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实的临界值 Threshold of the world
1:1
“新闻”这门学问可不能顾名思义。
虽然就客观来说，新闻学研究人类社会客观存在的新闻现象，以此探究新闻现象与人类社会的关联……但是，当这个学问牵扯到过多的因素之后，就变得不再纯粹了。
由近期的风云人物乔瓦·S.昂纳斯一手建立的试验都市凡度咎在试验人员都没到齐的情况下就发生了安全事故，这一点足够让媒体把舆论炒作起来。
“真快啊……”
明一看着手机上各个搜索引擎所推荐的新闻，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恐惧。
就在几分钟前，明一还带着格赫拜雅在第三商业区瞎转悠，然后就发现了南方的第七综合区中发生的大爆炸。
格赫拜雅啃着手上的巧克力，踮起脚看向明一手中的手机。明一见状只好把手机换了个角度，直接把屏幕展示给格赫拜雅。
“我说你……想看的话自己拿着啊。”
“巧克力放到口袋里会弄脏衣服的。”
“……你是不是吃了太多的巧克力啊？摄入过多的糖分会得病的吧？”
“这个量的糖分我动动脑筋就能消耗掉，完全没问题。”
“你可别高估了自己啊……”
格赫拜雅毫不在意地把巧克力塞进嘴里，然后用空出的手接过手机。她的脸上蹭得满是黑色的印记，明一只好从口袋里翻出随身携带的手纸替她擦掉巧克力的残渣。
“啊，多谢了。虽说我更想舔掉这些东西来着……”
“很不雅观吧！再说你的舌头都被染黑了，肯定舔不干净。”
“总感觉有点浪费。不过如果让你帮我舔掉不就没有问题了？”
“……你多少注意一点人类社会中的伦理道德思想吧。更何况买这些花的是我的钱。”
“我不也在跟着一起干活嘛，这应该再分出一部分给我当工资。”
“可恶……！”
明一在拌嘴中又一次落败了。
被诱导着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其实就是被迫一次性花掉了大概一半以上的本月生活费的明一颇有种不甘心的悔恨感。虽然自己拿到的行动经费还相当充足，但明一却总有种不踏实感。
“总之，还是先去看看吧？”
“嗯。不过我认为那些人不会在爆炸发生的地方。”
“我知道，所以我们去第七综合区的周边观察一下，也许会有些线索。要不了多久第七综合区就会被封锁，希望不要波及到周边的地区。”
“希望你的运气能帮我们尽快解决这个事件吧。”
格赫拜雅操作着明一的手机，随便点进一个搜索引擎的推送，果不其然大量有关凡度咎安全事故的新闻被推上热搜。
“明明这件事刚发生没多久……？”
格赫拜雅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黑色浓烟，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着。
“这就是媒体的手段啦，相比于追求事实更重要的是流量。”
“流量？”
“……总而言之，对于从事这一行的人来说，最能抓住眼球的文章就是好文章，最能引发争论的问题就是好问题。”
“还真是令人遗憾的现实。”
格赫拜雅再次低头看着手机的屏幕。
“新兴都市凡度咎发生爆炸，安全保障问题引人深思”
“全球关注：凡度咎发生严重安全事故，引发广泛关注和讨论”
“私仇还是公愤？从凡度咎的爆炸事故中分析乔瓦”
……
真是混乱。
格赫拜雅翻着乱七八糟的新闻，跟上明一前往了第七综合区附近的第二十二风景区。
第三商业区警卫处的阿尔德·布拉德利接到警卫部的电话后，带上四名警卫快速抵达了第七综合区调查现场。
爆炸来自于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央，而在这一带周边都没有发现明显的爆炸物。不过，经过一番检查后，随行而来的专业人员在地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相比于易爆品，这一次发现的残留物居然是被高温氧化的食用油———除此之外，这一带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物品。但是倒不如说相比于这一些位于爆炸源头的食用油，其他的随便什么物品都更像是引发这场爆炸的元凶。
“哈……这倒是有点意思。”
阿尔德照着指示把周围一带封锁起来，带着队伍将周遭环境记录下来。
“看来又可以找我的老伙计了。”
虽然从地图上看，第三商业区和第二十二风景区距离不远。
