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未停，屋里光线昏暗，谷雨找来烛火点上，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
小满去把窗户关上，如莫自己转着轮来到桌前，将压在桌上一角的一摞纸拿过来，下雨天一般不把作业往外带，怕淋湿了。
“我把这看完就回去。“
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性，不再多说，小满把剩余的窗户关好，谷雨又点了一支烛火，入伏和立冬也安静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如莫点头又摇头的一页翻过一页。
等如莫看完抬头时，天都黑了，回到府里已经快戌时，于子依早等得不耐烦了。
“快去看看回来了没？这都什么时候了，饭都不吃吗？”于子依说着话，头已经朝门口张望了两回：“要是还没回就让人去问问……”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未见人先闻声，随后一阵轮子碾压声靠近，正是葛如莫。
于子依也没好气，立马回怼：“迟到的人还好意思吃饭吗？”
郡主府有个规定：吃饭有时限，错过了就只能饿着。但这个规定只有姑奶奶在府的时候需要遵守，因为只有她敢管。
前路被人拦着，如莫只好服软，无奈抬手作揖道：“都是小妹的不是，让姐姐久等了，这就给姐姐赔不是，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莫同小妹一般见识！”
于子依双手抱胸没说话，连正眼都没给，见此，大家都习以为常，热菜的端盘，盛饭的拿碗，舀汤的拿勺，宛若看不到这一幕一般。
见没人搭理自己，于子依有点端不下去了，偷眼去看，葛如莫正好整以暇看着她，嘴角含笑，视线一触碰，两人顿时哄堂大笑。
于子依装不下去了，只好嘟着嘴作罢，冲谷雨摆了摆手，自己上前去推轮椅。
“我跟你说，今天发生了好多事。”于子依每日需要去宫里上课，原本先帝是想她住在宫里的，但于子依不肯，索性郡主府离皇宫也不算太远，便由着她每日来回奔波。
于子依知道葛如莫平日里不爱凑热闹，她腿脚不便也很少外出，去的也就平时常去的几个地方，所以她都会把宫里发生的，听到的事讲给葛如莫听：什么今日哪个妃子与哪个妃子斗，什么今日太傅的文章写得不好，还有谁上课偷吃点心不给她让她给举报了。
于子依乐到身子往后仰，唇红齿白笑得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如莫忙叫素午扶住她，没好气道：“小心点，也不怕摔下去。”
顺了口气，于子依摆了摆手自己坐好，又接着带着点不服气道：“太傅便告到皇兄那里去，皇兄居然连我一起罚了。今晚又得罚抄，你可得帮我。”
这人方才还一副只要敢惹我，就一定不让你好过的表情，一说到罚抄便如同小媳妇般委屈，巴眨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搭上这双眼皮，着实娇柔，让人心生怜意。
看得葛如莫差点就答应了，话到嘴边硬生生止住。
“不要，我都给你写好几次了，你自己写去。”如莫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有些惊讶道：“这酒哪来的？”
见如莫尝出味道来了，于子依立马上前替她斟满，一脸献宝般地笑道：“这可是我特意为你讨来的，这京城里不过两坛，好喝吧！”
如莫好酒，郡主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举起杯子闻了闻，又轻抿一口，才嗯了一声。
于子依立马接上：“看在我讨了好酒的份上，就再帮帮我嘛，往时太傅都没察觉到不是我写的。”
“太傅是不忍拆穿你。”葛如莫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过她特意仿的字，太傅估计是真的没看出来。
“是是是，你就再帮帮我，都是皇兄乱罚人。”对付别人可能没效果，但对付葛如莫，于子依自是有招的，嘴上说不过就上手，摇肩、晃手、死缠烂打，只要出一个，一吃一个准。
被摇得又想气又想笑，如莫只好戳了戳于子依的额头：“我看啊，是陛下知道这事一定少不了你吧。”
“哎呀呀！”于子依捂着头躲开了，还一边道：“怎么你也这么说，今日元二哥也这般说，我哪有这么不堪！”同样的话，一天之内两个人这么跟她说，还挺受打击的。
“谁也这么说？”葛如莫想了想，没记起元二哥这号人，居然能这么直接同于子依讲话。
“元二哥呀！”于子依想了想说：“你可能不太知道，于盛四十八年就是他带兵救了祖父的。”
