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民心思
大唐天宝十五年七月十二日，唐太子李亨于灵武南门城楼，登基称帝，改年号为至德，尊原来的皇帝李隆基为上皇天帝，并于同日派使者入蜀向李隆基上书报告。
当灵武城中的军民都聚在城楼前观看这场登基大典时，来自千年之后的厨子李俊毅却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昨晚李泌在他这里呆到快三更天才走，害他困了个半死。
才刚刚穿好衣服，尉迟翎一把推开了房门，冲着他道：“你可算醒了，我都过来好几次了！”
“咳咳，这个...翎姐，我这里怎么说也是私人住宅，你这样...喂喂，你拉我去哪里？”
“少说废话，为了等你吃饭，我和娘都饿了半天了。”
他很快被拽到了隔壁屋里，只见程氏和程子裳果然都坐在桌前等他。
带着五分忌惮和五分感动的他，终于还是坐到了饭桌前。还没动筷子呢，突然隔壁屋里传来一声响动，接着又似乎响起一个微弱的人声。
他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一道布帘后传来的，忙问道：“这屋里还有人？”
尉迟翎起身过去，掀开了布帘，帘后竟然是一扇铁栏杆。栏杆后的小房间里摆着一张床，隐约可见床上有人正在翻动。
“那是谁啊？”李俊毅还是第一次到这屋里来，对那道铁栏门和屋里的人都很好奇。
程氏回答：“那就是贤侄你抓来的突厥女人啊。”
“啊？是她！你们居然还关着她？怎么不把她交给官府？”
“唉，”程氏悠悠地叹了口气，“是我让翎儿把她藏下来的，这女人身份不低，或许能从她身上问出我等亲人的下落。”
“身份？你们已经问出她是谁了吗？”
程氏摇了摇头，“她的伤很怪，至今昏睡不醒，偶尔醒来，很快又睡下去了。但她的手臂上有个飞鹰的刺青。”
“飞鹰？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贤侄或许不知，许多突厥人都好在身上刺青，但多不过是些狮虎狼豹，但这飞鹰却只有突厥人中的王族才有资格纹在身上。此女身上既然有飞鹰刺青，即便不是个突厥公主，怕也是些小部落的酋长之女。”
李俊毅突然就高兴起来了，不是因为突然知道自己抓获了一个突厥公主，而是想起了前日里偷听程氏所说的：“...对西厢那位，你也别失了警惕...”原来她说的竟然是被囚禁在这里的突厥女人，而非自己。
看起来程氏对自己虽有怀疑，但到底不至于会让尉迟翎对他‘磨刀’以待。而且从刚才起，这位阿姨就不断往他碗里夹菜添粥...自己还剩下的那五分忌惮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端起碗筷，程子裳突然先开口了：“君逸哥，我看你院门前栓了一匹白马，好漂亮啊，哪儿来的？”
李俊毅也没想别的，随口回答：“太子送给我的。”
“啊！？”三个女人一起吃惊，忙问缘由，他也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了，可是看那两个年轻的姑娘也就算了，程氏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高。
他猛地想起那日偷听的时候，程氏曾说过，担心他“冒充李氏后人，混入太子行营，另有所图...”，眼下自己要是得了太子的信任，岂非更加重她的担心了？
程氏又问：“贤侄啊，如今大伙儿也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他眼睛转了几圈，突然计上心来，回答：“我想开个饭馆！”
“啊！？”这回答再次让三个女人一起目瞪口呆。
昨天李静忠的所作所为，实在已让李俊毅对灵武这个小朝廷感到心寒，即便有和太子的一场奇遇，也无法让他安心，更何况他压根儿不懂什么打仗，再滥竽充数下去真不知会有什么下场...人不可能永远顺风顺水的。
刚好现在程氏对他又有所怀疑，所以不如干脆点，摆明了自己决不出仕的态度，那也就能打消程氏的疑虑了。
果然程氏的眉头平复了一些，但一旁的尉迟翎却摇头道：“你不是才打了一场胜仗回来，又和太子攀上了交情，很快就有得官做，何必开什么饭馆啊？”
程氏也跟着道：“贤侄你可要想清楚，本朝自太宗起，就严禁官员经商，你这饭馆一开，就再不能入那宦场了。”
他一阵叹息后，把昨日李静忠在他面前杀人灭口的事说了出来，最后总结了一句：“这样的官场，我实在是不敢触碰。”
“贤侄有此顾虑，倒让老身放心了。”程氏点头道：“我等族人多为大唐开国功臣之后，但上辈族人依然躲不过朝廷里的腥风血雨！其实老身对官场也没什么好印象！这官不做也罢！不过贤侄你说要开饭馆...你可有什么手艺吗？”
