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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春,来了

    桃花红、梨花白,黄莺鸣叫、燕飞来的时节。

    沾了雨意的桃花,水淋淋的湿,一律收敛起轻薄的野性子,沉静贞婉起来。浅浅的粉,从花瓣的最末端,淡淡地往里洇。洇至最深处,便成了无限温柔的一痕红。又或者,是美人颊上的胭脂,酿成了春天里最美的一盅酒,让人醉了。【1】

    朱由校拿着情报正在看着,徐光启进来辞行。

    “殿下,肖家庄那边已经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推行下去,各村的人都在学习后,拿着规划图和技术人员回去准备在各村开始逐步推行,老臣这边准备去天津了,特来向殿下辞行。”

    “老师辛苦了,请坐!”朱由校伸手虚扶了一下。

    “此去天津,老臣准备以殿下的蓝图为模版,由此为中心,慢慢扩展开来。”徐光启指向地图的一点。

    大沽口!

    “老师不用事事汇报,老师胸中沟壑万千,完全可以随意挥洒心中抱负!”朱由校真心的说到。

    徐光启激动的老泪纵横“殿下过誉了!臣愧不敢当,如果没有殿下的鼎力支持,老臣这里怕是到死也不能。。。不能”

    “吹捧的话就不多说了,你我师徒互相携持向前吧”朱由校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老师一帆风顺!”

    “谢殿下!殿下勿送!”徐光启也端起茶杯,不顾茶烫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只是走出不远后悄悄的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朱由校猝不及防,但也明白老人家的心思,只是长叹一声,过了一会才默默的跟出去,走到庄口目送老师远行的车队,直至消失不见。

    戚元弼拿着叔父的信件,一路乘风破浪的返回山东,直接找到袭任登州指挥使的长叔父戚祚国。打开信件后,戚祚国呆呆的愣了许久,眼泪默默的湿润了整张脸,然后才抬头看向戚元弼“尔父已经到任了?”

    “是的,叔父,我自二月二十日出发,兵部已经发文了,现在过去了两旬有余,家父应该已经上任了!”戚元弼躬身答道。

    “好啊,好啊,只是信中要求我这边全力配合你,没有问题!但。。。”戚祚国有些为难“但是,朝中的粮饷不足以全额招兵啊,另外那些田地,可是祖上好不容易攒下的,如何。。”

    “粮饷叔父不用担心,家父这边会尽全力来协调兵部和山东布政司,就是家中的田地这边,需要伯父尽快的处置好!”戚元弼知道难点在哪,也知道下这个决心的难处。

    “这个,容我好好想想!你先去休息吧!”戚祚国打发了侄子。

    戚祚国自己靠在椅子上,时而闭眼思考,时而拿着信逐字逐句的揣摩着,时不时发出叹息声,脸色风云变化十分的精彩。

    “老爷,能否让老奴给您分忧一下!”老管家戚谷见老爷十分为难,大着胆子询问。

    “你也看看吧!”戚祚国疲惫的递过信。

    恭敬的接过信件后,戚谷仔细的看了两遍,心里揣摩了一会,“老爷,让我们把这些田重新分配给那些丘八,简直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嗯!”戚祚国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另外,即使我们愿意分,下面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千户、百户能干?老爷还是三思的比较好!”戚谷郑重的劝诫到。

    “嗯,我知道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戚祚国有些疲惫的让戚谷出去。

    等待晚饭后,叔侄二人坐到了西厢房的客厅,下人奉茶后,躬身退下。

    “叔啊,您这边安排好了吗?能否回信我明早就带回天津。”戚元弼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

    “元弼啊,你这么着急啊,再玩几天也不迟!”戚祚国打着哈哈,没有正面回答。

    戚元弼一脸单纯的答道“叔父,我出发前,父亲千叮万嘱的让我速去速回,我这才顺运河而下,乘海船而归,实在是父命难为啊”

    “呵呵,辛苦你了,孩子!”戚祚国还是顾左右而言他“这样,既然你急着回呢,我也就不留你了,信明天一早你就带回去啊!”说着端起茶碗。

    戚元弼愣了一下,起来躬身请安后退下。但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一早,戚祚国没有来送,只是让戚谷这个管家递上亲笔信来送的。戚元弼以为是叔父身体不适,只是抓紧时间赶路。但都没有发觉路边正有人悄悄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戚元弼拿着几封回信回到天津,戚金顾不得让儿子休息,一边看信一边询问着情况。

    “哦,昌国的确是这么说的?”戚金没有抬头,听着儿子绘声绘色的模仿“即刻返程,不得延误!”

    “哈哈,不愧是叔父的儿子!”戚金刚夸奖完,拆开第二封信看后猛的起身把信拍到桌上,厉声道:“岂有此理,他戚祚国胆敢欺我!”

    “父亲,怎么了?”戚元弼吓了一跳,急忙起身问道。

    “我问你,你要一五一十的,不得有任何自己的想法,把你们见面后的每一个对话和动作都给老子讲出来!”戚金有些怒气冲天的吼道。

    “父亲,是不是儿子说错了什么?”戚元弼有些慌乱。

    “让你说就好好的说”戚金就要抬手作势要抽他。

    戚元弼赶紧回忆,并一五一十的禀告了起来。

    “叔父看完后落泪了,然后就有些疲惫的往后躺在靠背上。。。。”戚元弼一边说一边心惊胆战的望向父亲,言语中都带着磕巴了“。。。。然后我就快马加鞭的赶到运河,坐船回来了。”

    戚金听完后,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只是起伏的胸膛代表着胸中的怒火正在不停的翻涌,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嘭!”戚金手中的茶碗直接被用力扔在地上,戚元弼一动不敢动,下人听到后准备进来收拾。

    “滚!都滚出去!不准收拾!”戚金站起身大声呵斥!

    戚元弼也夹着尾巴带着下人出来了。戚金的妇人戚张氏急忙拉过儿子“你怎么把你父亲气成那样!”

    “儿子啥都没干,刚回来就被父亲拉过去汇报行程,结果看到。。。”戚元弼不知道父亲在信里看到了什么。悄悄的附在母亲耳边“应该是大伯的信把父亲惹着了!但我没看到里面写了什么!”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戚张氏心疼的打发儿子去休息,自己则在外面等着丈夫。

    但一直到晚饭结束,戚金都没从书房中出来,被夫人打发去问话的人不过是多问了两嘴,就被戚金打开书房门一巴掌抽下台阶,就没人敢去触霉头了!戚张氏没办法只能赏了一两银子安抚了被打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