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我拿着爸爸的检查报告单陪他去了另一家医院，医生看后马上让爸爸住院，住院后进行了一系列完整的检查，最后的结果与上一家医院的结果一样，食道癌，而且是晚期了。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能活三个月，让我去给爸爸做做思想工作尽快手术，我费尽口舌绞尺脑汁终于说通爸爸做手术了，医生让我去签字，在签字时我问主刀医生，“手术切除了就没事了吗？”
主刀医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这个怎么知道呢？癌症这东西本来就是绝症，做手术只能延长病人的存活时间，至于延长多少？这得看病人自身的身体情况了。”
“能切干净吗？”既然他无法确定能延长多久，那我对肿瘤能否切除干净就非常关心了。
“能不能切还不知道呢？”他冷冰冰的一边做着他手中的事一边说。
“那做这个手术的意义是什么呢？”我问医生，医生说话的态度和结果都让我很不满意，对他产生了排斥。
“病人本身就是癌症晚期了，做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十分明显了，只能先打开看看，能不能做，能做就切了，不能做就算了。”他还是不带任何感情平淡地说，大概在他眼里给病人做手术就像工厂里的检修师傅检修设备一样，知道设备有问题，手中又没有备件，但为了看看里面的情况便用工器具打开设备，一看没备件换不了，拆了那个零件设备要停，不拆还能用两天，那就算了，将就用吧，反正是台烂设备了，能用多久是多，看了看又把打开的设备重新装好，写个K丫T填一下检修单就算完事了。
“不能切的话是不是原封不动的又重新缝上？”我不信任地问，医生对一个癌症病人如此草率不负责任，我很失望。
“对。”他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对不起呀，医生，既然这样的话让我们再商量商量吧。”说完我站起身来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我给老A打电话，想问问他的意见，可他却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忙得很，你们自己拿主意吧。”他的话让我感到无助而绝望，我挂了电话哭够了洗了脸重回病房，我发誓永远不会再问他关于爸爸的任何意见了，以后他家的事也与我无关。
“签完字了吗？医生怎么说？”爸爸满怀希望地看着我说。
“没签。”我沮丧地说。
“为什么？”爸爸失望地问。
“他说先要打开看看，能切的话就切了，不能切的话只能原封不动地又缝上，我拿不定主意，想回来再跟你商量商量，所以暂时还没签。”我看着爸爸说。
“这医生说话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打开看看，你看我这伤口。”邻床的病友捞起他的衣服给爸爸看，触目惊心的刀口从胸口经腋下到后背贯穿整条肋骨，看着就让人胆颤心惊，他指着伤口说：“就这伤口让我不吃不动一星期，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也吃不了啥东西，我都后悔做这个手术了，做了还不是现在这样，罪没少受，病没见好。”
“你这手术做了多久了？”爸爸看着他的伤口问。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做了手术还不是要放化疗，那做手术有什么意义呢？手术后身体明显感觉差了，大不如前了，对放化疗更恼火。”他面带后悔之色笑着说。
“你吃饭还哽吗？”爸爸关心地问。
“咋不哽呢？一样哽，这不一直在喝粥嘛，所以我说这手术是劳财害命嘛，真的，我觉得做这个手术不值。”他苦笑着说。
“听你这么说我就不做手术了！我都六十多快七十岁的人了，不想再受那份罪了，我不做手术了，行吗？”爸爸看着我问。
而我又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我在想如果此时能联系上哥哥该多好，他至少可以出出主意呀？想起哥哥，他到底在哪里呢？我两三年都联系不上他找不着他人了，他们一家人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爸爸，拉着他的手笑道，“我拿不定主意，所以回来找你商量的，要不等一会儿我再问问我们的主治医生，看看他怎么说。”
“你们主治医生是主刀医生的学生，他敢跟他的老师唱反调呀？”邻床笑着好心提醒。
“算了，我们不做了，你别去问了，一会你又碰一鼻子灰。”爸爸看着我忧心地说，他现在不担心他的病了，反而怕我碰钉子受委屈了。
“不会的，我们的主治医生挺好的，他也是专业的医生，虽然他是主刀医生的学生，懂的东西未必就比他老师少，我们问一下也不吃亏。”我安慰着爸爸。
“你爸的液体输完了，快把那一袋放下来，要不然一会进空气了。”邻床的陪护阿姨提醒我。
“快放液体吧。”爸爸催我说。
但还是动作慢了一点，我先把下面输夜器的调节阀给关了再放液体，因为空气已经进管子里了弄起来比较麻烦，叫护士护士不高兴，不过我现在自己学会了如何把管子里的空气排出来，只是比护士的速度要慢点。
