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角色小伍
小伍十九岁，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不愿意去补习，父亲找关系，把他弄进厂里当了一名临时工。
干了不到一个月，受不了炉前工的苦，每天炉火的高温炙烤，加煤的劳累，让他几乎崩溃，辞职不干了，气得他老子把他暴打一顿。
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天，闲着没事，实际上也是无事可做，和相熟的朋友打了一下午台球，正琢磨着晚上去哪里吃饭。
“咦，这不是小伍吗？”
“你是？”小伍看着给自己打招呼的年轻人，和自己一样的发型，很面熟。
“我是三班的邓定山啊，不认识了？”
其实这青工街上很多厂子弟，还有周边农村不想耕作的闲汉，从小生长在这里，谁和谁转着弯都能够搭上关系。
“三班的？难怪那么面熟，来两盘吧？”
邓定山也不客气，熟练地抄起一根球杆，瞄了一下弯直，试试手感，“轰”地一声开了球。
现在主要流行的台球是九球制，斯诺克很少，主要不符合年轻人的需求。
斯诺克打起来慢条斯理，特别讲究技术与风度。
而九球台球就豪爽得如同直接咬开瓶盖灌冰冻啤酒，用力一杆击出，那“啪啪啪”作响，台子上四处碰撞滚动的球，简直太合年轻人的心意。
年轻人就是容易相处，两人棋逢对手，气味相投，几盘下来，竟然成了知己朋友。
“走，我请你撸串！”邓定山看看时间差不多，向小伍提议道。
这提议正中小伍下怀，本来就在念想着去哪里打秋风，现在既结交了新朋友，晚饭又有了着落，简直是美好的一天。
邓定山一口气点了几十串牛、羊肉、腰子、郡肝，又喊老板抬了两箱啤酒，一人一箱，一箱24瓶。
“来，兄弟，走一个！”邓定山喝得才叫一个豪爽，举着瓶子和小伍碰了一下，咬开瓶盖，对着瓶口，吨吨吨一瓶下了肚。
小伍也不示弱，同样干了一瓶，怕个卵，大不了喝死球朝天。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小时后，全喝了个面红耳赤，小伍说话舌头已经有点打结了。
但在他心里认定，这个邓定山，可交，是个兄弟。
“伍哥，我给你说啊。”
邓定山俯近身子，凑到小伍耳朵边，悄悄说道：“最近晚上可别去新桥那边。”
“为啥？”
“说是闹鬼，一个女鬼，在桥洞附近飘来飘去，谁从那里过，就飘到那人面前盯着看，据说是在认人呢。”邓定山的声音愈发低，还带了一丝阴森。
小伍眼前出现一副画面，一个白衣女鬼飘在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瞎说，如今这个社会，哪里来的鬼？”他说得用力了点，似乎彰显自己的无畏。
“嘘，小声点，知道前两年新桥发生的轮奸案吗？其中一个女工上吊死了，据说这种人死了，有怨气，不愿意投胎重生，一直在外面漂荡，久而久之，就成了厉鬼，这厉鬼可是要人命的，所以啊，你最近悠着点。”
“嘶。”小伍吸了一口冷气，开始有点信了，小时候他奶奶常给他讲一些民间鬼故事，邓定山此际讲的，竟然和奶奶讲的有八九分相似。
“还有啊，这厉鬼要找的人，是疤脸！”
“啥？！”小伍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不可能，怎么会找他？”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信，我咋一听到，也吓了一大跳，可冤有头债有主啊，就是他们干的，这是秘密消息，绝对可靠。”邓定山神秘而笃定地说道。
“这......”小伍怔怔地，连对面的找他碰杯也没注意。
“这段时间离他远一点，莫要平白遭了灾。”邓定山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
又喝了一瓶，邓定山手在裤兜里掏了掏，遮遮掩掩地露了一叠钞票的小部分，只有对面的小伍能看见。
“你真有钱！”小伍已经有些醉得睁不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换在昨天，我还没钱请你喝酒，可今天，虎哥给发工资了，一个月160，以后每个月都有。”
“啥？”小伍的眼睛再次瞪圆，“不可能吧？就你们那破茶馆？”
“如假包换，兄弟，我拿这个事情骗你有啥好处？”邓定山又悄悄说，“开茶馆已经变成历史了，今后我们都给虎哥工作了，虎哥要开台球厅，放映厅，游戏厅，大家伙一边看店子，一边打台球，每个月还发工资，你说有多爽？”
片刻之后，邓定山又追加了一句，“这可是商业秘密，我可只给你说了，千万不要让第三个知道。”
小伍闷着头，又喝了一瓶下去，脸上神色变幻，终于下定决心，“我能来吗？也可以拿工资吗？”
“当然没有问题，以后虎哥的生意做得很大，还会需要很多人，早点加入，将来还可以当元老。”
“那就拜托哥哥了，来，我敬你一个！”
“得呢，听我好消息！”
两人碰了一个，又吃了一阵子，邓定山帮着小伍喝了几瓶，把四十八瓶啤酒全部干掉，才结账走人。
小伍本想着主动去结账，可摸了摸兜里那几元钱，只得作罢，但心底更坚定了来为虎哥工作的决定。
这夜，类似的一幕在街区的各个地方上演。
......
