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 陆厂长的补偿
安慰了家人之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厂里。
经过一个下午，厂里都已经流出了各种小道消息，说公正点的就说周秉昆因为犯事被警察抓走了，说好听点的则说周秉昆是被警察请求帮忙的，说难听点的就说周秉昆杀人了所以被连夜枪毙了。
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
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周秉昆的出现，却将这些流言蜚语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他停靠了自行车之后，迎面就迎上了楚锋。
楚锋看到周秉昆，一把把他拉到墙角处，就问道：
“秉昆秉昆，听厂子里的人传，说你昨天被请去派出所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有没有事？“
周秉昆其实心里面也是疑惑了一晚上，不过这话却不能跟楚锋他们说，不过看到朋友真实关切的眼神，他心里面也是有点暖的。
他拍了拍楚锋的胳膊说道：
“安啦安啦，没事了。就是派出所有些事情需要我协助，所以才让我去说明一下情况。现在事说清楚了，没事了。“
“真没事了？“
楚锋听了后，心里才没那么紧张，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当然没事了，否则我今天怎么还可能过来上班呢。好了，厂长找我有事，我现在过去一趟。“
“哦哦，没事就好。厂长找你，那你快去。“
和楚锋分开，周秉昆就一路走向办公楼。
楚锋和周秉昆分开后，其他在周围观望的人，瞬间都集中到楚锋那边去了。
“哎哎哎，楚锋楚锋，怎么说啊。周秉昆又没有说什么啊？“
楚锋知道自己兄弟没事了，心里就放松了。
不过他看到周围人一脸游手好闲的模样，心里不乐意自己兄弟成为大家的茶余饭后的话题，就直接怼到：
“啥啥啥事儿，天天得不干正事，没事把地扫一扫，玻璃擦一擦，工具磨一磨啊，就好管闲事，跟个长舌妇似的。散了散了散了，都忙活去，否则过会主任过来视察，一个个都扣你们工分。
没有吃到瓜的闲人们心里可就不乐意了，不过面对楚锋这五大三粗的，也不好强求，只好悻悻作散。
之后楚锋回到车间，刚坐下，就看到自己师傅，也是未来准老丈人，凑到自己身边：
“楚锋，你刚才跟秉昆说什么了？他怎么说的？“
楚锋：……
周秉昆一路走到陆厂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后，就进去了。
这时候，蔡晓光已经到陆厂长办公室了。
周秉昆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舅甥俩坐那喝茶。
见秉昆来了后，陆厂长才把昨天没说的话说完。
原来，随着社会上形势的变化，北京那边开始有些意向，想找一些地方作为试点进行改革。
随着改革而来的，不仅是变化，也是变动。
陆厂长到机械二厂，其实也算是空降，面对这么一位人物，原本厂里的人心里面肯定是有芥蒂的。
这几年随着陆厂长的位子越坐越稳，很多人也就放下了心思。
但是总有人例外。
在陆厂长下面，有一个钱主任的，是分管人事的，原本她是最有可能接替老厂长，来担任新厂长的。
不过就因为陆厂长的缘故，她就与厂长的位子失之交臂。
当其他人都放弃了的时候，她不甘心，但是她也知道事不可为，所以就暗暗蛰伏，等待时机。
前两年因为厂里的需要，所以成立了采购部，单独对陆厂长汇报。
为了能够采购到足够的物资，很多东西都是溢价购买的。
这进进出出的流水，让那位主任动了心思。
她认为采购部的人肯定会中饱私囊，毕竟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这么好的机会，不会有人放弃。
不过偏偏就遇到了周秉昆这种怪胎，他就一点也不贪不拿。
但是主任不知道，因为这些账目都是由财务跟陆厂长直接对接的，她想尽办法也没有拿到详细的财务报表。
而且采购部采购到的东西，切切实实地为厂里的工人谋了福利，所以为了不引起众怒，她也只道慢慢收集她以为的证据，然后等待时机，准备从采购部下手，然后扳倒陆厂长。
而时机，正好在一个月前，到了。
一个月前，派出所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举报的就是机械二厂的采购员周秉昆，中饱私囊，倒买倒卖，投机倒把。
而派出所的副所长，正好是这位主任的姐夫。
后来经查，这姐夫和小姨之间，还不只是单纯的姐夫和小姨的关系。
这两人后来一合计，就打算借此机会，用周秉昆来做文章。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用举报信来拖住周秉昆，让他承受不住压力后，主动曝出自己的问题，然后再牵扯到陆厂长。
