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科学中心主义
第二天一早，我就电话约了晴美。
昨晚的事情扰的我整夜心绪难宁！
松原找石头干什么？石头为何突然要我带上晴美。她跟石头什么关系？为何我会因为她喃喃自语的那句话，前去秋千，刚巧撞到松原和石头那奇怪的一幕。而在无端发动的联觉里，昨天的她为何会变成亚马逊女战士？
我必须搞个清清楚楚！
相比昨天的主动迫切，电话里，晴美的口气相当的迟疑犹豫。似乎还在左右为难，无法抉择。好在，最终还是敲定，中午在学校自助餐厅一起吃午饭。
我先回了图书馆，查看必备物资的到货进度，还算顺利，又处理了几件小事。一件是下一年度孤儿选拔的名单，另一件是各孤儿院的资金预算。都是事务性的工作，简单但总不顺畅，犹如总要落灰的地板，需要不停的打扫。
好在，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这本是我存在于图书馆的价值。
看时间临近，我驾车返回学校。十二点刚过，晴美就穿了一身休闲宽松的便服而来。一问才知道，她下午并没有课。看来，今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理顺线团。
餐厅里的人还不多，我给自己装了一碗豚骨拉面。等我回来，见她的餐盘里只是几片培根，一份蔬菜沙拉，和一个煎蛋。
又是煎蛋，我略感诧异。
见状，晴美好奇的问：“副校长，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瞥了瞥她的餐盘，笑着问她：“吃的这么健康？”
“嗯，生酮饮食，一直这么吃。”
“减肥?”
“不全是，这种食谱可以减少血糖波动，我有Ⅰ型糖尿病。“
“哦，抱歉，抱歉。”我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没什么，现在皮下胰岛素释放器，根据血糖浓度自动调节，半年换一次就可以了，对生活几乎没什么影响。”她淡淡的说。
“那就好，感谢科学！唯有科学才能解决一切问题！”我跟着笑笑。
“校长，您也信奉科学中心主义？(Scientificcentralism)”晴美拿着刀叉，皱起眉头，很古怪的问我。
“啊？什么是科学中心主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的名词，喝了一口汤，我好奇的问她。见我如此回答，她略显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这是当下的一种思潮，学校里信奉这个的人很多。”说到这里，晴美压低声音，瞟了瞟四周才说：“对了，听说，校长大人松原也信这个！”
我们在窗口的一角，四周并没坐什么人，可晴美依然小心翼翼，令我不由十分好奇。
“松原？”我追问她：“这是个什么主义？听上去好像也不坏啊。科学嘛，自然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有什么古怪吗？”
“其实我也不十分清楚，这个主义最核心的教义是，科学结论是唯一标准，任何人都要服从科学结论一类的吧。总之，科学结论永远是对的，服从就是了。大概这个意思吧。”
“这似乎……”我停下凝思片刻说：“这似乎有些道理，但又确实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一下子说不出来。
晴美冷哼了一声，突然压低声音，伸着脖子，近乎耳语般的说：“您知道历史上，这个主义最坚定支持者和践行者是谁吗？”
“谁？”我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也如此的八卦，立即缩回了脖子，扒拉了一口面，可眼睛还是盯着晴美的眼睛。
“菲利普·莱纳得。”
“这谁啊？”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他是原子物理学和放射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早期量子力学研究的推动者，阴极射线的先驱，X射线过滤的创立者，光电效应研究的先行者，氢原子理论的提出者，电子质量比值的准确测定者，气体导电率的探索者，阴极射线磁偏转的发现人，电离气体研究的推动者。”
晴美一口气报出一堆头衔和名号。各个都不得了。
“我的天啊，那可是相当的厉害啊！”我不由惊叹。其实，我更惊叹晴美的知识面。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确实很厉害，他还是1905年诺奖获得者呢。”晴美对我的反应深以为然，点着头，继续补充。
“哇哦。”我再次发出惊叹，继而追问：“可他跟科学中心主义什么关系？”
晴美十分鄙视的撇了撇嘴，低哼一声，又瞄了一眼四周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德国纳粹党党员，希特勒的科学顾问，迫害玻恩、爱因斯坦的推动者，“德意志物理学”的提倡者，反犹学说的传播者，纳粹思想的灌输者，“无犹太化”的实践者。”
我一时愣住。眼前冒出两副面孔，一副是美丽的天使，另一个是丑陋的恶魔，二者在我面前旋转，跳跃，最后合二为一。
我摇摇头，表达自己的惋惜。其实，历史上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怎么说呢，这便是人的本性。复杂，多面又幽暗。
“校长，您说是不是很过分？现在我们学校竟然崇尚起了这样的人！”
“学校里，很多人都崇尚他？”
“很多，很多……，不过他们都很隐秘，他们成立了一个什么科学社团，从不提自己的祖师爷是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晴美欲言又止，似乎那是一段不堪回事的往事，脸色都随之暗淡了下来。
这时候，旁边的位置坐过来了几个人。话不好继续下去，我们开始默契安静吃饭。
昨晚的事情扰的我整夜心绪难宁！
