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礼物
苏兰似笑非笑：“好啊。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谢谢我也就算了。居然一开口就要审问我。”
秦武扬尴尬不已：“谢了啊，想不到你的实力居然进步成了这个样子。”
“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苏兰逼退明辉以后，并不再继续攻击，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清冷如冰，优雅如兰。
口罩遮挡了她的颜值，却挡不住气质仪态，反而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魅力。
她刚刚这一招速度、角度、力度、准度和出手的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配合上她那独一无二的身法，这才能将同为三品的明辉一招逼退。
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很难。
若不是此时是在葬礼上，“敌我关系”又很特殊，面对这样一位，又有魅力又有实力的女武者只怕有不少男武者要出声喝彩了。
“你还能站稳吗？这家伙不死心，还想再来。我正好帮你教训他一顿。”
苏兰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双眼死死地盯着已经摆开架子的明辉。
“放心，稳如泰山。”
这种时候，秦武扬就算站不稳趴在地上也没事。虽然在老师的葬礼上动武不礼貌，可是一味被动挨揍也是有违老师的教诲。
“住手！”
闷雷般的声音蓦地响起，低调而又威严，震得明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出声阻止明辉的，正是猎人协会南方分部的副部长方刚。
方刚年方五十，身材高大魁梧，国字脸上留着络腮胡。
他从人群中往外走出，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明辉与秦武扬之间。
众人被他充满威严的双目看了一眼，都有种想要低下头去的念头，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只有这场秋雨落在大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响。
秦武扬心头一凛：这就是七品强者的气势么？
“小秦，你跟我过来。”李东仁的妻子这时也撑伞过来了，将秦、苏二人领到开挖好的墓坑旁边。
身为家属的师母发话，自然没有人再敢造次。
方刚也跟在三人后边，一言不发。
人群里再次开始议论起来，李东仁的学生们不解，为什么师母愿意让间接害死老师的人去送老师最后一程？
“秦武扬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怎么说？”
“当年他泡走了校花谢晓雨，现在又有这位口罩姑娘。羡慕啊！”
“这口罩姑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我看她的身法有些古怪，不像是汉川的武学流派。”
……
李东仁的棺材此刻就放在墓坑边上。
这场葬礼按照他生前的嘱咐，尽可能的从快从简。亲友们来见个面，道个别就可以入土了。
透过透明的棺盖，秦武扬可以清晰地看到老师的遗体。原本风趣幽默，睿智博学的家伙，已经天人永隔了。
他缓缓跪了下去，浑身上下的伤口使得他下跪的动作很艰难。
原本他和老师应该一起死在战场上的。
可老师无法接受让真相烂在泥地里，他要有人活下去复仇！危急时刻他施展秘术激发自己的潜能，令自己回光返照。
趁着那实力恢复的短暂时间，他背着秦武扬杀出了一条血路，回到文明世界后又安排好了一切。
看着李东仁的遗体，秦武扬仿佛是听到他在说话：活下去！咱们的仇就指着你来报了！
苏兰挽着秦武扬的胳膊，跟着半跪下去，不过并未磕头。这个时代，并不过分注重这些礼仪，半跪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尊重了。
秦武扬磕了三个头，本该躺在病房里静养的他伤口崩裂，痛入骨髓。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跟雨水混合在一起难以分辨出来。
在苏兰和拐杖的帮助下，他才站起身来，对着方刚和师母道了个别就转身离开。
送了老师这最后一程，已经足够。
两人再度走到人群跟前时，李东仁的妻子却又追了上来。
“小秦，你等一下。你老师有件礼物让我留给你。”
秦武扬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老师生前的安排，立刻停下脚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见师母拿出了一个棕色皮壳的笔记本，看上去平平无奇。
秦武扬留了个心眼，把笔记本拿到手后仔细翻阅了一遍，每一张纸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的书写痕迹。
这个笔记本，居然是崭新的。
师母说道：“这也是你们李老师给大家留的礼物，所有人都有。”
“哦，原来如此。”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恍然的声音。
“秦武扬，差点忘了，我也有礼物给你。”
明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得意洋洋又幸灾乐祸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饰。他大步走到秦武扬跟前，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秦武扬接过那张纸，不知怎的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
这张纸其实是一封信：
“武扬，对不起。”
“在这样的时刻，我本该陪在你身边的，但我却要跟你提出分手。”
“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没有用，你恨我怪我，那也是正常的。”
“但时间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我不敢请你等我，但我希望你能够等我。”
“谢晓雨。”
娟秀的字迹灵动有神，却是在残忍地诉说着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秦武扬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反而笑了起来。他把纸揉成一团，本想丢掉，可最后却还是摊开折好，夹进了笔记本当中。
然后，他把笔记本紧紧抱在怀中。