“都怪你，明一。”
“什么叫‘都怪我’？要不是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就因为你忽略了地图的比例尺，我们才到现在都走不到第二十二风景区。”
“……这一点的确没说错就是了。”
明一乖乖地闭了嘴。
然而，就算走到了目的地，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吧？
明一胡思乱想着，带着格赫拜雅拐过人行道的弯，手机上的地图终于更新到了第二十二风景区的路线。
“嗯……不行，没有什么发现。”
格赫拜雅撇撇嘴，有些失望地说。
“看来我们赌错地方了。”
“这也没办法嘛！不过如果你用些魔法的话……”
“嗯，虽然最开始只是想偷懒。”
明一话没说完，格赫拜雅就同意了明一的意见。
“……没问题吗？”
“别担心，不会影响到那东西的。”
格赫拜雅从明一提着的手提袋里掏出了两副扑克牌。
“你这是……”
“替代一下啦，毕竟手头没有塔罗牌。”
格赫拜雅打开硬纸壳包装，把被塑料薄膜包裹的扑克牌倒出来。她抽出第一副牌中的大小王，然后从另一副牌里又再拿出四张K。
“这个东西也能替代吗？”
“也许效果会差点？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没问题。塔罗牌阵也不是一定要用大阿尔卡纳牌的，把扑克牌凑够56张就够我用了。”
黑桃代表宝剑，方片代表星币，红心代表圣杯，梅花代表权杖。
额外的四张K则不得已地被从国王降级到骑士……当然，格赫拜雅贴心地在K的图像上画上了骑士的甲胄，看起来似乎没这么违和了。
“那么……开始啰？”
“啊？”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九声卡牌还原的脆响从格赫拜雅地手中响起，她挤压着手中的牌堆，使九张扑克牌飞出手中。
“接住哦，明一。”
“什，什么？！”
从天空中舞落的九张纸牌分散开来，突然被如此要求的明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这家伙———！”
尽管如此抱怨，但明一还是第一时间丢掉手提袋，然后上蹿下跳地在空中抓起牌来。
“然后，不要在意牌的花色和数值……按照我的指示放在地上就行。”
见明一拿到所有的牌，格赫拜雅又笑嘻嘻地指挥着明一把扑克牌以一个类似字母“W”的图案，背面朝上地摆放起来。格赫拜雅随即走上前，将左上角的牌揭开来看了一眼。
黑桃四———或者说是宝剑四。
“嗯……时运不济呢！”
但格赫拜雅的表情却非常开心，完全没有她口中“时运不济”的样子。
当然，明一也是能注意到这一点的。
“你这个语气是用来说‘时运不济’的吗？”
“哎呀，当然了。其实我们现在回家说不定才让他们没辙呢。”
“这我也清楚……但我们要抓住他们啊！”
“不用着急，会有人能抓住他们的。”
格赫拜雅却好似胜券在握一般，甚至已经在收拾其他没有看的牌。
“其他的还没看吧？”
“其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我们回家吧，明一。”
“……真是任性啊。说要出来的不也是你吗？”
“因为我现在已经完成出来的目标了呀！回家陪我玩吧？”
“……好吧，反正这些东西也必须得放回去。”
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明一不得不向格赫拜雅妥协。
“但是，那八个家伙肯定不会安分的……能拜托你找出他们的位置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不过我说过吧？会有人能抓住他们，而且要不了多久。”
“如果他们造成了更大的破坏，我作为知情人不能坐视不管。”
“是吗？不过我确定他们不敢这么干。事实上，现在我们处于优势。”
“……别立这种‘优势在我’的flag啊。”
“现在还是把重心放在笔记本上吧，这个事件与我的笔记本的残页脱不开干系。”
“……你有头绪吗？”
“当然，不过我决定先顺其自然。”
格赫拜雅把扑克牌收集起来，整理好后重新装回纸盒中。她随后提起地上的袋子，回头看向明一。
“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呢。”
“你怎么老是这样……！”
明一头痛地跟上格赫拜雅的脚步。
“我知道你担心他们危及到一般人的性命，明一。你的个性我知道，所以我才敢让你这样跟着我。”