松原找石头干什么？石头为何突然要我带上晴美。她跟石头什么关系？为何我会因为她喃喃自语的那句话，前去秋千，刚巧撞到松原和石头那奇怪的一幕。而在无端发动的联觉里，昨天的她为何会变成亚马逊女战士？
我必须搞个清清楚楚！
相比昨天的主动迫切，电话里，晴美的口气相当的迟疑犹豫。似乎还在左右为难，无法抉择。好在，最终还是敲定，中午在学校自助餐厅一起吃午饭。
我先回了图书馆，查看必备物资的到货进度，还算顺利，又处理了几件小事。一件是下一年度孤儿选拔的名单，另一件是各孤儿院的资金预算。都是事务性的工作，简单但总不顺畅，犹如总要落灰的地板，需要不停的打扫。
好在，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这本是我存在于图书馆的价值。
看时间临近，我驾车返回学校。十二点刚过，晴美就穿了一身休闲宽松的便服而来。一问才知道，她下午并没有课。看来，今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理顺线团。
餐厅里的人还不多，我给自己装了一碗豚骨拉面。等我回来，见她的餐盘里只是几片培根，一份蔬菜沙拉，和一个煎蛋。
又是煎蛋，我略感诧异。
见状，晴美好奇的问：“副校长，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瞥了瞥她的餐盘，笑着问她：“吃的这么健康？”
“嗯，生酮饮食，一直这么吃。”
“减肥?”
“不全是，这种食谱可以减少血糖波动，我有Ⅰ型糖尿病。“
“哦，抱歉，抱歉。”我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没什么，现在皮下胰岛素释放器，根据血糖浓度自动调节，半年换一次就可以了，对生活几乎没什么影响。”她淡淡的说。
“那就好，感谢科学！唯有科学才能解决一切问题！”我跟着笑笑。
“校长，您也信奉科学中心主义？(Scientificcentralism)”晴美拿着刀叉，皱起眉头，很古怪的问我。
“啊？什么是科学中心主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的名词，喝了一口汤，我好奇的问她。见我如此回答，她略显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这是当下的一种思潮，学校里信奉这个的人很多。”说到这里，晴美压低声音，瞟了瞟四周才说：“对了，听说，校长大人松原也信这个！”
我们在窗口的一角，四周并没坐什么人，可晴美依然小心翼翼，令我不由十分好奇。
“松原？”我追问她：“这是个什么主义？听上去好像也不坏啊。科学嘛，自然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有什么古怪吗？”
“其实我也不十分清楚，这个主义最核心的教义是，科学结论是唯一标准，任何人都要服从科学结论一类的吧。总之，科学结论永远是对的，服从就是了。大概这个意思吧。”
“这似乎……”我停下凝思片刻说：“这似乎有些道理，但又确实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一下子说不出来。
晴美冷哼了一声，突然压低声音，伸着脖子，近乎耳语般的说：“您知道历史上，这个主义最坚定支持者和践行者是谁吗？”
“谁？”我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也如此的八卦，立即缩回了脖子，扒拉了一口面，可眼睛还是盯着晴美的眼睛。
“菲利普·莱纳得。”
“这谁啊？”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他是原子物理学和放射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早期量子力学研究的推动者，阴极射线的先驱，X射线过滤的创立者，光电效应研究的先行者，氢原子理论的提出者，电子质量比值的准确测定者，气体导电率的探索者，阴极射线磁偏转的发现人，电离气体研究的推动者。”
晴美一口气报出一堆头衔和名号。各个都不得了。
“我的天啊，那可是相当的厉害啊！”我不由惊叹。其实，我更惊叹晴美的知识面。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确实很厉害，他还是1905年诺奖获得者呢。”晴美对我的反应深以为然，点着头，继续补充。
“哇哦。”我再次发出惊叹，继而追问：“可他跟科学中心主义什么关系？”
晴美十分鄙视的撇了撇嘴，低哼一声，又瞄了一眼四周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德国纳粹党党员，希特勒的科学顾问，迫害玻恩、爱因斯坦的推动者，“德意志物理学”的提倡者，反犹学说的传播者，纳粹思想的灌输者，“无犹太化”的实践者。”
我一时愣住。眼前冒出两副面孔，一副是美丽的天使，另一个是丑陋的恶魔，二者在我面前旋转，跳跃，最后合二为一。
我摇摇头，表达自己的惋惜。其实，历史上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怎么说呢，这便是人的本性。复杂，多面又幽暗。
“校长，您说是不是很过分？现在我们学校竟然崇尚起了这样的人！”
“学校里，很多人都崇尚他？”
“很多，很多……，不过他们都很隐秘，他们成立了一个什么科学社团，从不提自己的祖师爷是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晴美欲言又止，似乎那是一段不堪回事的往事，脸色都随之暗淡了下来。
这时候，旁边的位置坐过来了几个人。话不好继续下去，我们开始默契安静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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