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道济

    星月有点糊涂，先天是什么？宗师又是什么？她不懂，安心在雨生身体里恢复就行。爆炸后，分身全没了，只有雨生身体里新的分身了。佳瑶最喜欢逗弄弟弟，弟弟太好玩了。跟他说什么都有反应。春节快到了，佳瑶也两岁了。赵凤仙嫁给龙宇鑫也三年了，前两天龙宇鑫跟他商量，不想在建筑公司干了。去年春节，他的同学兼好友时道济在南方挣了钱，一力撺掇他一起干。宇鑫功夫好，酒量高。时道济就缺这样的人才。当时宇鑫没答应。可今年不行了，青龙建筑公司被那些当官的都快挖空了，不少人连医药费都没钱报销。宇鑫倒还能坚持，但他不愿意跟那些人沆瀣一气，就惦记辞职投奔时道济去。赵凤仙说道“鑫哥，你我夫妻一体，就算吃糠咽菜都行。只是我三年没见家里人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现在佳瑶都两岁了，他们也该消气了，我想明天带佳瑶看看他们去”“凤仙，这几年苦了你了，我跟你一起去。”“不行，爹娘好面子，你去非得把你打出去不可。我就带佳瑶去就行”

    赵凤仙低估了人性的丑恶，路上还问佳瑶“佳瑶，我带你去看姥爷姥姥大姨二姨小姨去好不好？”佳瑶说道“好啊，她们会喜欢我吗”凤仙笑道“我的小佳瑶这么可爱，怎么会不喜欢你?”赵家这两年发了财，有几百万的身家。凤仙母亲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她大姐二姐也不是善茬。她爹可做不了家里的主。妹妹小，才十六，说不上话，家里都是娘仨做主。凤仙自觉有个女儿应该没事，抱着佳瑶就进了赵家。没想到她爹一看见她就大怒“你还有脸回来？”本来就是一句气话，凤仙俩姐姐开始发飙。老人五十多了，身体也不好，偌大的家产多一个人分就是几百万。大姐说道“呦，这是哪来的要饭的？跑到这儿来了？”凤仙确实很土，比不了姐姐穿金戴银。刚叫了一声“大姐”她娘就说了“我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你怀里抱得是那个龙家的贱种吧，赶紧带她滚出去，别带进虱子来”赵凤仙哭道“娘，她是你外孙女啊！”二姐过来使劲拧了佳瑶胳膊一下骂道“呸，你也配？想到我家乱攀亲，做梦！”佳瑶本来就被吓坏了，疼的哇哇直哭。凤仙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佳瑶转身就走，一路哭着哄着佳瑶，“佳瑶不哭，咱们以后再也不仅赵家大门。”佳瑶哭道“坏姥姥，坏大姨”

    凤仙知道宇鑫父子暴烈的性格，发现娘俩被欺负，说不定会死人。离青龙村很远就开始调整情绪。还把佳瑶哄好，对佳瑶说“佳瑶，过几天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红头绳给你扎个小辫好不好？”佳瑶不哭了，奶声奶气的说道“好”“那今天的事就是咱俩的小秘密，谁都不告诉好不好？”“我告诉弟弟行不行？”“行，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别人知道了，就不让我买红头绳了”凤仙心细，看外表没有破绽才回到龙家。回到家。赵凤仙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把悲伤深深的隐藏在心底。她还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对自己这个亲妹妹这么恶毒。

    佳瑶则自己去找弟弟玩。雨生太省心。婴儿三翻六坐。雨生四个月就能坐起来说话。龙德水他们无不称奇。王梅永远忘不了雨生第一次叫娘的情景。得益于星月的胎教，雨生很多事都懂。王梅教他说话“雨生叫娘，娘”雨生口齿不清的叫道“娘”王梅一出去就让雨生在炕上待着等她回来。雨生从来都是乖乖的。王梅在外屋，看见佳瑶进去找雨生玩，也不在意。佳瑶进去脱掉衣服，露出被掐紫的胳膊说道“弟弟，我好疼”雨生不明就里，听见佳瑶说话，就嘻嘻笑起来。

    转眼到了春节，龙宇豪兄弟三十才赶回来，俩人迫不及待的冲进王梅屋里去看雨生。龙宇航一把抱住雨生说道“儿子，想死爹了”龙宇豪重重的打了他一下骂道“你也不怕冻着雨生”大冬天的外面冷，龙宇航连忙放下儿子，把外套脱了。双手暖和一会又继续抱起雨生“儿子，你又重了，叫爹”雨生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叫道“爹”龙宇航大喜“大哥，媳妇，你们听见了吗？我儿子会叫爹了”王梅笑道“看你那傻样，雨生上个月就会叫娘了。还会叫爷爷姐姐呢”龙宇航把雨生高高的举起来，雨生乐得咯咯直笑。

