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国王
做好丰盛的饭菜，佩圣丝回到正厅，看到两人走出门外。白发苍苍的格拉斯平静座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父亲？”
大门敞开着，她目送两位客人离开。没见过面的客人是在前，宽厚沉稳的背影，梳理着规整的头发，每一步结实地踩实在地上。黑袍少年跟随在其后，恭敬的拉开马车帘子。他们进入门马车的那一刻，佩圣丝第一次看到那位客人的脸。
似曾相识，她揉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和画像上一模一样！
庞德国王？
佩圣丝想到这人非富即贵，但猜测也仅仅局限在贵族、领主之类的范围。她想从父亲哪里询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是……”
“他是来可怜我的。”格拉斯低垂头颅。
傍晚。
佩圣丝和格拉斯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有些时间没有尝过的各类菜色，虽然亲手做了半年的菜，但她的手艺仍旧一般。不过此刻在食材的衬托下也能做出诱人的美味。
格拉斯食欲大振。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狼吞虎咽之余，还一边夸奖佩圣丝：“你的手艺可比你母亲的强多了。”
他完全没有纠结为什么佩圣丝不在她母亲家。连句质问的没有。
佩圣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性情大变毫无疑问是和庞德拜访的有关。但格拉斯本来就是衣服郁郁寡欢颓废丧气的样子，现在也不像是在强颜欢笑。也许是国王帮他解开了心结。
这同时是佩圣丝一直以来无从下手也无能为力的问题，所以她心里对庞德只有感激。
感激之后，她又要面对另一个难题。
“今天觉醒了吗？我的女儿。”饱餐之后，格拉斯关心的问道。
再次陷入同样的境地，面对这过不去的一道难关，佩圣丝表情低落。泪珠即将要从眼里蹦出来，但她忍耐住了。
“抱歉……我失败了。”
餐桌上的蜡烛燃烧，火苗像一个正在跳舞的小人儿，嘲笑着她的无能。
“算了，这也不能强求，我不会责怪你的。”
佩圣丝的心情依旧沉闷，在这道难关里，格拉斯的态度对她只能是第二令她难受的。第一是对自己的自责。
格拉斯擦了擦手指，继续说道：“就像你差一点嫁给那个人一样。”
“额？嫁给谁？”
这是佩圣丝从没听说过的事情，顿时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在此之前，格拉斯没有对她提过关于这方面的话题。
“今天来的那位客人。”
“那个年轻的黑衣护卫吗？”
格拉斯像早就猜到了佩圣丝会这么说，嘴笑露出微笑：“不，是那个年近四十的国王。曾经我想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己的权利，而我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
“开始事情的进展很好，但最后被庞德拒绝了。一件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想清楚为什么会失败。”
幸好失败了。佩圣丝感到一阵后怕。
“与庶民联姻，不会损伤贵族的威严吗？”
“庞德那时候是我手下最勇猛的将领，我已经赐给他公爵的身份。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手下将领。佩圣丝暗暗心惊，她来没想到格拉斯和国王的关系居然是国王在下。不过，在她衣食无忧的贵族时期，格拉斯确实很少陪伴她。她也不敢详细询问格拉斯缘由。
拿起一杯牛奶，格拉斯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天空，正下着大雨。落下的水滴不断冲洗宅邸的窗户。
“天色已晚，你该上床睡觉了，佩圣丝。”
当晚，房间充满温暖，佩圣丝进入难得安眠中。
第二天清晨，宅邸正厅，一具的吊死尸体悬在椅子上。
格拉斯脖子上缠着绳子，安宁的陷入永眠。
清醒过来的佩圣丝怔怔抬起头，瞪大眼睛，双腿瞬间感到一阵无力，这幅场景的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彻底将她压倒在地。佩圣丝欲哭无泪跌倒在地板上，缓缓蜷缩起来。
咚咚咚。
“打扰了。”
大门被推开，传来一声礼貌的问候。然后，来人好像也被这里的景象吓住了。佩圣丝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
是那个黑袍的护卫。