这样的话，他们不仅能够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可能因为立功而更进一步。
可惜，他们严重错估了周秉昆的性格，更严重的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陆厂长背后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这些，都是他们在被控制起来后，自己交代的。
而这一切，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全部真相。
周秉昆听了后，觉得心中唏嘘不已。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过他心里还有点好奇的是，那封举报自己的信，是谁写的。
陆厂长表示不清楚，因为是匿名的，并且没有人看到是谁将信件投递到派出所信箱的，所以暂时没有人知道。
周秉昆也表示无奈，毕竟这年头监控力度不强，不像后世大街小巷都是摄像头。
在对周秉昆劝慰了一番之后，陆厂长表示，后续厂里会进行人事变动，到时候他或许有机会往上面动一动。
周秉昆知道，这是对他的补偿，反过来讲，这也是陆厂长对他抛出的橄榄枝，如果他接受了的话，也代表了他将会跟陆厂长深度绑定。
依着电视剧的情节来看，不管是现在还是后来，蔡晓光混的都是风生水起，也从另一面可以看出，蔡家这几年不会倒台。
所以，依着蔡家的羽翼生存，其实也并不赖。
最起码等这段最艰难的时光过去后，等以后开放了，仗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完全可以任他平地起飞的。
想清楚得失之后，周秉昆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陆厂长的任命。
陆厂长得到他想要的答复之后，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而蔡晓光则表示欣慰，最起码他对周秉昆的态度是最真实、最亲切的，完全是把他当作自己的一个小兄弟来看待，尤其是他一直“姐夫姐夫”的叫他，让他感觉离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更近了一步。
三方都对今天的对话结果表示很满意。
周秉昆回到办公室后，就开始交接一些工作。
因为陆厂长确定了会安排他的生升，所以他现在的工作还是需要交接一下。
毕竟他一个人的采购量，直接是他们采购部门的一半还要多。
为了保证工人的口粮不缺，合作的线头不丢失，他必须将工作交接好。
等处理完后，他就下班回家了，他还要把这个好消息，跟家里人分享。
毕竟昨天她们也心忧了一天，今天她们都在家里等他的消息。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而周秉昆也接到了通知，调离了他原先采购部的岗位，调任到了人事部当主任。
也就是之前那个想搞陆厂长的那个主任的职位。
这么大的一个人事调整，直接把整个厂子都炸了一番。
从此以后，他在厂子里的称谓，就从“周采购员”，变成了“周主任”。
一晃眼，又一年过去了，来到了1976年。
这一年将会是个大年。
因为周家在外的人，都计划回来过年。
所以，从很早开始，周母就开始安排起来了。
郑母和郑娟也都帮忙搭把手。
首先是住的问题。
首先是周家老大周秉义，他跟郝冬梅结婚后，一直都没有生，尽管周父周母都明里暗里地催生，周母甚至都让秉昆写信给秉义，生了后不过不好带，可以带回来让她带，而且还让秉昆在信里写了，他这个作为弟弟的，会对大哥的孩子视如己出。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楠楠都已经三岁了，周秉义还是没有答应生孩子。
其实周秉昆知道，他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不出来！
没有人比他们两夫妻更想要一个孩子的了，尤其是郝冬梅。
当年周秉义为了她放弃了进修的机会，她感动的不能自已。
在嫁给秉义之后，她一心想给他生个孩子，但是事实却是残酷的。
在看过不少专家之后，都得到了她不能生的结果后，她向周秉义提出过离婚。
但是他坚决不同意，即使是她以绝食抗议。
这些，其实周秉义都偷偷写信跟他说过。
因为他也心中非常的痛心和烦闷，但是不想在郝冬梅面前表现出来，但是又找不到人倾诉，所以只好跟自己这个作为弟弟的说说心里话。
最后郝冬梅被周秉义的爱打动了，不再寻死觅活，也不再说生孩子的这件事情，完全依着周秉义做主，由他来找借口向外说理由。
所以这次回来，他们是两口子回来，李素梅打算让他们睡在周秉昆这里。
