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梦
凌梓秋又在窗边站了一会，而后收起思绪，洗漱一番，准备上床睡觉。
或许是因为刚苏醒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一下子接收了大量信息，他几乎是刚刚沾上枕头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
“……听……到吗？”
隐隐约约的，凌梓秋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喂！听得到吗？我在这里啦！”
声音突然大了好几分，凌梓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虽然还在睡梦中，他却突然有了意识，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这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片区域。
凌梓秋向着声音和亮光的方向低头看去，就见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站在他身边，叉着腰看他。
女孩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精美的粉纱蓬蓬裙，周身笼罩着柔和的光晕，头发用小熊发圈扎成双马尾，粉嫩的小圆脸看起来十分可爱。
不过，她看起来不太高兴，小脸气鼓鼓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凌梓秋。
凌梓秋愣了一下，蹲下身看着她，试探性道：“你好？”
听到这话，小女孩呆了一下，叉着腰的手也放了下来，喃喃道：“你…好？你不认识我了？”
“呃……”闻言，凌梓秋大脑高速运转了一会，还是没有见过她的印象，于是只能道：“对不起，我不……”
“呜呜呜……”
话音未落，小女孩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道：“你，你怎么这样！以前，以前明明那么喜欢缠着我，跟我说话，长大了，不怎么理我就算了，现在怎么，直接把我忘了！呜呜呜……”
她这一哭，凌梓秋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你别哭呀，我再想想……”
咦？
等等，缠着她说话？
凌梓秋微微一顿，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逐渐浮现在了脑海中：“你难道是……星星？”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
小女孩看着他，哭声却小了些。她红着眼睛，小声念出一首童谣：“北极紫微高高挂，北斗绕着紫微转……”
……
“……小熊尾巴长又直，顶端就是北极星。”
“梓秋哥哥！你在背什么呀？”
“讲星星的口诀。”男孩转过头，对女孩道：“珮珮，我感觉有颗星星在回应我。”
“哇，它说了什么呀？”
“这个，其实我也听不太清……”男孩挠了挠头，又急忙补充：“不过我感觉得到，它的情绪是开心的，每当我念这段口诀的时候，它就会说话，像是在和我一起背一样。”
“梓秋哥哥真厉害！”珮珮仰头，顺着男孩刚才的视线方向朝天空望去，“我也想听到星星说话。对了，那颗星星在哪儿呢？”
小凌梓秋抓住她的手，指向星空的某处：“看到了吗，这颗就是北极星。在它的右下角……这儿，就是那颗星星，小熊座β。”
……
“你是，小熊座β？”
凌梓秋的语气里依然残留着几分震惊。
“是我，不过我更喜欢‘小熊’这个名字。”小女孩吸吸鼻子，又气愤道：“我等了好久好久，终于又等到你和我打招呼了，结果刚说完一句话，你就走了！我好委屈，就跑到你的梦里来。结果你居然不认识我！”
她跺了跺脚：“生气！！”
真的是小熊座……我今天接触的那颗星星，竟然是她么？也就是说，新世界的星空，并不是完全陌生的？虽然排布不同，但星星或许还是那些星星……
凌梓秋思维稍微发散了下，又赶快收回，毕竟现在正有一颗生气的星星在自己面前。
“抱歉啊，小熊。”凌梓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现在的星图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不知道那个是你。”
而且……他从来没想过能见到人类形态的星星，这么清晰，话语听得这么清楚。以前的他，包括在今天晚上，接触星星的时候都最多只能听到模糊的几个字。
虽然他相信星星们有着自己的意识，却也没有奢望能得到像这样清晰真切的回应。
“好吧。”小女孩嘟了嘟嘴，“看在你到了另一颗星球的份上，原谅你了。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又等到了你，我看你和我打招呼，以为你还认得我呢。”
凌梓秋见她这么快就被哄好，心里松了一口气：“说起这个，你当时跟我说的是什么呀？我只听清了几个字。”
“哼！”小熊瞪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是‘大坏蛋，我讨厌见到你’！”
“……”凌梓秋笑了一下：“好好好，我是大坏蛋。小熊，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颗星球上来的吗？”