这封信是真的，上面的的确确是谢晓雨的字迹。
明辉伪造的话也是不太现实的。因为全班同学都在此处，其中有不少与谢晓雨关系亲近的，要是伪造的话随时都会露出破绽。
在任务中濒临死亡的时候，因为这份感情他坚持住了。可现在这份感情，也跟任务一样以失败告终。
“我们走吧，雨下大了。”苏兰平淡地说了一句，挽着秦武扬的手臂缓缓离开。
两人并肩离去。
在这凄风苦雨中，一把黑伞下，沿路鲜血滴落在泥泞上。
众人这才想起，这个“间接害死”老师的人，临战抗命是真的，可他在任务中作战勇猛，身负重伤也是真的。
方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心中暗道：“老李，你让我以后罩着他，不过目前来说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值得我罩着的地方。”
……
下山之后，道路好走许多，秦武扬这才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分手总要在雨天，很应景啊。现在没人了，你不哭一场么？”苏兰说话间，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纸巾，放慢了脚步。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秦武扬额头布满黑线，记得刚刚看信的时候苏兰的眼睛可是笔直的看着前方。她怎么知道信里的内容？
苏兰也不避讳：“我是故意不小心的。”
“......”秦武扬，“其实我还真哭不出来。”
苏兰温言安慰：“我知道你要强，也知道你们感情好。不过咱们认识也很久了，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我能理解你。所以在我面前哭，没什么的。”
秦武扬苦笑，以前倒是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
原以为真到了这一天会很难受，可发生了这许多大事，分手这件小事反而不那么重要来了。
“不哭也走慢点，你的伤还没彻底好。”苏兰识趣地收回纸巾，让自己的步子与他一致。
秦武扬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苏兰白了他一眼：“你傻了，你的紧急联系方式不止有你女朋友的，还有你工作室的。我是你房东，当然知道了。”
秦武扬连连点头：“我倒是忘了这茬。不过你来都来了，怎么也不早点出来见我？玩神秘啊？”
这时秦武扬想起不久前耿勇口中描述的戴口罩的姑娘，本以为那是谢晓雨不顾一切前来照看自己，现在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苏兰捋了捋头发：“咱们只是普通朋友，我尽到责任就行了。要是走太近了，别人会误会的。”
秦武扬没有说话，苏兰跟自己都是有原则有分寸的人，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应有的距离，这很正常。
“不过我没想到，你的前女友这种时候居然没现身。”苏兰有些生气，脱口就说了这话。
“她应该......有她的难处。”秦武扬声音有些苦涩，尽管谢晓雨的确有自己的难处。
耳边忽然传来苏兰的小声呢喃“.......不应该是不顾一切的么......”
正要开口询问，身后却传来了耿勇的声音：“稍微走快点，我还有要紧事跟你说。”
耿勇左手拿着同款笔记本突然出现在秦武扬左侧，伸出右手叉在他腋下。
苏兰这时也在另一侧依法炮制，两个人架起秦武扬飞速赶往医院病房。
秦武扬尴尬不已：“谢了啊，想不到你的实力居然进步成了这个样子。”
“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苏兰逼退明辉以后，并不再继续攻击，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清冷如冰，优雅如兰。
口罩遮挡了她的颜值，却挡不住气质仪态，反而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魅力。
她刚刚这一招速度、角度、力度、准度和出手的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配合上她那独一无二的身法，这才能将同为三品的明辉一招逼退。
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很难。
若不是此时是在葬礼上，“敌我关系”又很特殊，面对这样一位，又有魅力又有实力的女武者只怕有不少男武者要出声喝彩了。
“你还能站稳吗？这家伙不死心，还想再来。我正好帮你教训他一顿。”
苏兰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双眼死死地盯着已经摆开架子的明辉。
“放心，稳如泰山。”
这种时候，秦武扬就算站不稳趴在地上也没事。虽然在老师的葬礼上动武不礼貌，可是一味被动挨揍也是有违老师的教诲。
“住手！”
闷雷般的声音蓦地响起，低调而又威严，震得明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出声阻止明辉的，正是猎人协会南方分部的副部长方刚。
方刚年方五十，身材高大魁梧，国字脸上留着络腮胡。
他从人群中往外走出，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明辉与秦武扬之间。
众人被他充满威严的双目看了一眼，都有种想要低下头去的念头，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只有这场秋雨落在大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响。
秦武扬心头一凛：这就是七品强者的气势么？
“小秦，你跟我过来。”李东仁的妻子这时也撑伞过来了，将秦、苏二人领到开挖好的墓坑旁边。
身为家属的师母发话，自然没有人再敢造次。
方刚也跟在三人后边，一言不发。
人群里再次开始议论起来，李东仁的学生们不解，为什么师母愿意让间接害死老师的人去送老师最后一程？
“秦武扬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怎么说？”
“当年他泡走了校花谢晓雨，现在又有这位口罩姑娘。羡慕啊！”
“这口罩姑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我看她的身法有些古怪，不像是汉川的武学流派。”
……
李东仁的棺材此刻就放在墓坑边上。
这场葬礼按照他生前的嘱咐，尽可能的从快从简。亲友们来见个面，道个别就可以入土了。
透过透明的棺盖，秦武扬可以清晰地看到老师的遗体。原本风趣幽默，睿智博学的家伙，已经天人永隔了。
他缓缓跪了下去，浑身上下的伤口使得他下跪的动作很艰难。
原本他和老师应该一起死在战场上的。
可老师无法接受让真相烂在泥地里，他要有人活下去复仇！危急时刻他施展秘术激发自己的潜能，令自己回光返照。
