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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性

    秋日的阳光,如同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大地。

    楚留香赤裸着后背趴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海天一色,伸出手去,摸到了那只拳头般粗细的羊脂玉大酒杯,拿到嘴边慢慢地抿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摇着头说:“老酒鬼说陈年的白酒,当用白玉杯饮之,可惜我怎么也体会不到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滋味。”

    他放下酒杯,闭上了眼,想着心中的难以言表的烦恼,自言自语地说:“楚留香,你怎么会想女人呢?你怎么会缺女人呢?这和原著的人设不符啊……不是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楚留香叹了口气,再一次伸出手去拿酒杯,触碰到那一处光洁时,感觉与刚才似乎有所不同,多了一些温润和柔软,于是他睁开眼,看到了甲板上一片烈火般艳红的裙角,露出一只洁白似玉的赤足,自己的手正握在脚踝上。

    楚留香心中微微一慌,连忙收手,盘膝坐了起来,抬头看到一张妩媚的少女面孔,一双像狐狸一般似笑非笑的眼睛,楚留香只得一笑:“啊哈,红袖啊……”

    李红袖也盘膝在他身边坐下,盯着他的眼睛,嘴角露出调皮的笑意:“楚大哥,你为什么烦恼呢?你知不知道,蓉蓉姐担心死你了?”

    楚留香道:“是啊,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酒,还有这么舒服的船,更还有你们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陪着我,我为什么烦恼呢?”

    红袖说:“我知道为什么,楚大哥你知道吗,自从那一次你醉得一塌糊涂之后,你有些变了,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了……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嗯,应该说楚大哥你这个脑子里,忽然多了一个人的想法。所以呢,你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洒脱逍遥,足智多谋的香帅,另一个就是觉得你还有一个儿子叫小智,不时闹着嚷着要去找儿子的楚大哥。我说得对吗?”

    楚留香不禁一笑:“这些烦恼我们四个人一直都知道的,老酒鬼也知道,我眼下的烦恼不是这个。”

    红袖眼睛一转,笑道:“我知道了,还是因为你脑子里多了一个人的想法,你说蓉蓉姐长得像你前妻,你不知道你怎么去面对她,对不对?”

    楚留香道:“那是我醉糊涂了的糊涂话,我已经不在意这事了。红袖,我们四个都是好朋友,那种情义深重、可以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对吧?”

    红袖昂首说:“当然!”

    楚留香道:“不仅同样都是好朋友,我和你们三个的关系又有所不同,甜儿像是我妹妹,蓉蓉像是我的恋人,你呢,像是我的知己,对吧?”

    红袖粗起嗓子说:“对!我们是知己,有些不能给妹妹和恋人说的话,甚至你不方便给胡铁花说的话,你完全可以给我说,你可以把我当成男人,哦不,当我是不分男女的人!”

    楚留香抓过那只羊脂玉酒杯,猛喝了一口,硬着头皮说:“说出来你别笑,我想女人了!”

    红袖那双像狐狸一般的媚眼忽地一下睁圆了,嚷道:“楚大哥,这话你不好意思问蓉蓉姐和甜儿,所以就问我,你真不把我当女人啦,难道你不应该问胡铁花那个酒鬼么?”

    楚留香道:“刚才你自己说的,把你当知己,可以不分男女。”

    红袖跺足道:“我是女人耶,女人说话可以不算数的!”

    楚留香一时哭笑不得。

    海浪冲击着海岸的礁石,卷起一堆一堆雪白的浪花,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

    胡铁花哈哈大笑之声,盖过了海浪声。

    楚留香恼道:“老酒鬼,你若再笑,我把你捆了送到华山派去,看你当着高亚男和枯梅大师怎么笑得出来!”

    胡铁花仍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倒在海岸上打滚,好容易喘息过来,仍然笑意盈盈地说:“老臭虫啊老臭虫,我实在是忍不住啊,我不是笑你想女人,而是笑你糊涂,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当楚留香想女人一百遍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想了他一万遍,你想谁就找谁去呀。居然还有脸皮去问红袖,你有这么厚的脸皮,难道不会直接去找你想的女人么?”

    楚留香说:“你笑我糊涂,明明是你糊涂,我不是想某一个具体的女人,更不是我心里装了哪一个女人,是我的身体需要女人了,红袖一听就懂了,你这老酒鬼居然听不明白。”

    胡铁花瞅着他,道:“转性了,转性了,咱们风流倜傥的的香帅也变成我这样的酒色之徒了。你是不是中了那个五楼之花的毒,不再处处留情,而是要讲究公平交易,两不亏欠?”

    楚留香点头道:“不错。公平交易,两不亏欠。”

    胡铁花瞪着他一言不发,过了半晌终于说道:“现在我有点相信了,你不是楚留香。”

    楚留香问:“是因为楚留香不去逛青楼吗?”

