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武烈焰
这名女性工作人员不急不慢地问出了这段话，同时取出一份已经写好的任务报告递给秦武扬。
秦武扬接过任务报告一言不发，清楚地感受到病房内六道目光正在同时盯着自己。
执行任务时发生的种种情形，也在这个时候浮现在眼前。
行踪被泄露之后，面对数倍于自身人数的敌人，秦武扬和伙伴们正是靠着相互配合，服从指挥才能坚持那么久的。
至于临战抗命，擅自行动，这完全就是无中生有。
但为了让秦武扬活下去，活到有能力的揭示真相并为伙伴们复仇的时候，队长不得不让他背负着这不白之冤。
许久没有等到秦武扬的回答，这名女工作人员再度开口：
“秦先生，你们这次任务的领队在任务报告中说，你在这次任务当中擅自行动，临战抗命。是导致任务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对此，你有异议吗？”
秦武扬这时才把任务报告仔细看完，上面的字迹和签名没有问题。正是出自这次任务的带队人，也就是他在南都武大时的班主任——李东仁。
“我没有异议。报告上说的全部属实。”
这几个字耗尽了秦武扬的全部力气，也使得主治大夫大为诧异。
通过对秦武扬档案的查看，以及这几天的相处了解，他并不相信秦武扬会有这种行为。
两名工作人员仔细地盯着惭愧又悲愤的秦武扬，不由对视一眼，都没能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想要的信息。
“秦先生，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请你在这份上报告上签字吧。”
秦武扬签好名字，写下日期，将任务报告还了回去。
“秦先生。情况属实的话，你这一次将会面临很严重的惩罚。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秦武扬微微低头：“我知道我犯了什么样的错，我不会逃避协会的处分的。”
两名工作人员相互使了个眼色，便迈步子走向房外。那名女工作人员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
“秦先生，这是您在执业期间所犯的第二个原则性的错误了。如果以后您再犯这种错误，就终身不能再注册了。”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秦武扬显得很客气，但看表情显然是不想再跟他们说话了。
……
两名工作人员走后，大夫神情凝重：“如果我现在再跟你说一个坏消息，不知道你是否受得了。”
什么？还有坏消息？
秦武扬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眼下的处境恐怕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凄惨。
“大夫，你说吧，我应该能接受得了。”
大夫取出三颗药，递给秦武扬：“你先把药吃了，我再告诉你。”
等秦武扬吃完药以后，大夫问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说说吧，你犯的另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是什么？”
秦武扬有些傻眼，不是你告诉我坏消息么，怎么是你问我？
大夫一本正经：“药效还有一会儿发作，现在告诉你我怕你受不了。所以跟你聊聊天，等药效开始起作用了我再告诉你。”
秦武扬无语，只得实话实说：“那是在一年前，我接了一个特殊的任务，负责带四个武大的实习生在边境上抓捕三名犯罪的武者。追了小半年，我们才把他们堵住。”
“我记得他们反抗的很激烈。我们这边死了三个实习生，我也受了很重的伤。后来那三个家伙也受了伤，见势不妙就立刻器械投降。”
大夫不解：“你不会是拒绝他们的投降了吧？执行抓捕任务，拒绝敌人投降受俘，这可是超武猎人的大忌！”
秦武扬点头：“没错，我直接将他们就地击杀了，拒绝接受他们的投降。那四个实习生都是我的学弟学妹，更是我执行任务的伙伴、战友。”
“让我带着他们的遗体和他们的仇人一起返程，我做不到。就算再来一次，我依然还是会这么做！”
大夫则是饶有兴致的盯着他，满眼欣赏：“是条汉子，有血性。我当年就是因为嫌弃猎人协会的规矩太多才当医生的。”
秦武扬心中一凛，难道这位大夫居然也是一位武者么？怎么相处这几天我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大脑忽然传来阵阵眩晕感觉。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药效开始发挥了。刚给你吃的是口服麻药。”大夫语音温和，“有点意外，你居然能扛这么久。”
“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耿勇，跟你南都武大的班主任是同学。”
秦武扬强忍头晕：“那我应该......叫你耿师叔？”
“随便你，你喊我耿师叔或者耿大夫都可以。”耿勇大夫愈发觉得奇怪，这家伙居然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状态。
“孩子，你腿上的伤口里感染了剧毒，我现在要给你刮骨疗毒，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就麻烦耿师叔为我操刀了。”秦武扬点了点头，既然是老师的同学，那就不必担心了。
