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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除魔

    “褚先生,您看我女儿这病?”

    “气血顺畅,肺腑平安,身骨更是刚劲有力....这不像是染病的脉象啊。”

    “褚伯伯,那依您之意,小妹为何会卧床不起,高烧不断?”

    “这个....老夫行医数十载,还是初次见到这等怪事....难道是心病?”

    “这又是何意?褚老弟,你得给哥哥我拿个主意啊!”

    “并非弟弟不愿出手,只是心病神妙自古难医,老弟爱莫能助啊....不过依家师兰桓圣子之言,心病事关命数,并非人力可为....要看侄女自己的造化了。”

    寒意袭扰,昔梦方醒,只是当年临江静居,如今却是戎马城关。

    “军使大人,军使大人?您睡着了?可是身体有何不适之处?”卢教头唤醒无端沉睡的韩霓,满心关切地问道。

    韩霓抓握双掌解乏,心神只觉似有朦胧迷障,恍惚之间更是听到一声忽远忽近之熟络虎啸,不过转瞬便随风消散,令一切回归寻常之相。

    “我睡着了?我怎会睡着....不碍事,可是兵马已准备妥当?”

    “是,宋副将已点齐竹油火石,随时可以出发,故而差我来唤您随军。”

    “知道了。阿卢,此役关节在于纵火奇袭,焚烧五越粮寨,故而若行军途中偶发变故,你要以军令为上,不需时刻护佑本使。”韩霓公私分明,先行令道。

    “这....奇袭之事在下自当尽力而为,但护佑军使大人平安无虞,更是在下首要之命!这一节即便郡主打骂责罚,在下也必不会更改。”卢教头心如铁石,言语之间绝无半分回转余地。

    既然如此,韩霓心知多说无益,只好整理行装沿阶走下城关。

    只见灯火之间、初月之下,两百兵卒个个身形矫健、龙精虎猛,单那腿脚立身之姿,便能看出皆是跑马穿阵的练家子,绝无半分愚钝迟缓之态!

    而轻甲披肩的宋汝恒,与再系马尾的方衡,正在队首翘首以盼韩霓入军。

    “军使大人,此行奇袭关节繁杂,您只需殿后行事即可,待出谷纵火之时....您最好不要露面,省得出了岔子,再怪到咱们兄弟头上。”宋汝恒虽拱手作揖,然言语之间,不满已然满溢而出,显然认为前日探谷逢妖之功,与韩霓全无干系。

    卢教头听得话中真意,刚要发作时,机敏过人的方衡先一步抢过话锋,说道:

    “军使大人,罗队长曾与末卒言谈告知,军使大人甚通兵法韬略。此行奇袭确如宋将军所言关节繁杂,想必纵使前路荆棘,于宋将军而言也不在话下!如若到时另有变数,还望军使大人能够略施小计,助我等马到功成!”

    方衡一席话语,既将宋汝恒高高抬起,也为韩霓找回三分薄面,可谓一碗水端的是好生平整。

    大战在即,韩霓对此本就没想过多理会,不过方衡这番言语,倒是令她生出几分赏识。

    而宋汝恒话出口后,也知此时不该如此行事,正好方衡此刻摆出台阶,那自己便顺势而下,将将打个马虎眼,化解本不必要的矛盾。

    “既然军使大人深通韬略,那末将此行,还要多多仰仗大人之计策。”

    “宋副将过誉,但凡有出力之处,本使必定不辱使命。”韩霓也释好意道。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起行上路!”宋汝恒一声令下,为首两骑先行领队而出,随后两百奇兵雷厉风行,转眼间便匿身于荒原之内。

    “也不知道这罗雀和那老叫花,能不能成事。”

    “宋副将不必忧心,鱼老先生虽不知何等本领,但罗雀行事,本使可保。”

    蛮武同天,灵英赤面震山岳;

    酣战忘怀,铁火雷厉吼八方!

