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世的同学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医务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了。
“敲了半天都不开，里面的人是死了吗？”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下一秒钟，三哥、黄毛还有另一位三哥的室友毕源走了进来，只见毕源满脸是血，好像是被带刺的鞭子抽过脸一般。
“毕源，你忍一忍，听到吗？”三哥焦急地说，而我看毕源的状况很糟，脸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好哇，三哥，你看，是林雪。是他躲在医务室里不开门的！”黄毛指着我嚷道。
“别胡说，我根本没听见有人敲门。”我气恼地说，这黄毛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还是和同学吵架的时候吗？
“没听见？我们敲那么大声，你会没听见？”
“别闹了，黄毛，说了几次了，这里和正常世界不一样，不能用常理视之。”三哥不耐烦地说，然后问我：“林雪，医生去哪了？”
我告诉他，医生正在治疗室里治疗大山，但是在那之前医生会开很长时间的单据，所以他们应该立即请护士给毕源用药。
“等下，不对吧！”黄毛又开始挑事了。“三哥，你看这里的规则写了，护士的药不能都吃，兴许是有什么成瘾性呢！”
一贯抽烟喝酒的黄毛，竟然好意思说这种话，我觉得，他是不是其实很享受看室友受苦？
毕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我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甚至能看到脸颊的骨头。
“他必须赶紧得到治疗！”我朝三哥喊道。
“你别多管闲事！”黄毛过来推搡我。
三哥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这规则中的陷阱。毕竟，解一时之急的规则，有可能陷他的同学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必须再三确认，哪怕这样做会加剧室友的痛苦。
过了大约两分钟，眼见毕源的气息越来越弱，三哥无可奈何，大声呼唤护士。
护士果然从治疗室里走了出来，三哥和黄毛看到了护士的容貌吓了一跳，但是护士只关注病患，她看了毕源一眼，然后去药柜里拿出一瓶药剂，就往毕源脸上的伤口上滴药。
药水起了效果，但是并不足以治疗严重的伤势。我看到毕源脸上的肉开始重生聚合，却又在下一秒钟断裂分散。而护士的表情，在我看来是如此严肃、可怕。过了片刻，她停止了用药，摇了摇头，说来不及了。
“什么叫……来不及了？”三哥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们来晚了，他伤势太重，已经死了。”护士说。
“你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医生！”黄毛气恼地跳起来就要揍护士，但当他碰到护士时，却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倒地抽搐，过了许久才恢复过来，挣扎着坐到了角落里。
“毕源……死了？”三哥依旧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我叹了口气，我们实际都清楚，正是因为三哥团体自己的胡搅蛮缠和瞻前顾后，才令毕源失去了抢救的黄金时间。我和毕源并不熟，但好歹同学了四年，我不禁又感到鼻子发酸，又想到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哭出声来。
“兔死狐悲的家伙！”黄毛竟然在这时候调转火力骂我。
“三哥，就是他，还有那谁，大山。他们占用了宝贵的医疗资源，医生没空出来抢救，才让没用的护士出来敷衍！”
“你有病吧。”我怒从心起，正想发作。没想到三哥怒吼制止了黄毛。
“够了，别胡闹了，黄毛，看看你自己吧。你有什么用，你为大家做了什么？要不是你，毕源怎么会违反规则？”
“那是他自己犯蠢，你怎么能怪我呢？”黄毛不服地争辩道，但气焰明显下去了很多，三哥是他的大哥，他绝不会蠢到与三哥决裂。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还不等三哥回话，医生带着大山出来了。
“雪哥，我全治好了，那些检测耽误时间，又不影响结果，简直毫无意义，我吃的是医生一开始就开好的药！”
我看了一眼医生，生怕大山这耿直的发言会招来祸端。但是医生似乎对这一切完全不在意，他看了三哥和黄毛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毕源的尸体。
“哎，可惜，差一点。”他摇着头说。
一瞬间，我以为这医生多少有些良知，会为逝去的生命感到悲伤。但在我看到医生的神情时，这一天真的想法顿时破碎。
医生的脸，此时呈现出一种模糊飘渺的感觉，一个不真实的、诡异的微笑挂在他的嘴角，那令人作呕的眼神中，明明就是嘲讽与讥笑，哪有一星半点同情的影子。
