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幕·下山
清源子啃吃鸭腿，心底赞扬中岳慈航天君夏诩不愧为天下正道仙门领袖，竟可以在梁州芙蓉之野找得神墟，此中有何等的机缘与手段，叫人望尘莫及。
不过这般大机缘，凭他一人之力也搂不住。
注定是属于天下九州全体炼气士的盛宴。
夏诩亦有自知之明，迅速集结五岳五镇，并一百单八高门大派，牢牢占据芙蓉之野，坚壁清野，严防闲人染指。
所谓“闲人”，或是清源子这等寒门小派掌门，或是浪荡散人，皆是妄图浑水摸鱼的鼠辈。
他们个个都是惹人厌烦的苍蝇，嗅着丁点腥味，即蠢蠢欲动，片刻便会铺天盖地飞来嗡嗡一群，专挑缝儿叮。
清源子确实这么打算的。
神墟现世，自是机缘。
祂是震旦神州蕴藏的瑰宝，并不独属于五岳五镇那些高门大派。
机缘就在那里，每个人都可以去争一争，只要道行足够，争得一分便有一分。
不争，亦无人愿意施舍。
无人以为“不争”是豁达，只会以为“不争”乃道行不足。
月黑风高夜，正是下山的好时候。
清源子叫醒深睡浅修的邹凡，略花了一刻钟收拾妥当，皆换了一身排场的衣裳，师徒两人驾遁径自下山。
个把月后，清源子领着邹凡悠然自得地踱步至一处不知名的丘陵下驻足。
三天前，清源子放弃遁法，改用徒步。
他们不像去争大机缘，反倒似是郊游，且游得从容不迫，不亦乐乎。
邹凡疑惑，“师父，我们走得慢，不会错过时机吗？”
清源子捋须，笑得颇高深莫测，“好徒儿，你须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赶早不如赶巧。”
“哦。”邹凡认真点头，又学会了一个道理。
清源子趁机问：“为师教你的应敌妙法，可都牢牢记下了么？”
他们此番来争取机缘，肯定会遭遇诸多对手算计，不论高门大派，或是同行甚至散人，一旦因利益纠葛生起争端，必是你死我活的下场。
清源子计划通过实战教导邹凡斗争。
二郎山一脉十三代单传，必须掌握极其丰富的斗争经验与技巧，才可以从容不迫面对波谲云诡的阴谋算计。
这是安身立命之根本，必须得往死里学。
“记下了！”邹凡说，“应敌技巧有三。第一是“示敌以弱”。面对敌手，我须表现浮夸佯装不敌，叫他以为我好欺负、他很厉害，他打我一定会赢，叫他志得意满，我再趁他懈怠及时出手，完成反击。
第二是“坚毅不倒”。我必须抵住敌手猛烈攻击，不能轻易倒下，才有机会完成反击。
第三是“走为上计”。一旦遇着得道高人，必须放弃一切幻想，立即“三十六计走为上”！
当然，这个需要我谨慎判断。”
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清源子几乎每隔一个时辰都要询问一遍。
邹凡自然不敢懈怠，谨记在心，背得滚瓜烂熟。
清源子欣慰抚掌，“好好好。不过表现不许太浮夸，叫敌手瞧出破绽毕竟不妙。”
邹凡说：“师父，我晓得了。”
师徒登上百十余丈高陵，赫然撞见一望无垠的坦荡大野。
大野中央，屹立一座精金巨城。
巨城四方，地面有百余名炼气士拱卫，天上也有数十名炼气士御器飞行巡逻。
清源子领着邹凡躲到隐蔽处，静待时机。
邹凡指着天上飞人，惊叹，“师父，他们在天上飞哪！”
他以前只在货郎讲的神仙轶事里听过神仙腾云驾雾、御剑飞行，今天还是大姑娘上轿头回见到真的，颇觉稀奇。
清源子嗤之以鼻，“雕虫小技，咱的遁法也是“飞”！”
是吗？邹凡觉得每次驾遁跑路时，只能模糊判断方位，无法辨清周遭具体景况，仔细用心才可以保证不撞墙。
和自由自在飞在天上遍览美景，大相径庭。
清源子说：“此番机缘，且看为师取来几件飞天的宝贝！到那时，你也可以飞！”
炼气炼到一定份上，任谁都可以飞，只要有可以载人飞行的法宝。
因此，对于炼气士，“炼器”也是重中之重。
所谓鹬蚌相争，旗鼓相当，最后比的就是各自炼就的法宝。
谁的法宝技高一筹，谁就可以奠定胜局，还遑论“渔翁得利”。
清源子作为二郎山独传的孤家寡人，赤贫如洗，完全没有“炼器”的资源。