    胡铁花摇头:“不是。胡铁花去青楼喝酒,那是家常便饭,楚留香去青楼,那是随遇而安,从来没有像你这样,还有心理负担。”

    会议室中,古歌和段薇薇相对而坐,古歌苦着脸说:“目前系统暂停,风月场所的事太突然了,我们以前做得比较粗略,人物都是NPC的设定,也只有几处过场的场景,楚留香和胡铁花一进去,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变简陋了。唉,谁能想到楚留香居然要逛青楼呢。”

    段薇薇似乎颇为高兴,得意洋洋地说:“我们团队没问题呀,给我场景和人物,我们三个小时可以做六十段故事和进程,保证真实可信,体验绝佳。”

    古歌说:“不用那么幸灾乐祸吧,增加场景不是什么技术难点,难点是道德瑕疵,那家伙真是楚留香我没得压力,但这个楚留香的本性是老乔啊,我们做一个让乔总的老爸去嫖妓的情节出来,还真实可信,体验绝佳,谁知道乔总怎么想呢?”

    段薇薇迟疑了一下,说:“倒是有点道理,要不我们问问徐老,他当年不是老乔的同学室友吗?乔总挺信任他的。”

    古歌说:“徐老当然要问,乔总必须也得问。”

    五分钟后,徐老给了回复:小古小段,乔总刚刚一岁的时候,老乔就单身了,这么些年他没有重新谈恋爱,也没有找情人,你觉得他怎么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呢?

    一个小时后,乔总好给了回复:食色,性也,既是天性,顺其自然。

    白色船舷,白色的船。

    宁静的湖滨,远处青山隐隐,近处花树成荫。

    船上有更宽阔的甲板,甲板上有人鼓琴,有人吟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迷醉的气息,更有温柔的少女象猫一般蜷缩客人的膝边,时而端起透明的琉璃酒杯,杯中是晶莹艳红的酒,酒中有透明的冰块,轻轻喂到客人的口中。

    若是洒落下几滴,少女会依偎到客人的怀中,拉开客人的衣襟,轻启朱唇,将胸膛上残留的几滴酒液舔走。

    有娇艳的少女几乎赤裸着上身,只在胸前贴了两块粘贴着亮晃晃金银饰片的布带,露出整个肚皮,摇摆身体,跳一种来自异国的妖娆舞蹈。

    晴空一碧,白云朵朵,歌声缠绵,舞姿动人。

    无论是谁,在这样的氛围中,都会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迷醉。

    包括楚留香。

    当楚留香睁开眼时,脑中仍然有几分迷茫,只知道躺自己在一张柔软温暖的大床上,盖有柔软温暖的锦被,能闻到一股暗幽淡雅的香气,透过淡紫纱帐,帐外有一盏碧笼纱灯。

    他伸懒腰,手指触摸到了身旁柔滑如丝的肌肤,耳中听到一个的声音道:“公子醒了吗,可要我服侍你起床洗漱?”

    这声音娇柔绵软,慵懒无力,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奇怪的口音,充满着无穷的诱惑。

    恍然间一个画面跃入楚留香的脑中,那是一幅仰面观看的场景,一个玲珑诱人的身躯,肌肤似玉,策马奔腾,长发飞扬,伴随着娇喘不绝,他和那个诱人的躯体一并上下起伏,喜乐无限。

    楚留香起身坐起,那姑娘也坐起,依偎在他肩上,楚留香仔细观看,确实是个陌生却美丽的姑娘,肤色晶莹,栗色的长发微微卷曲,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大眼微微发蓝,透出无限的温柔和深邃,不禁赞道:“人间绝色,姑娘真是很好。”

    姑娘微笑道:“真的很好吗?那么公子会记得我吗?”

    楚留香柔声道:“当然会记得。”

    姑娘双臂环绕在他腰间,把脸贴上了他的胸膛,用极低极柔的声音说:“楚公子,我且考你一考,可还记得奴家来自何方,是何名字呢?”

    楚留香一时语塞。

    姑娘嘻嘻一笑:“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啦,做过了,当然都忘记了。其实公子记得也好,忘记了也好,都没有关系。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您的那位好朋友胡公子常常说,但记今宵欢,他日休再忆,是这样么?。”

    楚留香重复道:“但记今霄欢,他日休再忆……这老酒鬼居然说得出这么风雅的话,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姑娘的声音如同梦呓一般:“你就爱东拉西扯,我问你记得奴家来自何方,是何名字呢。哼,我知道你记不得的,那我再给公子说一遍吧。奴家来自西域,迢迢万里,走过隔壁雪山,草原河流来到江南。我名叫照烟,日照香炉生紫烟,天一亮,阳光就会照在这里,你便会走,你若一走,我这名儿在你心中,便会烟消云散。”

    她的声音如同杯中的红酒一般令人陶醉,楚留香不禁道:“放心,我会记住了。”

    照烟把嘴唇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记得当然好啦,其实记不住也不打紧的,我要公子不要记得许久,你记得这一刻,照烟便心满意足了。”

    楚留香一时柔情涌动,手放到了照烟柔软的腰上,感触到从她肌肤传来如丝般的柔滑,似乎有一种莫名强大的诱惑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