小熊抓起他的右手，像玩玩具一样翻来覆去、左转右转，又把自己的小手放到里面。就这样玩了一会，她沉默少顷，道：“……大坏蛋，你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咦？”凌梓秋一惊，“我最后的记忆是正在做一场梦。”
“你睡着了，火焰吞噬了你。”小熊眉眼低垂，“当时那栋居民楼发生了火灾，你没醒。”
“……”
“后来，我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人类已经不在原来的星球上了。不过，我更喜欢这里，因为和人类的联系能更紧密。”小熊说着，用两只手抓住凌梓秋的右手：“就像现在这样，我能进入你的梦。你也终于能听清楚我在说什么，终于能……看到我的样子。”
她怔怔地凝视着凌梓秋的眼睛，试图通过其中的倒影看到自己的模样。
“我一直很想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小熊喃喃道，“现在我好像终于看到了。”
凌梓秋闻言，心中微怔，道：“小熊，你没办法看到自己的样子吗？像照镜子那样。”
小熊摇了摇头，道：“看不到的。我因为人类的注视而诞生，也只能注视着人类，离开了你们，我的存在就是虚无。
“可是后来，人们看我的时候不再带有感情。他们只是观测我，确认我是星图上的那颗星，仅此而已。”小熊看着凌梓秋，犹豫了一会，移开视线，嘟囔道：“……你和他们不太一样。
“不过，也就一点点。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哼。”
凌梓秋一个大学毕业的22岁成年人，被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说“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心情不由得有些微妙。
不过他知道小熊只是看起来年纪小，实际上不知道存在多久了，人类的生命在她的尺度看来，也只是短短一瞬吧。
“小熊，其他星星也像你一样有这样的形体吗？”
“我看不到他们。”小熊摇摇头，“不过，既然你能听到他们讲话，那他们跟我应该差不多吧。”
“这样啊……”凌梓秋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随着他逐渐长大，很多事情不再像从前那样能做得无忧无虑，看星星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家庭说不上幸福，父母通过亲戚撮合，没认识多久便结婚了，在2018年生下的他。
原本日子或许能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凑合过，然而2019年开始的疫情让本就不强的家庭纽带日渐脆弱。父母忙于生计，没什么时间和耐心去管孩子，看到凌梓秋也并不吵闹，只喜欢在晚上看天空，便也乐得清闲，推个车把他放在阳台，自己在房间里刷手机。
然而等他再长大些，对着夜空喃喃自语的行为便显得奇怪了起来。同龄的孩子基本不乐意和他玩，他们的家长暗地里也觉得这孩子或许有点问题。他的父母开始互相埋怨为什么小时候不纠正孩子的这种行为，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父亲离开后，母亲越发暴躁起来，她不准凌梓秋再对着天空自言自语，甚至有时候他一抬头，她就会神经质地大喊大叫。于是凌梓秋很快就学会了隐藏自己，不在母亲面前提起任何有关星星的事，连有关天文学的书籍，都是借去图书馆写作业的理由偷偷看的。
只是这样的气氛到底还是太过压抑，他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那些模糊的声音，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只是自己的臆想？
再后来，珮珮也不在了。出于对自我的怀疑，再加上没了可以倾诉的人，凌梓秋便很少再看星星。
他的成绩一直不错，是大多数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母亲渐渐地也不再吼他，只是情绪依旧不太稳定。直到上了大学，他才算是得到了喘息之机，又拾起了以前仰望星空的爱好。
再次听到那些模糊的声音，凌梓秋竟觉得恍若隔世。
“喂，你在想什么？”
小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只是知道你们真的存在，我感到很高兴。”
“那你要多来看看我。”小熊脱口而出这句话，而后似乎觉得气势有些不足，赶忙高声补充道：“你别搞错啊！不是我想见你，我只是要，嗯，监督你的修炼进度。你要是不能成为厉害的星眷者，就是丢我的脸！”
凌梓秋当然听得出她在欲盖弥彰，他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而坚定：“我每天都来看你。”
“……哦。”小熊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承诺，愣了一会，而后将头转到旁边：“我…我该走了，你继续睡吧。我这样进入你的梦中，对我们两个都有消耗。等你变强了，就能在现实中也听清我说的话了。”
凌梓秋还想说什么，但她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身上朦胧的亮光逐渐化为了一个小光点，远远地镶嵌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像是遥远夜空中的星。
……
之后的时间里，凌梓秋沉沉地睡了过去，没再有梦境出现。
