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秋川
第二天是周一，早上九点，我准时坐在图书馆的大会议室里。
各小组的负责人都来了。对面是秋川笙子领头的Iris项目团队。
AI在长桌上介绍着在图书馆部署的细节和要点。几乎每个段落，都会引发质疑、辩论，甚至争吵。
秋川笙子坐在我正对面。
她穿了一身海军蓝的职业小西装，内衬着雪白的衬衫，同色桶裙，脚上是一双能踢死人的黑色尖头高跟鞋。波浪发披在肩膀上，冷着脸没怎么说话。
她对我全程视而不见。
这令我局促不安，但又无可奈何。昨晚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都不接。看来再端庄的女人，生气了也都一个样。
我一路忍着，对连Iris团队的大部分要求，我都同意了。但不同意布置在档案馆的传感器数量。见我坚持，秋川终于出面制止她的同事，达成妥协。
临近中午，会议结束。我叫住了她。
“秋川小姐，我有几个问题要单独讨论下”。
等大家散去，我关上了门。
“笙子，你听我解释嘛，昨天根本不是你想象得那样！”
“这里是办公室，不谈私事。”她抱着肩膀，扬起下巴，嘴巴好看的抿着，看向窗户。
我叹一口，绕到她身后，试着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见她没反应，我轻轻的揉着她的肩膀。
“你听我说嘛，晴美是我以前委托照顾石头的老师，也是个有些奇怪的女孩，不知怎么闯了来，她和石头熟识了，互称姐弟，这也是相当常见的事情，怎么会是我的女儿？我能有那么大的女儿？至于石头，我告诉过你，那孩子本就有些古怪，说话颠三倒四，连我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叫你妈妈。我想，可能是你太好看，引起了误会吧。这点儿小事儿，犯不着影响咱们的关系，你说是不是？”
“你少油嘴滑舌，咱们啥关系？”
“好好。就算工作关系也要和谐一点儿嘛，你一早上都吊着个脸，真是吓死个人，我今天知道要见你，穿的这么帅气，你都不看我一眼。”
“看把你美的！”
秋川白了我一眼。
见她口气放缓，我轻轻俯下身，脸贴着脸。一阵温热。一股幽香。
“说了一早上话，你也累了吧，我知道有一间环幕饭店，可以吃到少有的定制菜，设定的风景也极美。中午请你试试，可好？”
她躲开我，转过椅子。
“你少来，别避重就轻，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对了，你说Zero是你凭空编出来的，到底是真是假？”
“真是我编的啊。谁会叫Zero这个名字？”
“真的？”
“这怎么能假？你去查，但凡拿撒勒有个女人叫Zero，你切下我的脑袋”
“别赌咒发誓！那为什么昨天见到石头后，他会对我那样？”
“那样？”
“你没注意到吗？”
我皱起眉头，拉开椅子，在秋川身边坐下，认真听她说话。
“那孩子从远处奔跑而来，就像早认识我似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如果不是你在后面跟着，我猜到他就是石头。他一叠声的叫着我妈妈，眼泪擦在我的脖子上，冰冷冷的。那是真挚的感情，绝不是装出来的。我突然觉得，是你骗了我，你找我假扮Zero，大概我跟Zero有几分相似之处，Zero就是他妈妈，你的妻子？又记得你说这孩子有精神病，我想他是否是犯病了？我想挣开他，可不知为何，那一刻，我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完全动不了。你终于过来，我无声的问你这到底这么回事儿？你却看着我傻笑，那眼神绝不正常。我越来越不安。突然，那个叫晴美的小姑娘冒了出来，她摘掉了你们两人头上的棒球帽。你们立即就大梦初醒似的变了模样。我这才喘了一口气，晴美说起她是石头的姐姐，石头突然又问你妈妈去哪儿了。我真的生气了，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专为捉弄我的卑劣恶作剧。但我离开后，又觉得不像，你干嘛要那么费心费力的捉弄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看来昨天，我和石头确实都进入了催眠状态，但为何会共享梦境？梦境里，秋川成了我的妻子，石头的母亲？
难道那一刻，我们的脑电波产生了共振？真的连到了一起？
见我半天不吭气。秋川突然冷笑一声。
“石头到底是你的养子，还是你的亲儿子？”
我立即指着天。
“我发誓，不信你可以去验DNA！他要是我亲儿子，我切下头送给你！”
“谁要你的头！”
但见我说的坚决，秋川似乎也信了，她扭过脸，皱着眉头。
我连忙说：“笙子，昨天石头表现确实太奇怪，可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更不知他会吓到你。精神病的表现千奇百怪，哪里说的清楚？”
“那你呢？你怎么也不太正常似的？”
“我也是个神经病啊。”
“你不要贫嘴了，认真回答！”
“好吧，怪我迟钝，没顾及到你的感受，当时还觉得那一幕蛮温馨的。算了，石头是个可怜的孩子，就当陪他演戏吧。好在这件事结束了。秋川，我真的…”我俯下身，拉起秋川的手：”我真的不想这件事影响到我们，人生难得有心动的时候……”
秋川甩开我的手，侧头想了片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刚才说什么环幕饭店？有什么好吃的？饿死我了。”
……
吃完饭，我送走秋川，已是下午三点。
我又把昨天那一幕又想了几遍，依旧没有头绪。相当奇怪，但也没什么奇怪。这个世界本就充满了未知，并不能全都以现有的理论解释。
