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人可以飞吗？
陈守守在门前，周身紧绷如一只准备捕猎的猎豹，六识五感扩张到极致，戒备着客厅中随时可能袭来的幽魂。
可随着时间同客厅中的钟表声滴滴答地流逝，直至赵珍珏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从收纳箱中翻找出来的一副油像画，将其重新放回原处，那只寄生在赵荣昌身上的幽魂还是没有挪动半步。
“好了，我们出去吧。”
陈守点了点头，保持着警觉和赵珍珏一起回到了客厅。顿时，一只足有两人高的螽虫样的幽魂映入陈守的眼帘。
它匍匐在赵荣昌身上，当两人重新走到客厅时原本不断转动的虫眼霎时定格在赵珍珏身上，身后的虫翅嗡鸣声愈发巨大，显得躁动不已。
陈守微微眯了眯眼，脑海中泛起战意与疑惑，为什么它会选择赵珍珏做捕食目标呢？而且现在食物近在眼前，如果按照之前所想，赵荣昌如此愤怒，它不应该直接冲上来吃人吗？
可惜，陈守既无法从幽魂嘴里问来，阿笨也不回答这问题。
“看完了没有？！看完了就滚！”
赵荣昌护在妻子身前，近乎咆哮地驱赶两人。
陈守不在乎这些，站在赵珍珏身旁等着她的决断。
赵珍珏亦不在乎，只是带着平静地语气开口：“这间房子，还有之前你卖掉我爸妈店铺的所得，这些我都要，其余的财产就当是你们为我爸妈下葬的酬劳。”
一听这话，赵荣昌脸色更加狰狞：“你说什么？！你知道这要多少钱吗？！你凭什么狮子大开口？！”
“不要太贪得无厌了，余下给你的钱应该有一百多万，这些财产本就是我爸妈的，如果我去法院上诉，你觉得你能分多少？”
“你……”赵荣昌一滞，显然赵珍珏所说正如他先前所想。妻子还在红着眼，转头望去，客厅拐角处两个身穿睡衣的自家孩子还正偷偷看着自己，赵荣昌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脸色平静了下来。
于此同时，螽虫幽魂振翅而起，脱离赵荣昌，整个身子展开，不断舞动着虫肢，发出刺耳的鸣叫，拼命想要冲向赵珍珏，却总是离不开赵荣昌身旁半米。
“好，你要的都给你，明天就去警局和公证处，以后你我也不再是亲戚！”
“那此事之后，再不相见。”赵珍珏如此说道，随后转头向陈守说道：“我们走吧。”
“嗯。”
陈守再次扫视屋中几人，按下心中猜想，应声后和赵珍珏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着两人离去，赵荣昌冷着脸向一旁拐角吼道：“看什么看？明天还上不上课？滚回去睡觉！”
“哦！”
应声之后，拐角处两个孩子连忙跑回了房间，“砰”地关上了房门。
赵荣昌脸上总算熄了火气，转头向李松楠道：“好了，你也去睡吧，别我不睡你也不睡。”
“之前看的那个房子，把小珏的钱还她之后还够买吗？”
“放心，一个学区房还是能买的，剩下的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你放心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那就好，我去睡了。”
等到李松楠回屋，赵荣昌独自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吊灯。
直到一个小时后，确定了妻子和儿女都已经睡着，他才走到阳台之上，将一张十分多余的桌子挪开，撬开其下一块木地板，将其中藏着的一个电话拿了出来。
给电话充上电，赵荣昌不带丝毫犹豫地拨通了上面唯一一个电话号码。
“嘟……”小半会儿后，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什么事？”
“你还在安泰吗？”
“……在附近。”
“那好，帮我杀一个人。”
“呵呵，又帮你杀人？上次是你哥和嫂子，这次是谁？你不会把我当成杀手了吧？”
赵荣昌眼中恶意越发浓厚，嘴中低声喝道：“我侄女！你不是喜欢杀好看的好心人吗？她不仅长得漂亮极了，而且被拐走一年给人当生育工具，回来还愿意念我给他爸妈下葬，要给我留些财产……呵，你不心动吗？”
