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澡堂子救人
1975年春，周楠终于会自己吃饭、自己跑了。
周秉昆下了班后，刚打开门，就听到一串童音：
“爸爸，爸爸，抱抱，抱抱，宝宝，宝宝。”
口吃还不是很清楚的童音，正式听到开门声的小周楠，知道是爸爸回来了。
虽然爸爸很严厉，有时候还会打自己，但是过一会小周楠又不记得疼了，开始缠着爸爸。
周秉昆在现实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但是穿越了，不仅老婆有了，连儿子也有了。他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总感觉自己云里雾里似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周秉昆有了任是非的记忆，还是任是非穿越成了周秉昆。
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小身影，他无暇多想，连忙放下手上的包之后，将小小身影插上咯吱窝抱了起来。
“宝贝，宝贝，今天乖不乖呀？”
“乖……”
软糯的声音就像是神药一样，总能治愈一天的疲惫。
“乖什么乖，今天又没有好好吃饭，奶奶做的肉饼饼不香吗，为啥不肯多吃两口？”
周母走过来，颠怪地瞥了一眼周秉昆怀抱中的小周楠，
“快下来，你爸身上全是灰，脏的很，快下来。”
说着，她就把挣扎着的周楠抱了过去。
周秉昆边顺势送过去，边对儿子说：
“乖，爸爸先擦把脸，洗个手，然后再抱你哈。”
“好！”
两岁不到的小周楠，现在仅仅还只会简单的叠词，像“饭饭”、“水水”、“果果”、“爸爸”“妈妈”“奶奶”“舅舅”这样的还是很顺口的，但是如果是词组的话，就只会说“阿婆”，也就是外婆，即郑妈。
其余的，也就会说个“好”“要”“吃”这样的单字，会说的响亮而清脆。
但是虽然他表达还不够清楚，但是很明显，他是知道意思的，他能听懂大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反馈。
两年不到时间，看着当初刚刚从产房里抱出来两手不到的那么一小只，到现在会跑会跳还会闹的小不点儿，周秉昆总感觉按不住的父爱涌动在心口。
有句话说的好，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只有自己生了孩子，有了舔犊之情，才会理解父母当初倾注在自己身上的关爱和目光。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忍不住想到现实的父母，他有种想对他们见面倾诉的冲动，但是看着躺在身边的妻子和孩子，他又舍不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孩子一天天的长大。
周秉昆还是按部就班的上班，工作，回家，带孩子，和老婆亲热，孝顺长辈。
可以说，日子过得还是很惬意的。
这天，周家老大周秉义来信说自己结婚了，而结婚对象正是他的老同学郝冬梅。
信是写给周母的。
周母看了后，别提多高兴了。
家里儿孙在身边，儿媳亲家都是良善好相与的。现在大儿子也有了着落。
郝冬梅她是有点印象的。
之前她去学校给周秉义带饭的时候，有见到过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跟周秉义讨论问题。
那时候她就想着大儿子能够早点成家，就跟他偷偷摸摸打听了后，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郝冬梅，家里父母原来是政府高官，但是在严打的时候失去了下落，现在她一个人跟着舅舅家生活。
周母了解了她家情况，觉得有点复杂，所以也就没有太上心让儿子努力了。
但是想不到最后两人还是在一起了。
既然在一起了，她也不会再去在意对方家里情况，只要两人过得幸福就行。
周母还在想着等老大家的孩子出生后，女方家应该是没有老人带的，两个年轻人在部队肯定不方便带，所以大概率还是会送回来让她带。
到时候大孙子小孙子的，一块儿既热闹又闹腾。
想着想着，她就不自觉地兴奋，但又忍不住的闹心。
在回信里，除了周秉昆他们的祝福外，还有周母的千叮咛万嘱咐，她让两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了孩子，放心生，带回来她带。
然后周秉昆又附上了他跟郑娟、小周楠一家三口的小全家福照片。
当然，拍照的时候肯定不会只照他们三个。
他把家里的郑母、郑光明、周母一起，老弱妇孺都一起拍了照片。
有郑家三人的，有加上周秉昆四人的，再加上小周楠五人的，还有周母加周秉昆三口子四人的，还有老人跟小孩子的，还有两姐弟的、母女的，当然，还有所有人的。
当然，还有夫妻两的。
为了这些照片，周秉昆少不得被郑娟埋怨，觉得乱花钱。
但是她嘴上唠叨着，心里却甜蜜的很，嘴角总是止不住的往上弯。
看着周秉昆因为写信而甩着微酸的手，周母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她嫌弃地看了看自己小儿子，对着在她怀里好奇张望的小周楠轻声说到：
