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也要活？
所以王才人不是问什么价格只是投石问路而已！
不然为什么要三天后才约的他们呢？这三天时间朱由校已经让人去京师逛了一遍，不仅仅是民间的，连惜薪司从外面采购和报账的价格都拿到了。
毕竟下面的小太监不会嫌弃魏朝的银子烫手，更何况这种事情除了不能让皇爷知道外，其他人知道了不会嫌弃自己命长去告发，万一自己哪天也会去惜薪司呢。
朱由校可是后世大公司出来的人，当然明白打一大棒再丢根胡萝卜，才能让人更加信服。恩威并施比单威效果好的多。
王才人也明白敲山震虎再布施恩泽效果更好，便按照朱由校的安排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二人。
王才人装作听不懂张岩给虫眼的提示，假装惊讶的“真的吗？那么贵啊，我这宫里每天也是要烧好多的”
“是呀，宫里这么多人，加上兵仗局打造兵器的消耗，一年差不多就是木柴贰仟陆佰余万斤，红箩炭壹仟贰佰余万斤，这些都是每年宫里的消耗。我们差不多一年到头不得清闲啊！”
虫眼光顾着表功，并未发现王才人眼眸中逐渐冷漠起来。
“哦，是吗？”只见王才人从袖口中丢下一个纸条：“但是本宫怎么听人说市面上每万斤木柴要银15两，每万斤木炭银45两，每万斤金箩碳也不过60两！！！”
虫眼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急忙跪下“娘娘不要被人骗了啊，我们都是如实采购，如实上报的啊！是不是啊，张公公！”虫眼不忘让张岩求情。
此刻张岩和虫眼除了惊讶王才人知道市场上的柴炭价格外，心里也惊叹她居然还敢说出来，惜薪司采买这可是一个真正的蜂窝啊，里面涉及的人太多了！不仅仅是宫里采购的事情，后面的人和事太多了！一旦有人触碰不仅仅会被蛰的头破血流额，甚至会丢掉卿卿性命。
这是投石问路？想分一杯羹？
张岩也急忙起身后行礼帮腔：“虫眼得张公公赏识，在惜薪司勤勤恳恳的也干了三年了，这些各位掌印都是知道的啊！娘娘可不要偏信啊”
两人装做很害怕的样子不断辩解！一个不得志的小小慈庆宫也敢染指惜薪司的生意？
“哦？！是吗？皇爷他知道吗？”这时朱由校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奴婢参见小爷。”张岩也急忙跪到虫眼身边行礼。
“宫里大概每年木柴二千六百余万斤，红螺炭壹万贰仟余万斤，小爷我重复的对吗？”朱由校饶有兴趣的站到虫眼身前，盯着他的眼睛。但很快一股尿骚味让朱由校不得不转身走开，弯腰抱起烤火的奶牛猫，揉揉了它的脑袋。
“小爷说的一点不差”虫眼和张岩拿不住为什么这个小爷居然问这些，不敢撒谎。
“你们跟我过来，给你们看几个数字，你看看我算的对不对。”张岩和虫眼爬起来跟着朱由校走到隔壁书桌。
朱由校把猫放在书桌上，顺手拿起鹅毛笔，张岩和虫眼偷偷的对视一眼，这不是鹅毛吗？还能写字画画？
2600*40=104000，50*1200=60000，25855*4*5=517100，合计681100。
根本看不懂啊，小爷这画的什么啊？歪歪扭扭的？好丑！
此时朱由校微微一笑念了起来：“贰仟陆佰乘以肆拾，等于壹拾万零肆仟；伍拾乘以壹仟贰佰，等于陆万。每季贰万伍仟捌佰伍拾伍乘以肆，等于壹拾万零叁仟肆佰贰拾，然后壹拾万零叁仟肆佰贰拾乘以伍，等于伍拾壹万柒仟壹佰。合计。。。。。”
张岩听的云里雾里，但虫眼听懂了，只感觉头皮发麻，然后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张岩询问的眼神。
“合计陆拾捌万壹仟壹佰。。。。。两”最后一个字朱由校故意拖着音念出。虫眼听到“两”字，立马身子一软瘫倒地上。
张岩吓了一跳，想扶起虫眼不要失了礼仪。但他怎么都扶不起来，虫眼的裤裆已经湿了！
“喵。。”奶油猫从桌子上跳下桌头也不回的跑了！我擦，朱由校刚念完就闻见了尿骚味，急忙走出书房，让人来打扫。
“拖出去洗洗，太埋汰了！恶心”王才人摆摆手，吩咐魏朝顺便打开窗户换气。
眼看就要被拖出去了，门帘掀开了一瞬间，冷风扑面而来，虫眼冻得机灵一下清醒了过来，也听到了“拖出去”几个字。甩开两个太监的搀扶，就要冲向朱由校和王才人。
