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何茫然
走在辽阔的荒野上，娜塔莎看着加尔德·罗尔契斯基·别利亚科夫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同样的波浪形灰发与黑色眼瞳，九分相似又年轻一些的俊朗相貌，尤其是中间名和姓氏，无不证明这个名叫加尔德的人就是弗拉基米尔·R·别利亚科夫代理司祭的亲生弟弟。
别利亚科夫在十六岁时与家族决裂、孤身来到斯沃博德内，由于显而易见的个人原因，他把中间名——也就是父名——省略成了首字母的形式，但像傅言、傅文、娜塔莎和威廉姆斯·赫尔特这些与他关系密切的人，总归还是知道的。而现在，别利亚科夫因为个人实力的原因未能参与这次调查行动，被选派来的却是他的亲生弟弟、一位高阶修者，无论换做是谁，面对这种情况应该都会非常难以接受。
娜塔莎倒不会因此就对加尔德·别利亚科夫抱有什么成见，但她很担心对方会问起他的那位哥哥。
怕什么就来什么，快走到那处遗迹时，加尔德·别利亚科夫突然通过精神链接向娜塔莎问道：“别利亚科夫代理司祭最近还好么？”
他的“语气”里没有什么感情，就像是在询问天气；但同为精神类修者的娜塔莎却很清楚，只需要非常简单的手法就可以消除情感的波动。斟酌了一秒钟，娜塔莎平淡地回应道：“都还好。”
“如果不是兼职代理司祭，他应该早就能够到达高阶了。“加尔德·别利亚科夫淡然道，隐隐透露出了些许的遗憾。
娜塔莎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即便自己是别利亚科夫唯一的亲传弟子，也不方便在他的家事上多嘴。
加尔德·别利亚科夫没有再多说什么，紧跟赫尔特的脚步，朝那天遭遇高阶异种的方向走去。
***
一场谈判，宾主尽欢，傅文微笑着谢绝了米尔科·杨的下午茶邀请，带着签好的合同离开了归零公司分部。
得到这位总经理的亲口承诺，傅文便放下了心；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无论归零公司还是米尔科·杨本人，他们的信誉和口碑都无需质疑——况且，归零武器制造公司可是有着新俄罗斯政府的背景，如果不想和东极教会闹出什么不愉快，就一定会履行诺言、为自己提供庇护。
只是有些对不起娜塔莎；电梯门关上之后，傅文摆了个鬼脸、在心中自嘲：还得借她的名头来贴金，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傅文所说的那句话，其中隐含的意思非常简单：除了别利亚科夫代理司祭，他唯一的弟子、审判所主之代行者娜塔莎·伊万诺维奇·拉斯科娃女士也与自己关系匪浅——至于究竟“匪浅”到了哪种地步，就让米尔科·杨自己猜去吧。
五成的定额，这对傅文来说压力并不算小，毕竟归零公司的产品虽然质量上佳，但价格也相对高昂。同时，这个比例也很有可能导致有间商铺在日后的经营上受到归零公司的掣肘，算是一柄锋利的双刃剑。
东极教会的产品是常年稳定的两成半，进货很稳定，出货也同样稳定。新俄罗斯的大多数民众都是虔诚的东极教会信徒，在不缺乏市场的前提下，尽管商品的价格被定死，但还是能通过满减活动之类的营销手段来吸引顾客——此外，某些不太方便的个人和组织，也只能在类似有间商铺的这种分销渠道来购买教会的产品。
留给其他供货商的配额从五成降到了两成半，傅文烦躁的挠了挠头，在脑海中开始了极为复杂的取舍和计算。
电梯停在了七十六层，傅文没有在意、依旧和数字做着斗争，然而，一个略显浮夸的声音却硬生生地把他从思绪里给拽了出来。
“哟，这不是傅老板吗，”一个染了一头金发的消瘦青年两步跨进电梯、站在傅文身前，一边说话一边伸出右手，“我正想去找你呢。”
“下午好，保罗。”傅文压下心中的不快，挤出职业化的笑容与他握手。
