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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落阳关

    刘俊赶忙做出应对,突厥进犯虽不是常事,但对在这阳关驻守了近十年的刘俊来说,也早不新鲜了。

    他命所有仆兵全员出动,清出阳关城外壕沟,又命人在壕沟中倒上石漆,广布拒马、陷阱以期阻滞对方骑兵的进攻。这石漆原本不属于守城所用,是沙州附近百姓发现自家地里有莫名火起,以为有神异,就报了官,沙州城守派人调查才发现,燃烧的是此物。石漆点火经久不灭,但其烟有毒,故都认为这东西没用,于是沙州太守派人给阳关送过来部分,看有没有利用价值,此时到是正好派上用场。

    “直娘贼,这些突厥蛮子怎么挑这么个天气来给老子解闷。”刘俊站在城墙上,紧张又有序地发出一条条命令,聚将鼓和号角声也已响起,“点燃狼烟,向后方通知敌袭,再告诉阳关令,他姥姥来了”又派出一队斥候绕到侧面打探敌人兵力。

    不多时,出城探子回报:“将军,敌军斥候已经到前方二里了。十里之外有大队骑兵,估摸着有万人,看装束样子是西突厥。”

    刘俊闻言不由得一惊,他知道这些骑兵只是突厥前锋,那意味着此次来犯的敌人最少在四万以上,阳关守军城守军并不多,只有常备轮防的4000多人,其中还有1000多人洒在边塞各大烽燧,“三四十个烽燧,一个都没发出动静”刘俊暗暗吃惊于此次突厥人的厉害,“不知是何人领兵来犯”他没想到这只不过是突厥士兵多,动用人海战术,烽燧士兵没来得及发出消息而已。

    ······滚滚风沙中,阿史那咥力在突厥众将领的拱卫下登上高丘,隔着风沙遥遥望向东方,眼神似乎穿过沙州,穿过陇西,一直望向了那座长安城。

    作为伟大的西突厥可汗统叶护的后裔,又手握五万西突厥汗国最勇猛的男儿,他不认为自己会败在唐人手里。

    他挥挥手,示意全军前压,不过是一座边陲小城而已,手下的各部首领、将领会意,即刻按照早就议定的战术行动起来……

    阳关城内,县令孟检早就收到刘俊传来的讯息,理也不理他的打趣,只不动声色往地上啐了一口,又恼悔于与这群鲁汉子混的时间太久而失了自己读书人的风骨,旋即将一切都抛于脑后处理起正事来。

    他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先命人去找在外的孟槊,命仆人带孟槊一同出城避祸,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调拨各类军械、粮草物资,同时安排百姓撤离。

    所幸阳关本就是一座边塞关隘,常驻人口并不多,大多是由驻军衍生出来的各色商业,以及来往的商人,这些人久在遍地,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子,虽看起来有些乱,可撤离起来却一点儿也不慢,纷纷施展出各类手段,往沙州城去了。

    除了军士,根本不会有人留下来,因为当战争来临,守军出于安全考虑也不会留陌生人在自己后方,留下了的,多半会被当成炮灰守城,更有贪图便利的将军一刀杀了了事。

    孟槊也听到了聚将鼓的声音,自小在边关长大,他也听出了此时聚将鼓声的不同,轰隆隆的鼓声恨不得要汇成一点了,说明有紧急军情,且三鼓不至,军法论处。孟槊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缰绳一样,枣红马就像闪电一样冲了出去。

    “刘伯伯,可是有敌袭”孟槊来到刘俊身边问道。刘俊一看是孟槊,心里顿时一惊“你小子不在家中帮你父亲,跑这儿来干什么,滚回去”刘俊没好气地说。“军中大事,还轮不到你这小子来管”

    孟槊可是孟检的独子,要是让这小子上战场出了差错,那自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刘伯伯,侄儿认为大丈夫生于世,当披甲执锐,纵横万军之中,况且大敌当前,侄儿既身在阳关,就定要上阵杀敌”。

    说话间,突厥万余前锋,已经洋洋洒洒出现在阳关西城不远处,同时分出三股游骑,竟隐隐对阳关这座不大的城池有合围之势。

    此时刘俊也无暇顾及孟槊,命人给他套上甲胄,又给他武器,就眼神冷冷地盯着敌军。守城的唐朝士兵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突厥蛮子进入交战范围。

    随着敌军开始进攻,一时间,鼓声雷鸣,角声震天,交锋开始了,随着刘俊看准时机一声令下,守城的大唐边军调整好角度,箭雨密密麻麻从城头上倾注到了突厥军营中,敌军割麦子般一茬茬倒下。

    孟槊初见这等场景,面色稍变,但还是咬咬牙克服恐惧,搭弓射箭,他生的臂长有力,除了刚开始的紧张外,后来竟是一箭射的比一箭准,眼看着他将一个突厥蛮子当胸射下马,饶是一旁偷偷照看的刘俊也不免赞叹,这小子天生就该是名猛将!

    待得敌人走近壕沟,刘俊瞅准时机,一声令下,将士们突然将火矢射入壕沟,城外顿时成了一片人间地狱,壕沟中传来阵阵烤肉的恶臭。

    而面对这种情况,突厥将领面无表情,唐人战争方式比他们高的多,遇到这种情况用尸体填是最有效的办法,突厥士兵也见怪不怪,一步步往城墙下移动,然后开始往城墙上攀,唐军井然有序地向着城下扔早已准备好的滚木雷石、热油金汁。

    阳关虽作为大唐西域第一关,但城墙并没有多么高大,看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突厥军队,孟槊一点也没有战局暂时得利的喜悦,在城墙上啐了一口唾沫,看着脚下升腾起的黄土,骂了一声,娘的,放下弓箭拿起长枪挡掉迎面射来的一支箭,将一个快攀上城墙的突厥士兵搠下城墙,砸落一片城墙上正在往上爬的蛮子……

    突厥不宣而战,而边疆战事军报就算八百里加急到长安想要来回也得一月有余,阳关守军寥寥数千人只依城拒守,纵使突厥蛮子不善攻城,我大唐男儿各个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汉,但既无粮草补充,又无兵马支援,双拳怎敌四手?

    起初借助城墙,防御器械之利,大唐边军还占优势,可时间一久,蛮子们有序轮番攻城,守城的边军越来越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