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昨日之日不可留
进入洞穴后，四人分别以各自习惯的方式使用了照明装置，脚步声很快便趋于一致。娜塔莎走在最前，身后是傅文的机甲和端枪的米兰达，隼人守在队尾，不时警惕的四望观察。
最开始的两百多米距离，岩壁上完全没有任何修整过的痕迹，拐过几个弯之后，娜塔莎抬手示意三人停下，戴在头上的顶灯照亮了前方的区域。
那是一道嵌在岩壁里的巨大安全门，但已经被人暴力破坏，出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
看到这个画面，傅文忍不住啧了一声。
合金门的厚度超过了五十公分，足以说明这处遗迹在旧世界的重要性和保密级别。娜塔莎稍稍抬起头，接着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傅文等人随着灯光望去，也都看到了大门上方并列排开的六挺机枪。
于是，他们也和娜塔莎一样陷入了困惑之中。
“奇怪了，”傅文忍不住发问道：“这些东西怎么没被拆下来？”
虽说是一个世纪以前的老古董，但旧世界末期的金属冶炼和加工技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即便科技在新世界再度发展，那时候的军工产品在质量上也只是稍弱于现在的民用设备而已。
毕竟，科技总是会优先供给高精端项目，至于枪械这类流水线产物，物美价廉、结实耐造才是重中之重的最大需求。
——比如米兰达肩上的那把AK系自动步枪，除了金属部件的成分略有不同以外，和旧世界风靡全球的47式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那么问题就来了，之前探索这处遗迹的旅者是脑子抽了什么风，居然都不想挣这笔钱的吗？
“不是旅者。”沉默了一路的隼人在这时突然开口道。
隼人没有解释，但其他三人立刻就相信了他的判断。娜塔莎抽出两柄短刀，向米兰达看去。
“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异种。”米兰达正在用移植的义体右眼侦察门内的情况，注意到娜塔莎的目光后立刻做出了回应，又接着补充道：“活的死的都没有。”
同为东极教会的信徒，娜塔莎很清楚，那颗“东极教会·光辉之瞳”就算按内部价格，也能买下三分之一具傅文的机甲，既然米兰达这么说了，那事实就一定如她所言。
可是这样一来，目前的谜团就更加难以解释了：某个、或是某些不是“旅者”的人打开了这处遗迹的大门，非但没有进行搜刮，还把消息散播了出去……总不可能真是知守道人独自前来，然后只拿了个病毒培养皿就又走了吧？
“隼人说，这个遗迹是上个月发现的，”傅文的声音从机甲的面具后传了出来，“审判所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八天前。”娜塔莎回答道，猛地明白了傅文的言下之意。
——东极教会几乎不会关注遗迹的情况，缺乏相关经验的娜塔莎一时疏漏、忘记了消息的传播也需要时间；荒野是旅者的地盘，他们知道的肯定要比审判所更早。
“至少小二十天的功夫，多来几批旅者的话，都够搬空地下五层了，可现在连门口的机枪都没有被拆掉。”傅文语速极快的道：“这是一个针对性的陷阱。”
“前天消灭的那群异种是埋伏，放出消息引诱人类前来，然后……”说到这儿，娜塔莎的思路就卡壳了。
然后……这些异种又能怎么样呢？
即使已经研究了近百年，人类对异星病毒依然不够了解。目前能够确认的是，这是一种伴随那场流星雨侵入地球的外星病毒，会在感染后改变人类的基因组——将之与某种动物的基因组混合——把人类转化为异种；异种曾经身为人类的意识和记忆都会彻底消失、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东西。此外，异星病毒只会感染保持着存粹肉体的人类、对修者毫无影响，其作用机制至今仍未被人类破解。
所以，哪怕真的是异种在散播这处遗迹的消息，会前来探索的也只有必然进行过改造手术的旅者，根本就无法被转化成它们的同类；既然如此，异种又为何要做出这种丝毫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先撤退。”卡壳不到两秒钟，娜塔莎就果断下了决定，加快脚步沿来路返回。
