也是小红山的骄傲。”叶河也说:“我来小红山半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绿色。田姐,为了小红山的这一抹绿色,咱给它立个石碑作纪念怎么样?”这建议得到了常醒的响应,他说:“立石碑这主意好。再在石碑上刻上几个醒目的大字——戈壁青草园。田姐,你看这个创意怎么样?”我说:“创意很好。过后你们两人捡块平整的条石,叫曹木林刻上就是啦!”

    小草长出来如何养护着让它长大,这在戈壁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它不容易,也是有着深刻教训的。小草长出来的第二天,我就把草帘子揭掉了。谁知道刚出土的小草娇嫩,哪受得住中午太阳的烫晒,没等挨到太阳落山就被烤枯了。通过这次经历,验证了黄金贵讲述过的那个故事的真实性。

    第一次的失败,没有丧失掉我播种绿色的决心。我约上常醒去了一趟沙长城,在沙长城脚下的背风处又重新搜集到了草种。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小草出来后我没有急着掀帘子,而是先为它搭建了个凉棚。有了这层保护,再加上不断浇水,小草长得很茁壮,半个月之后就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

    正像黄金贵预言的那样,戈壁青草园是个混杂草原,它集合了好几个种类的草,其中还夹杂着野菜和树木。我缺乏识别能力,是些什么样的野菜和树木我不知道。不管是草还是树木,只要长在戈壁青草园都是我保护的对象。我要的是戈壁滩上的绿色,不是要的哪一种植物。

    有了这次的成功,我想扩大种植面积。不过,考虑到水的问题,最后只好作罢。我奢望戈壁青草园里的树木十年后能长成大树,大树上再招来蹦蹦跳跳唱歌的小鸟,那样的话隔壁青草园就有了诗意和浪漫。遗憾的是,十年后我再来小红山的时候,戈壁青草园早被黄沙埋没,只有那块石碑在证明着它的历史。

    戈壁青草园能够存在,很大程度上是黑妹的功劳。黑妹是表哥送给我做伴的一只黑狗。黑妹没来之前,戈壁青草园差不多变成了老鼠的乐园。草小的时候,老鼠在上面玩耍打闹。待草长大长高后,就又变成了老鼠的食物,并且还在上面打起了洞。脆弱的戈壁青草园哪格得住老鼠的蹂躏!黑妹的到来,从此改变了戈壁青草园的生存状况。有趣的是,黑妹具有猫的特质,很少吃谷类食物,专爱捕食老鼠。对它的这个特质,我分析是选场里的老鼠多,黑妹养成了逮老鼠吃的习惯。

    自从接受下护草的任务,夜里多半时间黑妹都是守着戈壁青草园度过的。这块草坪是老鼠的食物,老鼠又是黑妹的食物,食物链的形成更增加了黑妹守护戈壁青草园的职责。

    前一阵子小红山闹水荒的时候,老鼠被大量捕杀掉充了饥,我担心会断了黑妹的食物。通过观察还好,黑妹的食物链没有被剪断,不管是跳鼠还是灰鼠,出没的频率不比从前低多少。这样一来,黑妹的食物就有了保障。

    常醒和从前一样,天天来给我送水。除了送水,他来我这里的次数也比别人多。我这里有他喜欢的戈壁青草园和奇石馆,自然还有我这副能让男人们心猿意马的美貌。对这个大男孩,我想走进他的内心深处,试着打了几次都没能打开他紧闭的心扉。可以看得出,他内心深处还有不想让我窥见的东西。那是他的隐私还是隐痛我不知道。我尊重他的隐私,但我想抚平他的隐痛。

    前几天我撂了话给他,说抽空叫他陪我去沙浴湖洗沙浴。几天过去,趁他早晨给我送水的机会,我重新拾了话说:“常醒,姐想洗沙浴。一个人冷清,你陪我行吗?”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说:“是裸浴吗?”我说:“当然。不过,只要你愿意。”他沉默了,半天不说话。我打破沉默,说:“是觉得男女有别,一块洗沙浴难为情?”他说:“不是。”我问:“不是,还能为啥?”他吞吞吐吐地说:“是我怕看见女人的身子。”这话让我感到震惊和不解。我猜测,他肯定有啥心理障碍。我试着问道:“为啥?”他说:“也许是心理障碍吧。”这事叫我猜中了,我说:“有心理障碍不怕,我帮你医治会好的。”他没再说啥,默默地点了点头。