“楠楠，以后你要好好学习知道吗，不要跟你爸学，写封信就手酸了。唉，等会哈，过会再给你爸，你姐各写一封。他们也真是的，常年在外头，也不想着多写些信回来。尤其是你姐！出去了就没音讯了，要不是你爸写信说去看过了，我都以为她死外头了。”
说着说着，李素华就止不住地想起自己那个倔强的女儿，心里既担心她，又埋怨她。
“妈，您安心啦，我姐她是那种能吃亏的人么。她呀，下次弄不好给你带个外孙女回来呢。你不是想要个外孙女么。”
周秉昆边调笑，边安慰着周母。
“哼，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没有家里人照应，很容易吃亏的。”
“唉，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吃没吃饱，穿没穿暖，有没有受人欺负。”
感受到奶奶的心情低落，小周楠贴心地用小手轻轻拍了拍周母的肩膀。
又过了几天，肖国庆他们来找周秉昆玩。
因为家里人多，所以照顾孩子倒也不是一件多累人的事，所以郑娟很贴心的让周秉昆一起出去，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
周秉昆前段时间也是比较忙的。
现在大环境下，形势越来越严峻，全国都因为天气灾害而减产减粮，所以为了保证机械厂的正常作业和任务指标，厂里下了硬命令，一定要保障工人们的吃饭问题。
于是为了达成上级下达的命令，周秉昆他们采购部全部都出去跑业务、找粮食去了。
周秉昆他虽然已经与几个村子达成了采购协议，但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他又跑去了更远的地方。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又找到了几个有“余粮“的村子，跟他们达成了协议。
所以当肖国庆他们找他一起去澡堂子泡澡的时候，他欣然同意了，正好他也打算好好去搓个澡，毕竟家里洗澡还是不那么方便的。
澡堂子很大，也很热闹。
这年代的澡堂子，也是国营单位。
澡堂子师傅和搓脚工，都是正式的工人，是国家发工资的。
乔春燕就是澡堂子里，数一数二的搓脚工。
她的技术，在业内也是相当有名的。
专门找她搓脚的，都是要排长队的。
今天正好她当班，所以周秉昆他们几个，就边聊天，边排队等着她。
正聊着天，忽然外面一阵急呼。
周秉昆一听到这富有特殊嗓音的，就知道是乔春燕。
出于朋友的关系，大伙儿都跑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作为同胡同的邻居，如果对方遇到什么困难，哥几个还是会出手帮忙的。
当周秉昆他们跑到外堂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人群当中，隐约还听得见乔春燕的哭泣声。
几人着急地挤了进去，但是发现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只见乔春燕正哭泣着不知所措地站在一个躺在地上呻吟的老人身边，她见到周秉昆他们这些熟悉的面孔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哭喊道：
“秉昆哥，秉昆哥，这可咋办呀，这可咋办呀。“
“咋了？发生了什么情况？“
听到周秉昆询问，乔春燕才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原来刚才乔春燕在干完活之后，原本打算去找周秉昆他们的，但是走过外堂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从堂里走出来，两人这么一突然，都心里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乔春燕年轻，又经常干活，所以一个让步就让开了，索性两个人没撞上。
但是乔春燕让开了，对方想让却没让成。
也不知道谁把肥皂扔地上了，那人让的时候，一脚踩在肥皂上了，直接一跤摔在了地上。
乔春燕以为对方摔了一跤没事，很快就能起来。
但是等了一会儿后，发现对方不仅没有起来，而且还不停得手抚着腰轻轻呻吟着。
这下可把乔春燕吓慌了神。
她连忙想去扶对方，但是不仅没扶起来，还因为地滑，两人又摔了一跤。
刚才周秉昆他们听到的，就是她被拉着一起摔到地上时候的叫声。
不过也因为被这么二次伤害，对方连神音都越来越弱了。
这下乔春燕真的慌了，急得直哭。
周秉昆脑袋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对方现在还能有动静，就说明还有的救，如果任由对方这么躺在地上然后伤重死了，即使不是乔春燕伤害的，最后责任肯定也算在她头上的。
其实，按现代人的想法，更多的是应该不管闲事。
但是周秉昆他待在这个时代越久，跟这个时代的羁绊就越深，他现在早就不拿“现代任是非“那套处世思路来做事了，他现在更多的是”周秉昆“！
“快，别哭了，你去拿几床棉被过来！“
“国庆，你去外面找辆三轮车来，我们要把伤员尽快送到医院去！“