无论原因和目的，如果这是异种有计划的行动，那么此处便是陷阱、自然不能久留；就算不是，遗迹显露的诡异也实在令人不安，同样必须上报审判所，由教会制定计划、安排人手来处理。
四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凝重。走了不到二十米，娜塔莎突然面色一冷，握紧了刀柄。
哪怕是机甲后的傅文，此时也听到了远远传来的凌乱脚步声。
是毫不知情的旅者，还是……瓮中捉鳖的异种？
***
五分钟前，洞穴之外。
“看，那就是他们的车！”浅褐色短发的女孩儿指着涂装审判所标志的越野车，对跟着她的众人说道。
她的衣服有些脏了，脸上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但并不是为那一批尽数死在审判所代行者手下的同伴伤心难过，而是……
“我没有骗你们吧！——放开我！”她大喊一声，用力把自己的胳膊从人高马大的壮汉手中抽出来，捂住被捏红的小臂，紧咬嘴唇、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
壮汉偏头吐了口痰，轻蔑的道：“小杂种，算你还有点用。”说完，他挥手把女孩儿推开，带着身后的十来个男女进了山洞。
被推倒在地的小女孩儿恶狠狠的盯着这些人的背影，站起身来，拍去了沾上的尘土。
“我不是小杂种，”女孩儿咬着牙小声道：“我有名字，我叫孙妙妙。”
她扭头看着车身上审判所的标志，把它牢牢记在心里，转身向之前找到的一处藏身之处跑去。
起风了，孙妙妙咒骂的话语随风飘散，不知道能传入谁的耳中。
***
“四个人啊，”顺着山洞走了百余米，领头的壮汉狞笑着道：“又都是修者，唉，省着点杀，别再跟前几次一样搞得哪哪都是血了。”
去他X的狗男女，壮汉回忆着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瘦弱男人和穿着全套盔甲的女人，不屑的想：说是能把目标从城里骗出来，这都十几天了，有个蛋用。
浑身的肌肉迅速暴涨，壮汉双眼泛起血丝，狞笑着大步冲了出去。
——去他X的停战协议，从今以后，只有不死不休的战争！
最开始的两百多米距离，岩壁上完全没有任何修整过的痕迹，拐过几个弯之后，娜塔莎抬手示意三人停下，戴在头上的顶灯照亮了前方的区域。
那是一道嵌在岩壁里的巨大安全门，但已经被人暴力破坏，出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
看到这个画面，傅文忍不住啧了一声。
合金门的厚度超过了五十公分，足以说明这处遗迹在旧世界的重要性和保密级别。娜塔莎稍稍抬起头，接着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傅文等人随着灯光望去，也都看到了大门上方并列排开的六挺机枪。
于是，他们也和娜塔莎一样陷入了困惑之中。
“奇怪了，”傅文忍不住发问道：“这些东西怎么没被拆下来？”
虽说是一个世纪以前的老古董，但旧世界末期的金属冶炼和加工技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即便科技在新世界再度发展，那时候的军工产品在质量上也只是稍弱于现在的民用设备而已。
毕竟，科技总是会优先供给高精端项目，至于枪械这类流水线产物，物美价廉、结实耐造才是重中之重的最大需求。
——比如米兰达肩上的那把AK系自动步枪，除了金属部件的成分略有不同以外，和旧世界风靡全球的47式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那么问题就来了，之前探索这处遗迹的旅者是脑子抽了什么风，居然都不想挣这笔钱的吗？
“不是旅者。”沉默了一路的隼人在这时突然开口道。
隼人没有解释，但其他三人立刻就相信了他的判断。娜塔莎抽出两柄短刀，向米兰达看去。
“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异种。”米兰达正在用移植的义体右眼侦察门内的情况，注意到娜塔莎的目光后立刻做出了回应，又接着补充道：“活的死的都没有。”
同为东极教会的信徒，娜塔莎很清楚，那颗“东极教会·光辉之瞳”就算按内部价格，也能买下三分之一具傅文的机甲，既然米兰达这么说了，那事实就一定如她所言。
