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意分入暗弑院
综合院的门生，不管是收留的，还是自行来投的，留去与否从不取决于院主百慎行，而是各分院慧眼鉴析后决定，故而不似国家势力，或是江湖派别那般，综合院更在意本院的名声，故而门生的天资潜力才是其看重的，就算如同南宇和西疆那般的敌对势力，只要天赋上佳，皆有可能被纳入同一分院，故此，各分院内部的明争暗斗不在少数，只是不知百慎行为何如此护佑无意。
鉴析堂内，各分院慧眼在此就和着糕点饮茶闲叙，或坐或躺肆意妄为，好不惬意，唯有一人正襟危坐，饮茶静候。主座上人影闪过，百慎行安然入座，身旁站着的是无意，院主拍了拍手，道：
“好了好了，各小子小女们，吃茶也能醉吗？坐好了坐好了哈！”
众人慌忙起身，整理衣着，抱拳对院主问好，又对无意稍稍施礼，便各自入座，院主接着道：
“此人名为……名为……”
百慎行一时想不起无意姓名，全然忘了自己从来没问过，无意本要报上原名，却觉不妥，若报法号又怕院主觉得自己心猿意马，也是不知怎的想到了救下过自己的满足，便转念一想，道：
“我叫满无意，曾无奈入庵保命，故而……”
满无意嬉皮笑脸地摸了摸头顶几寸长的短发，引得众人偷笑，百慎行也是忍俊不禁，他知道满无意报的是假名，但又觉得她懂得自保也是甚感欣慰。
“满无意……罕姓奇名，有意思，但……满不满意不在你我，在众慧眼之中，好了各位，各抒己见吧！”
慧眼们围着她上下打量，左右分析，有人眼冒精光，有人眼珠翻飞，更有甚者上手探试筋骨，但不出片刻多是摇头叹气，有胆大的还朝百慎行埋怨：
“院主，您亲自带来的人里，没有比这更差的了。”
满无意闻声并不失落，她本就没想过能在综合院练身修业，只希望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做个杂工也是好的。百慎行却是起身张望，不见人，则又踩在椅子上，这才发觉众人身后鬼鬼祟祟的身影，院主佯装震怒，指责大骂：
“你懂个屁！人之资，不以其貌论高低，你再敢胡言，我打断你的笤帚！”
原是路过的院内杂工与院主逗了个趣，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百慎行抬手平息，慧眼中多回到座位，仅有一人不动，也有一人上前，百慎行便先问那不动之人：
“玄易，你有何高见？”
满无意挪眼打量，只见此人正是独饮静候之人，浓眉细眼，阔额玉面，眼明似炬，肤白如雪，长发随意却不凌乱地扎在脑后，七尺长身着墨黑长褂，身形消瘦却不失劲气，满无意心中嘀咕：
‘此人……怎俊似姑娘一般。’
李玄易施礼，开口道：
“回院主话，玄易观满姑娘暂无术法之灵根，只因未修炼而非天资之故，又因如今已是及笄之岁开灵恐怕是晚矣，往后若有机遇也不是没全开之可能，故此，眼下姑娘并不适驭术、道印与医治分院，但玄易在此劝姑娘一句，切莫因此而放弃，得闲勤练也是能使得几分术法的；再是……虽身形矮小，筋骨亦是未开，看似非体功之才，但我不如此认为，术者也好，斗者也罢，目中精气、心、识、志颇为重要，玄易观姑娘眼下只是锋芒未露，旧话重提，勤练自是重要，待来日开窍必是蛟龙入海。”
百慎行对院中门生一语中的鉴析颇为同意，李玄易欲扬先抑之言听得满无意是心潮澎湃，万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但今日此言也着实让她铭记于心，给了她非凡的自信。
“只是……玄易乃驭术分院门生，若纳姑娘入我院怕是耽误了，故此，就不与各位争才了。”
满无意抱拳言谢，即使李玄易如此高评她，仍是未触动其余慧眼心弦，但满无意却闻出一股众人对其不服的意味，唯有那上前之人对百慎行和李玄易施礼：
“院主，玄易兄，既然无人愿纳满姑娘，那我暗弑分院……便不客气了。”
“哦？巍川呐！其它分院无人愿纳，你又是为何啊？”百慎行不解。
“院主，各位大哥大姐，莫笑我原由滑稽，只因我院实在是人手缺乏，近些年来，哪回新来的门生我没争过啊！争不过呀！”
众人讪笑，李玄易却是上前附耳道：“满姑娘佳才，有劳巍川兄转达花分院主，切莫误才。”
