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各走各路
直到夜里，戚张氏自己等到三更天戚金都没回来，迷迷糊糊的和衣睡着了，忽然感觉有人抱起了她，正准备挣扎呼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放弃了挣扎。
戚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上床躺下，背对着戚张氏。
戚张氏也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后默默的抱着丈夫，突然感觉到丈夫的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啊，老爷，你怎么了啊？”戚张氏急忙坐起身抱着丈夫的头，戚金没有说话，依然默默的流泪。
戚张氏感受到腿上的温热，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如此伤心，自从结婚这么多年，除了当年戚继光被迫离职，离家，戚金大哭了一次；戚继光去世，戚金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一边哭一边笑，但都是发出声音的。这次这种无声的哭泣，让她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
“老爷啊，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哭也哭出来，你这样大悲伤身啊。”戚张氏也小声的抽泣着。“你年纪大了本来就肺脏不好，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戚金听到老伴也哭了起来，强撑着坐起来，沙哑着嗓子说到“好了，我不哭，你也不要哭了，我渴了你给我倒点水！”
戚张氏摸黑去倒了杯水，递给靠在床头的丈夫，默默的坐在床沿边看着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慢慢的收起自己的软弱。
戚金一杯又一杯的喝了好几杯，这才恢复了些精气神，“元弼带回来的信，大哥说为了传承戚家，不想交出已经到手的军田，还说是都这样，为什么我们戚家要主动交，让我不要被骗！下面的丘八算什么！”
“大哥的做法也没有错，我无法完成皇长孙的嘱托，枉我还在殿下面前打下包票。但这和叔父的理念相违背，让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戚张氏静静的听着丈夫吐露心声，直到戚金说完，直直的盯着她，她才柔声的答道“大哥现在的家产是祖辈自大明建国以来拼死挣回来的，无非是后面多拿了些土地罢了！”说着拿手盖在丈夫的嘴上。“全天下都这么干，叔父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所以叔父毅然从义乌招募新兵后才组建的戚家军，这是戚家的骄傲，我也引以为荣。”
“戚家军的人是全天下最英勇的军队，无论何时都能够听命行事，一往无前。叔父如此，夫君也是如此！”说着戚张氏脸上也浮现温柔的神光，盯着自己的丈夫。
在淡淡的月色下，戚金坐起来看着夫人有些恍惚。
“但自从叔父落难后，叔父家的几位叔叔韬光养晦没有什么锋芒，一边是对朝廷死心，一边是为了自保！也可以理解。有些人弃我戚家而去，但更多的人都愿意继续跟随，这是叔父也是夫君的魅力所在。所以叔父不在了，夫君就能扛起戚家军大旗，不要强迫他人都和夫君一样，好吗？”戚张氏靠进夫君的怀抱，抚着丈夫的胸膛温柔的开导着。
戚金叹了口气，左手握紧拳头朝空气挥了一拳“我只是想不到他们居然不愿意。。。我想多了！谢谢夫人开导。你也累了，我们安歇了吧”
第二天一早，戚元弼忐忑的来给父亲请安，发现父亲神采奕奕，笑着看着他。正要开口询问昨天的事情，戚张氏在一边悄悄的使了个眼色，让戚元弼闭嘴。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完早餐，戚金拿出一封信，就吩咐戚元弼，“我这里的亲笔信，你亲自去给殿下送去。不要提及家里发生的事情。”说着还深深的望了一眼戚元弼，戚张氏接过信递到儿子手中，呵斥到“还不快去！”
戚元弼一头雾水的退下，戚张氏回头对着戚金“儿子还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让他好好的跟着殿下吧！”
戚金无奈的点头，“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戚家军要传承下去，至于其他人，各安天命，各走各路吧！”
京城这边，终于魏航在挖了整整半个月后，挖出了能找到的所有碎片，最大的陨石足足有七百多斤，最终是用了二十头牛才从深坑中拉出。
为了运出去，又不得不写信求助，最终在朱由校的批示下，派了一批工匠，带着最新的铁具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分解成小块运回。