”赶超、楚锋你们控制下次序！“
说完，他又站起来，跟围着的众人喊道：
“大伙儿别围着了，都让开一下，通通风，别都围在这里了，给伤员一点空间。“
几人听到周秉昆的安排之后，都立马应和，然后去做安排给自己的事情。
很快，肖国庆找来了一辆三轮车，周秉昆将乔春燕拿来的棉被铺在三轮车上后，几人合力将伤者抬上了三轮车。
然后众人就用三轮车，将伤者送到了医院。
索性医院离得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周秉昆付了押金，然后让乔春燕用医院的座机报了警，没过一会儿，医生出来后表示伤者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
在等警察过来做了笔录之后，众人才各自回家，而乔春燕，以及她后来赶过来的澡堂领导，则留下来，一起看护着伤者，等着伤者家属过来。
等到了家，已经是很晚了，家里都已经睡下了。
周秉昆洗漱的时候苦笑着：原本还想出去放松一下的，哪知道又是忙活了大半天，不仅又累又饿，身上还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没办法，他感觉实在是饿的很，索性就开锅下了一碗面吃。
下这面的时候，忽然周秉昆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忆了下刚才的情形，好像没有看太清楚那个伤者的脸，随机他又摇了摇头：不会那么巧吧。
郑娟听到外面动静后，披着衣服就出来看看，就看到周秉昆一脸狼狈的样子，在客厅里搓面。
“咋了，你不是去跟国庆他们到澡堂子洗澡了么？这么现在这个样子？”
郑娟看到周秉昆一脸大汗的样子，去搓了一根毛巾递给周秉昆，然后坐下来关心地问道。
“唉，别提了，真是一言难尽啊。”
周秉昆接过毛巾擦了把汗，将最后一口面咽下，然后将碗端起，“咕咚咕咚”地将面汤喝完后，才回到。
“今天呀，真是好惊险的场面。你是不知道，今天……”
周秉昆将晚上发生的事，大致跟郑娟说了一下。
郑娟也是一脸唏嘘：
“唉，这人啊，无病无灾最好。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生意外了。”
“是啊，有时候，还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吃完了面，肚子里感觉不饿了后，周秉昆才拿着毛巾，端了盆热水，洗漱了一番后，在上床，然后搂着郑娟，两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周秉昆下了班后，刚打开门，就听到一串童音：
“爸爸，爸爸，抱抱，抱抱，宝宝，宝宝。”
口吃还不是很清楚的童音，正式听到开门声的小周楠，知道是爸爸回来了。
虽然爸爸很严厉，有时候还会打自己，但是过一会小周楠又不记得疼了，开始缠着爸爸。
周秉昆在现实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但是穿越了，不仅老婆有了，连儿子也有了。他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总感觉自己云里雾里似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周秉昆有了任是非的记忆，还是任是非穿越成了周秉昆。
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小身影，他无暇多想，连忙放下手上的包之后，将小小身影插上咯吱窝抱了起来。
“宝贝，宝贝，今天乖不乖呀？”
“乖……”
软糯的声音就像是神药一样，总能治愈一天的疲惫。
“乖什么乖，今天又没有好好吃饭，奶奶做的肉饼饼不香吗，为啥不肯多吃两口？”
周母走过来，颠怪地瞥了一眼周秉昆怀抱中的小周楠，
“快下来，你爸身上全是灰，脏的很，快下来。”
说着，她就把挣扎着的周楠抱了过去。
周秉昆边顺势送过去，边对儿子说：
“乖，爸爸先擦把脸，洗个手，然后再抱你哈。”
“好！”
两岁不到的小周楠，现在仅仅还只会简单的叠词，像“饭饭”、“水水”、“果果”、“爸爸”“妈妈”“奶奶”“舅舅”这样的还是很顺口的，但是如果是词组的话，就只会说“阿婆”，也就是外婆，即郑妈。
其余的，也就会说个“好”“要”“吃”这样的单字，会说的响亮而清脆。
但是虽然他表达还不够清楚，但是很明显，他是知道意思的，他能听懂大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反馈。
两年不到时间，看着当初刚刚从产房里抱出来两手不到的那么一小只，到现在会跑会跳还会闹的小不点儿，周秉昆总感觉按不住的父爱涌动在心口。
有句话说的好，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只有自己生了孩子，有了舔犊之情，才会理解父母当初倾注在自己身上的关爱和目光。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忍不住想到现实的父母，他有种想对他们见面倾诉的冲动，但是看着躺在身边的妻子和孩子，他又舍不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孩子一天天的长大。