“是吗……”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资料给我，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这次还是二十五万现金。事后你要扰乱一下警方的视听，让我有时间去躲风头。”
“放心，和她一起的还有个男的……哼，狗男女！到时候我就装疯卖傻说他和我那个侄女为了钱吵起来，让警察多审他个一两天。”
“那就好。不过你可记得这个手机只能用三次，这是第二次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希望如此。”
……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陈守和赵珍珏出了小区，这次倒不用翻墙走道，就是那个保安小哥神色有些奇怪。
两人上了车，陈守就拿出手机找起了附近的旅馆。不时偷瞄身旁的赵珍珏，见她脸色不算太坏，之前也说了要拿回自己父母的房子和店铺，那结果应该还算不错。
“怎么了吗？”整理好心情后，赵珍珏也是发觉了陈守的目光，便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你现在觉得你父母有怪你吗？”
“我不确定。”赵珍珏摇了摇头：“但是他们留下了很多与我有关的东西，都保存得很好。”
“是嘛……”犹豫了一下，陈守还是说：“那就好好活着吧。”
“嗯！”赵珍珏重重点头，显得很是认真。
陈守也是没想到她会是这幅样子，但转念也觉得不错，便开怀笑道：“那咱们就先找地方休息吧。对了，要不买些吃的？”
“嗯，我来带路吧，我记得以前有家好吃的店夜里也会开。”
“好嘞！”
半个小时后，陈守和赵珍珏站在一家关门的电器维修店门前，一起喝着西北风。
“这家店改了？”
“嗯，以前是一家面馆，红糖馒头很甜，还会有冰粉。”
“喜欢吃甜的？”
“嗯。”
“再找找？”
“不了。”赵珍珏迈开步子向停车的方向走去，三两步后转身朝陈守说道：“老板娘人很好，有教过我怎么做，有机会的话我做来一起吃吧。”
昏暗的灯光照亮黑暗，洒落在她的身上，陈守理所当然地说：“好啊。”
之后两人随意找了处能停车的酒店，开了两间相邻的标准间，在各自门前互道了一句“晚安”后便进了房间。
时隔一天回到独处的空间，陈守先是迫不及待地“啪”到床上，深吸了一口气。
“呼！”吐出浊气，陈守的思绪回到了之前赵昌荣和那只螽虫幽魂的身上。
“那只幽魂怎么好像被锁在赵荣昌身边了？”
这话当然是问脑中阿笨，很快阿笨也给出了回答。
‘未在资料库中搜索到相似情况，分析中……战甲破损度过高，无法分析该现象。’
“要你何用！”
小声抱怨一句后陈守也是不再纠结，将‘人和幽魂是否有某种制约关系’这一问题暗暗记下，留待以后再说。
“还有那个赵荣昌……”
不说那只幽魂之后甚至从赵荣昌身上‘挣脱’了下来需要多大的负面情绪，就是陈守自己在那时都感受到了某种足以称为‘杀意’的情绪。
陈守不免带着几分感叹自言道：“为了钱而已，真的会对自己的血亲生出那种想法吗？”
罢了，他一个完全没有魂力的常人能怎么样？他只要不伸手，自己也拿他没辙，犯罪预备可不犯法。只要陪着赵珍珏处理完这些事后，两家人今后也是不相往来，自己没必要担心。
陈守又在床上翻滚了几下，直到隔壁房间传来淅淅索索的脱衣声，这才红着脸依依不舍地离开柔软的床铺，开始检查起了房间。
确认了没有什么缺德家伙放的偷窥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之后陈守念头一动，跃迁到了荒漠世界。
闻着荒漠世界中带着血腥味的风，陈守慢步走到自己的打铁铺子，锻炉一旁放着几块黑乎乎的铁块。
但陈守知道，在这表面的氧化层下，这些在之前四天中被折叠锻打上百次的普通铁块，已然接近百炼之钢。
重新添煤生火，等到炉火旺盛至顶点，陈守才将其中一块钢材放入其中。
等到钢铁被烧得通红陈守便将其取出，放置在铁砧之上，拿起锻锤不断敲击，“铛铛”声在空旷的世界中不断响起，陈守眼神专注，不断将铁块折叠锻打。吸收了源质的肉身比一般铁匠的力量和耐久力都更为强悍，单凭最古老的锻铁法，陈守锤下这块钢铁完成了最后的蜕变，化作百炼之钢。
但陈守还没停下，为了赵珍珏，这次锻铁已经被被耽搁了整整一天，原本一天前就应该开始铸剑的最后一步。