三哥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不禁皱起了眉。但医生已经默默走开，去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敲打键盘，开起单来。
“他在干嘛？”黄毛问道。
“他在榨干你们的钱包，等着瞧吧！”大山恨恨地说，我赶紧将他拉过来，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毕源的尸体。
大山捂住了嘴，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那……那我先走了，雪哥，一切按计划行动。”
我点了点头。大山已经办结了他所有的治疗单，可以安全走出这治疗室的大门了。而在他开门离开的同时，另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
竟然，又是那个老妇人。
大山没有说话，快步走了出去，我则注视着老妇人一瘸一拐地走入了医务室。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乐意与她共处一室，因为感觉每一次怪异的事情发生，她都在附近，就好像诡异盯上了她，还殃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况且，我心中不禁怀疑老妇人的动机。如果只是一次两次，那大概还能用偶然来解释。但这老妇人从休息区、饮食区到现在的医务室，其行程与我们高度重叠，这难道不是有意为之？
怀疑人，又被人怀疑，这是规则怪谈世界的常理，我对此并无任何愧疚。
尽管如此，我依然保持着身为人的本分和良知，防人，却不害人。也许，像黄毛那样没人性的家伙在末世与怪谈世界能够走得更远，活得更长，但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成为他这样的人。
因为从三哥的话推论，正是黄毛的失误，导致了毕源的违规。
而此时，黄毛却一点也不感到伤心内疚，反而冲着刚进来的老妇人开启了冷嘲热讽。
“切，在这里见到臭烘烘的老太婆，真是晦气。”
我和三哥都没有理他。我因为见过老妇人几次，因此还算淡定，可三哥显然对一切接触陌生人的行为保持高度的警惕，他瞪着老妇人，直到她缓慢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并冲我们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在这一刻，我算是确认了，在座的除了黄毛，都不是泛泛之辈，哪怕是佝偻的老妪，却也有着不惜一切求生的信念。
“敲了半天都不开，里面的人是死了吗？”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下一秒钟，三哥、黄毛还有另一位三哥的室友毕源走了进来，只见毕源满脸是血，好像是被带刺的鞭子抽过脸一般。
“毕源，你忍一忍，听到吗？”三哥焦急地说，而我看毕源的状况很糟，脸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好哇，三哥，你看，是林雪。是他躲在医务室里不开门的！”黄毛指着我嚷道。
“别胡说，我根本没听见有人敲门。”我气恼地说，这黄毛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还是和同学吵架的时候吗？
“没听见？我们敲那么大声，你会没听见？”
“别闹了，黄毛，说了几次了，这里和正常世界不一样，不能用常理视之。”三哥不耐烦地说，然后问我：“林雪，医生去哪了？”
我告诉他，医生正在治疗室里治疗大山，但是在那之前医生会开很长时间的单据，所以他们应该立即请护士给毕源用药。
“等下，不对吧！”黄毛又开始挑事了。“三哥，你看这里的规则写了，护士的药不能都吃，兴许是有什么成瘾性呢！”
一贯抽烟喝酒的黄毛，竟然好意思说这种话，我觉得，他是不是其实很享受看室友受苦？
毕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我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甚至能看到脸颊的骨头。
“他必须赶紧得到治疗！”我朝三哥喊道。
“你别多管闲事！”黄毛过来推搡我。
三哥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这规则中的陷阱。毕竟，解一时之急的规则，有可能陷他的同学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必须再三确认，哪怕这样做会加剧室友的痛苦。
过了大约两分钟，眼见毕源的气息越来越弱，三哥无可奈何，大声呼唤护士。
护士果然从治疗室里走了出来，三哥和黄毛看到了护士的容貌吓了一跳，但是护士只关注病患，她看了毕源一眼，然后去药柜里拿出一瓶药剂，就往毕源脸上的伤口上滴药。
药水起了效果，但是并不足以治疗严重的伤势。我看到毕源脸上的肉开始重生聚合，却又在下一秒钟断裂分散。而护士的表情，在我看来是如此严肃、可怕。过了片刻，她停止了用药，摇了摇头，说来不及了。