周秉昆还是按部就班的上班，工作，回家，带孩子，和老婆亲热，孝顺长辈。
可以说，日子过得还是很惬意的。
这天，周家老大周秉义来信说自己结婚了，而结婚对象正是他的老同学郝冬梅。
信是写给周母的。
周母看了后，别提多高兴了。
家里儿孙在身边，儿媳亲家都是良善好相与的。现在大儿子也有了着落。
郝冬梅她是有点印象的。
之前她去学校给周秉义带饭的时候，有见到过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跟周秉义讨论问题。
那时候她就想着大儿子能够早点成家，就跟他偷偷摸摸打听了后，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郝冬梅，家里父母原来是政府高官，但是在严打的时候失去了下落，现在她一个人跟着舅舅家生活。
周母了解了她家情况，觉得有点复杂，所以也就没有太上心让儿子努力了。
但是想不到最后两人还是在一起了。
既然在一起了，她也不会再去在意对方家里情况，只要两人过得幸福就行。
周母还在想着等老大家的孩子出生后，女方家应该是没有老人带的，两个年轻人在部队肯定不方便带，所以大概率还是会送回来让她带。
到时候大孙子小孙子的，一块儿既热闹又闹腾。
想着想着，她就不自觉地兴奋，但又忍不住的闹心。
在回信里，除了周秉昆他们的祝福外，还有周母的千叮咛万嘱咐，她让两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了孩子，放心生，带回来她带。
然后周秉昆又附上了他跟郑娟、小周楠一家三口的小全家福照片。
当然，拍照的时候肯定不会只照他们三个。
他把家里的郑母、郑光明、周母一起，老弱妇孺都一起拍了照片。
有郑家三人的，有加上周秉昆四人的，再加上小周楠五人的，还有周母加周秉昆三口子四人的，还有老人跟小孩子的，还有两姐弟的、母女的，当然，还有所有人的。
当然，还有夫妻两的。
为了这些照片，周秉昆少不得被郑娟埋怨，觉得乱花钱。
但是她嘴上唠叨着，心里却甜蜜的很，嘴角总是止不住的往上弯。
看着周秉昆因为写信而甩着微酸的手，周母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她嫌弃地看了看自己小儿子，对着在她怀里好奇张望的小周楠轻声说到：
“楠楠，以后你要好好学习知道吗，不要跟你爸学，写封信就手酸了。唉，等会哈，过会再给你爸，你姐各写一封。他们也真是的，常年在外头，也不想着多写些信回来。尤其是你姐！出去了就没音讯了，要不是你爸写信说去看过了，我都以为她死外头了。”
说着说着，李素华就止不住地想起自己那个倔强的女儿，心里既担心她，又埋怨她。
“妈，您安心啦，我姐她是那种能吃亏的人么。她呀，下次弄不好给你带个外孙女回来呢。你不是想要个外孙女么。”
周秉昆边调笑，边安慰着周母。
“哼，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没有家里人照应，很容易吃亏的。”
“唉，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吃没吃饱，穿没穿暖，有没有受人欺负。”
感受到奶奶的心情低落，小周楠贴心地用小手轻轻拍了拍周母的肩膀。
又过了几天，肖国庆他们来找周秉昆玩。
因为家里人多，所以照顾孩子倒也不是一件多累人的事，所以郑娟很贴心的让周秉昆一起出去，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
周秉昆前段时间也是比较忙的。
现在大环境下，形势越来越严峻，全国都因为天气灾害而减产减粮，所以为了保证机械厂的正常作业和任务指标，厂里下了硬命令，一定要保障工人们的吃饭问题。
于是为了达成上级下达的命令，周秉昆他们采购部全部都出去跑业务、找粮食去了。
周秉昆他虽然已经与几个村子达成了采购协议，但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他又跑去了更远的地方。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又找到了几个有“余粮“的村子，跟他们达成了协议。
所以当肖国庆他们找他一起去澡堂子泡澡的时候，他欣然同意了，正好他也打算好好去搓个澡，毕竟家里洗澡还是不那么方便的。
澡堂子很大，也很热闹。
这年代的澡堂子，也是国营单位。
澡堂子师傅和搓脚工，都是正式的工人，是国家发工资的。
乔春燕就是澡堂子里，数一数二的搓脚工。
她的技术，在业内也是相当有名的。
专门找她搓脚的，都是要排长队的。
今天正好她当班，所以周秉昆他们几个，就边聊天，边排队等着她。
正聊着天，忽然外面一阵急呼。
周秉昆一听到这富有特殊嗓音的，就知道是乔春燕。
出于朋友的关系，大伙儿都跑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作为同胡同的邻居，如果对方遇到什么困难，哥几个还是会出手帮忙的。