耿勇脸露惭愧：“这个毒极其特殊，以我目前的医术并不能彻底为你根治。以后每隔一年，我就要为你祛一次毒。”
秦武扬此时眼皮变得无比沉重，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以后要每年祛毒一次？
我实力恢复后，自身的本源真气就有一定程度的抗毒性，最多帮我驱除残毒就可以了。
为什么？
“我是不是彻底变成普通人了？”秦武扬用尽浑身力气说话，心中无比悲愤凄凉。
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就曾经尝试调运内息，可是体内毫无反应。
本以为是伤势太重还没恢复，修养一阵子就好了。现在看来，自己的武道之路似乎就此终结了！
耿勇轻叹一声：“我答应过老李，要替他关照你。放心，我会想法子让你恢复实力。眼下先保命要紧。”
药效完全发挥作用，秦武扬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进来了一个戴着口罩，个子高挑的女人。
耿勇跟她打了个招呼：“苏女士，手术后就麻烦你盯着他了。他受了这样的打击，我怕他做什么傻事。”
“麻烦大夫了，我会盯着他的。”这位眉眼很好看的苏女士语音温和干净，看着秦武扬的眼神颇为复杂，既有关心又有怜悯。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武扬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左腿伤口处酥酥痒痒的，耳中听到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刀刃刮骨头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疼痛感。
“我吃了三颗麻药，这会儿应该彻底昏睡才是，怎么这么快恢复了知觉？”
秦武扬意识开始清醒，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左腿上的伤口没有了麻痒的感觉，只有痛感越来越强烈。
“嘶！”
随着痛感越来越强烈，秦武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猛然从昏迷中彻底清醒。
他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与病房内迥然不同。看物品陈设，居然是在手术室内。
恍惚之间，一条动人的倩影一闪而过。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耿勇惊奇的声音：“咦！小子，你怎么提前醒过来了？药量我计算得很准，从来没失算过。”
秦武扬疼得冷汗淋漓，压根没心思说话。他暗暗运气，却发现体内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本源真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真的变成普通人了吗？”
再次尝试了好几次，体内依然是毫无反应。
武道修为的丧失，再加上手术刀口的疼痛，使得秦武扬心里气苦，重重一拳砸在床沿上。
多年来辛苦奋斗的一切就这么化为泡影了？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想要出头获得最大的荣誉，只有走武道这一条路。
况且以他如今的遭遇，没有实力，如何忍辱负重给同伴们报仇？
来这么一出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师叔，我的武道之路已经断了。你也是武者，应该能懂我的感觉吧。”秦武扬气极反笑，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值一提了。
耿勇倒是淡定：“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你现在还活着。只要还活着，路断了又能何妨？大不了重新再走一条路就是了。”
秦武扬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新再走一条路谈何容易？本身家境就很普通，武大毕业之后修到三品的水平纯粹靠的是勤勉两个字，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能否重新修炼武道还是个未知之数，即便能重新修行，再一次从零开始只怕会更加艰难。
想想这几年的经历，秦武扬禁不住心头火起，越想越怒，胸口上好像真的有一把火在灼烧着。
“什么？”耿勇站在房门边上，只看到秦武扬胸口隐约火光闪烁。
几乎是在眨眼间，他就展开身法来到病床边，徒手撕开了秦武扬胸前的衣服！
“好快！这么强的身手，我这耿大夫耿师叔恐怕还不是一般的武者。”
秦武扬只觉得胸口一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胸口有轻微的火光迅速消失，现出来个巴掌大小类似纹身般的古怪图案。
很快，那个图案也渐渐消失不见。
耿勇眼里露出近乎疯狂般的喜悦，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真武烈焰！难怪！”
……
突如其来的变化，加上耿勇古怪的反应使秦武扬感到莫名其妙。
真武烈焰？那是什么东西？
“师叔，什么是真武......”