魏朝急忙冲上去拦住。结果虫眼一下跪倒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起头来，结结实实的好几下头，都肿起来了。
“小爷饶命啊，饶命啊！”
虽然屋里很热，但虫眼的心已经如同掉入冰窟一样，拔凉拔凉的啊！
张岩此时还未明白朱由校到底写的什么，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不禁搓起手来。
“饶你什么命啊？”王才人瞥了一眼正得意望着她的朱由校故意问到。
“小爷饶命啊，饶命啊，但这个真的不能说啊！这个数不能说给皇爷啊，这个真的不能说啊。。。。”虽然屋里很热，但虫眼的心已经如同掉入冰窟一样，拔凉拔凉的啊！
此刻张岩有些反应过来了，但隐隐觉得这几个数字和惜薪司的采买有关！难道是那笔银子？张岩心里也害怕了起来！腿肚子有点软了。
“您知道的，就别逗奴婢了！这个数要是从慈庆宫报给皇爷，他们又知道今天我来过您这，奴婢怕是。。怕是活不过今晚的！”虫眼保持着叩头的姿势颤抖的回答到。
“皇爷前些年去收个矿税还被内阁和言官上折子劝谏，闹出民乱！最后还被谏言说不得与民争利”朱由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结果你们真的是吃的满嘴流油啊”
明代西山的煤窑，大部分都是民窑。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正月，太监王朝负责向西山一带民窑征收矿税：“先是，采煤止奏内官监马鞍山黄树园地方官窑一处，后王朝蔓将西山一带概行征扰，且私带京营选锋劫掠立威，激变窑民，几至不测。”王朝为了多征税，擅自扩大征收范围，并且动用军力强行征缴，致使窑民愤怒，直接涌至皇宫门前请愿上访。
王朝不但不去解决问题，反而倒打一耙，向神宗谎称窑民黄大京、王守宽、杨拐子、许近槐等人私开煤窑，欺隐窑课，率领土棍殴打差役。神宗为此降旨：“这奏内有名人犯，便著厂卫差的当官校，会同内官王朝，督率该地方员役，扭挈前来究问！”
内阁大学士沈一贯接旨后出宫前去办理，见矿工拥至京城请愿，“长安门外，满路拥塞多人，皆黧面短衣，不知其数，呼冤彻天，持揭叩地。”矿工的陈情揭帖上说：王朝等人“拏人绑树，石打箭射，淫奸妇女，席卷家资，所带皆京营选锋，公行劫掠，家户受害，不忍听闻”。了解到这一情况后，沈一贯立即上奏请求将王朝召回，将为非作歹的军人逮问，将黄大京等人释放，并在奏陈的揭帖上说：“（矿工、煤户）但只弃业而逃，无煤入城，京师千万人家，息烟绝炊，饥寒交迫……”另外，工科都给事中白瑜等人也建言，请神宗不要因为王朝的一面之辞，而影响到做煤之人、运煤之夫、烧煤之家的生计。
其后，经太监陈永寿奏请，神宗才命王朝回宫应役，让陈永寿接手该事。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七月，京师大水，西山煤窑大多被淹，煤户们无法完税，再次“百十成群，哀泣于长安门外”，要求减免煤税。大学士沈一贯再次上奏乞请“量免税银二、三个月，少苏其困”，神宗才免课征银二、三个月。
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十二月，随着全国矿使的召回，西山的煤税才停止征收。神宗在圣旨上说：“畿辅煤窑，系小民日用营生，除官窑煤炸，照旧内监开取供用，其余民窑税课，尽行停免，以昭朝廷优恤根本地方德意。”
朱由校重新抱回奶牛猫，一边撸猫，一边笑道：“这么多年你们倒好，这不声不响的就捞了这么多银子，还让他老人家背了黑锅，是想和当年嘉靖朝的江南织造局一样吧！”
听到这里，虫眼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张岩吓得也扑通一声跪下。“小爷饶命啊！”
“哟，你也想活着？”朱由校冷笑的瞥了张岩一眼。
-----------------
文中部分物价数据为了推动故事发展，数据使用的不是很精确，请各位不要较真。
本文物价参考来源：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3期（第23卷）高寿仙教授的《明万历年间北京的物价和工资》。