“阿姨，实不相瞒，我在学校...咳...我是说，在蜀山，我其实没学会什么道术，倒是学了多年的厨艺，所以这把握还是有的！”
尉迟翎一边继续摇头，一边插口：“就算你想开饭馆，也不该现在开啊。太子一旦登基，说不定很快就要还都长安，那灵武可就没什么人了。不如等那时把饭馆开到长安去，岂不是好？”
李俊毅突然偷笑了一阵，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放心，这长安啊，暂时是回不去的。”接着，就把昨日李泌的计策说了出来，“太子只要依着李先生的这条妙计，那就会以长安为饵，调动叛军来回奔波，那这灵武城在几年的时间里可就是大唐的指挥中心了！把饭馆开在这里，绝对赔不了！”
一旁嘴里咬着蒸饼的程子裳突然含糊不清地插嘴道：“那君逸哥，等你的饭馆开了，我能去给你打个下手不？”
“行！当然没问题！那时候一定缺人手，就算你们不想去，我也要求着你们去呢！不过现在为难的是，咱也没啥钱...不知道太子那匹马能卖多少。”
尉迟翎差点没把一口吃的喷出来，直瞪着他斥责道：“太子赏给你的马你也敢卖？你觉得谁敢买？”
“那怎么办？”
程氏站起身，走到里屋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捏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一看，是几件色泽昏暗但还隐隐有些光彩的首饰，“我许久不曾入过行市，也不知这些物件还值得多少，你今日便去找个典当行问问，或许能租个小店下来。”
李俊毅大为感动，但同时心里却很有自信：自己毕竟掌握着千年之后的厨艺，一旦生意做起来，还愁不大放光彩？那时再把程氏的这些首饰赎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吃完了饭，他揣上那些首饰就要走，程氏怕他一人不好应付，又嘱咐尉迟翎换上男装陪他一起出了门。
然而对着个人生地不熟的灵武城，尉迟翎和他同样抓瞎，出门前倒是目的明确，出门后走不出十步就方向迷失，不知该往哪里去，结果两人转悠了一圈，竟然又转到谪仙楼来了。
李俊毅望着这栋精致的三层小楼，心里叹了口气。他就是再怎么不懂大唐朝的行市，也知道怀里那几件首饰连这楼里的厕所都租不起。
刚要转身离开，一声“李公子”，那殷勤的老板又把他叫住了。
“李公子啊，既然到了，缘何不进来喝一杯？”
他还没开口，旁边尉迟翎已经皱起了眉：“你们认识？你来过这种地方？”
“我...我怎么可能...”
那老板似乎很激动，上前就抱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走了，一边急迫地道：“李公子，无论如何来饮一杯，翠娘可等得你久了！”
尉迟翎冷笑了一声：“翠娘是谁？”
李俊毅赶紧甩开老板，拉着尉迟翎往边上挪了两步，低声道：“小声点，昨晚太子在这里召见的我，翠娘是陪着太子喝酒的。”
“是吗？太子会来这种地方？”
“这种事我怎么敢乱编？”他一边解释，一边回头向那老板猛甩眼神。
可是那老板似乎怎么都看不懂他的眼色，反而又上前同时拉住他的胳膊，“公子留步！无论如何赏小人个薄面！我这里还有窈娘，锦娘，惠娘...”
“你够了啊！我们有妈，不用在你这里找！”他拉着尉迟翎就想跑。
哪知尉迟翎轻轻扳开他的手，笑道：“好啊，就去喝上一杯也无妨，也让我见识见识是何等的佳丽！”
就这么，他被两人合力推上了楼。这一次老板给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干净地方，又亲自奉上酒水。但他哪有一点心情，只是惴惴不安地东张西望，心里想着只要尉迟翎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侍女，只怕就要当场翻脸了。
万幸的是，不但没看见翠娘过来，这楼里平时来来去去的漂亮侍女竟然也不见一个。过了半天，反而是老板带着另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稍稍放心，便仰脖饮下了一杯酒。
“李公子，实在抱歉，今日强拉你上楼，其实是为了件私事...这位是我的兄长王吉祥，是关内顺元坊三十二家联号铺子的大掌柜。”
“王吉祥？”李俊毅差点没把刚喝下的酒给喷出来，“还有这样的名字？敢问老板，你的高姓大名又是什么啊？”
“贱名不足挂齿，在下王如意...”
“噗！”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喷出来了。
王如意一点儿没生气，还继续恭维道：“小人今早见了太子仪仗当街而过，才知昨夜在鄙处与公子同饮的竟然就是太子殿下，再一打听，才知公子原来就是近来声名鹊起的景武公之后...”