“什么叫……来不及了？”三哥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们来晚了，他伤势太重，已经死了。”护士说。
“你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医生！”黄毛气恼地跳起来就要揍护士，但当他碰到护士时，却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倒地抽搐，过了许久才恢复过来，挣扎着坐到了角落里。
“毕源……死了？”三哥依旧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我叹了口气，我们实际都清楚，正是因为三哥团体自己的胡搅蛮缠和瞻前顾后，才令毕源失去了抢救的黄金时间。我和毕源并不熟，但好歹同学了四年，我不禁又感到鼻子发酸，又想到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哭出声来。
“兔死狐悲的家伙！”黄毛竟然在这时候调转火力骂我。
“三哥，就是他，还有那谁，大山。他们占用了宝贵的医疗资源，医生没空出来抢救，才让没用的护士出来敷衍！”
“你有病吧。”我怒从心起，正想发作。没想到三哥怒吼制止了黄毛。
“够了，别胡闹了，黄毛，看看你自己吧。你有什么用，你为大家做了什么？要不是你，毕源怎么会违反规则？”
“那是他自己犯蠢，你怎么能怪我呢？”黄毛不服地争辩道，但气焰明显下去了很多，三哥是他的大哥，他绝不会蠢到与三哥决裂。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还不等三哥回话，医生带着大山出来了。
“雪哥，我全治好了，那些检测耽误时间，又不影响结果，简直毫无意义，我吃的是医生一开始就开好的药！”
我看了一眼医生，生怕大山这耿直的发言会招来祸端。但是医生似乎对这一切完全不在意，他看了三哥和黄毛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毕源的尸体。
“哎，可惜，差一点。”他摇着头说。
一瞬间，我以为这医生多少有些良知，会为逝去的生命感到悲伤。但在我看到医生的神情时，这一天真的想法顿时破碎。
医生的脸，此时呈现出一种模糊飘渺的感觉，一个不真实的、诡异的微笑挂在他的嘴角，那令人作呕的眼神中，明明就是嘲讽与讥笑，哪有一星半点同情的影子。
三哥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不禁皱起了眉。但医生已经默默走开，去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敲打键盘，开起单来。
“他在干嘛？”黄毛问道。
“他在榨干你们的钱包，等着瞧吧！”大山恨恨地说，我赶紧将他拉过来，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毕源的尸体。
大山捂住了嘴，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那……那我先走了，雪哥，一切按计划行动。”
我点了点头。大山已经办结了他所有的治疗单，可以安全走出这治疗室的大门了。而在他开门离开的同时，另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
竟然，又是那个老妇人。
大山没有说话，快步走了出去，我则注视着老妇人一瘸一拐地走入了医务室。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乐意与她共处一室，因为感觉每一次怪异的事情发生，她都在附近，就好像诡异盯上了她，还殃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况且，我心中不禁怀疑老妇人的动机。如果只是一次两次，那大概还能用偶然来解释。但这老妇人从休息区、饮食区到现在的医务室，其行程与我们高度重叠，这难道不是有意为之？
怀疑人，又被人怀疑，这是规则怪谈世界的常理，我对此并无任何愧疚。
尽管如此，我依然保持着身为人的本分和良知，防人，却不害人。也许，像黄毛那样没人性的家伙在末世与怪谈世界能够走得更远，活得更长，但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成为他这样的人。
因为从三哥的话推论，正是黄毛的失误，导致了毕源的违规。
而此时，黄毛却一点也不感到伤心内疚，反而冲着刚进来的老妇人开启了冷嘲热讽。
“切，在这里见到臭烘烘的老太婆，真是晦气。”
我和三哥都没有理他。我因为见过老妇人几次，因此还算淡定，可三哥显然对一切接触陌生人的行为保持高度的警惕，他瞪着老妇人，直到她缓慢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并冲我们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在这一刻，我算是确认了，在座的除了黄毛，都不是泛泛之辈，哪怕是佝偻的老妪，却也有着不惜一切求生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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