现在暂无事端，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铸出自己的第一把刀剑！
铁锤砸下，钢材化为粗刀胚，冷却后再将其精修、覆土烧刃，最后淬火而出。
怀着忐忑的心情，陈守缓缓磨去刀身之上的碳化层，露出了雪白的刀身。
可陈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一道裂口紧随而至，横穿了整个刀身。
陈守哭丧着脸，伸手轻轻一弹，刀身整个崩裂开来，断成两截。
“失败了……”看着这把长刀的断口，陈守叹息一声：“只能回炉重铸了啊。”
想了想，可能是之前淬火时保温不够长兼之降温过快，才使得刀身出现裂纹，只要自己再控制一下淬火的过程，或许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想清楚其中缘由，陈守又再次鼓起士气，将断刀摆放在空着的工具桌上，再次拾起一块钢材，开始锻刀。
铛铛声不断响起，然后短暂停歇，这般过程往复两次，陈守才终于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陈守成功了，而是因为天亮了。
地球时间早上六点半，陈守的工具桌上也摆了三具‘刀尸’，死状各不相同，或是淬火失败，或是锻打不成型，甚至可能是钢材锻打不均匀都会产生各种问题。
“唉……今天就到这吧。”
红着眼，陈守带着浓烈的挫败感回到了酒店房间。
听了听隔壁赵珍珏的呼吸声，安稳而又平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走进浴室，望着这酒店的看着就觉得贵的装饰，要不是之前周勇说到做到，转了一万元的酬劳给自己，恐怕自己会更心痛一点。
“唉，自己要是有个家该多好。”淋着淋浴，陈守如此感叹。
至于七水的那个小窝，陈守从来不把那里当成家，因为那里既不属于自己，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不过……这几天还挺有趣的。”擦干净身子，陈守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无论是谁都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尤其是和林七语拌嘴，竟然让自己对那个小窝产生了一点留念。
穿好裤子，陈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没有赘肉但肌肉却很是瘦小，完全看不出这是能一脚踢爆幽魂头颅的暴力躯体。
陈守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补一补了，当时和巨婴幽魂放狠话说要等自己练出八块腹肌再战，可现在完全看不到踪影啊。
“咕噜~~~”
说到这儿，陈守的肚子也发出了不满，抗议着老板的长期剥削。
“行行行，出去买吃的。”
说完，陈守就穿上衣服下楼，找到酒店的前台问道：“麻烦，请问附近那里有面点卖？最好有红糖馒头。”
前台是一位年轻女性，见客人问自己也是立刻回道：“您出了酒店门口左转到下个路口再右转就能见到一家包子铺了，不过有没有红糖馒头我就不清楚了。我们酒店也有早餐面点，你需要的话可以尝尝。”
陈守笑了笑，答谢道：“谢谢，不过我还是想吃红糖馒头。对了，如果405的女孩找我麻烦你说我去买吃的去了。”
“好的，我会记住的。”
“麻烦了。”
说完陈守就往面点店的方向去了。
四五分钟后，赵珍珏悠悠醒转，洗漱一番后抱着陈守送给自己的那本书发了一分钟的呆，接着将书放到桌上，去404敲了敲门。
没有听到应答，她眨了下眼睛，拿出之前的房卡刷开了房门。
没有见到陈守，她也不慌张，就这么坐到阳台的座椅上，在心里静静数着数。
风吹进屋内，光从窗间照进阳台，她抬起头来，不感丝毫刺眼地直视那温暖而威严的太阳，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至她在心中数到一百时，房门被缓缓打开，陈守提着一袋包子，略显尴尬地问道：“没有红糖馒头，有豆沙包，吃吗？”
