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薪火相杀
朱素用了好久才适应光亮，强光自高悬的屋顶照下，点亮牢门外整个空间。强光似乎刺激了某些生物，伴着刺耳的嚎叫声，朱素感到整个牢房都在震动，但冲击来源却并非左右，似乎来自地板下面。
朱素站起身眺望，铁栏对着的也是一排监舍，或者说几排监舍。
铁栏向左右、向下衍生，组成一面铁笼搭成的墙，几个铁笼里有“居住者”痴痴地向外张望，像是某种恶趣味的橱柜。朱素此时身处高度约有四层楼高，大致估计这两排笼墙足有六七十个监室。
朱素学生时代的记忆被唤醒，监牢如此布局，像极了朱素在医学院见过的实验动物饲养室。
一台造型古朴的电视从天顶垂下，停在朱素所在牢房前。电视上是斑驳的雪花点，一对喇叭低沉地嗡嗡作响。
“testonetwoonetwo”
麦克风似乎停止了啸叫，男声变得清晰不少。
“柴草已然领悟了神火感召！来吧！燃烧起来吧！成为这伟大进化的一簇火苗！”
朱素第一瞬间便认定说话的人带着几成疯癫，还有就是这人汉语虽然流利，但多少带些口音，大概率是外国人。
这发言太过莫名，在场众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沉默以对。
良久的沉默过后，牢房中凭空出现诡异的光影折射，朱素眼前呈现出一条透着微光的裂口，像光洁的玻璃从当中碎裂。一双手刺出裂缝，将裂口撕成门的大小。高瘦的身影从门中钻出，逆着强光，朱素看不清其样貌，但身体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朱素站起俯身前冲，动作一气呵成，手里不知从哪儿摸来的圆珠笔，直取来人咽喉，意欲挟持。看这人此番做派，多半属于组织领导层，就这么大大咧咧出现想必不会如此简单，但朱素研判眼下局势，再无其他办法。
眨眼间那瘦高身影已近在咫尺，可朱素却觉得眼前一暗一明，扑倒在地。
强烈的眩晕感令朱素胃中翻涌，他强忍呕吐的冲动，环视四周，自己已身处两排笼墙中间的空地。
“这是？！”尽管感觉有所差异，但朱素不会忘记，这就是在城郊黑市经历过的空间传送。
“啊！”头上传来一声惨叫，是第五一！朱素艰难抬头循声望去，四层中央的铁笼里，能看到那高瘦背影，穿着白大褂。
原来和朱素想法相同，第五一也在伺机而动。尽管全身不适，但一同被绑来的同事并非战斗员，想要暴力脱困只能靠朱素和第五一。
朱素被转移消失的一瞬，第五一也紧随着冲上去，可还没能到近前，背上的铁链便往肩胛收缩进去，疼痛刺骨，本就虚弱的第五一再次晕死过去。
“我新的火种啊！时机未到！”那白大褂手指一摆，铁链接墙的一端往墙里隐去一大截，把第五一又拽了回去。
白大褂在牢房中扫视一圈后，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警员忙冲到铁栏边，朝下张望，那白大褂已站在朱素身前，盯着趴在地上正在挣扎起身的朱素。
朱素拼尽全力握紧圆珠笔，还想再次发难，可眼前又是一闪，自己已后背着地，平躺在地上。那感觉如体内器官易位，浑身血液倒流，朱素不禁发出痛苦的喉音。
逆光中朱素依旧只能看到白大褂周身轮廓，只见他将左手一抬，虚空中抽出一叠档案。
“朱素，无能力，身体素质出众，良材！良材！”白大褂快速翻动几下，右手虚空一握，捏起一支圆珠笔，在纸上飞速勾画起来。
朱素原本紧握圆珠笔的右手已空空如也。但他此时无暇思考，只能全神贯注地调整呼吸，压制仿佛要把全身细胞呕吐出来的冲动。
白大褂缓缓凑近，微微低头看向朱素挂在胸前的左臂。
“瑕疵？可惜，可惜。”白大褂抬脚踢踢朱素手肘，又兴奋起来。“哈，小小瑕疵。”说完白大褂便闪现到这空地角落，原本的位置出现一名金发碧眼的青年人，青年空摆着一副手握煎锅、锅铲烹饪的架势，在原地愣神片刻，无奈地望向白大褂。
“点火了。”白大褂平静地发号施令。
金发男无奈地叹口气，右手打个响指，指间迸出火花，瞬间将整只手引燃，朝朱素左臂握去。
朱素状态稍有恢复，看金发男正靠近，朱素上身往右一躲，扫腿冲其小腿踢去，却被灵巧地躲开了。
金发男抬起熊熊燃烧的右手，目视着艰难起身的朱素，又望向远处的白大褂。
