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举杯消愁愁更愁
走出山洞，傅文四人与正在等待他们的三队代行者打了个招呼，一同驱车回到了基地。
此前离开遗迹的时候，娜塔莎与威廉姆斯·赫尔特进行过通讯，互相通报了情况；赫尔特率领的代行者队伍和苏领头的异种们在短暂的对峙后，便达成默契、各自撤退了。
这无关软弱，若是在必要的情形下，哪怕只有赫尔特一人，即便结局注定战死沙场，他也会独自迎战这群异种。但毕竟有停战协议约束着人类与异种的行为，击杀入侵人类领土的异种是一回事，可如果在边界线附近爆发大规模战斗、并且产生了漏网之鱼，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了。
然而，赫尔特绝不会用这种理由说服自己；他本就是与别利亚科夫抱有相同理念的极端激进派，已然牢牢记住了今日所有异种的相貌与特征，并在心中立誓，一定会把它们全部净化，洗刷这份耻辱。
一回到基地，赫尔特和娜塔莎就同时接到了别利亚科夫的通讯；显然，这位代理司祭一直在密切关注他们两方的进展，并在确保信息安全后立刻发出了联络。
——斯沃博德内的主教从去年时起便开始逐步放权。作为审判所的代理司祭，别利亚科夫不仅要领导审判所，也几乎成为了教堂的最高负责人。之所以还挂着“代理”的名头，也只是因为他的个人实力还没有达到高阶修者的水平而已。
两人向别利亚科夫做出简短且精准的报告，等待着他的定夺。
“知守道人背叛人类、与异种合作，试图谋杀斯沃博德内的一名普通公民。”思考片刻，别利亚科夫慎重的开口道：“虽然只是初步判断，但目前掌握的线索都证明了这就是事实。”
如果这起谋杀涉及的人员只有知守道人和傅文，在官方层面早就可以宣告结案了；犯人已经死亡，新加坡远在万里之外，槐阴道又在半年以前便公开发布了知守道人失踪的消息，根本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但是，修者背叛人类、与异种合作，是极为严重的反人类罪行，其所在的派系、加入的组织以及亲人好友等都会受到属国政府最严格的审查。别利亚科夫以代理司祭的身份将之定性，东极教会必然会严肃对待。
“组织人手、准备潜入异种的领土展开调查，”别利亚科夫果断地拍板道：“我会把这件事上报教会，要求新加坡政府提供协助。”
详细布置好这边的事务，别利亚科夫挂断通讯，抬手捏了捏眉心。
——希望这只是一个特例，否则的话……
***
操控机甲走进隔离室，傅文断开与仿生人的精神链接，取下头盔，感觉头晕目眩。
除了植入通讯系统，傅文并未接受过任何改造手术，脖颈后侧自然也没有脑机接口，所以只能通过老式的AR头盔进行精神链接；尽管这种模式并不会对大脑造成什么负担，但几个小时下来，累还是肯定会累的。
拿起特意准备的功能饮料一饮而尽，傅文吐了口气，向易叔发出了通讯。
机械战甲、仿生人，虽然早就确信它们都出自易叔之手，但既然旁敲侧击被打了太极，他也只能放弃继续追问。然而如今情况有变，不提那座疑点重重的旧世界研究所，单单知守道人与异种合作、目标还是自己的小命，傅文可就顾不上尊老的传统了。
“易叔，”接通后，傅文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老爹给我准备的成年礼物，是您制作的吧？”
“对啊，那可全都是……你的生日不是在下个月吗？”
从易叔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他肯定花了很多心血，材料元件也绝对都是上等货；傅文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为自己对他的质疑和无礼。
“前两天遇袭，就提前把礼物拆了。”傅文应道——听从别利亚科夫大哥的建议，这场刺杀的对外说法是遭到尸鬼袭击——“劳烦易叔您费心了。”
“你这小子，说这话干什么。”易山川佯怒的语气里满是欣慰；自己亲手设计制造的防卫系统和机械战甲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保护了故人之子，还有比这更能让一位“工匠”开心的么？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开门啊？”易山川转口问道。
“不是又要抢地盘了么，躲一躲。”傅文抬手撑着额头，下定决心、直截了当的问道：“我老爹他以前……是不是异星病毒研究所的研究人员？”
——除此以外，傅文实在想不到其它的可能了。
“啊？”易山川诧异的反问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该死的，傅文嘴角抽搐：忘记先把瞎话给编好了。