“嗯。”
可随着时间同客厅中的钟表声滴滴答地流逝，直至赵珍珏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从收纳箱中翻找出来的一副油像画，将其重新放回原处，那只寄生在赵荣昌身上的幽魂还是没有挪动半步。
“好了，我们出去吧。”
陈守点了点头，保持着警觉和赵珍珏一起回到了客厅。顿时，一只足有两人高的螽虫样的幽魂映入陈守的眼帘。
它匍匐在赵荣昌身上，当两人重新走到客厅时原本不断转动的虫眼霎时定格在赵珍珏身上，身后的虫翅嗡鸣声愈发巨大，显得躁动不已。
陈守微微眯了眯眼，脑海中泛起战意与疑惑，为什么它会选择赵珍珏做捕食目标呢？而且现在食物近在眼前，如果按照之前所想，赵荣昌如此愤怒，它不应该直接冲上来吃人吗？
可惜，陈守既无法从幽魂嘴里问来，阿笨也不回答这问题。
“看完了没有？！看完了就滚！”
赵荣昌护在妻子身前，近乎咆哮地驱赶两人。
陈守不在乎这些，站在赵珍珏身旁等着她的决断。
赵珍珏亦不在乎，只是带着平静地语气开口：“这间房子，还有之前你卖掉我爸妈店铺的所得，这些我都要，其余的财产就当是你们为我爸妈下葬的酬劳。”
一听这话，赵荣昌脸色更加狰狞：“你说什么？！你知道这要多少钱吗？！你凭什么狮子大开口？！”
“不要太贪得无厌了，余下给你的钱应该有一百多万，这些财产本就是我爸妈的，如果我去法院上诉，你觉得你能分多少？”
“你……”赵荣昌一滞，显然赵珍珏所说正如他先前所想。妻子还在红着眼，转头望去，客厅拐角处两个身穿睡衣的自家孩子还正偷偷看着自己，赵荣昌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脸色平静了下来。
于此同时，螽虫幽魂振翅而起，脱离赵荣昌，整个身子展开，不断舞动着虫肢，发出刺耳的鸣叫，拼命想要冲向赵珍珏，却总是离不开赵荣昌身旁半米。
“好，你要的都给你，明天就去警局和公证处，以后你我也不再是亲戚！”
“那此事之后，再不相见。”赵珍珏如此说道，随后转头向陈守说道：“我们走吧。”
“嗯。”
陈守再次扫视屋中几人，按下心中猜想，应声后和赵珍珏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着两人离去，赵荣昌冷着脸向一旁拐角吼道：“看什么看？明天还上不上课？滚回去睡觉！”
“哦！”
应声之后，拐角处两个孩子连忙跑回了房间，“砰”地关上了房门。
赵荣昌脸上总算熄了火气，转头向李松楠道：“好了，你也去睡吧，别我不睡你也不睡。”
“之前看的那个房子，把小珏的钱还她之后还够买吗？”
“放心，一个学区房还是能买的，剩下的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你放心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那就好，我去睡了。”
等到李松楠回屋，赵荣昌独自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吊灯。
直到一个小时后，确定了妻子和儿女都已经睡着，他才走到阳台之上，将一张十分多余的桌子挪开，撬开其下一块木地板，将其中藏着的一个电话拿了出来。
给电话充上电，赵荣昌不带丝毫犹豫地拨通了上面唯一一个电话号码。
“嘟……”小半会儿后，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什么事？”
“你还在安泰吗？”
“……在附近。”
“那好，帮我杀一个人。”
“呵呵，又帮你杀人？上次是你哥和嫂子，这次是谁？你不会把我当成杀手了吧？”
赵荣昌眼中恶意越发浓厚，嘴中低声喝道：“我侄女！你不是喜欢杀好看的好心人吗？她不仅长得漂亮极了，而且被拐走一年给人当生育工具，回来还愿意念我给他爸妈下葬，要给我留些财产……呵，你不心动吗？”
“是吗……”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资料给我，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这次还是二十五万现金。事后你要扰乱一下警方的视听，让我有时间去躲风头。”