这也是寒门小派掌门同高门大派掌教比较，往往显得稍逊一筹的根本原因。
资源决定上限。
清源子仰躺在地，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安闲自在。
邹凡鹦鹉学舌，二郎腿晃着晃着却睡着了，悄然进入深睡浅修之状态。
清源子这才发现邹凡竟有如此奇特的炼气秘法，难怪道行进展神速。
莫非他就是列位祖师派下凡间来拯救二郎山的大救星？！
二郎山掌教，出则霸气侧露威伏神州万里，入则三千弟子贤良侍班听经的伟大景况。
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清源子心忖，好徒儿，为师必助你鹏程万里遨游九霄。
二郎山，未来光明远大，他不禁笑出声。
“师父笑什么？”邹凡揉着眼睛。
清源子心里美滋滋的，“哈哈，天黑了。”
邹凡看天，明明大亮。
天彻底黑了，千支火把照亮巨城，胜似白昼。
邹凡好奇盯了巨城大半晌，也无事发生，遂又开始深睡浅修。
三更半夜，狂风骤起，飞沙走石。
邹凡惊醒，才要起身，被清源子按下。
清源子叮嘱，“你在此躲紧，莫要妄动，为师去去就来。”
邹凡十分信任师父，乖巧地点头答应，“师父千万小心！”
清源子轻拍邹凡肩膀，扭身摸向金城。
千支火把已遭狂风吹得灭尽，城下黑灯瞎火，仅有三分蟾魄点缀。
八方飞来无数黑影，围攻金城。
天上寥寥无几，地下蜂拥成群，同拱卫的炼气士斗得你来我往旗鼓相当。
清源子摸近金城三丈来远，一个拱卫金城的炼气士已有所警觉，急转身，两人四目交接，一齐怔住。
此炼气士乃七十二福地之焦峄山，地会真君祭甫。
祭甫仗剑逼问:“你是哪个？！”
清源子急指祭甫背后，“当心！”
祭甫自然不信，清源子疾冲近他。
祭甫丝毫不怵，怒喝挺剑相迎。
清源子扭身，轻描淡写避开祭甫刺击，挥手朝天上连弹三指，三道金光顷刻击碎两枚飞钉。
仍有三枚飞钉打来，清源子赶忙躲避。
祭甫情急之时，只好抛出手中剑，捻诀御剑拦截飞钉。
剑、钉交击，瞬间爆炸。
……
不过这般大机缘，凭他一人之力也搂不住。
注定是属于天下九州全体炼气士的盛宴。
夏诩亦有自知之明，迅速集结五岳五镇，并一百单八高门大派，牢牢占据芙蓉之野，坚壁清野，严防闲人染指。
所谓“闲人”，或是清源子这等寒门小派掌门，或是浪荡散人，皆是妄图浑水摸鱼的鼠辈。
他们个个都是惹人厌烦的苍蝇，嗅着丁点腥味，即蠢蠢欲动，片刻便会铺天盖地飞来嗡嗡一群，专挑缝儿叮。
清源子确实这么打算的。
神墟现世，自是机缘。
祂是震旦神州蕴藏的瑰宝，并不独属于五岳五镇那些高门大派。
机缘就在那里，每个人都可以去争一争，只要道行足够，争得一分便有一分。
不争，亦无人愿意施舍。
无人以为“不争”是豁达，只会以为“不争”乃道行不足。
月黑风高夜，正是下山的好时候。
清源子叫醒深睡浅修的邹凡，略花了一刻钟收拾妥当，皆换了一身排场的衣裳，师徒两人驾遁径自下山。
个把月后，清源子领着邹凡悠然自得地踱步至一处不知名的丘陵下驻足。
三天前，清源子放弃遁法，改用徒步。
他们不像去争大机缘，反倒似是郊游，且游得从容不迫，不亦乐乎。
邹凡疑惑，“师父，我们走得慢，不会错过时机吗？”
清源子捋须，笑得颇高深莫测，“好徒儿，你须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赶早不如赶巧。”
“哦。”邹凡认真点头，又学会了一个道理。
清源子趁机问：“为师教你的应敌妙法，可都牢牢记下了么？”
他们此番来争取机缘，肯定会遭遇诸多对手算计，不论高门大派，或是同行甚至散人，一旦因利益纠葛生起争端，必是你死我活的下场。
清源子计划通过实战教导邹凡斗争。
二郎山一脉十三代单传，必须掌握极其丰富的斗争经验与技巧，才可以从容不迫面对波谲云诡的阴谋算计。
这是安身立命之根本，必须得往死里学。
“记下了！”邹凡说，“应敌技巧有三。第一是“示敌以弱”。面对敌手，我须表现浮夸佯装不敌，叫他以为我好欺负、他很厉害，他打我一定会赢，叫他志得意满，我再趁他懈怠及时出手，完成反击。