    龙家有个传统，三十家宴每个人都要汇报自己一年的得失和明年的规划。规矩是龙德水定的。在部队他就组织过这种会议，每次打完仗都要让人总结得失。避免同样的错误不再犯。龙宇豪作为大哥先说“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明年不出意外，我会被提一级”言简意赅也是龙德水的规矩，废话客气话都不用说。龙德水这种方式对雨生影响颇大，谁都没注意雨生静静地坐在王梅怀里津津有味的听着，一点都不闹。龙宇杰也一样说道“王镇长对我工作很满意，推荐我去公安局工作，过年准备让我镇派出所当副所长，算平级调动吧”龙德水点点头，他是军人，最看重老大老二的成就。龙宇航是特种兵，才是上等兵。“老三，你呢？”龙宇鑫踌躇的说道“爹，我打算跟凤仙去南方打工。青龙建筑公司现在效益越来越差，我同学时道济去年就想让我去他那里。他一年就能挣一百万，咱们全村加一起都到不了五十万。我打算过了十五就走。佳瑶就麻烦你们了”龙德水说道“老三，你从小不安分，我也没管你。让你当兵，你吃不了苦。让你去政府工作，你又嫌拘束。宇杰托人给你找了个副经理的工作，你又嫌弃效益不好。时道济我见过，不是什么好人。你去闯闯也行。不过一切要小心。只要你不走邪路，出什么事我都能摆平”青龙村大部分姓龙，少部分外来的姓就多了。龙德水有底气说这话，他的战友现在都身居高位。龙宇鑫保证“爹，哪能啊？好歹我受了你这么多年教育”龙宇航岔开话题说道“爹，今年立了一个个人二等功，集体三等功，每年跟大哥一样，也升一级为下士”龙宇鑫看着酒早就想喝了，端起酒杯说道“那就祝贺兄弟们鹏程万里，明年更上一层楼！干杯”

    大年初一，龙宇豪带着兄弟给龙德水拜年，接着是儿媳带三个丫头。龙宇航一时没注意，被雨生出溜到到地上，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找王梅。众人大惊，龙德水怒道“宇航，你干什么？”王梅也想不到儿子会走过来找她。赶紧抱起儿子。龙宇航纳闷的说道“我刚才把他放凳子上，他看见王梅过去就自己下去了”龙德水接过雨生狂笑“不愧是冲虚道长嘴里的天才，不到半年就会走路了。哈哈哈”青龙村附近村子普遍都穷，也就刚能吃饱饭。过年鞭炮都舍不得买。偶尔传来鞭炮声。龙宇鑫元宵节前一天带赵凤仙母女去青龙市买火车票，给佳瑶买了很多好吃的。把佳瑶高兴坏了。看着佳瑶高兴的样子，两口子也舍不得啊。

    过了两天，全家给龙宇鑫两口子送行，等赵凤仙不舍得把佳瑶放到龙淑芳手里时，佳瑶才感觉不妙，“哇哇”的哭喊起来。赵凤仙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知道回了头就走不了了。龙宇鑫搀着哭泣的赵凤仙上了火车。雨生看见姐姐哭也开始伤心，他的嗓门更大，慧娟跟灵萱也开始掉眼泪，几个大人忙活半天才把四个小家伙送回家。80年火车太慢，车上扒手极多。宇鑫两口子轮流睡觉，一路上听到太多哭天喊地的声音。宇鑫可不敢管闲事，平安到时道济家才好。宇鑫仗着身体强健，坚持了三天三夜，赵凤仙实在心疼，才要求宇鑫睡觉，她来盯着。

    火车终于到了，两口子跟逃难一般下了火车，火车站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人，都是各地来打工的。人山人海。南方作为华国第一个向世界开放的地区，需要大量的人来建设。两口子下了火车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宇鑫倒是有时道济的住址电话，但电话可不是一般人能打的，青龙建筑公司倒有电话在机要室，打电话得总经理以上批准才能打。赵凤仙聪明，拿着时道济的住址找到一个警察问路。赵凤仙风尘仆仆，只有七分姿色，那里的警察可不好说话，太多问路的了，都被警察回了一句不知道打发走。凤仙就不一样了，警察拉着凤仙的小手讲解的那个详细。恨得宇鑫咬牙切齿。

    一波三折终于找到时道济的家。他家是个大别墅。家里没人，两口子只能在外面等。一直到晚上八点，时道济才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宇鑫连忙上去招呼“道济！”时道济还有三分清醒，看见家门口站俩人也不以为意，太多要饭的了，忽然其中一个叫他，他才定睛看去“鑫哥！你们怎么来了？”时道济看不起农村人，龙宇鑫是唯一让他看得起的，小时候跟人打架，每次都是龙宇鑫帮忙。宇鑫笑道“我辞职了，带你嫂子投奔你来了”时道济高兴地说道“太好了，等了很久了吧？说什么投奔，看得起兄弟就一起干。进屋说”