或许是因为刚苏醒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一下子接收了大量信息，他几乎是刚刚沾上枕头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
“……听……到吗？”
隐隐约约的，凌梓秋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喂！听得到吗？我在这里啦！”
声音突然大了好几分，凌梓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虽然还在睡梦中，他却突然有了意识，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这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片区域。
凌梓秋向着声音和亮光的方向低头看去，就见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站在他身边，叉着腰看他。
女孩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精美的粉纱蓬蓬裙，周身笼罩着柔和的光晕，头发用小熊发圈扎成双马尾，粉嫩的小圆脸看起来十分可爱。
不过，她看起来不太高兴，小脸气鼓鼓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凌梓秋。
凌梓秋愣了一下，蹲下身看着她，试探性道：“你好？”
听到这话，小女孩呆了一下，叉着腰的手也放了下来，喃喃道：“你…好？你不认识我了？”
“呃……”闻言，凌梓秋大脑高速运转了一会，还是没有见过她的印象，于是只能道：“对不起，我不……”
“呜呜呜……”
话音未落，小女孩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道：“你，你怎么这样！以前，以前明明那么喜欢缠着我，跟我说话，长大了，不怎么理我就算了，现在怎么，直接把我忘了！呜呜呜……”
她这一哭，凌梓秋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你别哭呀，我再想想……”
咦？
等等，缠着她说话？
凌梓秋微微一顿，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逐渐浮现在了脑海中：“你难道是……星星？”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
小女孩看着他，哭声却小了些。她红着眼睛，小声念出一首童谣：“北极紫微高高挂，北斗绕着紫微转……”
……
“……小熊尾巴长又直，顶端就是北极星。”
“梓秋哥哥！你在背什么呀？”
“讲星星的口诀。”男孩转过头，对女孩道：“珮珮，我感觉有颗星星在回应我。”
“哇，它说了什么呀？”
“这个，其实我也听不太清……”男孩挠了挠头，又急忙补充：“不过我感觉得到，它的情绪是开心的，每当我念这段口诀的时候，它就会说话，像是在和我一起背一样。”
“梓秋哥哥真厉害！”珮珮仰头，顺着男孩刚才的视线方向朝天空望去，“我也想听到星星说话。对了，那颗星星在哪儿呢？”
小凌梓秋抓住她的手，指向星空的某处：“看到了吗，这颗就是北极星。在它的右下角……这儿，就是那颗星星，小熊座β。”
……
“你是，小熊座β？”
凌梓秋的语气里依然残留着几分震惊。
“是我，不过我更喜欢‘小熊’这个名字。”小女孩吸吸鼻子，又气愤道：“我等了好久好久，终于又等到你和我打招呼了，结果刚说完一句话，你就走了！我好委屈，就跑到你的梦里来。结果你居然不认识我！”
她跺了跺脚：“生气！！”
真的是小熊座……我今天接触的那颗星星，竟然是她么？也就是说，新世界的星空，并不是完全陌生的？虽然排布不同，但星星或许还是那些星星……
凌梓秋思维稍微发散了下，又赶快收回，毕竟现在正有一颗生气的星星在自己面前。
“抱歉啊，小熊。”凌梓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现在的星图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不知道那个是你。”
而且……他从来没想过能见到人类形态的星星，这么清晰，话语听得这么清楚。以前的他，包括在今天晚上，接触星星的时候都最多只能听到模糊的几个字。
虽然他相信星星们有着自己的意识，却也没有奢望能得到像这样清晰真切的回应。
“好吧。”小女孩嘟了嘟嘴，“看在你到了另一颗星球的份上，原谅你了。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又等到了你，我看你和我打招呼，以为你还认得我呢。”
凌梓秋见她这么快就被哄好，心里松了一口气：“说起这个，你当时跟我说的是什么呀？我只听清了几个字。”
“哼！”小熊瞪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是‘大坏蛋，我讨厌见到你’！”
“……”凌梓秋笑了一下：“好好好，我是大坏蛋。小熊，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颗星球上来的吗？”
小熊抓起他的右手，像玩玩具一样翻来覆去、左转右转，又把自己的小手放到里面。就这样玩了一会，她沉默少顷，道：“……大坏蛋，你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咦？”凌梓秋一惊，“我最后的记忆是正在做一场梦。”