“AA你煮饭不？要不要把锅给我帮你拿下去占个位置，要不然一会又没位置了哟。”
邻床的陪护阿姨想帮我去占位置，这个病房六个病人，只有我们俩家的病人是食道癌要煮饭，其他人都不煮，不是家里送就是餐厅送。六个人中一个膀脱癌，一个前列腺癌，一个甲状腺癌，一个结直肠癌，都是中晚期，有两个只做放化疗保守治疗，三个手术加放化疗，现在除了爸爸没放化疗外，其他人都在进行放化疗，有的先做放疗后做化疗，有的两个同时做，从放化疗反应来看明显的保守治疗的要好很多。
“要。”我赶紧把锅拿出来递给正站在爸爸床头的邻床陪护阿姨，然后我接着排空空气，把空气排完后重新开阀输液。
“你赶紧去煮饭吧，你空锅烧开水一会又让人给你端了。”爸爸看我已开阀输液后就催我下去煮饭。
我拿了米和早上去菜市场买的排骨茶树菇和生姜，中午我准备给爸爸熬排骨茶树菇粥吃，我下去时阿姨已经忙完了正在帮我守着锅呢，因为旁边已有人对我的空锅虎视眈眈了，我和阿姨相视一笑后赶紧把排骨洗了放进锅里，我要给排骨除水，所以阿姨说她上去了，把这儿交给我，我们都是熬粥，都需人守着。半个小时的样子阿姨来换我说她已经帮我把爸爸剩下的那组液放下来了，让我上去问问看还有药没，并让我帮她看着叔叔的液体，输完了就没有了，让护士来取针就可以了。
我回病房经过护士站时顺便问了一下护士，她说还有一组一会儿就拿过来，我回到病房叔叔和爸爸都睡着了，病房里其她的陪护正帮我盯着液体呢。
大概是我坐下时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动静把爸爸惊醒了，他看我坐在床前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我决定了，不做手术了，以我现在的身体做那个手术风险太大了，我怕死但我更怕活受罪，就这样吧，谁能保证做手术就比保守治疗活得更久呢，说不定还走得更快呢，大手术太伤元气了，我经不住的，算了，你也不要为难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行呀，我听你的。”我笑着说。
“你快下去看着饭，一会要扑出来的。”爸爸让我下去看饭。
“阿姨看着的，她让我上来的。”说着我看了一眼叔叔，他还在睡，液体还有点点就输完了，我怕吵醒叔叔就去护士站叫护士取针，过了好久护士才慢摇慢摆地走进来，懒洋洋地把针取了。
“AA，你快下去，这里我来守着。”阿姨端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一锅营养粥进来，我看了一眼爸爸的液体后回了阿姨一声好赶紧跑去看我的粥去了，慢了我怕别人又连锅端走了，前两天隔壁病房煮的饭就被别人连锅端了。
主刀医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这个怎么知道呢？癌症这东西本来就是绝症，做手术只能延长病人的存活时间，至于延长多少？这得看病人自身的身体情况了。”
“能切干净吗？”既然他无法确定能延长多久，那我对肿瘤能否切除干净就非常关心了。
“能不能切还不知道呢？”他冷冰冰的一边做着他手中的事一边说。
“那做这个手术的意义是什么呢？”我问医生，医生说话的态度和结果都让我很不满意，对他产生了排斥。
“病人本身就是癌症晚期了，做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十分明显了，只能先打开看看，能不能做，能做就切了，不能做就算了。”他还是不带任何感情平淡地说，大概在他眼里给病人做手术就像工厂里的检修师傅检修设备一样，知道设备有问题，手中又没有备件，但为了看看里面的情况便用工器具打开设备，一看没备件换不了，拆了那个零件设备要停，不拆还能用两天，那就算了，将就用吧，反正是台烂设备了，能用多久是多，看了看又把打开的设备重新装好，写个K丫T填一下检修单就算完事了。
“不能切的话是不是原封不动的又重新缝上？”我不信任地问，医生对一个癌症病人如此草率不负责任，我很失望。
“对。”他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对不起呀，医生，既然这样的话让我们再商量商量吧。”说完我站起身来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我给老A打电话，想问问他的意见，可他却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忙得很，你们自己拿主意吧。”他的话让我感到无助而绝望，我挂了电话哭够了洗了脸重回病房，我发誓永远不会再问他关于爸爸的任何意见了，以后他家的事也与我无关。
“签完字了吗？医生怎么说？”爸爸满怀希望地看着我说。
“没签。”我沮丧地说。
“为什么？”爸爸失望地问。
“他说先要打开看看，能切的话就切了，不能切的话只能原封不动地又缝上，我拿不定主意，想回来再跟你商量商量，所以暂时还没签。”我看着爸爸说。