趁着那实力恢复的短暂时间，他背着秦武扬杀出了一条血路，回到文明世界后又安排好了一切。
看着李东仁的遗体，秦武扬仿佛是听到他在说话：活下去！咱们的仇就指着你来报了！
苏兰挽着秦武扬的胳膊，跟着半跪下去，不过并未磕头。这个时代，并不过分注重这些礼仪，半跪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尊重了。
秦武扬磕了三个头，本该躺在病房里静养的他伤口崩裂，痛入骨髓。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跟雨水混合在一起难以分辨出来。
在苏兰和拐杖的帮助下，他才站起身来，对着方刚和师母道了个别就转身离开。
送了老师这最后一程，已经足够。
两人再度走到人群跟前时，李东仁的妻子却又追了上来。
“小秦，你等一下。你老师有件礼物让我留给你。”
秦武扬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老师生前的安排，立刻停下脚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见师母拿出了一个棕色皮壳的笔记本，看上去平平无奇。
秦武扬留了个心眼，把笔记本拿到手后仔细翻阅了一遍，每一张纸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的书写痕迹。
这个笔记本，居然是崭新的。
师母说道：“这也是你们李老师给大家留的礼物，所有人都有。”
“哦，原来如此。”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恍然的声音。
“秦武扬，差点忘了，我也有礼物给你。”
明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得意洋洋又幸灾乐祸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饰。他大步走到秦武扬跟前，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秦武扬接过那张纸，不知怎的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
这张纸其实是一封信：
“武扬，对不起。”
“在这样的时刻，我本该陪在你身边的，但我却要跟你提出分手。”
“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没有用，你恨我怪我，那也是正常的。”
“但时间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我不敢请你等我，但我希望你能够等我。”
“谢晓雨。”
娟秀的字迹灵动有神，却是在残忍地诉说着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秦武扬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反而笑了起来。他把纸揉成一团，本想丢掉，可最后却还是摊开折好，夹进了笔记本当中。
然后，他把笔记本紧紧抱在怀中。
这封信是真的，上面的的确确是谢晓雨的字迹。
明辉伪造的话也是不太现实的。因为全班同学都在此处，其中有不少与谢晓雨关系亲近的，要是伪造的话随时都会露出破绽。
在任务中濒临死亡的时候，因为这份感情他坚持住了。可现在这份感情，也跟任务一样以失败告终。
“我们走吧，雨下大了。”苏兰平淡地说了一句，挽着秦武扬的手臂缓缓离开。
两人并肩离去。
在这凄风苦雨中，一把黑伞下，沿路鲜血滴落在泥泞上。
众人这才想起，这个“间接害死”老师的人，临战抗命是真的，可他在任务中作战勇猛，身负重伤也是真的。
方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心中暗道：“老李，你让我以后罩着他，不过目前来说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值得我罩着的地方。”
……
下山之后，道路好走许多，秦武扬这才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分手总要在雨天，很应景啊。现在没人了，你不哭一场么？”苏兰说话间，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纸巾，放慢了脚步。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秦武扬额头布满黑线，记得刚刚看信的时候苏兰的眼睛可是笔直的看着前方。她怎么知道信里的内容？
苏兰也不避讳：“我是故意不小心的。”
“......”秦武扬，“其实我还真哭不出来。”
苏兰温言安慰：“我知道你要强，也知道你们感情好。不过咱们认识也很久了，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我能理解你。所以在我面前哭，没什么的。”
秦武扬苦笑，以前倒是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
原以为真到了这一天会很难受，可发生了这许多大事，分手这件小事反而不那么重要来了。
“不哭也走慢点，你的伤还没彻底好。”苏兰识趣地收回纸巾，让自己的步子与他一致。
秦武扬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苏兰白了他一眼：“你傻了，你的紧急联系方式不止有你女朋友的，还有你工作室的。我是你房东，当然知道了。”
秦武扬连连点头：“我倒是忘了这茬。不过你来都来了，怎么也不早点出来见我？玩神秘啊？”
这时秦武扬想起不久前耿勇口中描述的戴口罩的姑娘，本以为那是谢晓雨不顾一切前来照看自己，现在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苏兰捋了捋头发：“咱们只是普通朋友，我尽到责任就行了。要是走太近了，别人会误会的。”
秦武扬没有说话，苏兰跟自己都是有原则有分寸的人，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应有的距离，这很正常。
“不过我没想到，你的前女友这种时候居然没现身。”苏兰有些生气，脱口就说了这话。
“她应该......有她的难处。”秦武扬声音有些苦涩，尽管谢晓雨的确有自己的难处。
耳边忽然传来苏兰的小声呢喃“.......不应该是不顾一切的么......”
正要开口询问，身后却传来了耿勇的声音：“稍微走快点，我还有要紧事跟你说。”
耿勇左手拿着同款笔记本突然出现在秦武扬左侧，伸出右手叉在他腋下。
苏兰这时也在另一侧依法炮制，两个人架起秦武扬飞速赶往医院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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