“谁知道你那个老爹以前是干嘛的。”易山川接着道：“我认识他算是早的了，就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甚至连传闻都没有——我到这里的时候，他都在这儿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估计早就都忘了吧。”
易叔如此坦诚，倒是把傅文给整不会了：要么他是真的不知道，要么是早就编好了瞎话、就等着自己问呢；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总之今天是绝对问不出东西的。
“听说的。”傅文尴尬的应了一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易叔您先忙着，这两天早点关门、注意安全。”
“好，再见。”
挂断通讯，易山川愣了一小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臭小子，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如果真有人知道老傅头来斯沃博德内之前的经历，他的过去就不会是当年的“华人街七大未解之谜”了。
***
用冷水洗了把脸，傅文一边等待脸上的燥热散去，一边陷入了纠结。
东极教会一定会非常重视知守道人和异种的这摊子烂事，毕竟这是反人类的重罪，如果槐阴道解释不清楚的话，这个门派还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而自己呢，稀里糊涂的就被卷了进去，今后的日子该咋过啊。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傅文呲牙咧嘴的道：“等明天他们俩回来了，就让他们陪着我去审判所做修者改造手术！”
——不就是切胳膊切腿么，老子怕个逑啊！
通讯突然响起，傅文接通，就听到了易叔有些着急的声音。
“忘了说了，你老爹专门嘱咐过我，万一他活不到你成年，就让我一定要盯着你、绝对不能让你去做修者改造手术。”喘了口气，易山川继续说道：“反正也有我给你制造的仿生人和机甲，咱们能不切胳膊切腿，就别切了吧。”
此前离开遗迹的时候，娜塔莎与威廉姆斯·赫尔特进行过通讯，互相通报了情况；赫尔特率领的代行者队伍和苏领头的异种们在短暂的对峙后，便达成默契、各自撤退了。
这无关软弱，若是在必要的情形下，哪怕只有赫尔特一人，即便结局注定战死沙场，他也会独自迎战这群异种。但毕竟有停战协议约束着人类与异种的行为，击杀入侵人类领土的异种是一回事，可如果在边界线附近爆发大规模战斗、并且产生了漏网之鱼，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了。
然而，赫尔特绝不会用这种理由说服自己；他本就是与别利亚科夫抱有相同理念的极端激进派，已然牢牢记住了今日所有异种的相貌与特征，并在心中立誓，一定会把它们全部净化，洗刷这份耻辱。
一回到基地，赫尔特和娜塔莎就同时接到了别利亚科夫的通讯；显然，这位代理司祭一直在密切关注他们两方的进展，并在确保信息安全后立刻发出了联络。
——斯沃博德内的主教从去年时起便开始逐步放权。作为审判所的代理司祭，别利亚科夫不仅要领导审判所，也几乎成为了教堂的最高负责人。之所以还挂着“代理”的名头，也只是因为他的个人实力还没有达到高阶修者的水平而已。
两人向别利亚科夫做出简短且精准的报告，等待着他的定夺。
“知守道人背叛人类、与异种合作，试图谋杀斯沃博德内的一名普通公民。”思考片刻，别利亚科夫慎重的开口道：“虽然只是初步判断，但目前掌握的线索都证明了这就是事实。”
如果这起谋杀涉及的人员只有知守道人和傅文，在官方层面早就可以宣告结案了；犯人已经死亡，新加坡远在万里之外，槐阴道又在半年以前便公开发布了知守道人失踪的消息，根本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但是，修者背叛人类、与异种合作，是极为严重的反人类罪行，其所在的派系、加入的组织以及亲人好友等都会受到属国政府最严格的审查。别利亚科夫以代理司祭的身份将之定性，东极教会必然会严肃对待。
“组织人手、准备潜入异种的领土展开调查，”别利亚科夫果断地拍板道：“我会把这件事上报教会，要求新加坡政府提供协助。”
详细布置好这边的事务，别利亚科夫挂断通讯，抬手捏了捏眉心。
——希望这只是一个特例，否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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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机甲走进隔离室，傅文断开与仿生人的精神链接，取下头盔，感觉头晕目眩。
