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偶寄闲情 » 第11章 锄玉桥夜歌

第11章 锄玉桥夜歌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青莲居士的“子夜吴歌”里,最熟悉的莫过于这篇秋歌了。人在东吴,脑海中总是会冒出这首诗,浮现当年背诵“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时的那种稚气与豪情。时光从没有停下脚步。晚上经过锄玉桥,摩挲着桥身石柱上凹凸的棱角和斑驳的岁月痕迹,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也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却发觉倏忽又是两岁光景了。

    听了很多故事,看了不少风景。毕飞宇的“上海往事”、阎真的“活着之上”,还有渡边淳一的“爱的流放地”,这两年印刻在记忆中的文字一点也不美好。就好像兴匆匆拿着钓竿来到水边,苦等了一个上午,结果除了刚开始兴奋劲儿驱使下滑跌在水边的一跤之外,并没有什么让人期待的美好收获。不排斥现实主义的文字,可同样也不喜欢压抑,尤其是那种充斥着病态的压抑感。

    不喜欢酒,那种辛辣劲儿总会让人不舒服。可是又觉得晕乎乎的状态下,一个人对着酒瓶儿咯咯咯的傻笑,是种难得的痛快与惬意。可以喝醉,可以快乐地晕乎,但是不应该用酒精麻痹痛苦和消极的感受。因为多数时候,认真去体味消极和痛苦,才是人活着的意义:为了觉醒,为了放下枷锁,像飞蛾一般,朝着光热,义无反顾地奔。

    说到“奔”,其实好喜欢陈明的这首歌,好喜欢她的声音。三笑才子佳人,是一种美好的儿时记忆;可这声音的背后,却又不止有记忆而已。喜欢那古筝的旋律和节奏,喜欢那种仿佛对着旧相识倾诉的感觉。人心的律动,或汹涌澎湃,如鸣金击鼓;或沉稳有力,像夜半的钟声与山间叩响的门扉。白乐天在庐山草堂时,固然躲去了彭城寓居、湓浦幽厄的束缚,可是彼时委身山水的心境,当远不如以不才之身,化作履道园小池中的白鱼。混成一体、活成一身,是怎样奇妙的欢愉。物与我无二致,万物之心便是本心,或许要这样,才能明白自在飞花轻似梦是种什么样的美好体验吧。

    几年前,听过一首现代诗人的作品,大抵是叫“没有你的日子”吧。诗歌写得很伤感,不乏矫情的因素在其中,可也正因为这首诗,喜欢上了卡洛儿的那种哀伤的哼唱,听了一遍又一遍的“假如爱有天意”。汲汲于爱情,这是少年人的事儿,这样的岁数再去说这些,颇觉不美。不过抛开爱情欣赏美,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感性体认。比如让夜莺活下去,宛转悠扬地高歌欢唱;让玫瑰静静绽放,不去激动也不要惊醒,等花开,等风来,吹入园中,引不引来良人何妨?粉蝶儿、蜜蜂儿,不也一样美好,一样牵连着千百年的情思与惦念吗?蝶不近冷菊寒梅的遗憾,在萧杀的日子里,这念头不也从未消停过吗?

    谁敢说梅妻鹤子的林和靖不幸福呢?

    心里头有很多牵绊放不下。所以也就跟着生了很多烦恼与哀愁。不知道老院子里的枇杷树是否还依然葱葱郁郁、满是生机?数学书里的银杏叶儿是否还留着水彩笔的香气?池塘东侧的那一排茭白早已过季,如今还有人采摘吗?飞走的天牛,脖子上的线儿断了吧?那只螃蟹最后有没有打败龙虾啊?“住住住”的海鸟声响起,沙滩上的足迹是否依然清晰?七十八路的终点站如今又成了谁的目的地?

    杜秋娘可还记得金缕衣?

    那一年常常喃喃自语,心中口中片时不忘的江南烟雨,如今变得那样具体、清晰。原来就是对期盼着的,也能升出恹恹的情绪。如果喜欢的不是那淅淅沥沥,那么江南烟雨里值得惦念的到底是什么呢?粉墙青砖黛瓦,还是小桥流水人家?缓风摇橹清歌,还是那一首唱不败的“茉莉花”?

    我想念王琦瑶了,想念她布旗袍上一小朵一小朵的纤细花样,想念那一种棉布丝绸般的舒适与温润。苏州河也曾美好过,不是吗?

    锄玉桥在水边。这水,说是过去养殖珍珠用的。藉着这水,想起了水仙花神,想起了“柳毅传”。洞庭湖连着洞庭湖吗?泾河也连着泾河吗?姑苏与岳阳、长安与广陵,故事总是要发生在烟柳繁华地才算得上可歌可泣吧?想来把麦秸杆和青蛙的故事抄去,世人也是不爱看的,即便这青蛙刚从井里捞出个金球,但遇上了麦秸杆,怕也敷衍不出什么鬼神惊的佳作吧?那么遇上了龙女的柳毅,会幸福吗?

    问题是:青蛙离麦秸杆近还是离金球近呢?

    说到金球,常常在想“送香茶”里面的王宝童和“大宋金球记”里面的,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劝一句:好好喝茶,珍惜眼前人吧。

    我打江南走过,走过也便是走过,不带走一片雨云。所以啊,打雷还是要收衣服的。郑愁予的这首小诗总是会勾着我想起他的“赋别”:“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赞化兄可还好?“双鸟离分之症”得解否?盼“那一年玄武别晚风悲泣,看今日孤雁晚归霞烧天”。

    一不小心啰嗦了很多。莫愁湖中的小小人儿,我问你安。锄玉桥前身是客,织金枕边共梦人。

    写在后面:感谢大家关注。如果喜欢玄幻作品的话,也可以关注本人的另一本小作品“幸天游”,目前正在持续更新中,也希望大家多来走走,留下宝贵意见。小子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