“能仔细说说吗？”
“对方肯定是在钓我们。”
格赫拜雅信誓旦旦地保证说。
“……就像我们这样？”
“嗯，比我们过分点。他们寄希望于我们去追踪他们的魔法，最后落入他们的陷阱里。不过，这种把戏还骗不过我。”
格赫拜雅骄傲地挺胸抬头。
“而且，这帮家伙还把自己害了———不但没有把我们钓上钩，还会帮了我们的忙。”
“……真是神秘啊。”
明一干脆放弃了思考，一路上听着格赫拜雅的吹水回了家。
不过，令明一安心的是之后果真如格赫拜雅所言，并没有再次发生袭击。
仍然是第七综合区。
一栋居民楼中，警官阿尔德和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交谈着。
二人的身份看起来并不相符———阿尔德身型健硕，面容硬朗，干练的短发与他的形象相得益彰。而青年身材瘦削，脸上满是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虽然干净却长久没有修剪的黑色头发如同野草一般无规则地生长着，将他的双眼都遮挡起来。
“这次很有意思的喔，R。”
“反正又是些障眼法吧？这种事你们就可以解决了。”
被称为R的青年坐正了身子，但很快又塌了下来。
“倒是你……工作时间来找我聊天没问题吗？”
“我可是觉得这次会让你真的感到有趣才来找你的。”
“啊……这点我倒是不怀疑你。”
R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又打开手机的新闻。
“你想说的就是今天这件事吗？”
“是的。不过相比于那些个三流媒体的报道，我的可是第一手材料。”
阿尔德故作玄虚地说着。
“这次我们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是什么？”
“食用油，而且就在爆炸的中心。”
“……你是想说那些食用油是爆炸物吗？”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我总觉得事情比这更奇怪一点。”
阿尔德捏了捏下巴，认真地说着。
“你的脑袋比较好使，而且不像我一样有规矩约束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处理这件事？”
“我的钱还有剩，不用这么照顾我吧。”
“这么说，你不想干喽？”
“……行吧。”
R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虽然我最近发现了更奇怪的东西。”
“更奇怪的东西？”
“嗯……如果你说的这个爆炸事件真的是由那个食用油引发的，很有可能和我发现的东西有所关联。”
“你发现了什么？”
“超自然的事物。”
R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他的嘴角扯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处，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做出了一副勉强能被称之为“笑”的表情。
“嗯……这是个不错的提示。或许这两件事真的相关……好，我决定了。我要去见识一下这个爆炸事件。”
“哈，真是搞不清楚你……”
阿尔德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我说的没错吧？我看见这个试验的第一时间就感觉一定很适合你。”
“确实，不过你怎么也来了？”
“反正我孤家寡人，到哪都能做我想做的事。”
阿尔德·布拉德利。
他是一名二十四岁的男子，曾作为一名地方警察的他在报名了凡度咎的试验后，根据职业被分配到第三商业区的警卫处。
至于这位“R”……
尽管阿尔德与他轻松地谈笑，但这并不代表阿尔德真正地了解他。事实上，这次见面是阿尔德第二次见到R的真身。在此之前，阿尔德只是在闲暇时刻时在网络上与R交流，包括这个R也只是这位青年的网名罢了。
尽管R比他还要年轻，但阿尔德不得不承认R拥有着比他更加丰富的智慧。以至于阿尔德偶尔也会将自己的一些遭遇以问题的方式讲给R听，而R也会在第一时间给出完美的解答。
“你的网名是什么意思？”
“随便的一个字母罢了。二十六分之一的概率叫R。”
虽然在抵达凡度咎后，阿尔德想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法探寻R的真实身份……但很快居然就被R发现，随后R决定以真面目与阿尔德见上一面，以断绝后续的麻烦。