不然为什么要三天后才约的他们呢？这三天时间朱由校已经让人去京师逛了一遍，不仅仅是民间的，连惜薪司从外面采购和报账的价格都拿到了。
毕竟下面的小太监不会嫌弃魏朝的银子烫手，更何况这种事情除了不能让皇爷知道外，其他人知道了不会嫌弃自己命长去告发，万一自己哪天也会去惜薪司呢。
朱由校可是后世大公司出来的人，当然明白打一大棒再丢根胡萝卜，才能让人更加信服。恩威并施比单威效果好的多。
王才人也明白敲山震虎再布施恩泽效果更好，便按照朱由校的安排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二人。
王才人装作听不懂张岩给虫眼的提示，假装惊讶的“真的吗？那么贵啊，我这宫里每天也是要烧好多的”
“是呀，宫里这么多人，加上兵仗局打造兵器的消耗，一年差不多就是木柴贰仟陆佰余万斤，红箩炭壹仟贰佰余万斤，这些都是每年宫里的消耗。我们差不多一年到头不得清闲啊！”
虫眼光顾着表功，并未发现王才人眼眸中逐渐冷漠起来。
“哦，是吗？”只见王才人从袖口中丢下一个纸条：“但是本宫怎么听人说市面上每万斤木柴要银15两，每万斤木炭银45两，每万斤金箩碳也不过60两！！！”
虫眼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急忙跪下“娘娘不要被人骗了啊，我们都是如实采购，如实上报的啊！是不是啊，张公公！”虫眼不忘让张岩求情。
此刻张岩和虫眼除了惊讶王才人知道市场上的柴炭价格外，心里也惊叹她居然还敢说出来，惜薪司采买这可是一个真正的蜂窝啊，里面涉及的人太多了！不仅仅是宫里采购的事情，后面的人和事太多了！一旦有人触碰不仅仅会被蛰的头破血流额，甚至会丢掉卿卿性命。
这是投石问路？想分一杯羹？
张岩也急忙起身后行礼帮腔：“虫眼得张公公赏识，在惜薪司勤勤恳恳的也干了三年了，这些各位掌印都是知道的啊！娘娘可不要偏信啊”
两人装做很害怕的样子不断辩解！一个不得志的小小慈庆宫也敢染指惜薪司的生意？
“哦？！是吗？皇爷他知道吗？”这时朱由校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奴婢参见小爷。”张岩也急忙跪到虫眼身边行礼。
“宫里大概每年木柴二千六百余万斤，红螺炭壹万贰仟余万斤，小爷我重复的对吗？”朱由校饶有兴趣的站到虫眼身前，盯着他的眼睛。但很快一股尿骚味让朱由校不得不转身走开，弯腰抱起烤火的奶牛猫，揉揉了它的脑袋。
“小爷说的一点不差”虫眼和张岩拿不住为什么这个小爷居然问这些，不敢撒谎。
“你们跟我过来，给你们看几个数字，你看看我算的对不对。”张岩和虫眼爬起来跟着朱由校走到隔壁书桌。
朱由校把猫放在书桌上，顺手拿起鹅毛笔，张岩和虫眼偷偷的对视一眼，这不是鹅毛吗？还能写字画画？
2600*40=104000，50*1200=60000，25855*4*5=517100，合计681100。
根本看不懂啊，小爷这画的什么啊？歪歪扭扭的？好丑！
此时朱由校微微一笑念了起来：“贰仟陆佰乘以肆拾，等于壹拾万零肆仟；伍拾乘以壹仟贰佰，等于陆万。每季贰万伍仟捌佰伍拾伍乘以肆，等于壹拾万零叁仟肆佰贰拾，然后壹拾万零叁仟肆佰贰拾乘以伍，等于伍拾壹万柒仟壹佰。合计。。。。。”
张岩听的云里雾里，但虫眼听懂了，只感觉头皮发麻，然后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张岩询问的眼神。
“合计陆拾捌万壹仟壹佰。。。。。两”最后一个字朱由校故意拖着音念出。虫眼听到“两”字，立马身子一软瘫倒地上。
张岩吓了一跳，想扶起虫眼不要失了礼仪。但他怎么都扶不起来，虫眼的裤裆已经湿了！
“喵。。”奶油猫从桌子上跳下桌头也不回的跑了！我擦，朱由校刚念完就闻见了尿骚味，急忙走出书房，让人来打扫。
“拖出去洗洗，太埋汰了！恶心”王才人摆摆手，吩咐魏朝顺便打开窗户换气。
眼看就要被拖出去了，门帘掀开了一瞬间，冷风扑面而来，虫眼冻得机灵一下清醒了过来，也听到了“拖出去”几个字。甩开两个太监的搀扶，就要冲向朱由校和王才人。
魏朝急忙冲上去拦住。结果虫眼一下跪倒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起头来，结结实实的好几下头，都肿起来了。