    天黑下来后,我俩出了门。因为是去洗沙浴,他只穿了条内裤。我的打扮和上次一样,一条窄小的内裤,外加一件露脐背心。出门,我把手伸给他,说:“姐不和你记生,你也别和姐记生。靠姐近一点,拉着姐的手。”他很愿意,也很听话,顺从地拉住了我的手。

    从我居住的地窖子到沙浴湖约有二里路。出门的时候黑妹要跟着,我把它阻下了,说:“黑妹,别跟着,在家里看门。”黑妹听懂了我的话,不情愿地停住了步子,蹲在那里愣愣地目送着我俩远去。

    星夜下的小红山,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连脚下的路也是朦胧的。在戈壁滩,夜里出门是件很危险的事。白天熟悉的沟沟壑壑到了夜晚会变得一片模糊,叫你难辨东西南北,明明知道走错了路,你想绕都绕不回来。新来的矿工夜里出来解手,走偏了方向,一个晚上绕不回地窖子的事常有。光在小红山一带绕还好,要是绕出去几十里地,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库鲁克塔格大沙漠,是哈密的国家级野骆驼自然保护区。我来小红山都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也没见到过野骆驼的影子。为这事我问过黄金贵,他告诉我野骆驼生活在由沼泽覆盖的罗布泊一带,寸草不生的小红山是见不到野骆驼的。他还告诉我,罗布泊一带除了野骆驼,还生长着藏野驴、雪豹、盘羊等国家级保护动物。我有个夙愿,想去罗布泊看看野骆驼和那些个国家级保护动物。黄金贵答应和我一块去,只是时间没有确定下来。

    也许是我俩的手握在一起时间长了,感觉有些潮湿。受到烈日烘烤的大地,这个时候大半的热浪已经退去,开始有一丝的凉意降临。不冷不热,这个时候是一天最好的时段。戈壁滩上的深夜,有时气温降得很低,夜里睡觉有时还需要盖毛毯之类的衣物。昼夜温差大是XJ的特点,更是戈壁大漠的特点。

    漫过沙浴湖前的那道沙丘,脚下的沙子开始变得柔软起来。趟水样地走着越走越陷,直到陷得你走不动。我和常醒握着的手是这个时候分开的。啥也没说,我就把露脐背心脱了下来。在繁星的照耀下常醒看了我一眼,然后大胆地脱掉了内裤。我也想脱,又怕沙子伤害着身体,就征询地问了句:“我这样陪你行吗?”他嗯了声并朝我点了点头。

    常醒为我掘了个掩体,然后一点一点的把我埋掉。把我埋下,他贴着我躺下像只蝼蛄样把身子缩进到了沙子里。上次曹木林这样做过。看来男人们都会这样做。我整理了下睡帽把外露的头发完全掖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沙子进到头发里了。

    躺下后我俩像是都沉浸在了对各自往事的回忆中,半天都没有言语一声。后来是我提早从往事的回忆中醒来打破的沉默,说:“英俊的男子是女人的天敌,有人对你说过这话吗?”他很聪明,一点就破,说:“你是说我性感吗?”我说:“不只是性感,是性感加英俊。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吗?”他说:“性感不性感是女人的感觉,男人不好评价。你觉得我性感吗?”我说:“是的。你很性感,也很帅气,很容易让女人为你着迷。”他说:“也包括你吗?”我说:“当然,我也是女人嘛!”他说:“你是个女人不假,可你是个作家,思维境界和审美标准会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我说:“美的概念是统一的。首先我是个女人,其次才是作家,它们是一杆秤上的两件物品,是不好混为一谈的。”他说:“在我的眼里你也很性感,是那种美女型的性感女人。”对他的算不上恭维的情感流露,我说:“今天晚上咱们就借着这个话题谈谈男人,谈谈女人,谈谈爱情行吗?”没等他回答,我把头枕到了他的臂膀上。为了不让他对我的这一举动产生反感,我说:“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做有淫邪之嫌吧?”他说:“只要人的心是干净的,不管身子如何接触都算不上淫邪。”我说:“我都偎到你怀里了,难道你就真的产生不出半点的淫邪之念?”他说:“我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女人身上,淫邪之念对我来说是万恶之源。”常醒的话让我触摸到了他内心深处包藏已久的痛点。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愿示人的东西。常醒能向我袒露她的心扉吗?我不敢确定,只能去试着做。我用安抚的话语轻声问道:“能讲讲你的倒霉事吗?田姐想为你分担一些不幸和痛苦。”常醒憋屈了半天,然后抽搭着哭了起来。是我触动到了他的伤心处,我有责任为他抚平内心的创伤,我说:“姐在你身旁,有啥事对姐说,姐会帮你的。”听了这话,常醒慢慢地停止了抽搭。在这个月淡星繁的夜晚,他向我开启了他内心深处的那扇紧闭的大门。