周秉昆的房子里是三个小间。
原本是周秉昆夫妻住一间，郑妈跟郑光明住一间，周母住一间。
有时候夫妻两想要活动活动的时候，会把小周楠放到周妈房间里去。
而这次过年，周妈打算跟周父回老宅住。
而周秉义则在他事先跟秉昆打过招呼的情况下，确定要住在周秉昆这里，原来周妈的房间。
而周蓉，则在半年前写信回来，说这次会待着女儿和丈夫冯化成一起回来。
为了让他们住的宽敞点，也为了让周蓉这个唯一的女儿住的离自己近一点，所以周妈打算安排他们回老宅住。
这样，原本原剧里拥挤的居住条件，被大大改善了，每家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不需要一大帮子人睡大通铺，也不需要周秉昆像原剧那样，到郑家借宿。
但是，事情的发展，依然有着她的惯性。
直到过年那天，周志刚回来了，周秉义带着郝冬梅回来了，就是不见周蓉一家三口的身影。
年夜饭上，原本热闹欢腾喜庆的晚宴，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
不过周秉昆早就猜测到事情的原委，所以他不担心周蓉他们，他知道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就是夫妻两个要因为冯化成的“不懂事”而艰苦一段时间而已。
因为不清楚周蓉和冯化成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年夜饭之后，按原计划，周秉义还是带着郝冬梅住在了周秉昆家，周志刚则带着李素慧回到了光子片儿老宅里。
看着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依然能感觉到缺少人气的老宅，周志刚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当年他做出了改变一生命运的决定，从一名农民成为了一位新中国的工人，从农村搬到了城市里，这里就成为了他的根。
他在这里跟妻子一起，生儿育女，抚养他们长大成人。
而短短几年内，又各奔东西。
这，让他的心情复杂无比。
两老夫妻难得相聚，又加上孩子们都不在身边，所以就彻夜长谈，倾诉了这几年的相思之情。
而周秉昆这里。
在大家都放完烟火之后，送走了周父周母，郑母因为身体原因，早早回房睡下了。
郑光明毕竟小孩心性，带着自己的小外甥玩的不亦乐乎。
郑娟则收拾着家里，郝冬梅围上了围裙后，一起帮忙。
两妯娌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都是性格好的人。再加上郝冬梅主动攀谈，两人渐渐话就多了起来。
而时常从客厅里传来的小孩子玩闹的笑声，时不时地会让郝冬梅分神。
待收拾完之后，她们两人就坐在客厅里边喝着茶，聊着天，边看着孩子们玩闹。
而周家两兄弟，则来到了屋外空地上。
周秉昆递上一支烟，虽然他不怎么抽，但是工作需要，所以经常口袋里备了一包。
周秉义也不怎么抽烟，不过现在他有点想抽。
于是两兄弟面背对着身后的万家灯火，默默抽着烟。
周秉义这几年，其实过得还好，除了在后代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办法外，其他的都很有成绩。
他不仅跟郝冬梅两个人双双考上了大学，并且明年开了春就要去北京报道了。
他考上的是北京大学哲学系，而郝冬梅则考上的是吉春医学院。
虽然到时候两人会分居一段时间，但是对于这两个都有自己事业的人来说，分居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甚至两个人的互相成长，会让双方更加被对方吸引。
而兵团那边虽然写了离职申请，但是上级很看好周秉义，所以特地给他写了推荐信。
可以说，他完全算的上是草窝里飞出来的凤凰男。
不过作为周家长子，没有子嗣还是成了他们夫妻两不愿揭开的永远的心病。
这种心病作为男人的周秉义无处可说，只能跟自己的兄弟倾诉倾诉。
其实周秉昆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就觉得周秉义这个人真是人如其名。
《人世间》中，周家三代人，最钟灵气的，就是他。
他秉持着心中的正义，守护着着自己的爱意，像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圣人。
圣人无后，所以他就被注定了这个无法被改变的缺憾。
周秉昆心里面很是同情这位大哥。
虽然对于父母，他或许没有尽到长子该尽的孝道，对于弟妹，他也没有利用自己的职权帮衬，但是他无愧于人民子弟这个称号。
所以他有一个想法，不过这个想法，需要跟妻子证卷商量。
两人默默地把半盒烟抽完，直到火星熄灭，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有时候男人的陪伴，不在于言语的交流。
