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长歌觉萧 » 复生

复生

    梅花盛开的日子,腊梅芬芳,挑香浓郁。忽而,传来孩子的哭声。在夜深人静,孩子的哭声并非婴儿的啼哭,听起来像是八九岁的小孩声嘶力竭的哭声。天边亮堂了起来,却看不见日出也看不见阳光。从孩子的声音到喧喧闹闹人们的声音再到零零碎碎的东西落下的声音,凄厉寥转……

    男孩捂着嘴,睁大自己的眼睛,颤抖着缩起自己的身躯完美的藏在草窝里,身旁是一个与自己体型相仿的狗洞。他看着着一幕,看着天边的火花灿烂闪耀着,一个又一个人形的火焰到处乱窜,最后倒在地上,慢慢成为灰烬。忽而从身后有人抱起了他,轻盈地越上屋顶,而后又轻巧地跳上另一个屋顶,消失在火花夜色之中。

    “沈觉,你这是怎么了!这孩子是……”

    天已经亮起来,在枫叶林里,叶子早已落下,叠在地上,厚厚的一沓。踩起来还会发出嘎吱响的声音。那人带着那位七八岁的男孩,来到了一间小木屋门前,拍打着敲门。打开门,是一个面容俊郎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在武林中是暗器中人最为厉害,也最为存有名气之人,姓凌,名复行。却早已隐退江湖,在枫叶林里过着清贫的生活。

    “不用管我,这孩子是沈家人,名萧河。”沈觉带着浑身烧伤的痕迹,连夜奔波,气喘吁吁地说着,忽而跪下:“凌老前辈,我自知命不久已,能不能请您照顾我大哥沈川的孩子,存下沈家唯一的血脉!”

    “什么?沈家发生何事了!”凌复行震惊地问着,不可思议地紧抓着门板。

    “昨夜,沈家遭大火,被灭了门。”那沈觉痛哭流涕地说着:“是南风氏,他们恩将仇报。大哥曾帮助了他们度过难关,他们借口说着要道谢,却叫人潜入沈宅,偷走存放沈家财产的地图,还放了火!”

    “太可恶了!”凌复行用力拍打着门板:“你放心,这孩子,我定会悉心栽培,绝不辜负你和我表弟沈川的厚望!”

    “多谢!”沈觉把上拳,用尽全身力气磕上几头,如释重负般倒下,而后停止了呼吸。

    “二叔!”身旁的男孩奋力地叫着,稚嫩的脸上尽是涌出的泪水与干却的泪痕。

    “孩子,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凌复行擦去男孩的泪水:“好男儿绝不流泪!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便叫凌小河吧。”

    男孩听后,睁大着水灵的眼睛,点着头。凌复行看着男孩感慨万千:“我表弟的容貌果然绝色,孩子也极为可爱。可惜……唉。”

    “凌伯伯,我会努力,兴复沈氏的!”男孩一顿拍桌,用极为稚嫩的声音自信地喊着。

    “好孩子!”凌复行笑看着,满面欣慰。

    十年过去,凌小河过完了自己十八岁生日。乌黑的头发发梳起,蓝色鲜艳的发带绑成一个短高马尾,两鬓垂颊。面容长开,逐渐立体,眉眼中有着自己父亲沈川的深邃也有着自己母亲白菁河的清澈。

    凌复行深知凌小河是一个极为可塑之才,十年里把自己暗器的绝学练得炉火纯青。但仅会这一个,仅能勉勉强强在江湖上立足,绝不能够兴复沈氏。该放手一搏了,凌复行终于下定了决心,让凌小河走出枫叶林。

    “为什么啊,凌伯伯!”凌小河噘着嘴说着:“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啊?”

    “瞧你这话,你凌伯伯又不是走不动路自身难保了,怎么不能照顾自己?”凌复行继续道着:“况且,你也该出去看看了,仅会耍个暗器,是万万不行的。”

    “我舍不得您!”凌小河难受地蹲在余复行身旁,委屈地道着,忽而想到了什么马上转变了脸色,咧开嘴嘻嘻笑着:“出去也好,这样我便看看那南风氏的小人现在过得如何!”

    凌复行给凌小河准备了一个晚上的衣物包裹,在一个小布包里装满了银块塞到包裹里,千叮咛万嘱咐着凌小河这个很重要,最后细心擦洗了一堆杂碎暗器放在包裹旁。忙碌了一夜,交代了一切,便安心地上床睡觉了。

    次日凌晨,凌小河整理好包裹望向凌复行,蹲坐在一旁:“凌伯伯。”

    “怎么了,小河。”凌复行夜里睡下一会,便因为舍不得再也睡不着。

    “你说,这个世界上,好人是不是都得不到回报?”凌小河背对着凌复行怨怨地说着:“父亲乐于助人,做尽好事,却换来这个后果。而坏人,却还洋洋得意地活在世上。”

    “这……孩子,唉……”凌复行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微微叹气着。

    “凌伯伯你放心,我要让南风氏付出代价,把南风氏掰倒!”凌小河握紧拳头怨恨地说完,便起身拿好包裹,跟凌复行道了别,牵走了马,上了路。

    “这孩子……可千万别做错事啊……”凌复行看着凌小河离开的身影祈祷着。

    正值秋日,枫叶林地上树上都是橙黄色的枫叶,霜叶红于二月花也不过如此。在这美景,凌小河还真舍不得道别了。但还是骑着火红色的骏马,驾过枫林,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残叶。穿过便是一片绿平原,他骑着马,享受着和风,格外喜悦,好不逍遥。高举摇着包裹,短短的高马尾随风飘起,两鬓抚过干净的脸颊,略有点朴素的衣裳也随风乱舞。

    居高临下看着,一片集市映入眼帘,放眼望去一座座房屋直达天边,看不见尽头。凌小河调转马头,往集市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