“教授！”金发男左手指指朱素，向白大褂投去无辜的眼神。
“随你便。”白大褂转身再次消失。
金发男微笑一下，右手扶过左手掌心，又拢一拢飘逸的金发，灼眼的火光在他双手和头顶跳动起来。
眼前这怪人，明显不是一般角色。但这十几分钟被耍得团团转，朱素心里烦闷不已，只想痛揍这人一顿。反正眼下脱困无望，不管三七二十一，权当发泄。
朱素将左臂抽出来，护住胸腹，摆出费城壳架势，慢慢贴近金发。
金发男也饶有兴致，摆好架势凑上前来。
一双晃眼的火拳不知虚实，朱素不敢冒然进攻，对方倒不谦让，主动攻过来。朱素本想闪避，但金发男拳速极快，朱素只好转肩硬挡。火拳触身，力度、温度都有些威胁，但并非难以应付。朱素也放下顾虑，大胆回击。
尽管朱素受伤、发烧还被空间传送搞得七荤八素，但一招一式间竟在局面上占了些许上风。金发男技击技巧明显弱上不少，明知朱素只能后手出拳，脸颊、侧腹还是结结实实挨了几下，被打得连连后退。
朱素气息不匀，追击不便，只能站在原地呼吸缓解。金发男退到一边，舒展腰背缓解疼痛，微笑着冲朱素竖个大拇指。
若放下敌我立场，金发男举动竟显出几分纯真，与这些天接触过的离火帮恐怖分子的气质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不过此时此刻，这金发男举止在朱素看来倒更像是挑衅。
金发男在受击部位摩挲几下，随即受伤处燃起星星火苗，嘴角的出血伤口竟然在火中愈合了。
“耍赖，真恶心啊。”朱素见此情节，毫无办法，只能低声骂一句。
“sorry，我的菜要糊了。”金发男英语有些意大利口音，汉语倒是标准得多。
话音刚落，金发男朝朱素扑来，也不再管什么架势，一手掐肩，一手制住朱素左臂。
“我叫迪诺，很高兴认识你。”
金发男双手火焰大作，瞬间引燃朱素左臂的绷带，连带着将整条手臂燃起来。
痛感从左臂发散到朱素全身，这痛是朱素从未体验过的，远非烧伤的程度，仿佛要炼化朱素的肌肉、骨骼、神经。朱素忍不住发出惨叫，痛到在地上打滚，但火焰却无法被扑灭。
迪诺将身上的火焰吹熄，继而消失不见。
天顶的强光熄灭了，死寂重新吞没牢笼和牢笼间空荡的廊道，只剩下朱素左臂的火光和瘆人的惨叫声。
朱素站起身眺望，铁栏对着的也是一排监舍，或者说几排监舍。
铁栏向左右、向下衍生，组成一面铁笼搭成的墙，几个铁笼里有“居住者”痴痴地向外张望，像是某种恶趣味的橱柜。朱素此时身处高度约有四层楼高，大致估计这两排笼墙足有六七十个监室。
朱素学生时代的记忆被唤醒，监牢如此布局，像极了朱素在医学院见过的实验动物饲养室。
一台造型古朴的电视从天顶垂下，停在朱素所在牢房前。电视上是斑驳的雪花点，一对喇叭低沉地嗡嗡作响。
“testonetwoonetwo”
麦克风似乎停止了啸叫，男声变得清晰不少。
“柴草已然领悟了神火感召！来吧！燃烧起来吧！成为这伟大进化的一簇火苗！”
朱素第一瞬间便认定说话的人带着几成疯癫，还有就是这人汉语虽然流利，但多少带些口音，大概率是外国人。
这发言太过莫名，在场众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沉默以对。
良久的沉默过后，牢房中凭空出现诡异的光影折射，朱素眼前呈现出一条透着微光的裂口，像光洁的玻璃从当中碎裂。一双手刺出裂缝，将裂口撕成门的大小。高瘦的身影从门中钻出，逆着强光，朱素看不清其样貌，但身体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朱素站起俯身前冲，动作一气呵成，手里不知从哪儿摸来的圆珠笔，直取来人咽喉，意欲挟持。看这人此番做派，多半属于组织领导层，就这么大大咧咧出现想必不会如此简单，但朱素研判眼下局势，再无其他办法。
眨眼间那瘦高身影已近在咫尺，可朱素却觉得眼前一暗一明，扑倒在地。
强烈的眩晕感令朱素胃中翻涌，他强忍呕吐的冲动，环视四周，自己已身处两排笼墙中间的空地。
“这是？！”尽管感觉有所差异，但朱素不会忘记，这就是在城郊黑市经历过的空间传送。
“啊！”头上传来一声惨叫，是第五一！朱素艰难抬头循声望去，四层中央的铁笼里，能看到那高瘦背影，穿着白大褂。
原来和朱素想法相同，第五一也在伺机而动。尽管全身不适，但一同被绑来的同事并非战斗员，想要暴力脱困只能靠朱素和第五一。