这份不快不止来源于思路被打断，更是因为保罗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势力——电梯门刚一打开，保罗是先看傅文的脸、再看他手中的箱子、又看守在他身边的隼人；就算先不提这种赤裸裸的冒犯，傅文——或者准确来说是傅言——也早就与“熊皮党”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怨。
若要追溯过往，大概从傅言来到斯沃博德内的第一天起，双方就迅速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
简单来说，熊皮党是一个仇视华国人的帮派，而现在的华人街，曾经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没有人知道傅言是如何孤身一人就把华人街从熊皮党的手里抢了下来，这件事位列“华人街七大未解之谜”的首位，不过也只有易山川这种“老人”还记得这个说法了。
傅言在余生中对此事的过程和细节守口如瓶，熊皮党的头目也下达了最严格的封口令；时过境迁，华人街安宁祥和，熊皮党摇身成为“白熊速运公司”，双方的仇怨却一直延续至今。
“想找我聊什么？”傅文收回手，敛去笑意，冷淡的问道。
“聊聊生意嘛，”保罗似乎是想搂住傅文的肩膀，但在看到隼人握住刀柄后又把手放了下去，“你不是快成年了么。”他冷笑了一声，威胁溢于言表。
“想来就来吧，我在店里恭候你的光临。”傅文推了一下眼镜，轻蔑的笑着道：“但是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论如何，气势上总归是不能输的。
“晚上见。”保罗竖起两根中指，倒退着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合拢，傅文握紧提着箱子的手，对一旁的隼人道：“晚上要加个班了。”
“好。”隼人罕见的应了一声。尽管并不清楚老板和那个黄毛的关系，但身为保镖，他一定会做好份内的工作。
是啊，快成年了；傅文抿了抿嘴，逼自己强硬起来。
不能继续在别利亚科夫大哥的庇护下浑浑噩噩了，是时候向所有人展现我的态度了。
同样的波浪形灰发与黑色眼瞳，九分相似又年轻一些的俊朗相貌，尤其是中间名和姓氏，无不证明这个名叫加尔德的人就是弗拉基米尔·R·别利亚科夫代理司祭的亲生弟弟。
别利亚科夫在十六岁时与家族决裂、孤身来到斯沃博德内，由于显而易见的个人原因，他把中间名——也就是父名——省略成了首字母的形式，但像傅言、傅文、娜塔莎和威廉姆斯·赫尔特这些与他关系密切的人，总归还是知道的。而现在，别利亚科夫因为个人实力的原因未能参与这次调查行动，被选派来的却是他的亲生弟弟、一位高阶修者，无论换做是谁，面对这种情况应该都会非常难以接受。
娜塔莎倒不会因此就对加尔德·别利亚科夫抱有什么成见，但她很担心对方会问起他的那位哥哥。
怕什么就来什么，快走到那处遗迹时，加尔德·别利亚科夫突然通过精神链接向娜塔莎问道：“别利亚科夫代理司祭最近还好么？”
他的“语气”里没有什么感情，就像是在询问天气；但同为精神类修者的娜塔莎却很清楚，只需要非常简单的手法就可以消除情感的波动。斟酌了一秒钟，娜塔莎平淡地回应道：“都还好。”
“如果不是兼职代理司祭，他应该早就能够到达高阶了。“加尔德·别利亚科夫淡然道，隐隐透露出了些许的遗憾。
娜塔莎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即便自己是别利亚科夫唯一的亲传弟子，也不方便在他的家事上多嘴。
加尔德·别利亚科夫没有再多说什么，紧跟赫尔特的脚步，朝那天遭遇高阶异种的方向走去。
***
一场谈判，宾主尽欢，傅文微笑着谢绝了米尔科·杨的下午茶邀请，带着签好的合同离开了归零公司分部。
得到这位总经理的亲口承诺，傅文便放下了心；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无论归零公司还是米尔科·杨本人，他们的信誉和口碑都无需质疑——况且，归零武器制造公司可是有着新俄罗斯政府的背景，如果不想和东极教会闹出什么不愉快，就一定会履行诺言、为自己提供庇护。
