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难于上青天
今日有雪，傅文竖起衣领，隔着马路望向航天塔富丽堂皇的大门。
航天塔是斯沃博德内的政府资产，安保方面聘请了新俄罗斯最大的安保公司“黑伞”。黑伞公司的员工制服酷似旧世界沙皇俄国的军服，十余名安保人员站在沙俄建筑风格的航天塔前，让人恍惚有一种穿越了数百年时光的感觉。
“走吧。”傅文对身边的隼人道。
走到航天塔的大门前，傅文把箱子放在安检机上，表情平静的穿过安检门。在这个时代，指纹、虹膜乃至DNA都可以被伪造，唯一可靠的证明是多重扫描绘制出的3D透射影像。当然，所有影像都储存在位于莫斯科的国家安全局的主机里，安检门在扫描后会把信息加密传输回国家安全局进行比对，以此确认人员的身份。
前些天是隼人第一次进入斯沃博德内，他的3D透射影像也是在进城时才绘制的。如果没有被登记为有间商铺的正式员工，安保人员绝对会把只是一名旅者的他拦在航天塔外。
——地上两百一十二层的航天塔中，有一百二十层是私人住所。很明显，这里就是斯沃博德内的富人区。
进入航天塔后，傅文先去了一趟公共卫生间，在隔间里把箱子中的各种装备依照习惯在身上藏好；作为商人，他拎着一箱高杀伤性的样品来谈生意还勉强说得过去，可如果都放在身上的话，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
走进金碧辉煌的电梯，傅文说了句“九十一层”，接收到语音指令的A.I.随即控制着电梯以合适的速度向上爬升。
真是奢靡啊，每次看到航天塔的装潢，傅文都会在内心感慨。
随着电梯上升，斯沃博德内的街景逐渐被漫天的大雪掩盖，傅文不再悲春伤秋，冷静的准备接下来的会面。
他今天约见的，是“归零武器制造公司”在斯沃博德内的负责人。
归零武器制造公司传承自旧世界，四十年战争爆发后，这家原本的军火公司立刻全力投入了义体的研发和制造，不但在战争中为新俄罗斯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因此一跃成为新俄罗斯最大的武器与义体制造商。航天塔的一楼是大厅，归零武器制造公司理所当然的租用了最高的一整层楼，来作为它在斯沃博德内的分部。
——关于这栋大楼还有一个小趣闻，它的第九十二层实际上并没有投入使用，是作为隔离住宅区和非住宅区（包括办公、商业等）的楼层存在的。
电梯稳稳的停在了第九十一层。傅文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踏入了归零武器制造公司分部。
一楼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秘书通报后，傅文把箱子交给隼人，带着他推门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有着华国血统的总经理米尔科·杨起身绕过巨大的办公桌，热情地伸出双手、握住了傅文同样伸出的双手。
“是啊，好久不见。”傅文也是一脸真诚的笑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米尔科·杨在与傅文交谈时向来只说中文，只是偶尔会稍稍的词不达意，“今天怎么想着来找我啦？”
“想和你讨论一下下个季度的合作。”傅文跟着米尔科·杨坐到茶桌旁，隼人默默的站在自家老板身后，不动声色的把箱子放在了他的腿边。
米尔科·杨当然知道这个“潘多拉魔盒”，也没有在意这种小事，笑容不变的道：“傅老板有什么想法？”
“四成。”傅文盯着对方的眼睛，语气认真的道：“从下个季度开始，我保证进货的四成会是归零的产品。”
不等米尔科·杨说什么，傅文紧接着又道：“去年十二月从你们公司进的货，现在已经全部买完了。”
——谢谢你卡尔纳，让我出了一大批货。
傅文早就在思考该用什么价码来说服米尔科·杨，以换取归零公司在自己成年后提供庇护；所谓鸡蛋不能全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自己的靠山也不能只有斯沃博德内教堂一个。
那群混迹街头的地痞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既然专门强调了想要好货，傅文当然也不会客气；他可是把两家大公司的产品全给卖出去了，如果归零这边不行，他也还有个下家能找。