    时道济先给俩人安排了房间说道“鑫哥，你们先休息，兄弟有点困了，先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就这样，两口子一天没吃没喝住在时道济家里，一切都那么新奇。屋里居然有厕所，琳琅满目的不知名的东西，马桶都没见过，宇鑫实在憋不住了才尿了一泡，凤仙心细，研究半天才找到开关。还好水龙头用过，宇鑫撅着屁股喝了个饱。别的就没敢动。躺在宣软的床上，两口子开始憧憬未来。

    时道济睡到第二天十点才起床，起来才想起宇鑫夫妇。两口子早起来了，坐在客厅沙发等时道济。睡了一夜，赵凤仙略微一打扮，精气神十足。时道济来到客厅心里就一动，昨天真是喝多了，嫂子这么漂亮都没注意。宇鑫起来打招呼“道济，起来了？”时道济说道“鑫哥，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昨天喝多了，也没招呼好你们，坐，都坐”赵凤仙十分敏感，想起龙德水说过的话，时道济不是好人。她是嫁给龙宇鑫之后才知道龙德水的身份。刚才时道济的目光，凤仙从小到大看得太多了。就加了小心。

    时道济说道“鑫哥，你来就太好了，我的厂子就缺你们这种高学历人才。出去应酬都得靠我一个人。昨天去和人谈生意，你知道我酒量不行，没法陪客户喝好，跑了不少单子，以后你就当我电子厂经理。以后陪客户吃饭就是你的工作了，一会儿咱们去外面吃一顿，算给你接风”宇鑫说道“道济，按说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应该干什么，不过电子我不懂，别耽误你的事”时道济笑道“鑫哥，电子我也不懂，我做的都是小家电，找几个技术员就行。工人都是初中一下学历，干活就行。你过几天就知道了，准备准备吃饭去。”宇鑫说道“行，我干不好你就尽管批评。”俩人又聊了聊过去的趣事。赵凤仙见没有自己的事，就悄悄地捏了宇鑫一下，宇鑫这才说道“道济，你嫂子也是高中毕业，能不能给她也安排个事做？”时道济笑道“嫂子让她在家里待着就行，没事给咱们做做饭。就当自己家就行”赵凤仙明白，这是拿自己当花瓶了，那哪行？“道济，我可不会做饭，你还是给我安排个工作最好”龙宇鑫刚要说话，凤仙早有预料，掐了他一下。龙家哪有不会做饭的？时道济不知道，信以为真。他心怀不轨，宇鑫去上班，家里留下凤仙，慢慢勾搭到手。算盘打得挺好，哪有人不想舒舒服服的住别墅要去工作的，偏偏赵凤仙是个异类。时道济没办法说道“我还有个服装厂，我主要给别人代工，加工大公司的产品，你去那里当经理吧，每个月你俩工资都两千。”

    两口子跟时道济去了一个酒店，赵凤仙看过红楼梦，感觉自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眼睛都不够用了。还不到十一点，已经有客人了，灯红酒绿，还有外国人。青龙省都见不到几个蓝眼睛。时道济看到赵凤仙的样子，很满意。必须让她看到自己跟龙宇鑫的差距。时道济故意点了一桌子菜，美其名曰给宇鑫夫妇接风，就是想看看他们惊讶的表情。两口子确实惊讶。南方菜精致，哪是他们在家吃的乱炖可比，宇鑫一再说够了。时道济笑道“鑫哥，菜虽然好吃，量少。你吃完就知道了”时道济还点了一瓶红酒，白酒不敢喝了，他知道宇鑫的酒量。他无数次想灌醉宇鑫，都没得逞。吃完一结账，宇鑫咂舌不已，两千多。自己在建筑公司一个月才不到三百。当晚，两口子躺床上聊天，赵凤仙说道“鑫哥，咱们老住在这里不合适，咱俩一个月工资四千，咱们出去住吧”赵凤仙没把时道济经常色眯眯看她的事告诉宇鑫，两口子还要靠时道济站稳脚跟。宇鑫不以为意的说道“过几天出去找套房子。能租就租。”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时道济故意先把宇鑫送到电子厂安排好再送赵凤仙去服装厂，让她换上工作服，哪里还是土村妞，大公司白领有几个能及得上？翻领小西装扎着白色的领结，齐膝短裙尽显窈窕身材。赵凤仙又一次看见时道济冒火的眼光。又加了分提防。两口子在时道济家住了一个星期，宇鑫才在一出城中村找了一套房。主要是便宜，月租二百。离俩人上班的地方不远。骑自行车半个小时都能到。两口子也没什么东西，虽然穷困，但还不至于潦倒。时道济很器重宇鑫，宇鑫肯学，每天都钻研电子技术。两三天就跟时道济陪客户喝酒，也认识了各种人。凤仙则自学了函授会计，作为服装厂经理，什么都学。会计、服装设计。时道济舍不得凤仙搬出去，不过也没办法，他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南方排外，两口子又早出晚归，学习语言就费了不少劲。在家千日好出门百日难。两口子日子虽然苦，不过发了工资还是很高兴的。俩人决定每个月打一半工资给龙德水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