除了植入通讯系统，傅文并未接受过任何改造手术，脖颈后侧自然也没有脑机接口，所以只能通过老式的AR头盔进行精神链接；尽管这种模式并不会对大脑造成什么负担，但几个小时下来，累还是肯定会累的。
拿起特意准备的功能饮料一饮而尽，傅文吐了口气，向易叔发出了通讯。
机械战甲、仿生人，虽然早就确信它们都出自易叔之手，但既然旁敲侧击被打了太极，他也只能放弃继续追问。然而如今情况有变，不提那座疑点重重的旧世界研究所，单单知守道人与异种合作、目标还是自己的小命，傅文可就顾不上尊老的传统了。
“易叔，”接通后，傅文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老爹给我准备的成年礼物，是您制作的吧？”
“对啊，那可全都是……你的生日不是在下个月吗？”
从易叔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他肯定花了很多心血，材料元件也绝对都是上等货；傅文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为自己对他的质疑和无礼。
“前两天遇袭，就提前把礼物拆了。”傅文应道——听从别利亚科夫大哥的建议，这场刺杀的对外说法是遭到尸鬼袭击——“劳烦易叔您费心了。”
“你这小子，说这话干什么。”易山川佯怒的语气里满是欣慰；自己亲手设计制造的防卫系统和机械战甲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保护了故人之子，还有比这更能让一位“工匠”开心的么？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开门啊？”易山川转口问道。
“不是又要抢地盘了么，躲一躲。”傅文抬手撑着额头，下定决心、直截了当的问道：“我老爹他以前……是不是异星病毒研究所的研究人员？”
——除此以外，傅文实在想不到其它的可能了。
“啊？”易山川诧异的反问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该死的，傅文嘴角抽搐：忘记先把瞎话给编好了。
“谁知道你那个老爹以前是干嘛的。”易山川接着道：“我认识他算是早的了，就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甚至连传闻都没有——我到这里的时候，他都在这儿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估计早就都忘了吧。”
易叔如此坦诚，倒是把傅文给整不会了：要么他是真的不知道，要么是早就编好了瞎话、就等着自己问呢；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总之今天是绝对问不出东西的。
“听说的。”傅文尴尬的应了一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易叔您先忙着，这两天早点关门、注意安全。”
“好，再见。”
挂断通讯，易山川愣了一小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臭小子，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如果真有人知道老傅头来斯沃博德内之前的经历，他的过去就不会是当年的“华人街七大未解之谜”了。
***
用冷水洗了把脸，傅文一边等待脸上的燥热散去，一边陷入了纠结。
东极教会一定会非常重视知守道人和异种的这摊子烂事，毕竟这是反人类的重罪，如果槐阴道解释不清楚的话，这个门派还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而自己呢，稀里糊涂的就被卷了进去，今后的日子该咋过啊。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傅文呲牙咧嘴的道：“等明天他们俩回来了，就让他们陪着我去审判所做修者改造手术！”
——不就是切胳膊切腿么，老子怕个逑啊！
通讯突然响起，傅文接通，就听到了易叔有些着急的声音。
“忘了说了，你老爹专门嘱咐过我，万一他活不到你成年，就让我一定要盯着你、绝对不能让你去做修者改造手术。”喘了口气，易山川继续说道：“反正也有我给你制造的仿生人和机甲，咱们能不切胳膊切腿，就别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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