金江区公安局，内勤老杜按照惯例，打开举报箱，吃了一惊，从来都是空荡荡的箱子里，今天居然出现了一叠信。
回到办公室，他把信一封一封的拆开，进行初步检查和评估，这是当初制定这项制度的流程，经过他评估，重要的信上交给领导，领导处理。如果是小事，则交给对应的部门处理。
老杜一封封看下去，脸色越来越凝重，每一封都是重大案件，杀人案，轮奸案，纵火案，抢劫案，盗窃案，每一件的主犯都是刘平，外号“疤脸”。
看完后，老杜又回过去重新过了一遍，有用的真凭实据没有，但是线索很多，也明确了团伙的几个核心成员，如果从这几个人中找到突破口，那这几个陈年大案就可以破了。
心里一阵激动，老杜拿起桌上的信件，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
钢铁厂派出所同样出现了举报信，钢铁厂保卫处同样出现举报信。
甚至，第二天，天泉市政府、天泉市公安局也收到了举报信。
所有接到举报信的单位都紧急开会，最后由天泉市公安局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并定下基调，外松内紧，秘密取证，在取得确切证据前不得泄露信息。
因为对付这种人，很是棘手，一旦走漏风声，对方就会在最后关头，扔一个小角色出来顶罪。
可秘密这东西，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想保密，越是保不了密，反而传播得更快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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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小伍吗？”
“你是？”小伍看着给自己打招呼的年轻人，和自己一样的发型，很面熟。
“我是三班的邓定山啊，不认识了？”
其实这青工街上很多厂子弟，还有周边农村不想耕作的闲汉，从小生长在这里，谁和谁转着弯都能够搭上关系。
“三班的？难怪那么面熟，来两盘吧？”
邓定山也不客气，熟练地抄起一根球杆，瞄了一下弯直，试试手感，“轰”地一声开了球。
现在主要流行的台球是九球制，斯诺克很少，主要不符合年轻人的需求。
斯诺克打起来慢条斯理，特别讲究技术与风度。
而九球台球就豪爽得如同直接咬开瓶盖灌冰冻啤酒，用力一杆击出，那“啪啪啪”作响，台子上四处碰撞滚动的球，简直太合年轻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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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提议正中小伍下怀，本来就在念想着去哪里打秋风，现在既结交了新朋友，晚饭又有了着落，简直是美好的一天。
邓定山一口气点了几十串牛、羊肉、腰子、郡肝，又喊老板抬了两箱啤酒，一人一箱，一箱2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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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来我往，一个小时后，全喝了个面红耳赤，小伍说话舌头已经有点打结了。
但在他心里认定，这个邓定山，可交，是个兄弟。
“伍哥，我给你说啊。”
邓定山俯近身子，凑到小伍耳朵边，悄悄说道：“最近晚上可别去新桥那边。”
“为啥？”
“说是闹鬼，一个女鬼，在桥洞附近飘来飘去，谁从那里过，就飘到那人面前盯着看，据说是在认人呢。”邓定山的声音愈发低，还带了一丝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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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声点，知道前两年新桥发生的轮奸案吗？其中一个女工上吊死了，据说这种人死了，有怨气，不愿意投胎重生，一直在外面漂荡，久而久之，就成了厉鬼，这厉鬼可是要人命的，所以啊，你最近悠着点。”
“嘶。”小伍吸了一口冷气，开始有点信了，小时候他奶奶常给他讲一些民间鬼故事，邓定山此际讲的，竟然和奶奶讲的有八九分相似。
“还有啊，这厉鬼要找的人，是疤脸！”
“啥？！”小伍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不可能，怎么会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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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伍怔怔地，连对面的找他碰杯也没注意。
“这段时间离他远一点，莫要平白遭了灾。”邓定山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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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他把信一封一封的拆开，进行初步检查和评估，这是当初制定这项制度的流程，经过他评估，重要的信上交给领导，领导处理。如果是小事，则交给对应的部门处理。
老杜一封封看下去，脸色越来越凝重，每一封都是重大案件，杀人案，轮奸案，纵火案，抢劫案，盗窃案，每一件的主犯都是刘平，外号“疤脸”。
看完后，老杜又回过去重新过了一遍，有用的真凭实据没有，但是线索很多，也明确了团伙的几个核心成员，如果从这几个人中找到突破口，那这几个陈年大案就可以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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