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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挣扎求生

    中兴小区建成已久,随着城市的飞速发展,它早已偏离市中心的繁华地域,可在这周边,商场,菜馆一应俱全,大门口的公路甚至直通郊区巨大的市立公园。

    四通八达的交通,小区内郁郁葱葱的绿化景观,物业可靠的管理,留住了大量住户。此时小雨淅淅沥沥,穿林打叶,业主们大多舒适地沉眠。

    在601室内,纪未明却在黑暗中摸索着出路。

    恐惧来源于未知,一旦被其束缚,就只能被吞噬。他深呼一口气,拖出长桌下的餐椅坐下,只有尝试冷静下来,才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得益于长久的独立生活,他能够在大多数时候依靠自己,独立的行动;更得益于以前为了免于同龄人欺凌坚持习武数年,这才有了面对危险的底气。

    “就目前来看,我卷入了灵异事件之中,那坠楼的残影,会不会是和我一样困在室内的人?最后选择爬窗逃命却失手栽下。看来窗户极具危险性。”

    他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血迹,手机灯光下未干涸的血迹,看似铺满了大片地板,实则只有薄薄的一层,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厨房紧闭的磨砂门上,血呈喷溅状染在里侧。

    “看来是在厨房分的躯体。”他舒了一口浊气,猛地拉开了门。

    “吱——”

    纵有一定的心理预期,面前的一幕还是让他面色铁青,胃酸向咽喉翻涌。

    地上摆放着一个有着金属包角的黑色行李箱,估摸是32寸型号。打开的箱内,苍白的躯干横放压在底部,四肢被卸下,两只手臂折叠填充左侧,几丝未斩断的肉芽搭在边框上。

    剩余的空间被猩红之物塞满,粘稠的血液从底部渗出。

    这对于一个并未历经血腥场面的人来说,冲击巨大,几乎摧毁意志。

    纪未明大步退离厨房,倚靠在墙边,尽力压下吐意。

    缓息良久,他选择再回到了厨房,因为在那匆匆一瞥中,他发现了奇怪之处。

    “头颅在哪?”

    站在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冲入其中。

    他捂住口鼻,尽力略去冲天的血气,盖上箱子,这才能够环顾四周。

    只见厨房杂乱,厨具散在地上,眼里一晃,一把菜刀插在案板上,反射着手机电筒的光线。

    “嗯?”他心中一动,上前拔下,又看了看右手上始终紧握,在门口发现的刀具,手腕一翻。

    “怎么一模一样,难道是巧合,为什么有一把在门边?”端详着同样的锤纹,花色与商标,思考片刻,他索性扔下不管,继续找那颗丢失的头颅。

    他用纸巾包手,翻遍橱柜,仍旧没有发现其踪影。

    一无所获下他退了出来,“难道在卧室。”

    他右手持刀,左手持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摸索过去。

    良久,他坐回了长桌边的椅子上,事实证明他过于谨慎了,一切风平浪静。

    “哪里都没有,实在诡异,连阳台也看过了,到底在哪?”

    他决定冒险回到阳台再翻翻,在刚刚因为怕重蹈覆辙而坠下楼,不愿久留的他只是匆匆扫过几眼。

    阳台左右堆积杂物,外围被防盗窗封闭,可在窗的中间为了晾晒衣服做了一个可推拉的栏杆门,那门大开,男人就是从这里翻下,在栏杆上有着鲜红的掌印。

    又是一番搜索,阳台上的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目前有着三个疑点,为什么找不到头颅,什么使我被困在这,以及刀怎么会落在门口。”

    他站在阳台边,望着浓厚的夜色思索。手机电量所剩无几,若唯一的光源消失,那么事情会更加麻烦。他有些烦躁,思绪也紊乱了起来。

    “嗬嗬——”,伴随着桌木与墙壁的碰撞声,锯木般的气喘声在背后响起。

    他寒毛乍立,转身弓腰,左手大臂贴住侧腹,小臂横护于胸,右手端起刀以费城壳式防御的姿态对敌。

    只见方形长桌已横于过道,远处一道黑影闪进了厨房。

    他立即迈步往厨房跑去,与其苦等无所获,不如放手一搏。当他翻上桌子,正要跳下,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他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带着水汽的微风柔柔地拂在身上,轻微的晕眩后,当视线重新对焦,面前的地板已变为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站在了阳台湿滑的栏杆上,再跨一步便无生路。