“放心，和她一起的还有个男的……哼，狗男女！到时候我就装疯卖傻说他和我那个侄女为了钱吵起来，让警察多审他个一两天。”
“那就好。不过你可记得这个手机只能用三次，这是第二次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希望如此。”
……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陈守和赵珍珏出了小区，这次倒不用翻墙走道，就是那个保安小哥神色有些奇怪。
两人上了车，陈守就拿出手机找起了附近的旅馆。不时偷瞄身旁的赵珍珏，见她脸色不算太坏，之前也说了要拿回自己父母的房子和店铺，那结果应该还算不错。
“怎么了吗？”整理好心情后，赵珍珏也是发觉了陈守的目光，便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你现在觉得你父母有怪你吗？”
“我不确定。”赵珍珏摇了摇头：“但是他们留下了很多与我有关的东西，都保存得很好。”
“是嘛……”犹豫了一下，陈守还是说：“那就好好活着吧。”
“嗯！”赵珍珏重重点头，显得很是认真。
陈守也是没想到她会是这幅样子，但转念也觉得不错，便开怀笑道：“那咱们就先找地方休息吧。对了，要不买些吃的？”
“嗯，我来带路吧，我记得以前有家好吃的店夜里也会开。”
“好嘞！”
半个小时后，陈守和赵珍珏站在一家关门的电器维修店门前，一起喝着西北风。
“这家店改了？”
“嗯，以前是一家面馆，红糖馒头很甜，还会有冰粉。”
“喜欢吃甜的？”
“嗯。”
“再找找？”
“不了。”赵珍珏迈开步子向停车的方向走去，三两步后转身朝陈守说道：“老板娘人很好，有教过我怎么做，有机会的话我做来一起吃吧。”
昏暗的灯光照亮黑暗，洒落在她的身上，陈守理所当然地说：“好啊。”
之后两人随意找了处能停车的酒店，开了两间相邻的标准间，在各自门前互道了一句“晚安”后便进了房间。
时隔一天回到独处的空间，陈守先是迫不及待地“啪”到床上，深吸了一口气。
“呼！”吐出浊气，陈守的思绪回到了之前赵昌荣和那只螽虫幽魂的身上。
“那只幽魂怎么好像被锁在赵荣昌身边了？”
这话当然是问脑中阿笨，很快阿笨也给出了回答。
‘未在资料库中搜索到相似情况，分析中……战甲破损度过高，无法分析该现象。’
“要你何用！”
小声抱怨一句后陈守也是不再纠结，将‘人和幽魂是否有某种制约关系’这一问题暗暗记下，留待以后再说。
“还有那个赵荣昌……”
不说那只幽魂之后甚至从赵荣昌身上‘挣脱’了下来需要多大的负面情绪，就是陈守自己在那时都感受到了某种足以称为‘杀意’的情绪。
陈守不免带着几分感叹自言道：“为了钱而已，真的会对自己的血亲生出那种想法吗？”
罢了，他一个完全没有魂力的常人能怎么样？他只要不伸手，自己也拿他没辙，犯罪预备可不犯法。只要陪着赵珍珏处理完这些事后，两家人今后也是不相往来，自己没必要担心。
陈守又在床上翻滚了几下，直到隔壁房间传来淅淅索索的脱衣声，这才红着脸依依不舍地离开柔软的床铺，开始检查起了房间。
确认了没有什么缺德家伙放的偷窥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之后陈守念头一动，跃迁到了荒漠世界。
闻着荒漠世界中带着血腥味的风，陈守慢步走到自己的打铁铺子，锻炉一旁放着几块黑乎乎的铁块。
但陈守知道，在这表面的氧化层下，这些在之前四天中被折叠锻打上百次的普通铁块，已然接近百炼之钢。
重新添煤生火，等到炉火旺盛至顶点，陈守才将其中一块钢材放入其中。
等到钢铁被烧得通红陈守便将其取出，放置在铁砧之上，拿起锻锤不断敲击，“铛铛”声在空旷的世界中不断响起，陈守眼神专注，不断将铁块折叠锻打。吸收了源质的肉身比一般铁匠的力量和耐久力都更为强悍，单凭最古老的锻铁法，陈守锤下这块钢铁完成了最后的蜕变，化作百炼之钢。
但陈守还没停下，为了赵珍珏，这次锻铁已经被被耽搁了整整一天，原本一天前就应该开始铸剑的最后一步。
现在暂无事端，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铸出自己的第一把刀剑！
铁锤砸下，钢材化为粗刀胚，冷却后再将其精修、覆土烧刃，最后淬火而出。