    罗雀百余合先拔头筹,接连损创妖邪,然炽狞荒狞不休、怒炎烧天,把持烈焰升腾周近,转攻为守倒是当真滴水不漏。

    罗雀纵身随风辗转东西,枪点霹雳横贯南北,攻势之凌厉竟使得炽狞只能纹丝不动退守原地!

    可滚烫妖火四散延烧,攻守之间已令碎石钢枪难以久持。罗雀手上枪出不停,心间亦是另起思绪:

    【此枪终非趁手兵刃,如此拖延下去,万一枪毁杆摧,那今日胜负便要另起波澜....不行,须得尽快寻觅破敌之策!】

    盘坐崖上,满面津津有味的鱼老,自然也知晓罗雀目前所处之困局,然此时此刻,他那金光熠熠之双目,却已然发觉隐藏于热谷之下的流动胜机:

    【白虎伏魔凝合阴阳,终究凶性难消,这小子能压制到此等地步,已是十分难得....俊徒儿啊俊徒儿,求胜心切人之常情,然须知天地自有其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怎会有绝人之路呢?】

    罗雀连连围攻,逐渐已将守御之心抛之脑后,而世事有得必有失,此等弊病在邪智翻涌的妖兽看来,可是绝对不会白白流逝之良机。

    枪尖当空飞掠之际,炽狞忽然中门大开,借烈焰热浪控住钢枪,随即利爪锋锐划动,登时在罗雀胸前留下三道血痕!

    多亏熟通枪法之念,令罗雀时刻皆备有回身掌控间距之能,这才勉强避过灼热爪击,只是浅薄刺痛皮肉,并未伤及体内肺腑。

    可这个空档,又令炽狞抓住时机,纵身飞撞而去,将罗雀顶开足足三丈之外!

    当他收身聚力止住翻滚之际,炽狞遮天蔽日的烈焰狼躯,再度浮现于罗雀双目之中!无奈只得暂时弃枪一侧,顺势借力蹬踏灼岩而出,方才躲过夺命杀机!

    炽狞之力摧城拔寨,落地瞬间便升起滔天烈火,地裂足出一里有余方才休止!

    可随后传出的,却是一道颇为凄厉的本源哀嚎。

    罗雀回身定睛一看,原来炽狞这招泰山压顶,竟将深谷土地凿穿,涌出地下冷泉川流不息,眨眼间便将其周身漫入水牢之内!

    “唉~本来以为还要等个三百回合,没想到你这蠢狗竟然自绝生路!原来这小子给你施加的压力,竟足以扰乱妖心。”鱼老心知胜负已定,便再度仰身躺倒。

    罗雀见势当即运气飞身而出,半空中绕过水流抓起钢枪,找准地脉奋力以枪作刀力劈华山!登时便再轰出一股激流,刚巧直冲炽狞脖颈火鬃而去!

    左目尚未痊愈,炽狞无法完全察觉周遭变化,当它回过头时,澎湃水幕已如囚锁一般牢牢捆住燃烧火鬃,只不过两个眨眼便令其飞速熄灭!

    哀嚎痛呼只叹晚,枪袭迅雷转阴阳。

    炽狞破绽横遭重创,只得无力倾倒于涌动水流之下,甚至连抬爪之力都已是难如登天一般的奢望。

    罗雀自知此乃天赐杀机,随即便运起浑身内力,流转阴阳直冲天灵而上,分眉目黑白异瞳,直至将整支钢枪团团包裹于黑白交加的鸣闪雷电之中!

    “胜负已分,承让!”

    话音方落,狂雷一字奔涌飞掠,弹指挥间便闪过炽狞身侧,重凝俊影于十步之外,只不过手中夺命钢枪,已在濒临极限后崩解消散,灰飞烟灭。

    而炽狞,则终于在灼热深谷黯淡熄灭之同时,目上灰丧,口出残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