当周秉昆他们跑到外堂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人群当中，隐约还听得见乔春燕的哭泣声。
几人着急地挤了进去，但是发现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只见乔春燕正哭泣着不知所措地站在一个躺在地上呻吟的老人身边，她见到周秉昆他们这些熟悉的面孔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哭喊道：
“秉昆哥，秉昆哥，这可咋办呀，这可咋办呀。“
“咋了？发生了什么情况？“
听到周秉昆询问，乔春燕才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原来刚才乔春燕在干完活之后，原本打算去找周秉昆他们的，但是走过外堂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从堂里走出来，两人这么一突然，都心里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乔春燕年轻，又经常干活，所以一个让步就让开了，索性两个人没撞上。
但是乔春燕让开了，对方想让却没让成。
也不知道谁把肥皂扔地上了，那人让的时候，一脚踩在肥皂上了，直接一跤摔在了地上。
乔春燕以为对方摔了一跤没事，很快就能起来。
但是等了一会儿后，发现对方不仅没有起来，而且还不停得手抚着腰轻轻呻吟着。
这下可把乔春燕吓慌了神。
她连忙想去扶对方，但是不仅没扶起来，还因为地滑，两人又摔了一跤。
刚才周秉昆他们听到的，就是她被拉着一起摔到地上时候的叫声。
不过也因为被这么二次伤害，对方连神音都越来越弱了。
这下乔春燕真的慌了，急得直哭。
周秉昆脑袋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对方现在还能有动静，就说明还有的救，如果任由对方这么躺在地上然后伤重死了，即使不是乔春燕伤害的，最后责任肯定也算在她头上的。
其实，按现代人的想法，更多的是应该不管闲事。
但是周秉昆他待在这个时代越久，跟这个时代的羁绊就越深，他现在早就不拿“现代任是非“那套处世思路来做事了，他现在更多的是”周秉昆“！
“快，别哭了，你去拿几床棉被过来！“
“国庆，你去外面找辆三轮车来，我们要把伤员尽快送到医院去！“
”赶超、楚锋你们控制下次序！“
说完，他又站起来，跟围着的众人喊道：
“大伙儿别围着了，都让开一下，通通风，别都围在这里了，给伤员一点空间。“
几人听到周秉昆的安排之后，都立马应和，然后去做安排给自己的事情。
很快，肖国庆找来了一辆三轮车，周秉昆将乔春燕拿来的棉被铺在三轮车上后，几人合力将伤者抬上了三轮车。
然后众人就用三轮车，将伤者送到了医院。
索性医院离得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周秉昆付了押金，然后让乔春燕用医院的座机报了警，没过一会儿，医生出来后表示伤者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
在等警察过来做了笔录之后，众人才各自回家，而乔春燕，以及她后来赶过来的澡堂领导，则留下来，一起看护着伤者，等着伤者家属过来。
等到了家，已经是很晚了，家里都已经睡下了。
周秉昆洗漱的时候苦笑着：原本还想出去放松一下的，哪知道又是忙活了大半天，不仅又累又饿，身上还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没办法，他感觉实在是饿的很，索性就开锅下了一碗面吃。
下这面的时候，忽然周秉昆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忆了下刚才的情形，好像没有看太清楚那个伤者的脸，随机他又摇了摇头：不会那么巧吧。
郑娟听到外面动静后，披着衣服就出来看看，就看到周秉昆一脸狼狈的样子，在客厅里搓面。
“咋了，你不是去跟国庆他们到澡堂子洗澡了么？这么现在这个样子？”
郑娟看到周秉昆一脸大汗的样子，去搓了一根毛巾递给周秉昆，然后坐下来关心地问道。
“唉，别提了，真是一言难尽啊。”
周秉昆接过毛巾擦了把汗，将最后一口面咽下，然后将碗端起，“咕咚咕咚”地将面汤喝完后，才回到。
“今天呀，真是好惊险的场面。你是不知道，今天……”
周秉昆将晚上发生的事，大致跟郑娟说了一下。
郑娟也是一脸唏嘘：
“唉，这人啊，无病无灾最好。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生意外了。”
“是啊，有时候，还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吃完了面，肚子里感觉不饿了后，周秉昆才拿着毛巾，端了盆热水，洗漱了一番后，在上床，然后搂着郑娟，两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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