耿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秦武扬的问话。
在调动感官探查一番后，他压低了声音：“真武烈焰，是武者独有的利器。是由武者的心火凝练出来的一种具现的火焰。”
秦武扬大喜，也是压低了声音：“这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是武者对吧？”
“也可以这么说。”耿勇神色平静，恢复了平时的严肃：“这真武之焰以武者的心火为源，本源真气为燃料，可以焚尽一切。
其威力大小，取决于拥有者自身的实力和控火能力。同级之间，真武烈焰无敌。此外，它无惧任何毒药的侵蚀，和精神念力的控制。”
秦武扬脑子转得倒是快：“难怪麻药的药效这么快就过了，这是因为我体内的真武烈焰。”
耿勇道：“的确是这样。我刚刚给你刮骨疗毒的时候，伤口的毒性比之前消退了不少。想必就是那个时候，你体内的真武烈焰刚刚开始觉醒。”
秦武扬这时才发现问题的所在，不解道：“觉醒？”
“不错，觉醒。”耿勇双手负在背后，踱起步子：“你要知道，你并没有练习过真武烈焰，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
“在我的记忆里，超能武道出现至今五百多年，拥有真武烈焰的人不超过十个。他们都是在武道实力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慢慢觉醒了这种极其独特的天赋。”
“像你这样修为尽废的情况下觉醒真武烈焰，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真武烈焰对于本源真气的消耗极其巨大。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秦武扬立刻明白了，自己身体现在极度虚弱，体内的本源真气几乎被消耗殆尽。偏偏在这种时候体内觉醒了真武烈焰，这就更加难以重新修炼本源真气了。
耿勇见他神色纠结，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开口说道：“凡事有利有弊，起码现在我不用再每年为你祛毒了。同时真武烈焰的出现，也证明你的武道之路没有断。”
秦武扬到底见过世面，经历过生死大事，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盘算一番。忽然想起之前真武烈焰出现的时候，胸口还有块纹身般的图案。
可是自己向来洁身自好，从来没有纹身啊！
耿勇也想到了此处，声音压得更低：“关于真武烈焰的详细信息，例如如何觉醒、使用、操控，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你的真武烈焰，可能跟那个图案有关，这应该是老李的手笔。”
秦武扬神情变得凝重：“对了师叔，我老师他现在怎么样了？”
耿勇摇了摇头：“情况很不理想，我已经尽力了。昨晚我还去看他了。他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看看朝霞，喝喝茶，不被打扰。”
话音刚落，街道对面的南都武大钟楼上立刻响起了沉重悠长的钟声。
当！当当！
秦武扬脸色大变，他听出来了。
这是报丧的钟声！
秦武扬接过任务报告一言不发，清楚地感受到病房内六道目光正在同时盯着自己。
执行任务时发生的种种情形，也在这个时候浮现在眼前。
行踪被泄露之后，面对数倍于自身人数的敌人，秦武扬和伙伴们正是靠着相互配合，服从指挥才能坚持那么久的。
至于临战抗命，擅自行动，这完全就是无中生有。
但为了让秦武扬活下去，活到有能力的揭示真相并为伙伴们复仇的时候，队长不得不让他背负着这不白之冤。
许久没有等到秦武扬的回答，这名女工作人员再度开口：
“秦先生，你们这次任务的领队在任务报告中说，你在这次任务当中擅自行动，临战抗命。是导致任务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对此，你有异议吗？”
秦武扬这时才把任务报告仔细看完，上面的字迹和签名没有问题。正是出自这次任务的带队人，也就是他在南都武大时的班主任——李东仁。
“我没有异议。报告上说的全部属实。”
这几个字耗尽了秦武扬的全部力气，也使得主治大夫大为诧异。
通过对秦武扬档案的查看，以及这几天的相处了解，他并不相信秦武扬会有这种行为。
两名工作人员仔细地盯着惭愧又悲愤的秦武扬，不由对视一眼，都没能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想要的信息。
“秦先生，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请你在这份上报告上签字吧。”
秦武扬签好名字，写下日期，将任务报告还了回去。
“秦先生。情况属实的话，你这一次将会面临很严重的惩罚。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秦武扬微微低头：“我知道我犯了什么样的错，我不会逃避协会的处分的。”
两名工作人员相互使了个眼色，便迈步子走向房外。那名女工作人员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
“秦先生，这是您在执业期间所犯的第二个原则性的错误了。如果以后您再犯这种错误，就终身不能再注册了。”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秦武扬显得很客气，但看表情显然是不想再跟他们说话了。
……
两名工作人员走后，大夫神情凝重：“如果我现在再跟你说一个坏消息，不知道你是否受得了。”
什么？还有坏消息？
秦武扬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眼下的处境恐怕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凄惨。