朱素被转移消失的一瞬，第五一也紧随着冲上去，可还没能到近前，背上的铁链便往肩胛收缩进去，疼痛刺骨，本就虚弱的第五一再次晕死过去。
“我新的火种啊！时机未到！”那白大褂手指一摆，铁链接墙的一端往墙里隐去一大截，把第五一又拽了回去。
白大褂在牢房中扫视一圈后，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警员忙冲到铁栏边，朝下张望，那白大褂已站在朱素身前，盯着趴在地上正在挣扎起身的朱素。
朱素拼尽全力握紧圆珠笔，还想再次发难，可眼前又是一闪，自己已后背着地，平躺在地上。那感觉如体内器官易位，浑身血液倒流，朱素不禁发出痛苦的喉音。
逆光中朱素依旧只能看到白大褂周身轮廓，只见他将左手一抬，虚空中抽出一叠档案。
“朱素，无能力，身体素质出众，良材！良材！”白大褂快速翻动几下，右手虚空一握，捏起一支圆珠笔，在纸上飞速勾画起来。
朱素原本紧握圆珠笔的右手已空空如也。但他此时无暇思考，只能全神贯注地调整呼吸，压制仿佛要把全身细胞呕吐出来的冲动。
白大褂缓缓凑近，微微低头看向朱素挂在胸前的左臂。
“瑕疵？可惜，可惜。”白大褂抬脚踢踢朱素手肘，又兴奋起来。“哈，小小瑕疵。”说完白大褂便闪现到这空地角落，原本的位置出现一名金发碧眼的青年人，青年空摆着一副手握煎锅、锅铲烹饪的架势，在原地愣神片刻，无奈地望向白大褂。
“点火了。”白大褂平静地发号施令。
金发男无奈地叹口气，右手打个响指，指间迸出火花，瞬间将整只手引燃，朝朱素左臂握去。
朱素状态稍有恢复，看金发男正靠近，朱素上身往右一躲，扫腿冲其小腿踢去，却被灵巧地躲开了。
金发男抬起熊熊燃烧的右手，目视着艰难起身的朱素，又望向远处的白大褂。
“教授！”金发男左手指指朱素，向白大褂投去无辜的眼神。
“随你便。”白大褂转身再次消失。
金发男微笑一下，右手扶过左手掌心，又拢一拢飘逸的金发，灼眼的火光在他双手和头顶跳动起来。
眼前这怪人，明显不是一般角色。但这十几分钟被耍得团团转，朱素心里烦闷不已，只想痛揍这人一顿。反正眼下脱困无望，不管三七二十一，权当发泄。
朱素将左臂抽出来，护住胸腹，摆出费城壳架势，慢慢贴近金发。
金发男也饶有兴致，摆好架势凑上前来。
一双晃眼的火拳不知虚实，朱素不敢冒然进攻，对方倒不谦让，主动攻过来。朱素本想闪避，但金发男拳速极快，朱素只好转肩硬挡。火拳触身，力度、温度都有些威胁，但并非难以应付。朱素也放下顾虑，大胆回击。
尽管朱素受伤、发烧还被空间传送搞得七荤八素，但一招一式间竟在局面上占了些许上风。金发男技击技巧明显弱上不少，明知朱素只能后手出拳，脸颊、侧腹还是结结实实挨了几下，被打得连连后退。
朱素气息不匀，追击不便，只能站在原地呼吸缓解。金发男退到一边，舒展腰背缓解疼痛，微笑着冲朱素竖个大拇指。
若放下敌我立场，金发男举动竟显出几分纯真，与这些天接触过的离火帮恐怖分子的气质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不过此时此刻，这金发男举止在朱素看来倒更像是挑衅。
金发男在受击部位摩挲几下，随即受伤处燃起星星火苗，嘴角的出血伤口竟然在火中愈合了。
“耍赖，真恶心啊。”朱素见此情节，毫无办法，只能低声骂一句。
“sorry，我的菜要糊了。”金发男英语有些意大利口音，汉语倒是标准得多。
话音刚落，金发男朝朱素扑来，也不再管什么架势，一手掐肩，一手制住朱素左臂。
“我叫迪诺，很高兴认识你。”
金发男双手火焰大作，瞬间引燃朱素左臂的绷带，连带着将整条手臂燃起来。
痛感从左臂发散到朱素全身，这痛是朱素从未体验过的，远非烧伤的程度，仿佛要炼化朱素的肌肉、骨骼、神经。朱素忍不住发出惨叫，痛到在地上打滚，但火焰却无法被扑灭。
迪诺将身上的火焰吹熄，继而消失不见。
天顶的强光熄灭了，死寂重新吞没牢笼和牢笼间空荡的廊道，只剩下朱素左臂的火光和瘆人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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