葛如莫确实不太清楚，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外出，倒不是不良于行不敢出门，就是单纯的懒，无事不想出门。
先前她是将门之后，也没什么名门闺秀愿意同她往来，如今她双腿残废，更没有其他女子愿意待见她了。
额！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打过人，倒也没怎么打，就是为着一个勾栏里的人抽了人家一鞭子，名声就不太好了。
好吧，是臭了！
不过如莫也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的，于盛四十八年，国舅逼宫造反，五皇子于抑救驾，先皇自知无力再胜任，退位立五皇子为新皇。
新皇上位，将辅佐他的谢元立王。
“就是那个安邦王？”印象中，安邦王年岁可都不小，不过这个安邦王听说挺年轻的。
于子依点头：“对，就是他。”
“他不是一直都在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新皇登基，为肃清朝野，便让谢元带天子勘察各地。如莫也听说了，这谢元犹如铁面老虎，所到之处腥风血雨。
“事情做完不就回来了，今天刚好进宫复旨，这酒就是元二哥的，他只带了两坛，说叫秋江清，在一个小村子里，有个老头自己酿的，京城里没有，给了皇兄一坛，我特意向皇兄要了一壶。”
“这酒确实不错，清醇还甘甜，可惜就这么一小壶。”
“皇兄一开始不给的，说是好酒，不给我糟蹋。”于子依举着酒杯递到如莫面前，如莫给她倒了一杯。
于子依闻了闻，说：“还挺香的。”然后喝了一小口，入喉便咳咳咳，又呸呸呸：“这哪里好喝了！”
“哈哈哈哈。”如莫也喝了一口，说：“有回甘。”
带着半信半疑，于子依把剩下的一口饮尽，皱巴着脸等了一会儿，咂着嘴舔着唇说：“没有啊。”
“所以说给你糟蹋了呀！”如莫给于子依夹了一块肉，又夹了些青菜，又给自己夹些，都是肉。
看着这厚己薄彼的，于子依抗议：“怎么你给自己夹的都是肉。”
如莫没开口，就用眼光扫了她一下，这一下从头到脚，什么话都没说，大家却都听到了。
矜持点的素午和谷雨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笑意，安晚和小满都掩嘴偷笑了。
于子依有点委屈道：“皇嫂说了，这是福气。”
其实于子依算不上胖，但当下盛行弱柳扶风，特别是要那种风大一点就能吹飞的，于子依是标准身材，两相比较就显得臃肿了。
而葛如莫因为双腿的缘故，一直吃不胖，虽然残疾，但她心态好，伺候的人又尽心，脸色红润有光泽，不见一丝阴霾病态。
吃着菜，如莫不以为然道：“自家人当然说是福气，等到了议亲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还早呢。”于子依手疾眼快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囫囵咽下，如莫看着真怕她噎到，忙道：“慢点，还有呢，真能不让你吃啊！”说着赶紧又夹了两块肉放她碗里，怕她又来一次，看得人害怕。
看着碗里的肉，于子依那双美眸直放光：“媛姐姐不是还没嫁，轮不到我。“
于媛是当今皇帝唯一的亲妹妹，封号夏阳。
如莫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道：“最近闭门谢客，不见外人。”转头示意素午：“去同门房说一声，投贴的一律都回了。”
素午领话下去，于子依半响才问为什么。
闻言如莫笑了，说：“如今会问为什么了，看来课没白上啊。”
一听于子依便抖起来了，得意道：“那是，今日太傅还夸我文章写得不错呢！”
“哟！”如莫促狭地看着她，笑着说：“那和太傅比如何？”
“那可比不得。”
“方才是谁说太傅文章写得不好的？”
自知理亏，于子依撒娇地摇着如莫的手：“我不就顺嘴一说，至于记这么清么？”
拍开那双扒拉着自己不放的手，如莫正色道：“听着，当时你中了二十三名是侥幸，如今你不过一无权郡主，若想找一位如意郎君，谈吐用词，还须注意。”
于子依虽然对葛如莫没心没肺的，但她不傻，如今她可说孑然一身，除了依附新皇其他路都走不得，如莫为她废了一双腿，还操办着府中的大小事务，打点各处，尽心尽力。
于子依曾问她为什么，如莫说：“我也不单是为了你呀，我也要自己过得舒坦呢，要是你敢给我惹是非，就抽你！”
见于子依发愣，如莫抬手敲了她的额头，于子依吃痛，捂着额头说：“知道知道，在外头说话我会小心的，不过到底为什么要闭门谢客啊？”虽然这府一年到头也没见几个客人造访。
“皇帝登基已有三年，各事妥当，如今夏阳长公主已及笄三年，你与她素日关系不错，接下来必定要为长公主择婿，那些走不了皇后那条路的人必会来找你，虽然一概推了便是，但多少得罪人，能少一事便少的好。”
“不会吧，我一未出阁姑娘，媛姐姐的婚事也不是我做主，找我也没用呀。”