只是有些对不起娜塔莎；电梯门关上之后，傅文摆了个鬼脸、在心中自嘲：还得借她的名头来贴金，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傅文所说的那句话，其中隐含的意思非常简单：除了别利亚科夫代理司祭，他唯一的弟子、审判所主之代行者娜塔莎·伊万诺维奇·拉斯科娃女士也与自己关系匪浅——至于究竟“匪浅”到了哪种地步，就让米尔科·杨自己猜去吧。
五成的定额，这对傅文来说压力并不算小，毕竟归零公司的产品虽然质量上佳，但价格也相对高昂。同时，这个比例也很有可能导致有间商铺在日后的经营上受到归零公司的掣肘，算是一柄锋利的双刃剑。
东极教会的产品是常年稳定的两成半，进货很稳定，出货也同样稳定。新俄罗斯的大多数民众都是虔诚的东极教会信徒，在不缺乏市场的前提下，尽管商品的价格被定死，但还是能通过满减活动之类的营销手段来吸引顾客——此外，某些不太方便的个人和组织，也只能在类似有间商铺的这种分销渠道来购买教会的产品。
留给其他供货商的配额从五成降到了两成半，傅文烦躁的挠了挠头，在脑海中开始了极为复杂的取舍和计算。
电梯停在了七十六层，傅文没有在意、依旧和数字做着斗争，然而，一个略显浮夸的声音却硬生生地把他从思绪里给拽了出来。
“哟，这不是傅老板吗，”一个染了一头金发的消瘦青年两步跨进电梯、站在傅文身前，一边说话一边伸出右手，“我正想去找你呢。”
“下午好，保罗。”傅文压下心中的不快，挤出职业化的笑容与他握手。
这份不快不止来源于思路被打断，更是因为保罗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势力——电梯门刚一打开，保罗是先看傅文的脸、再看他手中的箱子、又看守在他身边的隼人；就算先不提这种赤裸裸的冒犯，傅文——或者准确来说是傅言——也早就与“熊皮党”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怨。
若要追溯过往，大概从傅言来到斯沃博德内的第一天起，双方就迅速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
简单来说，熊皮党是一个仇视华国人的帮派，而现在的华人街，曾经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没有人知道傅言是如何孤身一人就把华人街从熊皮党的手里抢了下来，这件事位列“华人街七大未解之谜”的首位，不过也只有易山川这种“老人”还记得这个说法了。
傅言在余生中对此事的过程和细节守口如瓶，熊皮党的头目也下达了最严格的封口令；时过境迁，华人街安宁祥和，熊皮党摇身成为“白熊速运公司”，双方的仇怨却一直延续至今。
“想找我聊什么？”傅文收回手，敛去笑意，冷淡的问道。
“聊聊生意嘛，”保罗似乎是想搂住傅文的肩膀，但在看到隼人握住刀柄后又把手放了下去，“你不是快成年了么。”他冷笑了一声，威胁溢于言表。
“想来就来吧，我在店里恭候你的光临。”傅文推了一下眼镜，轻蔑的笑着道：“但是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论如何，气势上总归是不能输的。
“晚上见。”保罗竖起两根中指，倒退着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合拢，傅文握紧提着箱子的手，对一旁的隼人道：“晚上要加个班了。”
“好。”隼人罕见的应了一声。尽管并不清楚老板和那个黄毛的关系，但身为保镖，他一定会做好份内的工作。
是啊，快成年了；傅文抿了抿嘴，逼自己强硬起来。
不能继续在别利亚科夫大哥的庇护下浑浑噩噩了，是时候向所有人展现我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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