“小爷饶命啊，饶命啊！”
虽然屋里很热，但虫眼的心已经如同掉入冰窟一样，拔凉拔凉的啊！
张岩此时还未明白朱由校到底写的什么，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不禁搓起手来。
“饶你什么命啊？”王才人瞥了一眼正得意望着她的朱由校故意问到。
“小爷饶命啊，饶命啊，但这个真的不能说啊！这个数不能说给皇爷啊，这个真的不能说啊。。。。”虽然屋里很热，但虫眼的心已经如同掉入冰窟一样，拔凉拔凉的啊！
此刻张岩有些反应过来了，但隐隐觉得这几个数字和惜薪司的采买有关！难道是那笔银子？张岩心里也害怕了起来！腿肚子有点软了。
“您知道的，就别逗奴婢了！这个数要是从慈庆宫报给皇爷，他们又知道今天我来过您这，奴婢怕是。。怕是活不过今晚的！”虫眼保持着叩头的姿势颤抖的回答到。
“皇爷前些年去收个矿税还被内阁和言官上折子劝谏，闹出民乱！最后还被谏言说不得与民争利”朱由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结果你们真的是吃的满嘴流油啊”
明代西山的煤窑，大部分都是民窑。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正月，太监王朝负责向西山一带民窑征收矿税：“先是，采煤止奏内官监马鞍山黄树园地方官窑一处，后王朝蔓将西山一带概行征扰，且私带京营选锋劫掠立威，激变窑民，几至不测。”王朝为了多征税，擅自扩大征收范围，并且动用军力强行征缴，致使窑民愤怒，直接涌至皇宫门前请愿上访。
王朝不但不去解决问题，反而倒打一耙，向神宗谎称窑民黄大京、王守宽、杨拐子、许近槐等人私开煤窑，欺隐窑课，率领土棍殴打差役。神宗为此降旨：“这奏内有名人犯，便著厂卫差的当官校，会同内官王朝，督率该地方员役，扭挈前来究问！”
内阁大学士沈一贯接旨后出宫前去办理，见矿工拥至京城请愿，“长安门外，满路拥塞多人，皆黧面短衣，不知其数，呼冤彻天，持揭叩地。”矿工的陈情揭帖上说：王朝等人“拏人绑树，石打箭射，淫奸妇女，席卷家资，所带皆京营选锋，公行劫掠，家户受害，不忍听闻”。了解到这一情况后，沈一贯立即上奏请求将王朝召回，将为非作歹的军人逮问，将黄大京等人释放，并在奏陈的揭帖上说：“（矿工、煤户）但只弃业而逃，无煤入城，京师千万人家，息烟绝炊，饥寒交迫……”另外，工科都给事中白瑜等人也建言，请神宗不要因为王朝的一面之辞，而影响到做煤之人、运煤之夫、烧煤之家的生计。
其后，经太监陈永寿奏请，神宗才命王朝回宫应役，让陈永寿接手该事。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七月，京师大水，西山煤窑大多被淹，煤户们无法完税，再次“百十成群，哀泣于长安门外”，要求减免煤税。大学士沈一贯再次上奏乞请“量免税银二、三个月，少苏其困”，神宗才免课征银二、三个月。
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十二月，随着全国矿使的召回，西山的煤税才停止征收。神宗在圣旨上说：“畿辅煤窑，系小民日用营生，除官窑煤炸，照旧内监开取供用，其余民窑税课，尽行停免，以昭朝廷优恤根本地方德意。”
朱由校重新抱回奶牛猫，一边撸猫，一边笑道：“这么多年你们倒好，这不声不响的就捞了这么多银子，还让他老人家背了黑锅，是想和当年嘉靖朝的江南织造局一样吧！”
听到这里，虫眼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张岩吓得也扑通一声跪下。“小爷饶命啊！”
“哟，你也想活着？”朱由校冷笑的瞥了张岩一眼。
-----------------
文中部分物价数据为了推动故事发展，数据使用的不是很精确，请各位不要较真。
本文物价参考来源：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3期（第23卷）高寿仙教授的《明万历年间北京的物价和工资》。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