有些忐忑不安的魏航以为自己浪费了时间，准备好挨骂的时候，却被告知只有功没有过，这才放下心来，兴高采烈的回京城休息，毕竟风餐露宿了近一个月，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几天。
戚家军在收拾好一切痕迹后，准备离去，结果徐张氏拿着一小包碎银找了过来，“军爷，这是剩下的银子，还有七两五钱二分！”其他人默默的看了一眼，捂嘴笑着转身都走开了，只留下戚永恩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戚永恩有些笨手笨脚的接过后又递回去，“算了你拿着吧，这么久我们吃的还算顺心，就当赏你了吧！”
“小妇人不敢，承蒙军爷搭手相助，族里已经把粮食送到了，小妇人最近做工也挣了不少钱，而且两个孩子也吃的很好了！都长胖长高了！”徐张氏急忙推辞。
“让你拿着就拿着！”戚永恩不耐烦的打断，塞进徐张氏的手中，强迫她握住后，就急匆匆转身跑远。
突然被外人握住手，徐张氏有些害羞快速的抽回手！低头愣在原地。
但看到戚永恩远去的身影，还是跟着大喊跑着追赶“军爷，军爷！”，直到看不到了还在那呆呆的望着。
“娘亲，戚军爷都走远了！”儿子一旁拉了一下徐张氏。
徐张氏反应过来后，“哦”了一声，又恼羞的瞪了儿子一眼，“你说什么！”就揪着儿子的耳朵往回走。
“娘，娘轻点啊！”一边猴子一样扭动着一边抓住徐张氏的手“娘放手，我打听过了他叫戚永恩！就是不知道住哪？”
“哦！戚永恩！”徐张氏又是恍惚了一下，随即更用力的揪着儿子的耳朵“你敢调戏老娘，看我今天不好好的饿你一顿！”
“娘，不要啊！”
林间的小路上不时的传来小崽子的求饶声，慢慢的消散不见，只留下被整理过的山坡。这些痕迹很快就会被植被所覆盖，直至看不出有人来过。
但有些痕迹一旦落下了就永远消失不了，尤其是在心里划过的痕迹，或深或浅，或喜或悲，只有本人才能品尝出各自滋味。
戚永恩追上队伍后，默不作声，突然一个人窜到旁边“大哥，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想。。。”戚永恩一慌，脸上微红，手上的马鞭作势要抽过去，“关你屁事，我在想赶紧回去复命！”
“哦。。。”大家都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
戚永恩嘴笨，懒的理他们，直接扬鞭，快速的超过了众人，身后的人急忙催马跟上。
路上尘土飞扬，惊起一道飞舞在空中的土龙，又很归于平静。
第一卷，活着就好，终。
戚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上床躺下，背对着戚张氏。
戚张氏也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后默默的抱着丈夫，突然感觉到丈夫的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啊，老爷，你怎么了啊？”戚张氏急忙坐起身抱着丈夫的头，戚金没有说话，依然默默的流泪。
戚张氏感受到腿上的温热，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如此伤心，自从结婚这么多年，除了当年戚继光被迫离职，离家，戚金大哭了一次；戚继光去世，戚金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一边哭一边笑，但都是发出声音的。这次这种无声的哭泣，让她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
“老爷啊，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哭也哭出来，你这样大悲伤身啊。”戚张氏也小声的抽泣着。“你年纪大了本来就肺脏不好，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戚金听到老伴也哭了起来，强撑着坐起来，沙哑着嗓子说到“好了，我不哭，你也不要哭了，我渴了你给我倒点水！”
戚张氏摸黑去倒了杯水，递给靠在床头的丈夫，默默的坐在床沿边看着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慢慢的收起自己的软弱。
戚金一杯又一杯的喝了好几杯，这才恢复了些精气神，“元弼带回来的信，大哥说为了传承戚家，不想交出已经到手的军田，还说是都这样，为什么我们戚家要主动交，让我不要被骗！下面的丘八算什么！”
“大哥的做法也没有错，我无法完成皇长孙的嘱托，枉我还在殿下面前打下包票。但这和叔父的理念相违背，让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戚张氏静静的听着丈夫吐露心声，直到戚金说完，直直的盯着她，她才柔声的答道“大哥现在的家产是祖辈自大明建国以来拼死挣回来的，无非是后面多拿了些土地罢了！”说着拿手盖在丈夫的嘴上。“全天下都这么干，叔父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所以叔父毅然从义乌招募新兵后才组建的戚家军，这是戚家的骄傲，我也引以为荣。”