“你是个侦探吗？”
“别把现实当漫画。我只是个经济自由的社会闲散人员罢了。”
“真是不可思议……”
“你说哪个方面？”
二人来到了第七综合区的爆炸现场。
“那么……先说好，我不是专业人士，只是抱着玩的心态来到这里的。我的一切思考都会基于‘食用油引发了爆炸’这一点展开，没有问题吧？”
“我想没什么问题。”
借由小组长阿尔德的权力，R能够来到现场，在较近处进行观察。同时还可以借阅由阿尔德提供的一部分分析材料，又不必承担相应的责任———虽然R有相当的自信保证自己不会让自己的存在被察觉。
对于R来说，这一切都像是在玩一个解密游戏一样。
被提取为样本的食用油被分析了所有的成分，在其中冗杂的内容中，有一些文字吸引了R的注意力。
“丙烯酰胺的成分……？”
“有什么情况吗？”
“这是动物油吗？”
R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啊……好像是吧？”
阿尔德被突然的一句话问得有些懵，结巴着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是植物油？”
R把材料交还给阿尔德。
“我总觉得这个情况或许是个切入点呢。”
“有什么问题吗？”
“平时卖的食用油好像大多是大豆油、橄榄油这样的植物油吧？我是在想如果食用油都能爆炸了，植物油和动物油有区别吗？”
“嗯……如果你这么想……”
阿尔德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也被剥离出了现实，正在和同伴一起玩游戏，并讨论着不合理的故事。
“如果一切都以‘食用油引发了爆炸’来判断的话，也许重要的就不是它的化学成分了。”
“……你是想说它们没有区别吗？”
“或许只是随便选择的油脂吧？”
“那我该想想超自然的事情了。”
“切换主题了啊……”
“再继续这样想下去就会陷入到死循环里了，与其在油上钻牛角尖，不如想点别的。”
“那你觉得什么‘超自然’的事情值得关注呢？”
“嗯……至少，先考虑一下是谁引爆了这些动物油脂吧？”
R抬起头，两只眼睛又看向了空无一物的地方。
“说不定特殊的不是这些油。”
“新闻”这门学问可不能顾名思义。
虽然就客观来说，新闻学研究人类社会客观存在的新闻现象，以此探究新闻现象与人类社会的关联……但是，当这个学问牵扯到过多的因素之后，就变得不再纯粹了。
由近期的风云人物乔瓦·S.昂纳斯一手建立的试验都市凡度咎在试验人员都没到齐的情况下就发生了安全事故，这一点足够让媒体把舆论炒作起来。
“真快啊……”
明一看着手机上各个搜索引擎所推荐的新闻，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恐惧。
就在几分钟前，明一还带着格赫拜雅在第三商业区瞎转悠，然后就发现了南方的第七综合区中发生的大爆炸。
格赫拜雅啃着手上的巧克力，踮起脚看向明一手中的手机。明一见状只好把手机换了个角度，直接把屏幕展示给格赫拜雅。
“我说你……想看的话自己拿着啊。”
“巧克力放到口袋里会弄脏衣服的。”
“……你是不是吃了太多的巧克力啊？摄入过多的糖分会得病的吧？”
“这个量的糖分我动动脑筋就能消耗掉，完全没问题。”
“你可别高估了自己啊……”
格赫拜雅毫不在意地把巧克力塞进嘴里，然后用空出的手接过手机。她的脸上蹭得满是黑色的印记，明一只好从口袋里翻出随身携带的手纸替她擦掉巧克力的残渣。
“啊，多谢了。虽说我更想舔掉这些东西来着……”
“很不雅观吧！再说你的舌头都被染黑了，肯定舔不干净。”
“总感觉有点浪费。不过如果让你帮我舔掉不就没有问题了？”
“……你多少注意一点人类社会中的伦理道德思想吧。更何况买这些花的是我的钱。”
“我不也在跟着一起干活嘛，这应该再分出一部分给我当工资。”
“可恶……！”
明一在拌嘴中又一次落败了。
被诱导着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其实就是被迫一次性花掉了大概一半以上的本月生活费的明一颇有种不甘心的悔恨感。虽然自己拿到的行动经费还相当充足，但明一却总有种不踏实感。
“总之，还是先去看看吧？”
“嗯。不过我认为那些人不会在爆炸发生的地方。”
“我知道，所以我们去第七综合区的周边观察一下，也许会有些线索。要不了多久第七综合区就会被封锁，希望不要波及到周边的地区。”