经过一个下午，厂里都已经流出了各种小道消息，说公正点的就说周秉昆因为犯事被警察抓走了，说好听点的则说周秉昆是被警察请求帮忙的，说难听点的就说周秉昆杀人了所以被连夜枪毙了。
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
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周秉昆的出现，却将这些流言蜚语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他停靠了自行车之后，迎面就迎上了楚锋。
楚锋看到周秉昆，一把把他拉到墙角处，就问道：
“秉昆秉昆，听厂子里的人传，说你昨天被请去派出所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有没有事？“
周秉昆其实心里面也是疑惑了一晚上，不过这话却不能跟楚锋他们说，不过看到朋友真实关切的眼神，他心里面也是有点暖的。
他拍了拍楚锋的胳膊说道：
“安啦安啦，没事了。就是派出所有些事情需要我协助，所以才让我去说明一下情况。现在事说清楚了，没事了。“
“真没事了？“
楚锋听了后，心里才没那么紧张，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当然没事了，否则我今天怎么还可能过来上班呢。好了，厂长找我有事，我现在过去一趟。“
“哦哦，没事就好。厂长找你，那你快去。“
和楚锋分开，周秉昆就一路走向办公楼。
楚锋和周秉昆分开后，其他在周围观望的人，瞬间都集中到楚锋那边去了。
“哎哎哎，楚锋楚锋，怎么说啊。周秉昆又没有说什么啊？“
楚锋知道自己兄弟没事了，心里就放松了。
不过他看到周围人一脸游手好闲的模样，心里不乐意自己兄弟成为大家的茶余饭后的话题，就直接怼到：
“啥啥啥事儿，天天得不干正事，没事把地扫一扫，玻璃擦一擦，工具磨一磨啊，就好管闲事，跟个长舌妇似的。散了散了散了，都忙活去，否则过会主任过来视察，一个个都扣你们工分。
没有吃到瓜的闲人们心里可就不乐意了，不过面对楚锋这五大三粗的，也不好强求，只好悻悻作散。
之后楚锋回到车间，刚坐下，就看到自己师傅，也是未来准老丈人，凑到自己身边：
“楚锋，你刚才跟秉昆说什么了？他怎么说的？“
楚锋：……
周秉昆一路走到陆厂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后，就进去了。
这时候，蔡晓光已经到陆厂长办公室了。
周秉昆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舅甥俩坐那喝茶。
见秉昆来了后，陆厂长才把昨天没说的话说完。
原来，随着社会上形势的变化，北京那边开始有些意向，想找一些地方作为试点进行改革。
随着改革而来的，不仅是变化，也是变动。
陆厂长到机械二厂，其实也算是空降，面对这么一位人物，原本厂里的人心里面肯定是有芥蒂的。
这几年随着陆厂长的位子越坐越稳，很多人也就放下了心思。
但是总有人例外。
在陆厂长下面，有一个钱主任的，是分管人事的，原本她是最有可能接替老厂长，来担任新厂长的。
不过就因为陆厂长的缘故，她就与厂长的位子失之交臂。
当其他人都放弃了的时候，她不甘心，但是她也知道事不可为，所以就暗暗蛰伏，等待时机。
前两年因为厂里的需要，所以成立了采购部，单独对陆厂长汇报。
为了能够采购到足够的物资，很多东西都是溢价购买的。
这进进出出的流水，让那位主任动了心思。
她认为采购部的人肯定会中饱私囊，毕竟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这么好的机会，不会有人放弃。
不过偏偏就遇到了周秉昆这种怪胎，他就一点也不贪不拿。
但是主任不知道，因为这些账目都是由财务跟陆厂长直接对接的，她想尽办法也没有拿到详细的财务报表。
而且采购部采购到的东西，切切实实地为厂里的工人谋了福利，所以为了不引起众怒，她也只道慢慢收集她以为的证据，然后等待时机，准备从采购部下手，然后扳倒陆厂长。
而时机，正好在一个月前，到了。
一个月前，派出所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举报的就是机械二厂的采购员周秉昆，中饱私囊，倒买倒卖，投机倒把。
而派出所的副所长，正好是这位主任的姐夫。
后来经查，这姐夫和小姨之间，还不只是单纯的姐夫和小姨的关系。
这两人后来一合计，就打算借此机会，用周秉昆来做文章。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用举报信来拖住周秉昆，让他承受不住压力后，主动曝出自己的问题，然后再牵扯到陆厂长。
这样的话，他们不仅能够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可能因为立功而更进一步。