百慎行也是不在意二人窃窃私语，既然如此，便将满无意纳入暗弑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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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满无意踏入暗弑分院才知道王巍川的苦衷，院内倒是说不上污脏，但凌乱是肯定的，各类的暗器钉得满处皆是，伤痕累累的草人木偶横七竖八。
门生见王巍川带人回院，皆是撂下武器迎来，虽然只是区区十余人，但来言去语足以让场面混乱，一番自我介绍后满无意是一个人也没记住，探头张望也不见分院主，便道：
“贫……啊不，小妹满无意，见过各位师兄师姐，不知分院主在何处？”
众门生充耳不闻，其中更有一女门生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头上短发，心疼道：
“天可怜见满家的妹子，待会儿我带你去妙手分院，那边医术甚绝，我保证你一晚过后便是长发飘然。”
又有一高壮的男门生道：“师妹想吃什么，我去抓与你吃，我的手艺可不比膳厨的伙夫差。”
众人百舌之声的讨好，生怕她一个不乐意转身走人去了别院，满无意感动之余也是不禁慨叹：
“咱们院里，真的是很缺人手啊……”
“可不是嘛！综合院的名声说出去是好听，可咱分院的名声多数人是闻所未闻，因此难以吸引有人来投，分院主常年不在，就是因为门生稀缺，故而长年累月游历原洲各地，只求能有满意的门生。”
一番牢骚诉苦之下，也不知怎的就提起满无意的过去，其中也不乏从未下山游历的门生，便端来茶饮糕果，众人围其而坐，似那听书的茶馆一般，时而惊呼，时而悲怆，时而喜悦，时而感叹，以至于有人推门而入，也是浑然不觉。
“你们……是找死吗？”
寻声看去，是着青袍的女门生，手握戒尺，面露怒色，满无意不知便问同院门生，这才得知此人是督院的监功长，负责监督各个分院练功的监功，若是分院主不为亦可一并惩罚。
“你是新来的门生？姓甚名谁？”
“是，门生满无意，今日方才入院。”
“新来的又如何？不仅自己怠惰，更是牵连旁人，该当受罚！”
监功长怒声斥责，轻挥手中戒尺，只见一道寒光奔其而来，却不料被满无意轻易躲过，监功长见之震怒，又挥尺窜出一道更为凌厉的寒光，还是被纵身避开。
“你这新来的门生，胆敢轻辱我！”
监功长勃然大怒，虚影脱身眨眼便至满无意面前，动手是避免不了了的，但满无意不习它法，以一套猿拳相搏，猿拳无招式套路，监功长的虚影也是不知如何化招，短时内竟是难分高下，满无意毕竟是三脚猫的功夫，不出片刻便是落了下风，监功长虽严厉，但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见她逐渐不敌则是收回了虚影，正是欲要用戒尺寒光捆缚心身，却见一道白影划过打破，细看是一片羽毛，来人落在二人之间，对监功长恭谦道：
“门生怠惰，乃分院主我的失职，还望监功长视其初到院内不知规矩，莫带去督院受罚，免得我院记过，让我在院内惩罚便是，我定会严惩不贷，还望监功长高抬贵手。”
“既然……分院主亲自求情，我也不便折您颜面，但若日后我知晓您唬骗我，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分院主请离了监功长，自然是到满无意面前打量，而满无意也打量着分院主，柳眉似刀，薄唇似刃，双眸柔中带刚，尖狭的面庞暗显利害，身形与自己一般无异，但浑身的利落和飒爽却是自己远远不如的，更何况还透着一股子狠劲，在不惑之年的女人身上颇为难得。
分院主锐利的气势使满无意不敢与之对视，加之先前自己又乱了规矩，更是低头垂眼不知所措，谁知分院主爽朗的笑声缓解了气氛，更是搂上其肩，对众人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世间女子不论容貌高低皆是爱美，你怎的……怎的是这寸头短发，我可……我可真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满无意见一派喜颜也是跟着傻笑，问道：“我还以为……以为分院主要责罚我呢！”