“希望你的运气能帮我们尽快解决这个事件吧。”
格赫拜雅操作着明一的手机，随便点进一个搜索引擎的推送，果不其然大量有关凡度咎安全事故的新闻被推上热搜。
“明明这件事刚发生没多久……？”
格赫拜雅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黑色浓烟，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着。
“这就是媒体的手段啦，相比于追求事实更重要的是流量。”
“流量？”
“……总而言之，对于从事这一行的人来说，最能抓住眼球的文章就是好文章，最能引发争论的问题就是好问题。”
“还真是令人遗憾的现实。”
格赫拜雅再次低头看着手机的屏幕。
“新兴都市凡度咎发生爆炸，安全保障问题引人深思”
“全球关注：凡度咎发生严重安全事故，引发广泛关注和讨论”
“私仇还是公愤？从凡度咎的爆炸事故中分析乔瓦”
……
真是混乱。
格赫拜雅翻着乱七八糟的新闻，跟上明一前往了第七综合区附近的第二十二风景区。
第三商业区警卫处的阿尔德·布拉德利接到警卫部的电话后，带上四名警卫快速抵达了第七综合区调查现场。
爆炸来自于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央，而在这一带周边都没有发现明显的爆炸物。不过，经过一番检查后，随行而来的专业人员在地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相比于易爆品，这一次发现的残留物居然是被高温氧化的食用油———除此之外，这一带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物品。但是倒不如说相比于这一些位于爆炸源头的食用油，其他的随便什么物品都更像是引发这场爆炸的元凶。
“哈……这倒是有点意思。”
阿尔德照着指示把周围一带封锁起来，带着队伍将周遭环境记录下来。
“看来又可以找我的老伙计了。”
虽然从地图上看，第三商业区和第二十二风景区距离不远。
“都怪你，明一。”
“什么叫‘都怪我’？要不是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就因为你忽略了地图的比例尺，我们才到现在都走不到第二十二风景区。”
“……这一点的确没说错就是了。”
明一乖乖地闭了嘴。
然而，就算走到了目的地，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吧？
明一胡思乱想着，带着格赫拜雅拐过人行道的弯，手机上的地图终于更新到了第二十二风景区的路线。
“嗯……不行，没有什么发现。”
格赫拜雅撇撇嘴，有些失望地说。
“看来我们赌错地方了。”
“这也没办法嘛！不过如果你用些魔法的话……”
“嗯，虽然最开始只是想偷懒。”
明一话没说完，格赫拜雅就同意了明一的意见。
“……没问题吗？”
“别担心，不会影响到那东西的。”
格赫拜雅从明一提着的手提袋里掏出了两副扑克牌。
“你这是……”
“替代一下啦，毕竟手头没有塔罗牌。”
格赫拜雅打开硬纸壳包装，把被塑料薄膜包裹的扑克牌倒出来。她抽出第一副牌中的大小王，然后从另一副牌里又再拿出四张K。
“这个东西也能替代吗？”
“也许效果会差点？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没问题。塔罗牌阵也不是一定要用大阿尔卡纳牌的，把扑克牌凑够56张就够我用了。”
黑桃代表宝剑，方片代表星币，红心代表圣杯，梅花代表权杖。
额外的四张K则不得已地被从国王降级到骑士……当然，格赫拜雅贴心地在K的图像上画上了骑士的甲胄，看起来似乎没这么违和了。
“那么……开始啰？”
“啊？”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九声卡牌还原的脆响从格赫拜雅地手中响起，她挤压着手中的牌堆，使九张扑克牌飞出手中。
“接住哦，明一。”
“什，什么？！”
从天空中舞落的九张纸牌分散开来，突然被如此要求的明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这家伙———！”
尽管如此抱怨，但明一还是第一时间丢掉手提袋，然后上蹿下跳地在空中抓起牌来。
“然后，不要在意牌的花色和数值……按照我的指示放在地上就行。”