怀着忐忑的心情，陈守缓缓磨去刀身之上的碳化层，露出了雪白的刀身。
可陈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一道裂口紧随而至，横穿了整个刀身。
陈守哭丧着脸，伸手轻轻一弹，刀身整个崩裂开来，断成两截。
“失败了……”看着这把长刀的断口，陈守叹息一声：“只能回炉重铸了啊。”
想了想，可能是之前淬火时保温不够长兼之降温过快，才使得刀身出现裂纹，只要自己再控制一下淬火的过程，或许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想清楚其中缘由，陈守又再次鼓起士气，将断刀摆放在空着的工具桌上，再次拾起一块钢材，开始锻刀。
铛铛声不断响起，然后短暂停歇，这般过程往复两次，陈守才终于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陈守成功了，而是因为天亮了。
地球时间早上六点半，陈守的工具桌上也摆了三具‘刀尸’，死状各不相同，或是淬火失败，或是锻打不成型，甚至可能是钢材锻打不均匀都会产生各种问题。
“唉……今天就到这吧。”
红着眼，陈守带着浓烈的挫败感回到了酒店房间。
听了听隔壁赵珍珏的呼吸声，安稳而又平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走进浴室，望着这酒店的看着就觉得贵的装饰，要不是之前周勇说到做到，转了一万元的酬劳给自己，恐怕自己会更心痛一点。
“唉，自己要是有个家该多好。”淋着淋浴，陈守如此感叹。
至于七水的那个小窝，陈守从来不把那里当成家，因为那里既不属于自己，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不过……这几天还挺有趣的。”擦干净身子，陈守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无论是谁都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尤其是和林七语拌嘴，竟然让自己对那个小窝产生了一点留念。
穿好裤子，陈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没有赘肉但肌肉却很是瘦小，完全看不出这是能一脚踢爆幽魂头颅的暴力躯体。
陈守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补一补了，当时和巨婴幽魂放狠话说要等自己练出八块腹肌再战，可现在完全看不到踪影啊。
“咕噜~~~”
说到这儿，陈守的肚子也发出了不满，抗议着老板的长期剥削。
“行行行，出去买吃的。”
说完，陈守就穿上衣服下楼，找到酒店的前台问道：“麻烦，请问附近那里有面点卖？最好有红糖馒头。”
前台是一位年轻女性，见客人问自己也是立刻回道：“您出了酒店门口左转到下个路口再右转就能见到一家包子铺了，不过有没有红糖馒头我就不清楚了。我们酒店也有早餐面点，你需要的话可以尝尝。”
陈守笑了笑，答谢道：“谢谢，不过我还是想吃红糖馒头。对了，如果405的女孩找我麻烦你说我去买吃的去了。”
“好的，我会记住的。”
“麻烦了。”
说完陈守就往面点店的方向去了。
四五分钟后，赵珍珏悠悠醒转，洗漱一番后抱着陈守送给自己的那本书发了一分钟的呆，接着将书放到桌上，去404敲了敲门。
没有听到应答，她眨了下眼睛，拿出之前的房卡刷开了房门。
没有见到陈守，她也不慌张，就这么坐到阳台的座椅上，在心里静静数着数。
风吹进屋内，光从窗间照进阳台，她抬起头来，不感丝毫刺眼地直视那温暖而威严的太阳，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至她在心中数到一百时，房门被缓缓打开，陈守提着一袋包子，略显尴尬地问道：“没有红糖馒头，有豆沙包，吃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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