“罚个屁，难得来个新门生，我可是宝贝得紧。”
分院主前走几步，又驻足回头道：“我名花羽，以后……你便是我的门生了。”
鉴析堂内，各分院慧眼在此就和着糕点饮茶闲叙，或坐或躺肆意妄为，好不惬意，唯有一人正襟危坐，饮茶静候。主座上人影闪过，百慎行安然入座，身旁站着的是无意，院主拍了拍手，道：
“好了好了，各小子小女们，吃茶也能醉吗？坐好了坐好了哈！”
众人慌忙起身，整理衣着，抱拳对院主问好，又对无意稍稍施礼，便各自入座，院主接着道：
“此人名为……名为……”
百慎行一时想不起无意姓名，全然忘了自己从来没问过，无意本要报上原名，却觉不妥，若报法号又怕院主觉得自己心猿意马，也是不知怎的想到了救下过自己的满足，便转念一想，道：
“我叫满无意，曾无奈入庵保命，故而……”
满无意嬉皮笑脸地摸了摸头顶几寸长的短发，引得众人偷笑，百慎行也是忍俊不禁，他知道满无意报的是假名，但又觉得她懂得自保也是甚感欣慰。
“满无意……罕姓奇名，有意思，但……满不满意不在你我，在众慧眼之中，好了各位，各抒己见吧！”
慧眼们围着她上下打量，左右分析，有人眼冒精光，有人眼珠翻飞，更有甚者上手探试筋骨，但不出片刻多是摇头叹气，有胆大的还朝百慎行埋怨：
“院主，您亲自带来的人里，没有比这更差的了。”
满无意闻声并不失落，她本就没想过能在综合院练身修业，只希望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做个杂工也是好的。百慎行却是起身张望，不见人，则又踩在椅子上，这才发觉众人身后鬼鬼祟祟的身影，院主佯装震怒，指责大骂：
“你懂个屁！人之资，不以其貌论高低，你再敢胡言，我打断你的笤帚！”
原是路过的院内杂工与院主逗了个趣，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百慎行抬手平息，慧眼中多回到座位，仅有一人不动，也有一人上前，百慎行便先问那不动之人：
“玄易，你有何高见？”
满无意挪眼打量，只见此人正是独饮静候之人，浓眉细眼，阔额玉面，眼明似炬，肤白如雪，长发随意却不凌乱地扎在脑后，七尺长身着墨黑长褂，身形消瘦却不失劲气，满无意心中嘀咕：
‘此人……怎俊似姑娘一般。’
李玄易施礼，开口道：
“回院主话，玄易观满姑娘暂无术法之灵根，只因未修炼而非天资之故，又因如今已是及笄之岁开灵恐怕是晚矣，往后若有机遇也不是没全开之可能，故此，眼下姑娘并不适驭术、道印与医治分院，但玄易在此劝姑娘一句，切莫因此而放弃，得闲勤练也是能使得几分术法的；再是……虽身形矮小，筋骨亦是未开，看似非体功之才，但我不如此认为，术者也好，斗者也罢，目中精气、心、识、志颇为重要，玄易观姑娘眼下只是锋芒未露，旧话重提，勤练自是重要，待来日开窍必是蛟龙入海。”
百慎行对院中门生一语中的鉴析颇为同意，李玄易欲扬先抑之言听得满无意是心潮澎湃，万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但今日此言也着实让她铭记于心，给了她非凡的自信。
“只是……玄易乃驭术分院门生，若纳姑娘入我院怕是耽误了，故此，就不与各位争才了。”
满无意抱拳言谢，即使李玄易如此高评她，仍是未触动其余慧眼心弦，但满无意却闻出一股众人对其不服的意味，唯有那上前之人对百慎行和李玄易施礼：
“院主，玄易兄，既然无人愿纳满姑娘，那我暗弑分院……便不客气了。”
“哦？巍川呐！其它分院无人愿纳，你又是为何啊？”百慎行不解。
“院主，各位大哥大姐，莫笑我原由滑稽，只因我院实在是人手缺乏，近些年来，哪回新来的门生我没争过啊！争不过呀！”
众人讪笑，李玄易却是上前附耳道：“满姑娘佳才，有劳巍川兄转达花分院主，切莫误才。”
百慎行也是不在意二人窃窃私语，既然如此，便将满无意纳入暗弑分院。
----------------------------------------