小满去把窗户关上，如莫自己转着轮来到桌前，将压在桌上一角的一摞纸拿过来，下雨天一般不把作业往外带，怕淋湿了。
“我把这看完就回去。“
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性，不再多说，小满把剩余的窗户关好，谷雨又点了一支烛火，入伏和立冬也安静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如莫点头又摇头的一页翻过一页。
等如莫看完抬头时，天都黑了，回到府里已经快戌时，于子依早等得不耐烦了。
“快去看看回来了没？这都什么时候了，饭都不吃吗？”于子依说着话，头已经朝门口张望了两回：“要是还没回就让人去问问……”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未见人先闻声，随后一阵轮子碾压声靠近，正是葛如莫。
于子依也没好气，立马回怼：“迟到的人还好意思吃饭吗？”
郡主府有个规定：吃饭有时限，错过了就只能饿着。但这个规定只有姑奶奶在府的时候需要遵守，因为只有她敢管。
前路被人拦着，如莫只好服软，无奈抬手作揖道：“都是小妹的不是，让姐姐久等了，这就给姐姐赔不是，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莫同小妹一般见识！”
于子依双手抱胸没说话，连正眼都没给，见此，大家都习以为常，热菜的端盘，盛饭的拿碗，舀汤的拿勺，宛若看不到这一幕一般。
见没人搭理自己，于子依有点端不下去了，偷眼去看，葛如莫正好整以暇看着她，嘴角含笑，视线一触碰，两人顿时哄堂大笑。
于子依装不下去了，只好嘟着嘴作罢，冲谷雨摆了摆手，自己上前去推轮椅。
“我跟你说，今天发生了好多事。”于子依每日需要去宫里上课，原本先帝是想她住在宫里的，但于子依不肯，索性郡主府离皇宫也不算太远，便由着她每日来回奔波。
于子依知道葛如莫平日里不爱凑热闹，她腿脚不便也很少外出，去的也就平时常去的几个地方，所以她都会把宫里发生的，听到的事讲给葛如莫听：什么今日哪个妃子与哪个妃子斗，什么今日太傅的文章写得不好，还有谁上课偷吃点心不给她让她给举报了。
于子依乐到身子往后仰，唇红齿白笑得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如莫忙叫素午扶住她，没好气道：“小心点，也不怕摔下去。”
顺了口气，于子依摆了摆手自己坐好，又接着带着点不服气道：“太傅便告到皇兄那里去，皇兄居然连我一起罚了。今晚又得罚抄，你可得帮我。”
这人方才还一副只要敢惹我，就一定不让你好过的表情，一说到罚抄便如同小媳妇般委屈，巴眨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搭上这双眼皮，着实娇柔，让人心生怜意。
看得葛如莫差点就答应了，话到嘴边硬生生止住。
“不要，我都给你写好几次了，你自己写去。”如莫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有些惊讶道：“这酒哪来的？”
见如莫尝出味道来了，于子依立马上前替她斟满，一脸献宝般地笑道：“这可是我特意为你讨来的，这京城里不过两坛，好喝吧！”
如莫好酒，郡主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举起杯子闻了闻，又轻抿一口，才嗯了一声。
于子依立马接上：“看在我讨了好酒的份上，就再帮帮我嘛，往时太傅都没察觉到不是我写的。”
“太傅是不忍拆穿你。”葛如莫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过她特意仿的字，太傅估计是真的没看出来。
“是是是，你就再帮帮我，都是皇兄乱罚人。”对付别人可能没效果，但对付葛如莫，于子依自是有招的，嘴上说不过就上手，摇肩、晃手、死缠烂打，只要出一个，一吃一个准。
被摇得又想气又想笑，如莫只好戳了戳于子依的额头：“我看啊，是陛下知道这事一定少不了你吧。”
“哎呀呀！”于子依捂着头躲开了，还一边道：“怎么你也这么说，今日元二哥也这般说，我哪有这么不堪！”同样的话，一天之内两个人这么跟她说，还挺受打击的。
“谁也这么说？”葛如莫想了想，没记起元二哥这号人，居然能这么直接同于子依讲话。
“元二哥呀！”于子依想了想说：“你可能不太知道，于盛四十八年就是他带兵救了祖父的。”
葛如莫确实不太清楚，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外出，倒不是不良于行不敢出门，就是单纯的懒，无事不想出门。
先前她是将门之后，也没什么名门闺秀愿意同她往来，如今她双腿残废，更没有其他女子愿意待见她了。