见明一拿到所有的牌，格赫拜雅又笑嘻嘻地指挥着明一把扑克牌以一个类似字母“W”的图案，背面朝上地摆放起来。格赫拜雅随即走上前，将左上角的牌揭开来看了一眼。
黑桃四———或者说是宝剑四。
“嗯……时运不济呢！”
但格赫拜雅的表情却非常开心，完全没有她口中“时运不济”的样子。
当然，明一也是能注意到这一点的。
“你这个语气是用来说‘时运不济’的吗？”
“哎呀，当然了。其实我们现在回家说不定才让他们没辙呢。”
“这我也清楚……但我们要抓住他们啊！”
“不用着急，会有人能抓住他们的。”
格赫拜雅却好似胜券在握一般，甚至已经在收拾其他没有看的牌。
“其他的还没看吧？”
“其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我们回家吧，明一。”
“……真是任性啊。说要出来的不也是你吗？”
“因为我现在已经完成出来的目标了呀！回家陪我玩吧？”
“……好吧，反正这些东西也必须得放回去。”
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明一不得不向格赫拜雅妥协。
“但是，那八个家伙肯定不会安分的……能拜托你找出他们的位置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不过我说过吧？会有人能抓住他们，而且要不了多久。”
“如果他们造成了更大的破坏，我作为知情人不能坐视不管。”
“是吗？不过我确定他们不敢这么干。事实上，现在我们处于优势。”
“……别立这种‘优势在我’的flag啊。”
“现在还是把重心放在笔记本上吧，这个事件与我的笔记本的残页脱不开干系。”
“……你有头绪吗？”
“当然，不过我决定先顺其自然。”
格赫拜雅把扑克牌收集起来，整理好后重新装回纸盒中。她随后提起地上的袋子，回头看向明一。
“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呢。”
“你怎么老是这样……！”
明一头痛地跟上格赫拜雅的脚步。
“我知道你担心他们危及到一般人的性命，明一。你的个性我知道，所以我才敢让你这样跟着我。”
“能仔细说说吗？”
“对方肯定是在钓我们。”
格赫拜雅信誓旦旦地保证说。
“……就像我们这样？”
“嗯，比我们过分点。他们寄希望于我们去追踪他们的魔法，最后落入他们的陷阱里。不过，这种把戏还骗不过我。”
格赫拜雅骄傲地挺胸抬头。
“而且，这帮家伙还把自己害了———不但没有把我们钓上钩，还会帮了我们的忙。”
“……真是神秘啊。”
明一干脆放弃了思考，一路上听着格赫拜雅的吹水回了家。
不过，令明一安心的是之后果真如格赫拜雅所言，并没有再次发生袭击。
仍然是第七综合区。
一栋居民楼中，警官阿尔德和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交谈着。
二人的身份看起来并不相符———阿尔德身型健硕，面容硬朗，干练的短发与他的形象相得益彰。而青年身材瘦削，脸上满是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虽然干净却长久没有修剪的黑色头发如同野草一般无规则地生长着，将他的双眼都遮挡起来。
“这次很有意思的喔，R。”
“反正又是些障眼法吧？这种事你们就可以解决了。”
被称为R的青年坐正了身子，但很快又塌了下来。
“倒是你……工作时间来找我聊天没问题吗？”
“我可是觉得这次会让你真的感到有趣才来找你的。”
“啊……这点我倒是不怀疑你。”
R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又打开手机的新闻。
“你想说的就是今天这件事吗？”
“是的。不过相比于那些个三流媒体的报道，我的可是第一手材料。”
阿尔德故作玄虚地说着。
“这次我们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是什么？”
“食用油，而且就在爆炸的中心。”
“……你是想说那些食用油是爆炸物吗？”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我总觉得事情比这更奇怪一点。”
阿尔德捏了捏下巴，认真地说着。
“你的脑袋比较好使，而且不像我一样有规矩约束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处理这件事？”
“我的钱还有剩，不用这么照顾我吧。”
“这么说，你不想干喽？”
“……行吧。”