李俊毅非常高兴，因为这话直接证明了他的‘清白’...昨晚他确实和太子在这里喝过酒的，顿时腰板也挺得笔直了。
当灵武城中的军民都聚在城楼前观看这场登基大典时，来自千年之后的厨子李俊毅却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昨晚李泌在他这里呆到快三更天才走，害他困了个半死。
才刚刚穿好衣服，尉迟翎一把推开了房门，冲着他道：“你可算醒了，我都过来好几次了！”
“咳咳，这个...翎姐，我这里怎么说也是私人住宅，你这样...喂喂，你拉我去哪里？”
“少说废话，为了等你吃饭，我和娘都饿了半天了。”
他很快被拽到了隔壁屋里，只见程氏和程子裳果然都坐在桌前等他。
带着五分忌惮和五分感动的他，终于还是坐到了饭桌前。还没动筷子呢，突然隔壁屋里传来一声响动，接着又似乎响起一个微弱的人声。
他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一道布帘后传来的，忙问道：“这屋里还有人？”
尉迟翎起身过去，掀开了布帘，帘后竟然是一扇铁栏杆。栏杆后的小房间里摆着一张床，隐约可见床上有人正在翻动。
“那是谁啊？”李俊毅还是第一次到这屋里来，对那道铁栏门和屋里的人都很好奇。
程氏回答：“那就是贤侄你抓来的突厥女人啊。”
“啊？是她！你们居然还关着她？怎么不把她交给官府？”
“唉，”程氏悠悠地叹了口气，“是我让翎儿把她藏下来的，这女人身份不低，或许能从她身上问出我等亲人的下落。”
“身份？你们已经问出她是谁了吗？”
程氏摇了摇头，“她的伤很怪，至今昏睡不醒，偶尔醒来，很快又睡下去了。但她的手臂上有个飞鹰的刺青。”
“飞鹰？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贤侄或许不知，许多突厥人都好在身上刺青，但多不过是些狮虎狼豹，但这飞鹰却只有突厥人中的王族才有资格纹在身上。此女身上既然有飞鹰刺青，即便不是个突厥公主，怕也是些小部落的酋长之女。”
李俊毅突然就高兴起来了，不是因为突然知道自己抓获了一个突厥公主，而是想起了前日里偷听程氏所说的：“...对西厢那位，你也别失了警惕...”原来她说的竟然是被囚禁在这里的突厥女人，而非自己。
看起来程氏对自己虽有怀疑，但到底不至于会让尉迟翎对他‘磨刀’以待。而且从刚才起，这位阿姨就不断往他碗里夹菜添粥...自己还剩下的那五分忌惮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端起碗筷，程子裳突然先开口了：“君逸哥，我看你院门前栓了一匹白马，好漂亮啊，哪儿来的？”
李俊毅也没想别的，随口回答：“太子送给我的。”
“啊！？”三个女人一起吃惊，忙问缘由，他也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了，可是看那两个年轻的姑娘也就算了，程氏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高。
他猛地想起那日偷听的时候，程氏曾说过，担心他“冒充李氏后人，混入太子行营，另有所图...”，眼下自己要是得了太子的信任，岂非更加重她的担心了？
程氏又问：“贤侄啊，如今大伙儿也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他眼睛转了几圈，突然计上心来，回答：“我想开个饭馆！”
“啊！？”这回答再次让三个女人一起目瞪口呆。
昨天李静忠的所作所为，实在已让李俊毅对灵武这个小朝廷感到心寒，即便有和太子的一场奇遇，也无法让他安心，更何况他压根儿不懂什么打仗，再滥竽充数下去真不知会有什么下场...人不可能永远顺风顺水的。
刚好现在程氏对他又有所怀疑，所以不如干脆点，摆明了自己决不出仕的态度，那也就能打消程氏的疑虑了。
果然程氏的眉头平复了一些，但一旁的尉迟翎却摇头道：“你不是才打了一场胜仗回来，又和太子攀上了交情，很快就有得官做，何必开什么饭馆啊？”
程氏也跟着道：“贤侄你可要想清楚，本朝自太宗起，就严禁官员经商，你这饭馆一开，就再不能入那宦场了。”
他一阵叹息后，把昨日李静忠在他面前杀人灭口的事说了出来，最后总结了一句：“这样的官场，我实在是不敢触碰。”
“贤侄有此顾虑，倒让老身放心了。”程氏点头道：“我等族人多为大唐开国功臣之后，但上辈族人依然躲不过朝廷里的腥风血雨！其实老身对官场也没什么好印象！这官不做也罢！不过贤侄你说要开饭馆...你可有什么手艺吗？”
“阿姨，实不相瞒，我在学校...咳...我是说，在蜀山，我其实没学会什么道术，倒是学了多年的厨艺，所以这把握还是有的！”
尉迟翎一边继续摇头，一边插口：“就算你想开饭馆，也不该现在开啊。太子一旦登基，说不定很快就要还都长安，那灵武可就没什么人了。不如等那时把饭馆开到长安去，岂不是好？”