佩圣丝看到他很快冷静下来。
黑衣护卫发现地上的佩圣丝，立刻把她抱了起来：“你还好吗？”
“……我没事。”
佩圣丝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护卫将她扶到椅子上休息：“去洗漱一下，然后吃点儿什么。”
说完以后，他开始着手把吊在房梁上的尸体放下来。佩圣丝茫然的接受建议，洗了把脸之后来到厨房，没发现什么能吃的东西。她又犹如机械一般僵硬的回到正厅。
地上，护卫将格拉斯身体上盖着一层白床单。也拿了一块白布盖在佩圣丝的身上。在她的脸颊和头发上有洗漱后残留的水滴，打湿了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
“佩圣丝。”
看到她的精神状态好转不少，护卫轻声说道：“佩圣丝，格拉斯公爵已经归天了，按照贵族法将由你继承他的世袭爵位。从今以后会定期有人把物资运送到这座宅邸。你可以平静的度过一生。”
已经死了。
云层遮掩住天空，宅邸内一片昏黑。
佩圣丝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双手掩面，却流不出眼泪。她凝视着眼前的白床单。
“都是因为我没有魔力。”
“这不该怪你。”
“……能帮我把父亲下葬吗？”
“当然。”护卫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扛起格拉斯。
弯腰之际，佩圣丝看到他黑衣之下的一柄长剑露出来。佩圣丝并不感到奇怪，作为国王身边的护卫，拥有一把锋利的宝剑也是理所当然。
她果决的伸手拔出那柄剑。
手里抓着格拉斯，黑衣护卫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佩圣丝将腰剑长剑夺了过去。
“……”
“……”
“佩圣丝小姐，可以把它还给我么？”
“……抱歉，如果让国王知道您被我一位普通人夺走佩剑，一定会影响您的前程吧。但您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说罢，佩圣丝抬起长剑。
雪白的亮光每一秒都随着剑刃移动，漆黑的剑柄不显迟钝与迟疑，犹如一轮残缺的弦月。起始饱满中被孤寂填满，逐渐上移，锋利边角割向柔嫩皮肤……下一刻，她的内心被空无填满，过往、感伤、欣喜，一切如蛛网般破碎！
就像手里崩碎成一片片的剑刃一样。
摸着只是出现一道浅浅粉色痕迹的脖颈，佩圣丝露出错愕的表情：
“糖？”
“父亲？”
大门敞开着，她目送两位客人离开。没见过面的客人是在前，宽厚沉稳的背影，梳理着规整的头发，每一步结实地踩实在地上。黑袍少年跟随在其后，恭敬的拉开马车帘子。他们进入门马车的那一刻，佩圣丝第一次看到那位客人的脸。
似曾相识，她揉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和画像上一模一样！
庞德国王？
佩圣丝想到这人非富即贵，但猜测也仅仅局限在贵族、领主之类的范围。她想从父亲哪里询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是……”
“他是来可怜我的。”格拉斯低垂头颅。
傍晚。
佩圣丝和格拉斯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有些时间没有尝过的各类菜色，虽然亲手做了半年的菜，但她的手艺仍旧一般。不过此刻在食材的衬托下也能做出诱人的美味。
格拉斯食欲大振。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狼吞虎咽之余，还一边夸奖佩圣丝：“你的手艺可比你母亲的强多了。”
他完全没有纠结为什么佩圣丝不在她母亲家。连句质问的没有。
佩圣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性情大变毫无疑问是和庞德拜访的有关。但格拉斯本来就是衣服郁郁寡欢颓废丧气的样子，现在也不像是在强颜欢笑。也许是国王帮他解开了心结。
这同时是佩圣丝一直以来无从下手也无能为力的问题，所以她心里对庞德只有感激。
感激之后，她又要面对另一个难题。
“今天觉醒了吗？我的女儿。”饱餐之后，格拉斯关心的问道。
再次陷入同样的境地，面对这过不去的一道难关，佩圣丝表情低落。泪珠即将要从眼里蹦出来，但她忍耐住了。
“抱歉……我失败了。”
餐桌上的蜡烛燃烧，火苗像一个正在跳舞的小人儿，嘲笑着她的无能。
“算了，这也不能强求，我不会责怪你的。”
佩圣丝的心情依旧沉闷，在这道难关里，格拉斯的态度对她只能是第二令她难受的。第一是对自己的自责。
格拉斯擦了擦手指，继续说道：“就像你差一点嫁给那个人一样。”
“额？嫁给谁？”
这是佩圣丝从没听说过的事情，顿时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在此之前，格拉斯没有对她提过关于这方面的话题。