直到满无意踏入暗弑分院才知道王巍川的苦衷，院内倒是说不上污脏，但凌乱是肯定的，各类的暗器钉得满处皆是，伤痕累累的草人木偶横七竖八。
门生见王巍川带人回院，皆是撂下武器迎来，虽然只是区区十余人，但来言去语足以让场面混乱，一番自我介绍后满无意是一个人也没记住，探头张望也不见分院主，便道：
“贫……啊不，小妹满无意，见过各位师兄师姐，不知分院主在何处？”
众门生充耳不闻，其中更有一女门生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头上短发，心疼道：
“天可怜见满家的妹子，待会儿我带你去妙手分院，那边医术甚绝，我保证你一晚过后便是长发飘然。”
又有一高壮的男门生道：“师妹想吃什么，我去抓与你吃，我的手艺可不比膳厨的伙夫差。”
众人百舌之声的讨好，生怕她一个不乐意转身走人去了别院，满无意感动之余也是不禁慨叹：
“咱们院里，真的是很缺人手啊……”
“可不是嘛！综合院的名声说出去是好听，可咱分院的名声多数人是闻所未闻，因此难以吸引有人来投，分院主常年不在，就是因为门生稀缺，故而长年累月游历原洲各地，只求能有满意的门生。”
一番牢骚诉苦之下，也不知怎的就提起满无意的过去，其中也不乏从未下山游历的门生，便端来茶饮糕果，众人围其而坐，似那听书的茶馆一般，时而惊呼，时而悲怆，时而喜悦，时而感叹，以至于有人推门而入，也是浑然不觉。
“你们……是找死吗？”
寻声看去，是着青袍的女门生，手握戒尺，面露怒色，满无意不知便问同院门生，这才得知此人是督院的监功长，负责监督各个分院练功的监功，若是分院主不为亦可一并惩罚。
“你是新来的门生？姓甚名谁？”
“是，门生满无意，今日方才入院。”
“新来的又如何？不仅自己怠惰，更是牵连旁人，该当受罚！”
监功长怒声斥责，轻挥手中戒尺，只见一道寒光奔其而来，却不料被满无意轻易躲过，监功长见之震怒，又挥尺窜出一道更为凌厉的寒光，还是被纵身避开。
“你这新来的门生，胆敢轻辱我！”
监功长勃然大怒，虚影脱身眨眼便至满无意面前，动手是避免不了了的，但满无意不习它法，以一套猿拳相搏，猿拳无招式套路，监功长的虚影也是不知如何化招，短时内竟是难分高下，满无意毕竟是三脚猫的功夫，不出片刻便是落了下风，监功长虽严厉，但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见她逐渐不敌则是收回了虚影，正是欲要用戒尺寒光捆缚心身，却见一道白影划过打破，细看是一片羽毛，来人落在二人之间，对监功长恭谦道：
“门生怠惰，乃分院主我的失职，还望监功长视其初到院内不知规矩，莫带去督院受罚，免得我院记过，让我在院内惩罚便是，我定会严惩不贷，还望监功长高抬贵手。”
“既然……分院主亲自求情，我也不便折您颜面，但若日后我知晓您唬骗我，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分院主请离了监功长，自然是到满无意面前打量，而满无意也打量着分院主，柳眉似刀，薄唇似刃，双眸柔中带刚，尖狭的面庞暗显利害，身形与自己一般无异，但浑身的利落和飒爽却是自己远远不如的，更何况还透着一股子狠劲，在不惑之年的女人身上颇为难得。
分院主锐利的气势使满无意不敢与之对视，加之先前自己又乱了规矩，更是低头垂眼不知所措，谁知分院主爽朗的笑声缓解了气氛，更是搂上其肩，对众人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世间女子不论容貌高低皆是爱美，你怎的……怎的是这寸头短发，我可……我可真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满无意见一派喜颜也是跟着傻笑，问道：“我还以为……以为分院主要责罚我呢！”
“罚个屁，难得来个新门生，我可是宝贝得紧。”
分院主前走几步，又驻足回头道：“我名花羽，以后……你便是我的门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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