李俊毅突然偷笑了一阵，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放心，这长安啊，暂时是回不去的。”接着，就把昨日李泌的计策说了出来，“太子只要依着李先生的这条妙计，那就会以长安为饵，调动叛军来回奔波，那这灵武城在几年的时间里可就是大唐的指挥中心了！把饭馆开在这里，绝对赔不了！”
一旁嘴里咬着蒸饼的程子裳突然含糊不清地插嘴道：“那君逸哥，等你的饭馆开了，我能去给你打个下手不？”
“行！当然没问题！那时候一定缺人手，就算你们不想去，我也要求着你们去呢！不过现在为难的是，咱也没啥钱...不知道太子那匹马能卖多少。”
尉迟翎差点没把一口吃的喷出来，直瞪着他斥责道：“太子赏给你的马你也敢卖？你觉得谁敢买？”
“那怎么办？”
程氏站起身，走到里屋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捏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一看，是几件色泽昏暗但还隐隐有些光彩的首饰，“我许久不曾入过行市，也不知这些物件还值得多少，你今日便去找个典当行问问，或许能租个小店下来。”
李俊毅大为感动，但同时心里却很有自信：自己毕竟掌握着千年之后的厨艺，一旦生意做起来，还愁不大放光彩？那时再把程氏的这些首饰赎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吃完了饭，他揣上那些首饰就要走，程氏怕他一人不好应付，又嘱咐尉迟翎换上男装陪他一起出了门。
然而对着个人生地不熟的灵武城，尉迟翎和他同样抓瞎，出门前倒是目的明确，出门后走不出十步就方向迷失，不知该往哪里去，结果两人转悠了一圈，竟然又转到谪仙楼来了。
李俊毅望着这栋精致的三层小楼，心里叹了口气。他就是再怎么不懂大唐朝的行市，也知道怀里那几件首饰连这楼里的厕所都租不起。
刚要转身离开，一声“李公子”，那殷勤的老板又把他叫住了。
“李公子啊，既然到了，缘何不进来喝一杯？”
他还没开口，旁边尉迟翎已经皱起了眉：“你们认识？你来过这种地方？”
“我...我怎么可能...”
那老板似乎很激动，上前就抱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走了，一边急迫地道：“李公子，无论如何来饮一杯，翠娘可等得你久了！”
尉迟翎冷笑了一声：“翠娘是谁？”
李俊毅赶紧甩开老板，拉着尉迟翎往边上挪了两步，低声道：“小声点，昨晚太子在这里召见的我，翠娘是陪着太子喝酒的。”
“是吗？太子会来这种地方？”
“这种事我怎么敢乱编？”他一边解释，一边回头向那老板猛甩眼神。
可是那老板似乎怎么都看不懂他的眼色，反而又上前同时拉住他的胳膊，“公子留步！无论如何赏小人个薄面！我这里还有窈娘，锦娘，惠娘...”
“你够了啊！我们有妈，不用在你这里找！”他拉着尉迟翎就想跑。
哪知尉迟翎轻轻扳开他的手，笑道：“好啊，就去喝上一杯也无妨，也让我见识见识是何等的佳丽！”
就这么，他被两人合力推上了楼。这一次老板给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干净地方，又亲自奉上酒水。但他哪有一点心情，只是惴惴不安地东张西望，心里想着只要尉迟翎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侍女，只怕就要当场翻脸了。
万幸的是，不但没看见翠娘过来，这楼里平时来来去去的漂亮侍女竟然也不见一个。过了半天，反而是老板带着另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稍稍放心，便仰脖饮下了一杯酒。
“李公子，实在抱歉，今日强拉你上楼，其实是为了件私事...这位是我的兄长王吉祥，是关内顺元坊三十二家联号铺子的大掌柜。”
“王吉祥？”李俊毅差点没把刚喝下的酒给喷出来，“还有这样的名字？敢问老板，你的高姓大名又是什么啊？”
“贱名不足挂齿，在下王如意...”
“噗！”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喷出来了。
王如意一点儿没生气，还继续恭维道：“小人今早见了太子仪仗当街而过，才知昨夜在鄙处与公子同饮的竟然就是太子殿下，再一打听，才知公子原来就是近来声名鹊起的景武公之后...”
李俊毅非常高兴，因为这话直接证明了他的‘清白’...昨晚他确实和太子在这里喝过酒的，顿时腰板也挺得笔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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