可是这样一来，目前的谜团就更加难以解释了：某个、或是某些不是“旅者”的人打开了这处遗迹的大门，非但没有进行搜刮，还把消息散播了出去……总不可能真是知守道人独自前来，然后只拿了个病毒培养皿就又走了吧？
“隼人说，这个遗迹是上个月发现的，”傅文的声音从机甲的面具后传了出来，“审判所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八天前。”娜塔莎回答道，猛地明白了傅文的言下之意。
——东极教会几乎不会关注遗迹的情况，缺乏相关经验的娜塔莎一时疏漏、忘记了消息的传播也需要时间；荒野是旅者的地盘，他们知道的肯定要比审判所更早。
“至少小二十天的功夫，多来几批旅者的话，都够搬空地下五层了，可现在连门口的机枪都没有被拆掉。”傅文语速极快的道：“这是一个针对性的陷阱。”
“前天消灭的那群异种是埋伏，放出消息引诱人类前来，然后……”说到这儿，娜塔莎的思路就卡壳了。
然后……这些异种又能怎么样呢？
即使已经研究了近百年，人类对异星病毒依然不够了解。目前能够确认的是，这是一种伴随那场流星雨侵入地球的外星病毒，会在感染后改变人类的基因组——将之与某种动物的基因组混合——把人类转化为异种；异种曾经身为人类的意识和记忆都会彻底消失、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东西。此外，异星病毒只会感染保持着存粹肉体的人类、对修者毫无影响，其作用机制至今仍未被人类破解。
所以，哪怕真的是异种在散播这处遗迹的消息，会前来探索的也只有必然进行过改造手术的旅者，根本就无法被转化成它们的同类；既然如此，异种又为何要做出这种丝毫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先撤退。”卡壳不到两秒钟，娜塔莎就果断下了决定，加快脚步沿来路返回。
无论原因和目的，如果这是异种有计划的行动，那么此处便是陷阱、自然不能久留；就算不是，遗迹显露的诡异也实在令人不安，同样必须上报审判所，由教会制定计划、安排人手来处理。
四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凝重。走了不到二十米，娜塔莎突然面色一冷，握紧了刀柄。
哪怕是机甲后的傅文，此时也听到了远远传来的凌乱脚步声。
是毫不知情的旅者，还是……瓮中捉鳖的异种？
***
五分钟前，洞穴之外。
“看，那就是他们的车！”浅褐色短发的女孩儿指着涂装审判所标志的越野车，对跟着她的众人说道。
她的衣服有些脏了，脸上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但并不是为那一批尽数死在审判所代行者手下的同伴伤心难过，而是……
“我没有骗你们吧！——放开我！”她大喊一声，用力把自己的胳膊从人高马大的壮汉手中抽出来，捂住被捏红的小臂，紧咬嘴唇、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
壮汉偏头吐了口痰，轻蔑的道：“小杂种，算你还有点用。”说完，他挥手把女孩儿推开，带着身后的十来个男女进了山洞。
被推倒在地的小女孩儿恶狠狠的盯着这些人的背影，站起身来，拍去了沾上的尘土。
“我不是小杂种，”女孩儿咬着牙小声道：“我有名字，我叫孙妙妙。”
她扭头看着车身上审判所的标志，把它牢牢记在心里，转身向之前找到的一处藏身之处跑去。
起风了，孙妙妙咒骂的话语随风飘散，不知道能传入谁的耳中。
***
“四个人啊，”顺着山洞走了百余米，领头的壮汉狞笑着道：“又都是修者，唉，省着点杀，别再跟前几次一样搞得哪哪都是血了。”
去他X的狗男女，壮汉回忆着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瘦弱男人和穿着全套盔甲的女人，不屑的想：说是能把目标从城里骗出来，这都十几天了，有个蛋用。
浑身的肌肉迅速暴涨，壮汉双眼泛起血丝，狞笑着大步冲了出去。
——去他X的停战协议，从今以后，只有不死不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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