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了。
电话响了，是议长。我起身，进入保密会议室。刚接听，就传来猫头鹰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今天Iris项目组来了？听说你挺大方的嘛，全都按对方要求办了？”
“议长，没必要在小处计较，要抓住重点！”
“重点？你约秋川笙子吃饭，就是为了抓住重点？你小子挺会抓重点的嘛。”
“议长，您都知道了？真是洞察万物的猫头鹰啊！”我嘿嘿的笑了起来。
议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警告你，你不要假戏真做。对了，你了解秋川这个人吗？”
“这不是正在了解吗？”
“你啊，还是太嫩了。我告诉你，秋川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您什么意思？”
“秋川是守望者内部突然爆发的超新星，连我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你明白吗？她耀眼夺目，但悄无声息。她为什么会成为守望者的掌门人？她有什么功绩？谁支持她上的位？背后是些什么人？”
“这个…”
“这样的女人，要么有极大的背景，要么有超凡的实力。无论哪种，都不是你小子以为的小白兔。你对她用美男计？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用美女计对付你？”
议长这番话，说的我心头一动。
我对秋川确有好感，她愿意帮我假扮Zero，更是将这种好感推高了一层。但我对她并非一见钟情。对此，我一清二楚。真正一见钟情是羞涩，凝滞和慌乱的。我确实有利用她的意图。自然，秋川怀着同样的意图，也顺理成章。但议长的话还是令我感到些许沮丧。
“议长，知道了，知道了。”
“你小子不要嫌我多管闲事，都是为了你好。对了，你上次提到的Daybreak，我查过了。相比Iris，Daybreak要神秘的多，我通过很多关系才知道，那是一个比Iris要大很多的项目，似乎有好几个科技巨头都涉及其中。我觉得你的看法是有道理的，他们很可能是在测试Daybreak，而Iris只是一个幌子。”
“哦？那暗影呢？到底会布置在哪边？”
“这个还不知道，他们口风很紧，一问三不知。你已经跟秋川建立了关系，你自己想办法吧。”
“议长，您什么意思？请明示！”
“你个臭小子，将我的军？继续美男计啊。”
“得令！”
“滚！”
刚要下线，突然又传来议长的声音，声音变得疲惫。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你最近没事儿来我家，一起喝杯酒吧。”
“嗯。”
电话挂断，嘟嘟声一直响个不停。
各小组的负责人都来了。对面是秋川笙子领头的Iris项目团队。
AI在长桌上介绍着在图书馆部署的细节和要点。几乎每个段落，都会引发质疑、辩论，甚至争吵。
秋川笙子坐在我正对面。
她穿了一身海军蓝的职业小西装，内衬着雪白的衬衫，同色桶裙，脚上是一双能踢死人的黑色尖头高跟鞋。波浪发披在肩膀上，冷着脸没怎么说话。
她对我全程视而不见。
这令我局促不安，但又无可奈何。昨晚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都不接。看来再端庄的女人，生气了也都一个样。
我一路忍着，对连Iris团队的大部分要求，我都同意了。但不同意布置在档案馆的传感器数量。见我坚持，秋川终于出面制止她的同事，达成妥协。
临近中午，会议结束。我叫住了她。
“秋川小姐，我有几个问题要单独讨论下”。
等大家散去，我关上了门。
“笙子，你听我解释嘛，昨天根本不是你想象得那样！”
“这里是办公室，不谈私事。”她抱着肩膀，扬起下巴，嘴巴好看的抿着，看向窗户。
我叹一口，绕到她身后，试着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见她没反应，我轻轻的揉着她的肩膀。
“你听我说嘛，晴美是我以前委托照顾石头的老师，也是个有些奇怪的女孩，不知怎么闯了来，她和石头熟识了，互称姐弟，这也是相当常见的事情，怎么会是我的女儿？我能有那么大的女儿？至于石头，我告诉过你，那孩子本就有些古怪，说话颠三倒四，连我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叫你妈妈。我想，可能是你太好看，引起了误会吧。这点儿小事儿，犯不着影响咱们的关系，你说是不是？”
“你少油嘴滑舌，咱们啥关系？”
“好好。就算工作关系也要和谐一点儿嘛，你一早上都吊着个脸，真是吓死个人，我今天知道要见你，穿的这么帅气，你都不看我一眼。”
“看把你美的！”
秋川白了我一眼。
见她口气放缓，我轻轻俯下身，脸贴着脸。一阵温热。一股幽香。
“说了一早上话，你也累了吧，我知道有一间环幕饭店，可以吃到少有的定制菜，设定的风景也极美。中午请你试试，可好？”
她躲开我，转过椅子。
“你少来，别避重就轻，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对了，你说Zero是你凭空编出来的，到底是真是假？”
“真是我编的啊。谁会叫Zero这个名字？”
“真的？”
“这怎么能假？你去查，但凡拿撒勒有个女人叫Zero，你切下我的脑袋”
“别赌咒发誓！那为什么昨天见到石头后，他会对我那样？”
“那样？”
“你没注意到吗？”
我皱起眉头，拉开椅子，在秋川身边坐下，认真听她说话。