R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虽然我最近发现了更奇怪的东西。”
“更奇怪的东西？”
“嗯……如果你说的这个爆炸事件真的是由那个食用油引发的，很有可能和我发现的东西有所关联。”
“你发现了什么？”
“超自然的事物。”
R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他的嘴角扯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处，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做出了一副勉强能被称之为“笑”的表情。
“嗯……这是个不错的提示。或许这两件事真的相关……好，我决定了。我要去见识一下这个爆炸事件。”
“哈，真是搞不清楚你……”
阿尔德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我说的没错吧？我看见这个试验的第一时间就感觉一定很适合你。”
“确实，不过你怎么也来了？”
“反正我孤家寡人，到哪都能做我想做的事。”
阿尔德·布拉德利。
他是一名二十四岁的男子，曾作为一名地方警察的他在报名了凡度咎的试验后，根据职业被分配到第三商业区的警卫处。
至于这位“R”……
尽管阿尔德与他轻松地谈笑，但这并不代表阿尔德真正地了解他。事实上，这次见面是阿尔德第二次见到R的真身。在此之前，阿尔德只是在闲暇时刻时在网络上与R交流，包括这个R也只是这位青年的网名罢了。
尽管R比他还要年轻，但阿尔德不得不承认R拥有着比他更加丰富的智慧。以至于阿尔德偶尔也会将自己的一些遭遇以问题的方式讲给R听，而R也会在第一时间给出完美的解答。
“你的网名是什么意思？”
“随便的一个字母罢了。二十六分之一的概率叫R。”
虽然在抵达凡度咎后，阿尔德想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法探寻R的真实身份……但很快居然就被R发现，随后R决定以真面目与阿尔德见上一面，以断绝后续的麻烦。
“你是个侦探吗？”
“别把现实当漫画。我只是个经济自由的社会闲散人员罢了。”
“真是不可思议……”
“你说哪个方面？”
二人来到了第七综合区的爆炸现场。
“那么……先说好，我不是专业人士，只是抱着玩的心态来到这里的。我的一切思考都会基于‘食用油引发了爆炸’这一点展开，没有问题吧？”
“我想没什么问题。”
借由小组长阿尔德的权力，R能够来到现场，在较近处进行观察。同时还可以借阅由阿尔德提供的一部分分析材料，又不必承担相应的责任———虽然R有相当的自信保证自己不会让自己的存在被察觉。
对于R来说，这一切都像是在玩一个解密游戏一样。
被提取为样本的食用油被分析了所有的成分，在其中冗杂的内容中，有一些文字吸引了R的注意力。
“丙烯酰胺的成分……？”
“有什么情况吗？”
“这是动物油吗？”
R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啊……好像是吧？”
阿尔德被突然的一句话问得有些懵，结巴着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是植物油？”
R把材料交还给阿尔德。
“我总觉得这个情况或许是个切入点呢。”
“有什么问题吗？”
“平时卖的食用油好像大多是大豆油、橄榄油这样的植物油吧？我是在想如果食用油都能爆炸了，植物油和动物油有区别吗？”
“嗯……如果你这么想……”
阿尔德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也被剥离出了现实，正在和同伴一起玩游戏，并讨论着不合理的故事。
“如果一切都以‘食用油引发了爆炸’来判断的话，也许重要的就不是它的化学成分了。”
“……你是想说它们没有区别吗？”
“或许只是随便选择的油脂吧？”
“那我该想想超自然的事情了。”
“切换主题了啊……”
“再继续这样想下去就会陷入到死循环里了，与其在油上钻牛角尖，不如想点别的。”
“那你觉得什么‘超自然’的事情值得关注呢？”
“嗯……至少，先考虑一下是谁引爆了这些动物油脂吧？”
R抬起头，两只眼睛又看向了空无一物的地方。
“说不定特殊的不是这些油。”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