第二是“坚毅不倒”。我必须抵住敌手猛烈攻击，不能轻易倒下，才有机会完成反击。
第三是“走为上计”。一旦遇着得道高人，必须放弃一切幻想，立即“三十六计走为上”！
当然，这个需要我谨慎判断。”
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清源子几乎每隔一个时辰都要询问一遍。
邹凡自然不敢懈怠，谨记在心，背得滚瓜烂熟。
清源子欣慰抚掌，“好好好。不过表现不许太浮夸，叫敌手瞧出破绽毕竟不妙。”
邹凡说：“师父，我晓得了。”
师徒登上百十余丈高陵，赫然撞见一望无垠的坦荡大野。
大野中央，屹立一座精金巨城。
巨城四方，地面有百余名炼气士拱卫，天上也有数十名炼气士御器飞行巡逻。
清源子领着邹凡躲到隐蔽处，静待时机。
邹凡指着天上飞人，惊叹，“师父，他们在天上飞哪！”
他以前只在货郎讲的神仙轶事里听过神仙腾云驾雾、御剑飞行，今天还是大姑娘上轿头回见到真的，颇觉稀奇。
清源子嗤之以鼻，“雕虫小技，咱的遁法也是“飞”！”
是吗？邹凡觉得每次驾遁跑路时，只能模糊判断方位，无法辨清周遭具体景况，仔细用心才可以保证不撞墙。
和自由自在飞在天上遍览美景，大相径庭。
清源子说：“此番机缘，且看为师取来几件飞天的宝贝！到那时，你也可以飞！”
炼气炼到一定份上，任谁都可以飞，只要有可以载人飞行的法宝。
因此，对于炼气士，“炼器”也是重中之重。
所谓鹬蚌相争，旗鼓相当，最后比的就是各自炼就的法宝。
谁的法宝技高一筹，谁就可以奠定胜局，还遑论“渔翁得利”。
清源子作为二郎山独传的孤家寡人，赤贫如洗，完全没有“炼器”的资源。
这也是寒门小派掌门同高门大派掌教比较，往往显得稍逊一筹的根本原因。
资源决定上限。
清源子仰躺在地，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安闲自在。
邹凡鹦鹉学舌，二郎腿晃着晃着却睡着了，悄然进入深睡浅修之状态。
清源子这才发现邹凡竟有如此奇特的炼气秘法，难怪道行进展神速。
莫非他就是列位祖师派下凡间来拯救二郎山的大救星？！
二郎山掌教，出则霸气侧露威伏神州万里，入则三千弟子贤良侍班听经的伟大景况。
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清源子心忖，好徒儿，为师必助你鹏程万里遨游九霄。
二郎山，未来光明远大，他不禁笑出声。
“师父笑什么？”邹凡揉着眼睛。
清源子心里美滋滋的，“哈哈，天黑了。”
邹凡看天，明明大亮。
天彻底黑了，千支火把照亮巨城，胜似白昼。
邹凡好奇盯了巨城大半晌，也无事发生，遂又开始深睡浅修。
三更半夜，狂风骤起，飞沙走石。
邹凡惊醒，才要起身，被清源子按下。
清源子叮嘱，“你在此躲紧，莫要妄动，为师去去就来。”
邹凡十分信任师父，乖巧地点头答应，“师父千万小心！”
清源子轻拍邹凡肩膀，扭身摸向金城。
千支火把已遭狂风吹得灭尽，城下黑灯瞎火，仅有三分蟾魄点缀。
八方飞来无数黑影，围攻金城。
天上寥寥无几，地下蜂拥成群，同拱卫的炼气士斗得你来我往旗鼓相当。
清源子摸近金城三丈来远，一个拱卫金城的炼气士已有所警觉，急转身，两人四目交接，一齐怔住。
此炼气士乃七十二福地之焦峄山，地会真君祭甫。
祭甫仗剑逼问:“你是哪个？！”
清源子急指祭甫背后，“当心！”
祭甫自然不信，清源子疾冲近他。
祭甫丝毫不怵，怒喝挺剑相迎。
清源子扭身，轻描淡写避开祭甫刺击，挥手朝天上连弹三指，三道金光顷刻击碎两枚飞钉。
仍有三枚飞钉打来，清源子赶忙躲避。
祭甫情急之时，只好抛出手中剑，捻诀御剑拦截飞钉。
剑、钉交击，瞬间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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