“大夫，你说吧，我应该能接受得了。”
大夫取出三颗药，递给秦武扬：“你先把药吃了，我再告诉你。”
等秦武扬吃完药以后，大夫问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说说吧，你犯的另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是什么？”
秦武扬有些傻眼，不是你告诉我坏消息么，怎么是你问我？
大夫一本正经：“药效还有一会儿发作，现在告诉你我怕你受不了。所以跟你聊聊天，等药效开始起作用了我再告诉你。”
秦武扬无语，只得实话实说：“那是在一年前，我接了一个特殊的任务，负责带四个武大的实习生在边境上抓捕三名犯罪的武者。追了小半年，我们才把他们堵住。”
“我记得他们反抗的很激烈。我们这边死了三个实习生，我也受了很重的伤。后来那三个家伙也受了伤，见势不妙就立刻器械投降。”
大夫不解：“你不会是拒绝他们的投降了吧？执行抓捕任务，拒绝敌人投降受俘，这可是超武猎人的大忌！”
秦武扬点头：“没错，我直接将他们就地击杀了，拒绝接受他们的投降。那四个实习生都是我的学弟学妹，更是我执行任务的伙伴、战友。”
“让我带着他们的遗体和他们的仇人一起返程，我做不到。就算再来一次，我依然还是会这么做！”
大夫则是饶有兴致的盯着他，满眼欣赏：“是条汉子，有血性。我当年就是因为嫌弃猎人协会的规矩太多才当医生的。”
秦武扬心中一凛，难道这位大夫居然也是一位武者么？怎么相处这几天我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大脑忽然传来阵阵眩晕感觉。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药效开始发挥了。刚给你吃的是口服麻药。”大夫语音温和，“有点意外，你居然能扛这么久。”
“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耿勇，跟你南都武大的班主任是同学。”
秦武扬强忍头晕：“那我应该......叫你耿师叔？”
“随便你，你喊我耿师叔或者耿大夫都可以。”耿勇大夫愈发觉得奇怪，这家伙居然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状态。
“孩子，你腿上的伤口里感染了剧毒，我现在要给你刮骨疗毒，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就麻烦耿师叔为我操刀了。”秦武扬点了点头，既然是老师的同学，那就不必担心了。
耿勇脸露惭愧：“这个毒极其特殊，以我目前的医术并不能彻底为你根治。以后每隔一年，我就要为你祛一次毒。”
秦武扬此时眼皮变得无比沉重，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以后要每年祛毒一次？
我实力恢复后，自身的本源真气就有一定程度的抗毒性，最多帮我驱除残毒就可以了。
为什么？
“我是不是彻底变成普通人了？”秦武扬用尽浑身力气说话，心中无比悲愤凄凉。
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就曾经尝试调运内息，可是体内毫无反应。
本以为是伤势太重还没恢复，修养一阵子就好了。现在看来，自己的武道之路似乎就此终结了！
耿勇轻叹一声：“我答应过老李，要替他关照你。放心，我会想法子让你恢复实力。眼下先保命要紧。”
药效完全发挥作用，秦武扬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进来了一个戴着口罩，个子高挑的女人。
耿勇跟她打了个招呼：“苏女士，手术后就麻烦你盯着他了。他受了这样的打击，我怕他做什么傻事。”
“麻烦大夫了，我会盯着他的。”这位眉眼很好看的苏女士语音温和干净，看着秦武扬的眼神颇为复杂，既有关心又有怜悯。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武扬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左腿伤口处酥酥痒痒的，耳中听到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刀刃刮骨头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疼痛感。
“我吃了三颗麻药，这会儿应该彻底昏睡才是，怎么这么快恢复了知觉？”
秦武扬意识开始清醒，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左腿上的伤口没有了麻痒的感觉，只有痛感越来越强烈。
“嘶！”
随着痛感越来越强烈，秦武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猛然从昏迷中彻底清醒。
他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与病房内迥然不同。看物品陈设，居然是在手术室内。
恍惚之间，一条动人的倩影一闪而过。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耿勇惊奇的声音：“咦！小子，你怎么提前醒过来了？药量我计算得很准，从来没失算过。”
秦武扬疼得冷汗淋漓，压根没心思说话。他暗暗运气，却发现体内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本源真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真的变成普通人了吗？”
再次尝试了好几次，体内依然是毫无反应。