“你睡着了，火焰吞噬了你。”小熊眉眼低垂，“当时那栋居民楼发生了火灾，你没醒。”
“……”
“后来，我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人类已经不在原来的星球上了。不过，我更喜欢这里，因为和人类的联系能更紧密。”小熊说着，用两只手抓住凌梓秋的右手：“就像现在这样，我能进入你的梦。你也终于能听清楚我在说什么，终于能……看到我的样子。”
她怔怔地凝视着凌梓秋的眼睛，试图通过其中的倒影看到自己的模样。
“我一直很想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小熊喃喃道，“现在我好像终于看到了。”
凌梓秋闻言，心中微怔，道：“小熊，你没办法看到自己的样子吗？像照镜子那样。”
小熊摇了摇头，道：“看不到的。我因为人类的注视而诞生，也只能注视着人类，离开了你们，我的存在就是虚无。
“可是后来，人们看我的时候不再带有感情。他们只是观测我，确认我是星图上的那颗星，仅此而已。”小熊看着凌梓秋，犹豫了一会，移开视线，嘟囔道：“……你和他们不太一样。
“不过，也就一点点。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哼。”
凌梓秋一个大学毕业的22岁成年人，被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说“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心情不由得有些微妙。
不过他知道小熊只是看起来年纪小，实际上不知道存在多久了，人类的生命在她的尺度看来，也只是短短一瞬吧。
“小熊，其他星星也像你一样有这样的形体吗？”
“我看不到他们。”小熊摇摇头，“不过，既然你能听到他们讲话，那他们跟我应该差不多吧。”
“这样啊……”凌梓秋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随着他逐渐长大，很多事情不再像从前那样能做得无忧无虑，看星星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家庭说不上幸福，父母通过亲戚撮合，没认识多久便结婚了，在2018年生下的他。
原本日子或许能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凑合过，然而2019年开始的疫情让本就不强的家庭纽带日渐脆弱。父母忙于生计，没什么时间和耐心去管孩子，看到凌梓秋也并不吵闹，只喜欢在晚上看天空，便也乐得清闲，推个车把他放在阳台，自己在房间里刷手机。
然而等他再长大些，对着夜空喃喃自语的行为便显得奇怪了起来。同龄的孩子基本不乐意和他玩，他们的家长暗地里也觉得这孩子或许有点问题。他的父母开始互相埋怨为什么小时候不纠正孩子的这种行为，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父亲离开后，母亲越发暴躁起来，她不准凌梓秋再对着天空自言自语，甚至有时候他一抬头，她就会神经质地大喊大叫。于是凌梓秋很快就学会了隐藏自己，不在母亲面前提起任何有关星星的事，连有关天文学的书籍，都是借去图书馆写作业的理由偷偷看的。
只是这样的气氛到底还是太过压抑，他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那些模糊的声音，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只是自己的臆想？
再后来，珮珮也不在了。出于对自我的怀疑，再加上没了可以倾诉的人，凌梓秋便很少再看星星。
他的成绩一直不错，是大多数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母亲渐渐地也不再吼他，只是情绪依旧不太稳定。直到上了大学，他才算是得到了喘息之机，又拾起了以前仰望星空的爱好。
再次听到那些模糊的声音，凌梓秋竟觉得恍若隔世。
“喂，你在想什么？”
小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只是知道你们真的存在，我感到很高兴。”
“那你要多来看看我。”小熊脱口而出这句话，而后似乎觉得气势有些不足，赶忙高声补充道：“你别搞错啊！不是我想见你，我只是要，嗯，监督你的修炼进度。你要是不能成为厉害的星眷者，就是丢我的脸！”
凌梓秋当然听得出她在欲盖弥彰，他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而坚定：“我每天都来看你。”
“……哦。”小熊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承诺，愣了一会，而后将头转到旁边：“我…我该走了，你继续睡吧。我这样进入你的梦中，对我们两个都有消耗。等你变强了，就能在现实中也听清我说的话了。”
凌梓秋还想说什么，但她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身上朦胧的亮光逐渐化为了一个小光点，远远地镶嵌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像是遥远夜空中的星。
……
之后的时间里，凌梓秋沉沉地睡了过去，没再有梦境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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