“这医生说话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打开看看，你看我这伤口。”邻床的病友捞起他的衣服给爸爸看，触目惊心的刀口从胸口经腋下到后背贯穿整条肋骨，看着就让人胆颤心惊，他指着伤口说：“就这伤口让我不吃不动一星期，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也吃不了啥东西，我都后悔做这个手术了，做了还不是现在这样，罪没少受，病没见好。”
“你这手术做了多久了？”爸爸看着他的伤口问。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做了手术还不是要放化疗，那做手术有什么意义呢？手术后身体明显感觉差了，大不如前了，对放化疗更恼火。”他面带后悔之色笑着说。
“你吃饭还哽吗？”爸爸关心地问。
“咋不哽呢？一样哽，这不一直在喝粥嘛，所以我说这手术是劳财害命嘛，真的，我觉得做这个手术不值。”他苦笑着说。
“听你这么说我就不做手术了！我都六十多快七十岁的人了，不想再受那份罪了，我不做手术了，行吗？”爸爸看着我问。
而我又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我在想如果此时能联系上哥哥该多好，他至少可以出出主意呀？想起哥哥，他到底在哪里呢？我两三年都联系不上他找不着他人了，他们一家人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爸爸，拉着他的手笑道，“我拿不定主意，所以回来找你商量的，要不等一会儿我再问问我们的主治医生，看看他怎么说。”
“你们主治医生是主刀医生的学生，他敢跟他的老师唱反调呀？”邻床笑着好心提醒。
“算了，我们不做了，你别去问了，一会你又碰一鼻子灰。”爸爸看着我忧心地说，他现在不担心他的病了，反而怕我碰钉子受委屈了。
“不会的，我们的主治医生挺好的，他也是专业的医生，虽然他是主刀医生的学生，懂的东西未必就比他老师少，我们问一下也不吃亏。”我安慰着爸爸。
“你爸的液体输完了，快把那一袋放下来，要不然一会进空气了。”邻床的陪护阿姨提醒我。
“快放液体吧。”爸爸催我说。
但还是动作慢了一点，我先把下面输夜器的调节阀给关了再放液体，因为空气已经进管子里了弄起来比较麻烦，叫护士护士不高兴，不过我现在自己学会了如何把管子里的空气排出来，只是比护士的速度要慢点。
“AA你煮饭不？要不要把锅给我帮你拿下去占个位置，要不然一会又没位置了哟。”
邻床的陪护阿姨想帮我去占位置，这个病房六个病人，只有我们俩家的病人是食道癌要煮饭，其他人都不煮，不是家里送就是餐厅送。六个人中一个膀脱癌，一个前列腺癌，一个甲状腺癌，一个结直肠癌，都是中晚期，有两个只做放化疗保守治疗，三个手术加放化疗，现在除了爸爸没放化疗外，其他人都在进行放化疗，有的先做放疗后做化疗，有的两个同时做，从放化疗反应来看明显的保守治疗的要好很多。
“要。”我赶紧把锅拿出来递给正站在爸爸床头的邻床陪护阿姨，然后我接着排空空气，把空气排完后重新开阀输液。
“你赶紧去煮饭吧，你空锅烧开水一会又让人给你端了。”爸爸看我已开阀输液后就催我下去煮饭。
我拿了米和早上去菜市场买的排骨茶树菇和生姜，中午我准备给爸爸熬排骨茶树菇粥吃，我下去时阿姨已经忙完了正在帮我守着锅呢，因为旁边已有人对我的空锅虎视眈眈了，我和阿姨相视一笑后赶紧把排骨洗了放进锅里，我要给排骨除水，所以阿姨说她上去了，把这儿交给我，我们都是熬粥，都需人守着。半个小时的样子阿姨来换我说她已经帮我把爸爸剩下的那组液放下来了，让我上去问问看还有药没，并让我帮她看着叔叔的液体，输完了就没有了，让护士来取针就可以了。
我回病房经过护士站时顺便问了一下护士，她说还有一组一会儿就拿过来，我回到病房叔叔和爸爸都睡着了，病房里其她的陪护正帮我盯着液体呢。
大概是我坐下时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动静把爸爸惊醒了，他看我坐在床前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我决定了，不做手术了，以我现在的身体做那个手术风险太大了，我怕死但我更怕活受罪，就这样吧，谁能保证做手术就比保守治疗活得更久呢，说不定还走得更快呢，大手术太伤元气了，我经不住的，算了，你也不要为难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行呀，我听你的。”我笑着说。
“你快下去看着饭，一会要扑出来的。”爸爸让我下去看饭。
“阿姨看着的，她让我上来的。”说着我看了一眼叔叔，他还在睡，液体还有点点就输完了，我怕吵醒叔叔就去护士站叫护士取针，过了好久护士才慢摇慢摆地走进来，懒洋洋地把针取了。
“AA，你快下去，这里我来守着。”阿姨端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一锅营养粥进来，我看了一眼爸爸的液体后回了阿姨一声好赶紧跑去看我的粥去了，慢了我怕别人又连锅端走了，前两天隔壁病房煮的饭就被别人连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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