武道修为的丧失，再加上手术刀口的疼痛，使得秦武扬心里气苦，重重一拳砸在床沿上。
多年来辛苦奋斗的一切就这么化为泡影了？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想要出头获得最大的荣誉，只有走武道这一条路。
况且以他如今的遭遇，没有实力，如何忍辱负重给同伴们报仇？
来这么一出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师叔，我的武道之路已经断了。你也是武者，应该能懂我的感觉吧。”秦武扬气极反笑，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值一提了。
耿勇倒是淡定：“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你现在还活着。只要还活着，路断了又能何妨？大不了重新再走一条路就是了。”
秦武扬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新再走一条路谈何容易？本身家境就很普通，武大毕业之后修到三品的水平纯粹靠的是勤勉两个字，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能否重新修炼武道还是个未知之数，即便能重新修行，再一次从零开始只怕会更加艰难。
想想这几年的经历，秦武扬禁不住心头火起，越想越怒，胸口上好像真的有一把火在灼烧着。
“什么？”耿勇站在房门边上，只看到秦武扬胸口隐约火光闪烁。
几乎是在眨眼间，他就展开身法来到病床边，徒手撕开了秦武扬胸前的衣服！
“好快！这么强的身手，我这耿大夫耿师叔恐怕还不是一般的武者。”
秦武扬只觉得胸口一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胸口有轻微的火光迅速消失，现出来个巴掌大小类似纹身般的古怪图案。
很快，那个图案也渐渐消失不见。
耿勇眼里露出近乎疯狂般的喜悦，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真武烈焰！难怪！”
……
突如其来的变化，加上耿勇古怪的反应使秦武扬感到莫名其妙。
真武烈焰？那是什么东西？
“师叔，什么是真武......”
耿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秦武扬的问话。
在调动感官探查一番后，他压低了声音：“真武烈焰，是武者独有的利器。是由武者的心火凝练出来的一种具现的火焰。”
秦武扬大喜，也是压低了声音：“这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是武者对吧？”
“也可以这么说。”耿勇神色平静，恢复了平时的严肃：“这真武之焰以武者的心火为源，本源真气为燃料，可以焚尽一切。
其威力大小，取决于拥有者自身的实力和控火能力。同级之间，真武烈焰无敌。此外，它无惧任何毒药的侵蚀，和精神念力的控制。”
秦武扬脑子转得倒是快：“难怪麻药的药效这么快就过了，这是因为我体内的真武烈焰。”
耿勇道：“的确是这样。我刚刚给你刮骨疗毒的时候，伤口的毒性比之前消退了不少。想必就是那个时候，你体内的真武烈焰刚刚开始觉醒。”
秦武扬这时才发现问题的所在，不解道：“觉醒？”
“不错，觉醒。”耿勇双手负在背后，踱起步子：“你要知道，你并没有练习过真武烈焰，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
“在我的记忆里，超能武道出现至今五百多年，拥有真武烈焰的人不超过十个。他们都是在武道实力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慢慢觉醒了这种极其独特的天赋。”
“像你这样修为尽废的情况下觉醒真武烈焰，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真武烈焰对于本源真气的消耗极其巨大。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秦武扬立刻明白了，自己身体现在极度虚弱，体内的本源真气几乎被消耗殆尽。偏偏在这种时候体内觉醒了真武烈焰，这就更加难以重新修炼本源真气了。
耿勇见他神色纠结，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开口说道：“凡事有利有弊，起码现在我不用再每年为你祛毒了。同时真武烈焰的出现，也证明你的武道之路没有断。”
秦武扬到底见过世面，经历过生死大事，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盘算一番。忽然想起之前真武烈焰出现的时候，胸口还有块纹身般的图案。
可是自己向来洁身自好，从来没有纹身啊！
耿勇也想到了此处，声音压得更低：“关于真武烈焰的详细信息，例如如何觉醒、使用、操控，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你的真武烈焰，可能跟那个图案有关，这应该是老李的手笔。”
秦武扬神情变得凝重：“对了师叔，我老师他现在怎么样了？”
耿勇摇了摇头：“情况很不理想，我已经尽力了。昨晚我还去看他了。他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看看朝霞，喝喝茶，不被打扰。”
话音刚落，街道对面的南都武大钟楼上立刻响起了沉重悠长的钟声。
当！当当！
秦武扬脸色大变，他听出来了。
这是报丧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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