“傅老板真是生意兴隆啊。”米尔科·杨顿了一下，笑容更盛：由于傅文秉持中立，有间商铺的顾客自然会比其它店铺要多，四成的话……可惜，也还是不够说服我为你提供庇护。
身为归零公司的地区经理，米尔科·杨对斯沃博德内的很多情况都可以说得上是了如指掌，其中自然包括傅文目前面临的困境。在他成年后，虽然别利亚科夫依然可以被看作他的盟友，但失去了法律上的关系，就有很多空子和潜规则可以用在傅文的身上；区区四成而已，你不会以为堂堂归零公司会缺你这么一个经销商吧？
看米尔科·杨不接话，傅文收起笑容，端起了茶杯。
急也是你急，米尔科·杨也收起笑容，端起了茶杯。
“我的情况呢，你也很清楚，就不要再兜圈子了吧。”傅文在心中对某个人暗道了一声抱歉，“五成。我的身边可不是只有一位代行者而已。”
“……”米尔科·杨端着茶杯的手极其轻微的抖了一下，明白了傅文话里的意思。
***
斯沃博德内城外，东极教会基地。
娜塔莎与赫尔特走出基地的大门，就看到了那辆疾驰而来的审判所越野车。
别利亚科夫的报告打上去之后，很快就收到了批复，东极教会非常重视这起事件，已经与新加坡政府进行了联络，并得到了会严肃调查的保证。
然而，批复中却否决了别利亚科夫“派遣人手潜入异种领土进行调查”的申请——被否决的并不是这个计划本身，而是拟定的队长人选，也就是别利亚科夫本人。
这其实很正常，毕竟别利亚科夫的个人实力还没有达到高阶；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批复中被选派来担任队长的那个人。
越野车划了个半圆、停在了娜塔莎与赫尔特身前五米的地方，驾驶座上的高大男人下了车，走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好，”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张与别利亚科夫有九分相似、年轻了大约四五岁的脸，“我的名字是加尔德·罗尔契斯基·别利亚科夫，被选派来担任这次任务的队长。”
航天塔是斯沃博德内的政府资产，安保方面聘请了新俄罗斯最大的安保公司“黑伞”。黑伞公司的员工制服酷似旧世界沙皇俄国的军服，十余名安保人员站在沙俄建筑风格的航天塔前，让人恍惚有一种穿越了数百年时光的感觉。
“走吧。”傅文对身边的隼人道。
走到航天塔的大门前，傅文把箱子放在安检机上，表情平静的穿过安检门。在这个时代，指纹、虹膜乃至DNA都可以被伪造，唯一可靠的证明是多重扫描绘制出的3D透射影像。当然，所有影像都储存在位于莫斯科的国家安全局的主机里，安检门在扫描后会把信息加密传输回国家安全局进行比对，以此确认人员的身份。
前些天是隼人第一次进入斯沃博德内，他的3D透射影像也是在进城时才绘制的。如果没有被登记为有间商铺的正式员工，安保人员绝对会把只是一名旅者的他拦在航天塔外。
——地上两百一十二层的航天塔中，有一百二十层是私人住所。很明显，这里就是斯沃博德内的富人区。
进入航天塔后，傅文先去了一趟公共卫生间，在隔间里把箱子中的各种装备依照习惯在身上藏好；作为商人，他拎着一箱高杀伤性的样品来谈生意还勉强说得过去，可如果都放在身上的话，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
走进金碧辉煌的电梯，傅文说了句“九十一层”，接收到语音指令的A.I.随即控制着电梯以合适的速度向上爬升。
真是奢靡啊，每次看到航天塔的装潢，傅文都会在内心感慨。
随着电梯上升，斯沃博德内的街景逐渐被漫天的大雪掩盖，傅文不再悲春伤秋，冷静的准备接下来的会面。
他今天约见的，是“归零武器制造公司”在斯沃博德内的负责人。
归零武器制造公司传承自旧世界，四十年战争爆发后，这家原本的军火公司立刻全力投入了义体的研发和制造，不但在战争中为新俄罗斯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因此一跃成为新俄罗斯最大的武器与义体制造商。航天塔的一楼是大厅，归零武器制造公司理所当然的租用了最高的一整层楼，来作为它在斯沃博德内的分部。
——关于这栋大楼还有一个小趣闻，它的第九十二层实际上并没有投入使用，是作为隔离住宅区和非住宅区（包括办公、商业等）的楼层存在的。