“戚家军的人是全天下最英勇的军队，无论何时都能够听命行事，一往无前。叔父如此，夫君也是如此！”说着戚张氏脸上也浮现温柔的神光，盯着自己的丈夫。
在淡淡的月色下，戚金坐起来看着夫人有些恍惚。
“但自从叔父落难后，叔父家的几位叔叔韬光养晦没有什么锋芒，一边是对朝廷死心，一边是为了自保！也可以理解。有些人弃我戚家而去，但更多的人都愿意继续跟随，这是叔父也是夫君的魅力所在。所以叔父不在了，夫君就能扛起戚家军大旗，不要强迫他人都和夫君一样，好吗？”戚张氏靠进夫君的怀抱，抚着丈夫的胸膛温柔的开导着。
戚金叹了口气，左手握紧拳头朝空气挥了一拳“我只是想不到他们居然不愿意。。。我想多了！谢谢夫人开导。你也累了，我们安歇了吧”
第二天一早，戚元弼忐忑的来给父亲请安，发现父亲神采奕奕，笑着看着他。正要开口询问昨天的事情，戚张氏在一边悄悄的使了个眼色，让戚元弼闭嘴。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完早餐，戚金拿出一封信，就吩咐戚元弼，“我这里的亲笔信，你亲自去给殿下送去。不要提及家里发生的事情。”说着还深深的望了一眼戚元弼，戚张氏接过信递到儿子手中，呵斥到“还不快去！”
戚元弼一头雾水的退下，戚张氏回头对着戚金“儿子还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让他好好的跟着殿下吧！”
戚金无奈的点头，“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戚家军要传承下去，至于其他人，各安天命，各走各路吧！”
京城这边，终于魏航在挖了整整半个月后，挖出了能找到的所有碎片，最大的陨石足足有七百多斤，最终是用了二十头牛才从深坑中拉出。
为了运出去，又不得不写信求助，最终在朱由校的批示下，派了一批工匠，带着最新的铁具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分解成小块运回。
有些忐忑不安的魏航以为自己浪费了时间，准备好挨骂的时候，却被告知只有功没有过，这才放下心来，兴高采烈的回京城休息，毕竟风餐露宿了近一个月，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几天。
戚家军在收拾好一切痕迹后，准备离去，结果徐张氏拿着一小包碎银找了过来，“军爷，这是剩下的银子，还有七两五钱二分！”其他人默默的看了一眼，捂嘴笑着转身都走开了，只留下戚永恩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戚永恩有些笨手笨脚的接过后又递回去，“算了你拿着吧，这么久我们吃的还算顺心，就当赏你了吧！”
“小妇人不敢，承蒙军爷搭手相助，族里已经把粮食送到了，小妇人最近做工也挣了不少钱，而且两个孩子也吃的很好了！都长胖长高了！”徐张氏急忙推辞。
“让你拿着就拿着！”戚永恩不耐烦的打断，塞进徐张氏的手中，强迫她握住后，就急匆匆转身跑远。
突然被外人握住手，徐张氏有些害羞快速的抽回手！低头愣在原地。
但看到戚永恩远去的身影，还是跟着大喊跑着追赶“军爷，军爷！”，直到看不到了还在那呆呆的望着。
“娘亲，戚军爷都走远了！”儿子一旁拉了一下徐张氏。
徐张氏反应过来后，“哦”了一声，又恼羞的瞪了儿子一眼，“你说什么！”就揪着儿子的耳朵往回走。
“娘，娘轻点啊！”一边猴子一样扭动着一边抓住徐张氏的手“娘放手，我打听过了他叫戚永恩！就是不知道住哪？”
“哦！戚永恩！”徐张氏又是恍惚了一下，随即更用力的揪着儿子的耳朵“你敢调戏老娘，看我今天不好好的饿你一顿！”
“娘，不要啊！”
林间的小路上不时的传来小崽子的求饶声，慢慢的消散不见，只留下被整理过的山坡。这些痕迹很快就会被植被所覆盖，直至看不出有人来过。
但有些痕迹一旦落下了就永远消失不了，尤其是在心里划过的痕迹，或深或浅，或喜或悲，只有本人才能品尝出各自滋味。
戚永恩追上队伍后，默不作声，突然一个人窜到旁边“大哥，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想。。。”戚永恩一慌，脸上微红，手上的马鞭作势要抽过去，“关你屁事，我在想赶紧回去复命！”
“哦。。。”大家都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
戚永恩嘴笨，懒的理他们，直接扬鞭，快速的超过了众人，身后的人急忙催马跟上。
路上尘土飞扬，惊起一道飞舞在空中的土龙，又很归于平静。
第一卷，活着就好，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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