“今天来的那位客人。”
“那个年轻的黑衣护卫吗？”
格拉斯像早就猜到了佩圣丝会这么说，嘴笑露出微笑：“不，是那个年近四十的国王。曾经我想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己的权利，而我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
“开始事情的进展很好，但最后被庞德拒绝了。一件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想清楚为什么会失败。”
幸好失败了。佩圣丝感到一阵后怕。
“与庶民联姻，不会损伤贵族的威严吗？”
“庞德那时候是我手下最勇猛的将领，我已经赐给他公爵的身份。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手下将领。佩圣丝暗暗心惊，她来没想到格拉斯和国王的关系居然是国王在下。不过，在她衣食无忧的贵族时期，格拉斯确实很少陪伴她。她也不敢详细询问格拉斯缘由。
拿起一杯牛奶，格拉斯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天空，正下着大雨。落下的水滴不断冲洗宅邸的窗户。
“天色已晚，你该上床睡觉了，佩圣丝。”
当晚，房间充满温暖，佩圣丝进入难得安眠中。
第二天清晨，宅邸正厅，一具的吊死尸体悬在椅子上。
格拉斯脖子上缠着绳子，安宁的陷入永眠。
清醒过来的佩圣丝怔怔抬起头，瞪大眼睛，双腿瞬间感到一阵无力，这幅场景的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彻底将她压倒在地。佩圣丝欲哭无泪跌倒在地板上，缓缓蜷缩起来。
咚咚咚。
“打扰了。”
大门被推开，传来一声礼貌的问候。然后，来人好像也被这里的景象吓住了。佩圣丝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
是那个黑袍的护卫。
佩圣丝看到他很快冷静下来。
黑衣护卫发现地上的佩圣丝，立刻把她抱了起来：“你还好吗？”
“……我没事。”
佩圣丝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护卫将她扶到椅子上休息：“去洗漱一下，然后吃点儿什么。”
说完以后，他开始着手把吊在房梁上的尸体放下来。佩圣丝茫然的接受建议，洗了把脸之后来到厨房，没发现什么能吃的东西。她又犹如机械一般僵硬的回到正厅。
地上，护卫将格拉斯身体上盖着一层白床单。也拿了一块白布盖在佩圣丝的身上。在她的脸颊和头发上有洗漱后残留的水滴，打湿了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
“佩圣丝。”
看到她的精神状态好转不少，护卫轻声说道：“佩圣丝，格拉斯公爵已经归天了，按照贵族法将由你继承他的世袭爵位。从今以后会定期有人把物资运送到这座宅邸。你可以平静的度过一生。”
已经死了。
云层遮掩住天空，宅邸内一片昏黑。
佩圣丝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双手掩面，却流不出眼泪。她凝视着眼前的白床单。
“都是因为我没有魔力。”
“这不该怪你。”
“……能帮我把父亲下葬吗？”
“当然。”护卫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扛起格拉斯。
弯腰之际，佩圣丝看到他黑衣之下的一柄长剑露出来。佩圣丝并不感到奇怪，作为国王身边的护卫，拥有一把锋利的宝剑也是理所当然。
她果决的伸手拔出那柄剑。
手里抓着格拉斯，黑衣护卫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佩圣丝将腰剑长剑夺了过去。
“……”
“……”
“佩圣丝小姐，可以把它还给我么？”
“……抱歉，如果让国王知道您被我一位普通人夺走佩剑，一定会影响您的前程吧。但您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说罢，佩圣丝抬起长剑。
雪白的亮光每一秒都随着剑刃移动，漆黑的剑柄不显迟钝与迟疑，犹如一轮残缺的弦月。起始饱满中被孤寂填满，逐渐上移，锋利边角割向柔嫩皮肤……下一刻，她的内心被空无填满，过往、感伤、欣喜，一切如蛛网般破碎！
就像手里崩碎成一片片的剑刃一样。
摸着只是出现一道浅浅粉色痕迹的脖颈，佩圣丝露出错愕的表情：
“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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