电梯稳稳的停在了第九十一层。傅文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踏入了归零武器制造公司分部。
一楼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秘书通报后，傅文把箱子交给隼人，带着他推门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有着华国血统的总经理米尔科·杨起身绕过巨大的办公桌，热情地伸出双手、握住了傅文同样伸出的双手。
“是啊，好久不见。”傅文也是一脸真诚的笑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米尔科·杨在与傅文交谈时向来只说中文，只是偶尔会稍稍的词不达意，“今天怎么想着来找我啦？”
“想和你讨论一下下个季度的合作。”傅文跟着米尔科·杨坐到茶桌旁，隼人默默的站在自家老板身后，不动声色的把箱子放在了他的腿边。
米尔科·杨当然知道这个“潘多拉魔盒”，也没有在意这种小事，笑容不变的道：“傅老板有什么想法？”
“四成。”傅文盯着对方的眼睛，语气认真的道：“从下个季度开始，我保证进货的四成会是归零的产品。”
不等米尔科·杨说什么，傅文紧接着又道：“去年十二月从你们公司进的货，现在已经全部买完了。”
——谢谢你卡尔纳，让我出了一大批货。
傅文早就在思考该用什么价码来说服米尔科·杨，以换取归零公司在自己成年后提供庇护；所谓鸡蛋不能全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自己的靠山也不能只有斯沃博德内教堂一个。
那群混迹街头的地痞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既然专门强调了想要好货，傅文当然也不会客气；他可是把两家大公司的产品全给卖出去了，如果归零这边不行，他也还有个下家能找。
“傅老板真是生意兴隆啊。”米尔科·杨顿了一下，笑容更盛：由于傅文秉持中立，有间商铺的顾客自然会比其它店铺要多，四成的话……可惜，也还是不够说服我为你提供庇护。
身为归零公司的地区经理，米尔科·杨对斯沃博德内的很多情况都可以说得上是了如指掌，其中自然包括傅文目前面临的困境。在他成年后，虽然别利亚科夫依然可以被看作他的盟友，但失去了法律上的关系，就有很多空子和潜规则可以用在傅文的身上；区区四成而已，你不会以为堂堂归零公司会缺你这么一个经销商吧？
看米尔科·杨不接话，傅文收起笑容，端起了茶杯。
急也是你急，米尔科·杨也收起笑容，端起了茶杯。
“我的情况呢，你也很清楚，就不要再兜圈子了吧。”傅文在心中对某个人暗道了一声抱歉，“五成。我的身边可不是只有一位代行者而已。”
“……”米尔科·杨端着茶杯的手极其轻微的抖了一下，明白了傅文话里的意思。
***
斯沃博德内城外，东极教会基地。
娜塔莎与赫尔特走出基地的大门，就看到了那辆疾驰而来的审判所越野车。
别利亚科夫的报告打上去之后，很快就收到了批复，东极教会非常重视这起事件，已经与新加坡政府进行了联络，并得到了会严肃调查的保证。
然而，批复中却否决了别利亚科夫“派遣人手潜入异种领土进行调查”的申请——被否决的并不是这个计划本身，而是拟定的队长人选，也就是别利亚科夫本人。
这其实很正常，毕竟别利亚科夫的个人实力还没有达到高阶；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批复中被选派来担任队长的那个人。
越野车划了个半圆、停在了娜塔莎与赫尔特身前五米的地方，驾驶座上的高大男人下了车，走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好，”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张与别利亚科夫有九分相似、年轻了大约四五岁的脸，“我的名字是加尔德·罗尔契斯基·别利亚科夫，被选派来担任这次任务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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