可惜，他们严重错估了周秉昆的性格，更严重的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陆厂长背后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这些，都是他们在被控制起来后，自己交代的。
而这一切，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全部真相。
周秉昆听了后，觉得心中唏嘘不已。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过他心里还有点好奇的是，那封举报自己的信，是谁写的。
陆厂长表示不清楚，因为是匿名的，并且没有人看到是谁将信件投递到派出所信箱的，所以暂时没有人知道。
周秉昆也表示无奈，毕竟这年头监控力度不强，不像后世大街小巷都是摄像头。
在对周秉昆劝慰了一番之后，陆厂长表示，后续厂里会进行人事变动，到时候他或许有机会往上面动一动。
周秉昆知道，这是对他的补偿，反过来讲，这也是陆厂长对他抛出的橄榄枝，如果他接受了的话，也代表了他将会跟陆厂长深度绑定。
依着电视剧的情节来看，不管是现在还是后来，蔡晓光混的都是风生水起，也从另一面可以看出，蔡家这几年不会倒台。
所以，依着蔡家的羽翼生存，其实也并不赖。
最起码等这段最艰难的时光过去后，等以后开放了，仗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完全可以任他平地起飞的。
想清楚得失之后，周秉昆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陆厂长的任命。
陆厂长得到他想要的答复之后，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而蔡晓光则表示欣慰，最起码他对周秉昆的态度是最真实、最亲切的，完全是把他当作自己的一个小兄弟来看待，尤其是他一直“姐夫姐夫”的叫他，让他感觉离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更近了一步。
三方都对今天的对话结果表示很满意。
周秉昆回到办公室后，就开始交接一些工作。
因为陆厂长确定了会安排他的生升，所以他现在的工作还是需要交接一下。
毕竟他一个人的采购量，直接是他们采购部门的一半还要多。
为了保证工人的口粮不缺，合作的线头不丢失，他必须将工作交接好。
等处理完后，他就下班回家了，他还要把这个好消息，跟家里人分享。
毕竟昨天她们也心忧了一天，今天她们都在家里等他的消息。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而周秉昆也接到了通知，调离了他原先采购部的岗位，调任到了人事部当主任。
也就是之前那个想搞陆厂长的那个主任的职位。
这么大的一个人事调整，直接把整个厂子都炸了一番。
从此以后，他在厂子里的称谓，就从“周采购员”，变成了“周主任”。
一晃眼，又一年过去了，来到了1976年。
这一年将会是个大年。
因为周家在外的人，都计划回来过年。
所以，从很早开始，周母就开始安排起来了。
郑母和郑娟也都帮忙搭把手。
首先是住的问题。
首先是周家老大周秉义，他跟郝冬梅结婚后，一直都没有生，尽管周父周母都明里暗里地催生，周母甚至都让秉昆写信给秉义，生了后不过不好带，可以带回来让她带，而且还让秉昆在信里写了，他这个作为弟弟的，会对大哥的孩子视如己出。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楠楠都已经三岁了，周秉义还是没有答应生孩子。
其实周秉昆知道，他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不出来！
没有人比他们两夫妻更想要一个孩子的了，尤其是郝冬梅。
当年周秉义为了她放弃了进修的机会，她感动的不能自已。
在嫁给秉义之后，她一心想给他生个孩子，但是事实却是残酷的。
在看过不少专家之后，都得到了她不能生的结果后，她向周秉义提出过离婚。
但是他坚决不同意，即使是她以绝食抗议。
这些，其实周秉义都偷偷写信跟他说过。
因为他也心中非常的痛心和烦闷，但是不想在郝冬梅面前表现出来，但是又找不到人倾诉，所以只好跟自己这个作为弟弟的说说心里话。
最后郝冬梅被周秉义的爱打动了，不再寻死觅活，也不再说生孩子的这件事情，完全依着周秉义做主，由他来找借口向外说理由。
所以这次回来，他们是两口子回来，李素梅打算让他们睡在周秉昆这里。
周秉昆的房子里是三个小间。
原本是周秉昆夫妻住一间，郑妈跟郑光明住一间，周母住一间。
有时候夫妻两想要活动活动的时候，会把小周楠放到周妈房间里去。
而这次过年，周妈打算跟周父回老宅住。