“那孩子从远处奔跑而来，就像早认识我似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如果不是你在后面跟着，我猜到他就是石头。他一叠声的叫着我妈妈，眼泪擦在我的脖子上，冰冷冷的。那是真挚的感情，绝不是装出来的。我突然觉得，是你骗了我，你找我假扮Zero，大概我跟Zero有几分相似之处，Zero就是他妈妈，你的妻子？又记得你说这孩子有精神病，我想他是否是犯病了？我想挣开他，可不知为何，那一刻，我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完全动不了。你终于过来，我无声的问你这到底这么回事儿？你却看着我傻笑，那眼神绝不正常。我越来越不安。突然，那个叫晴美的小姑娘冒了出来，她摘掉了你们两人头上的棒球帽。你们立即就大梦初醒似的变了模样。我这才喘了一口气，晴美说起她是石头的姐姐，石头突然又问你妈妈去哪儿了。我真的生气了，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专为捉弄我的卑劣恶作剧。但我离开后，又觉得不像，你干嘛要那么费心费力的捉弄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看来昨天，我和石头确实都进入了催眠状态，但为何会共享梦境？梦境里，秋川成了我的妻子，石头的母亲？
难道那一刻，我们的脑电波产生了共振？真的连到了一起？
见我半天不吭气。秋川突然冷笑一声。
“石头到底是你的养子，还是你的亲儿子？”
我立即指着天。
“我发誓，不信你可以去验DNA！他要是我亲儿子，我切下头送给你！”
“谁要你的头！”
但见我说的坚决，秋川似乎也信了，她扭过脸，皱着眉头。
我连忙说：“笙子，昨天石头表现确实太奇怪，可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更不知他会吓到你。精神病的表现千奇百怪，哪里说的清楚？”
“那你呢？你怎么也不太正常似的？”
“我也是个神经病啊。”
“你不要贫嘴了，认真回答！”
“好吧，怪我迟钝，没顾及到你的感受，当时还觉得那一幕蛮温馨的。算了，石头是个可怜的孩子，就当陪他演戏吧。好在这件事结束了。秋川，我真的…”我俯下身，拉起秋川的手：”我真的不想这件事影响到我们，人生难得有心动的时候……”
秋川甩开我的手，侧头想了片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刚才说什么环幕饭店？有什么好吃的？饿死我了。”
……
吃完饭，我送走秋川，已是下午三点。
我又把昨天那一幕又想了几遍，依旧没有头绪。相当奇怪，但也没什么奇怪。这个世界本就充满了未知，并不能全都以现有的理论解释。
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了。
电话响了，是议长。我起身，进入保密会议室。刚接听，就传来猫头鹰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今天Iris项目组来了？听说你挺大方的嘛，全都按对方要求办了？”
“议长，没必要在小处计较，要抓住重点！”
“重点？你约秋川笙子吃饭，就是为了抓住重点？你小子挺会抓重点的嘛。”
“议长，您都知道了？真是洞察万物的猫头鹰啊！”我嘿嘿的笑了起来。
议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警告你，你不要假戏真做。对了，你了解秋川这个人吗？”
“这不是正在了解吗？”
“你啊，还是太嫩了。我告诉你，秋川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您什么意思？”
“秋川是守望者内部突然爆发的超新星，连我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你明白吗？她耀眼夺目，但悄无声息。她为什么会成为守望者的掌门人？她有什么功绩？谁支持她上的位？背后是些什么人？”
“这个…”
“这样的女人，要么有极大的背景，要么有超凡的实力。无论哪种，都不是你小子以为的小白兔。你对她用美男计？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用美女计对付你？”
议长这番话，说的我心头一动。
我对秋川确有好感，她愿意帮我假扮Zero，更是将这种好感推高了一层。但我对她并非一见钟情。对此，我一清二楚。真正一见钟情是羞涩，凝滞和慌乱的。我确实有利用她的意图。自然，秋川怀着同样的意图，也顺理成章。但议长的话还是令我感到些许沮丧。
“议长，知道了，知道了。”
“你小子不要嫌我多管闲事，都是为了你好。对了，你上次提到的Daybreak，我查过了。相比Iris，Daybreak要神秘的多，我通过很多关系才知道，那是一个比Iris要大很多的项目，似乎有好几个科技巨头都涉及其中。我觉得你的看法是有道理的，他们很可能是在测试Daybreak，而Iris只是一个幌子。”
“哦？那暗影呢？到底会布置在哪边？”
“这个还不知道，他们口风很紧，一问三不知。你已经跟秋川建立了关系，你自己想办法吧。”
“议长，您什么意思？请明示！”
“你个臭小子，将我的军？继续美男计啊。”
“得令！”
“滚！”
刚要下线，突然又传来议长的声音，声音变得疲惫。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你最近没事儿来我家，一起喝杯酒吧。”
“嗯。”
电话挂断，嘟嘟声一直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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