额！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打过人，倒也没怎么打，就是为着一个勾栏里的人抽了人家一鞭子，名声就不太好了。
好吧，是臭了！
不过如莫也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的，于盛四十八年，国舅逼宫造反，五皇子于抑救驾，先皇自知无力再胜任，退位立五皇子为新皇。
新皇上位，将辅佐他的谢元立王。
“就是那个安邦王？”印象中，安邦王年岁可都不小，不过这个安邦王听说挺年轻的。
于子依点头：“对，就是他。”
“他不是一直都在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新皇登基，为肃清朝野，便让谢元带天子勘察各地。如莫也听说了，这谢元犹如铁面老虎，所到之处腥风血雨。
“事情做完不就回来了，今天刚好进宫复旨，这酒就是元二哥的，他只带了两坛，说叫秋江清，在一个小村子里，有个老头自己酿的，京城里没有，给了皇兄一坛，我特意向皇兄要了一壶。”
“这酒确实不错，清醇还甘甜，可惜就这么一小壶。”
“皇兄一开始不给的，说是好酒，不给我糟蹋。”于子依举着酒杯递到如莫面前，如莫给她倒了一杯。
于子依闻了闻，说：“还挺香的。”然后喝了一小口，入喉便咳咳咳，又呸呸呸：“这哪里好喝了！”
“哈哈哈哈。”如莫也喝了一口，说：“有回甘。”
带着半信半疑，于子依把剩下的一口饮尽，皱巴着脸等了一会儿，咂着嘴舔着唇说：“没有啊。”
“所以说给你糟蹋了呀！”如莫给于子依夹了一块肉，又夹了些青菜，又给自己夹些，都是肉。
看着这厚己薄彼的，于子依抗议：“怎么你给自己夹的都是肉。”
如莫没开口，就用眼光扫了她一下，这一下从头到脚，什么话都没说，大家却都听到了。
矜持点的素午和谷雨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笑意，安晚和小满都掩嘴偷笑了。
于子依有点委屈道：“皇嫂说了，这是福气。”
其实于子依算不上胖，但当下盛行弱柳扶风，特别是要那种风大一点就能吹飞的，于子依是标准身材，两相比较就显得臃肿了。
而葛如莫因为双腿的缘故，一直吃不胖，虽然残疾，但她心态好，伺候的人又尽心，脸色红润有光泽，不见一丝阴霾病态。
吃着菜，如莫不以为然道：“自家人当然说是福气，等到了议亲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还早呢。”于子依手疾眼快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囫囵咽下，如莫看着真怕她噎到，忙道：“慢点，还有呢，真能不让你吃啊！”说着赶紧又夹了两块肉放她碗里，怕她又来一次，看得人害怕。
看着碗里的肉，于子依那双美眸直放光：“媛姐姐不是还没嫁，轮不到我。“
于媛是当今皇帝唯一的亲妹妹，封号夏阳。
如莫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道：“最近闭门谢客，不见外人。”转头示意素午：“去同门房说一声，投贴的一律都回了。”
素午领话下去，于子依半响才问为什么。
闻言如莫笑了，说：“如今会问为什么了，看来课没白上啊。”
一听于子依便抖起来了，得意道：“那是，今日太傅还夸我文章写得不错呢！”
“哟！”如莫促狭地看着她，笑着说：“那和太傅比如何？”
“那可比不得。”
“方才是谁说太傅文章写得不好的？”
自知理亏，于子依撒娇地摇着如莫的手：“我不就顺嘴一说，至于记这么清么？”
拍开那双扒拉着自己不放的手，如莫正色道：“听着，当时你中了二十三名是侥幸，如今你不过一无权郡主，若想找一位如意郎君，谈吐用词，还须注意。”
于子依虽然对葛如莫没心没肺的，但她不傻，如今她可说孑然一身，除了依附新皇其他路都走不得，如莫为她废了一双腿，还操办着府中的大小事务，打点各处，尽心尽力。
于子依曾问她为什么，如莫说：“我也不单是为了你呀，我也要自己过得舒坦呢，要是你敢给我惹是非，就抽你！”
见于子依发愣，如莫抬手敲了她的额头，于子依吃痛，捂着额头说：“知道知道，在外头说话我会小心的，不过到底为什么要闭门谢客啊？”虽然这府一年到头也没见几个客人造访。
“皇帝登基已有三年，各事妥当，如今夏阳长公主已及笄三年，你与她素日关系不错，接下来必定要为长公主择婿，那些走不了皇后那条路的人必会来找你，虽然一概推了便是，但多少得罪人，能少一事便少的好。”
“不会吧，我一未出阁姑娘，媛姐姐的婚事也不是我做主，找我也没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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