而周秉义则在他事先跟秉昆打过招呼的情况下，确定要住在周秉昆这里，原来周妈的房间。
而周蓉，则在半年前写信回来，说这次会待着女儿和丈夫冯化成一起回来。
为了让他们住的宽敞点，也为了让周蓉这个唯一的女儿住的离自己近一点，所以周妈打算安排他们回老宅住。
这样，原本原剧里拥挤的居住条件，被大大改善了，每家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不需要一大帮子人睡大通铺，也不需要周秉昆像原剧那样，到郑家借宿。
但是，事情的发展，依然有着她的惯性。
直到过年那天，周志刚回来了，周秉义带着郝冬梅回来了，就是不见周蓉一家三口的身影。
年夜饭上，原本热闹欢腾喜庆的晚宴，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
不过周秉昆早就猜测到事情的原委，所以他不担心周蓉他们，他知道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就是夫妻两个要因为冯化成的“不懂事”而艰苦一段时间而已。
因为不清楚周蓉和冯化成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年夜饭之后，按原计划，周秉义还是带着郝冬梅住在了周秉昆家，周志刚则带着李素慧回到了光子片儿老宅里。
看着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依然能感觉到缺少人气的老宅，周志刚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当年他做出了改变一生命运的决定，从一名农民成为了一位新中国的工人，从农村搬到了城市里，这里就成为了他的根。
他在这里跟妻子一起，生儿育女，抚养他们长大成人。
而短短几年内，又各奔东西。
这，让他的心情复杂无比。
两老夫妻难得相聚，又加上孩子们都不在身边，所以就彻夜长谈，倾诉了这几年的相思之情。
而周秉昆这里。
在大家都放完烟火之后，送走了周父周母，郑母因为身体原因，早早回房睡下了。
郑光明毕竟小孩心性，带着自己的小外甥玩的不亦乐乎。
郑娟则收拾着家里，郝冬梅围上了围裙后，一起帮忙。
两妯娌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都是性格好的人。再加上郝冬梅主动攀谈，两人渐渐话就多了起来。
而时常从客厅里传来的小孩子玩闹的笑声，时不时地会让郝冬梅分神。
待收拾完之后，她们两人就坐在客厅里边喝着茶，聊着天，边看着孩子们玩闹。
而周家两兄弟，则来到了屋外空地上。
周秉昆递上一支烟，虽然他不怎么抽，但是工作需要，所以经常口袋里备了一包。
周秉义也不怎么抽烟，不过现在他有点想抽。
于是两兄弟面背对着身后的万家灯火，默默抽着烟。
周秉义这几年，其实过得还好，除了在后代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办法外，其他的都很有成绩。
他不仅跟郝冬梅两个人双双考上了大学，并且明年开了春就要去北京报道了。
他考上的是北京大学哲学系，而郝冬梅则考上的是吉春医学院。
虽然到时候两人会分居一段时间，但是对于这两个都有自己事业的人来说，分居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甚至两个人的互相成长，会让双方更加被对方吸引。
而兵团那边虽然写了离职申请，但是上级很看好周秉义，所以特地给他写了推荐信。
可以说，他完全算的上是草窝里飞出来的凤凰男。
不过作为周家长子，没有子嗣还是成了他们夫妻两不愿揭开的永远的心病。
这种心病作为男人的周秉义无处可说，只能跟自己的兄弟倾诉倾诉。
其实周秉昆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就觉得周秉义这个人真是人如其名。
《人世间》中，周家三代人，最钟灵气的，就是他。
他秉持着心中的正义，守护着着自己的爱意，像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圣人。
圣人无后，所以他就被注定了这个无法被改变的缺憾。
周秉昆心里面很是同情这位大哥。
虽然对于父母，他或许没有尽到长子该尽的孝道，对于弟妹，他也没有利用自己的职权帮衬，但是他无愧于人民子弟这个称号。
所以他有一个想法，不过这个想法，需要跟妻子证卷商量。
两人默默地把半盒烟抽完，直到火星熄灭，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有时候男人的陪伴，不在于言语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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