    常醒说:我是学国际商贸的大学毕业生,应该说这是一个很有市场也很有前途的专业。除此之外,我的歌唱得也很好。大学毕业后,我没有急着去聘我的公司上班,而是受朋友之邀做起了酒吧歌手。我没打算把做歌手当作终生职业,只是想让自己的青春多一点浪漫。

    在做歌手的时候,我结识了一个女孩,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大学生,名字叫夏丹阳。她和我一样,都是工人家庭。他父母下岗,家境十分窘迫。我在酒吧做歌手,每月有万把块钱的收入。自从我俩相爱之后,她的生活费和学杂费就全由我包了。两人开销大,加上房租,每月剩不下几个钱。好在我不怎么看重钱,算计着只要够花就行。

    夏丹阳查出白血病,是她上大三的那年。这天是星期天,说好了一起去郊游。早上过了八点了她还没醒。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就没急着叫她。一个小时过后她醒了,看看时间埋怨我说:“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叫我?!”我说:“你睡得这么香,我怎么忍心叫你。这个星期天去不了,不是还有下一个星期天嘛!”她说:“今天的饭不好挪到明天去吃,咱们这就上路。”

    这次的郊游,我俩玩得很是尽兴。也许是累乏了身子,回来后她就发烧,断断续续一个星期都不好。开始以为是感冒了,服了几天的药都不管用。接下来她开始厌食,对任何食物都不感兴趣。我要陪她去医院,她坚持不去,我说:“你要是再任性,就是背我也要把你背去。”她见我态度十分强硬,只好服从了。

    来到医院,她抱住我说:“常醒,我害怕查出病来。真要是查出治不了的病怎么办?”我开导她说:“你放心,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病?就算是有病,咱也得面对现实积极治疗。把心放宽,只要不向疾病低头,疾病就会向你低头!”

    化验结果是残酷的,她得了白血病。这个结果让我震惊。开始我不敢把这个结果告诉她,只说得了轻微的贫血,补养一阵子就没事了。她要看化验单,我说弄丢了。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反而更引起了她的怀疑。后来她知道了。她是学医的,身体状况的反映在明确无误地告诉她,自己得了什么病。

    当她得知了自己的病后,扑进我的怀里大哭了一场。哭完,她理智地对我说道:“常醒,我对不住你,怕是这辈子无法和你长厮守了。这是一个人财两空的病。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再去花那个冤枉钱了。从明天起我就退学回家,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走完人生的一个轮回。”我说:“你不能悲观,一定要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不是所有的白血病都会死人的,通过骨髓移植是能够治好这个疾病的。”她说:“骨髓移植的费用是个天文数字,不是咱们这样的家庭能够担负得起的。更何况它的治愈率并不是百分之百,这样的枉然努力对咱们来说实在没有必要。”我说:“钱的事你不用管,花多花少有我去筹措。你的任务是治病,是天天能让我看到你,直到永远。”

    夏丹阳不再上学了,我决定用百倍的爱去挽留她的性命。我相信爱的力量是会创造奇迹的。

    我又联系了几家歌厅,尽可能地多跑几个场子。我要挣够钱给夏丹阳治病。她是我的天使,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天使从自己的手里失去。钱,我第一次把它看成了祖宗,看成了天。还是这个钱改变了我的心态,让我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挣钱机器。我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驻唱歌手,追捧我的女性很多,我想利用我的人脉来筹借一下救命钱。在与我交往的女人当中,最有经济实力的当属倪琴和魏廷娟。

    (此处删除四段)

    夏丹阳走了,她走得叫我痛心。她是躺在我的怀里合上的眼。临走,她向我作了做后的告别,说:“常醒,你为我尽力了,我感谢你!我的路走完了,你的路还很长。以后的路我不能陪你了,你就自己保重吧!”

    (此处删掉一段)

    沙浴湖里的沙渐渐地凉了起来。我没有畏惧故事里的血腥,而是被常醒和夏丹阳那生死不渝的爱情所打动。生命是水,爱情是花。对用生命之水浇灌出来的爱情之花,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有欣赏的份儿。

    (此处删掉一段)

    他很是认真地为我搓完了澡。该着我为他搓了。他选择了仰姿。这个姿势对我来说是个挑战。是选择从上往下搓呢,还是选择从下往上搓?在做了短暂的抉择之后,我捧起一捧沙子放在了他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