    他望着楼下,冷汗眨眼间遍布全身。“该死的!不能冲动,要冷静。”他慢慢攀下栏杆,深吸一大口气,平复急促的心跳,被如此耍弄,让他心底的怒火盖过恐惧。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一定要将你揪出。”

    纪未明掉头回看,长桌也仍好端端的并未移动,接着又检查厨房的一切事物,仍是原样没有丝毫线索。

    重回过道中央,他背靠墙壁,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开始复盘。

    “刚才又经历了幻像,但屋里陈设并未改变,证明该鬼怪不具备改变现实能力,仅是迷惑我感官,杀人手法单一,只要我不动基本安全,但我是何时被迷惑的?”

    开始纪未明被气喘声吸引,到门前捡起菜刀,便跌入了601室。如此看来进入幻觉需要关键介质,否则直接把他困在家中不更简单。

    纪未明盯着手边的菜刀,脑中又浮现出它躺在门边,在黑暗中锃亮且纹理清晰的诡异场景。

    “我记得当时还没打开手机电筒,若它能造成幻觉,刀的形象会不会是它印于我脑海深处的误导,而且厨房的刀和它一模一样,看来那才是真的,那我手上拿的又是什么?”

    纪未明缓慢提起“刀”,手微微抖动,心中的猜想给他带来了极大冲击。刹那间,他将刀狠掼在地上。

    “啊--”

    随着一声尖啸,他耳目一清,室内似乎都明亮了些。砸在地上的“刀”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女人头颅正在蠕动。

    一道巨大的刀创从它左颧骨斜至右嘴角,粘着肉的大块面皮晃晃悠悠地垂在地上,眼眶里空洞黑漆。长发像蜘蛛的步足,扭曲试探周遭可以借力的地方,它扭动着脸部的肌肉与下颌骨,如蛆虫般努力爬离纪未明。

    纪未明满脸恶心,他快步上前,拎起罪魁祸首枯涩的长发,发丝立即紧紧缠住手腕,粗糙的触感让鸡皮疙瘩爬满一身。

    “嘭”,他猛然一砸。头颅下颌骨松松垮垮的搭下,啸声更加凄厉。

    再砸,手中的头颅突变为了林云稚嫩的脸,他哭诉:哥,别砸。

    纪未明眼神依旧凌厉如刀,手未松懈半分。

    “嘭,嘭,嘭,啪!”终于,红的黄的流了一地,他的衣服上也被溅地斑斑点点。

    头颅消停了下来。

    纪未明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过,只是稍歇,立刻起身反穿斑块殷红的卫衣。

    刚才巨大的声响已吵醒了不少住户,如果有人好事,碰巧出来察看,事情就说不清了。

    至于痕迹,他望了望周围,全程他都以袖口或纸巾包手,应不会留下指纹,如果被当成治安官的犯罪嫌疑人,谁会相信这世上有鬼,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纪未明走向残破的头颅边,捡起手机。

    可就在这时,一团模糊的不可名状之物从颅内飞出,直奔他的脸。

    他犹如被人挥了一棒,眼冒金星,栽倒在地。

    恍惚间,似乎看见那团混沌被弹开,它有些溃散,像是受到了创伤。它没再次袭来,晃荡着飞出了阳台。

    它晃荡下坠,延伸出数以万计的细小丝线。雨点翻涌刺透高空的那团模糊洒落在地,它像处在另一维度,两者互不干涉。

    丝线越伸越长,它感应着,有人醒坐床头窃窃,有人立于阳台上下张望,有人悄声安抚瘪嘴的婴孩。

    线如触手钻进室内,潜到他们身边,带来一股被恶意注视的寒意。他们只是打了个激灵,可线立刻如倒入水中的盐,断裂消融。

    它的高度已降至二层楼,猝然,它像遇上腐肉秃鹫,丝状物从四面八方收回,进而毫无保留地扎根在地上那块尚且鲜活的血肉。

    如同找到一个锚点,又或是孤单的游魂寻得自己的坟葬,它迫不及待地和死去的男人躯体结合。

    那个四肢折断的躯体,微不可查地颤动起来。

    肌肉蠕动,骨质增生,凝滞的死血重新流动,沉寂的心脏再度胀起。

    忽地,他或它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