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间谍
风雪之中，卧在山坡的男人遥望远处队伍。
他知道子弹没中。也知道人偶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夺取某个人的性命。
而是离间！
在尤里乌斯进入风暴禁地之前，就是个有些势力的军阀。那时，法芙妲在他的队伍中安插了间谍。他跟随尤里乌斯一起离开北境，深得尤里乌斯信任。
依靠这个间谍，法芙妲计划一步步把尤里乌斯笼络到手心里。洞神议会深水下的平衡会被打破。
而金发男人是庞德安插在法芙妲国家中的棋子，和她签有私人契约的耳洞之一。而他舍弃性命送出这发子弹的目的之一，是在尤里乌斯心中埋下猜疑的种子。
被刺杀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目的达到了，金发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匕首，准备了解掉自己的生命。虽然不用这么做他也活不了多久，脖子上血流根本止不住。
他最后朝队列中看了一眼，动作一顿。
尤里乌斯在给那个副将鞠躬！
为什么？主次地位搞错了，在暴风禁地里尤里乌斯的军队指挥权被篡夺了？
那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完全没思考过这个可能性，金发男人没有嘴唇的嘴巴上下开合，牙齿不甘的咬紧。他一生都在为情报网而奔波，没想到最后会因为下意识的想法而白白送掉性命。
浑身都有强烈的痛楚传向大脑，同时，这些痛苦也在随着生命流逝一起消失。
但他还在挣扎，还需要一点时间，把失败的消息传递出去。
两行清泪从烧焦的脸上流下，男人双眼圆瞪，望向天空。了无生息……
山脚下
“高咕隆，挡得不错。有几分将军的风范啦！”
听到身后有人夸奖，身披红斗篷的男人露出憨厚的笑脸。他挠了挠头，又不自觉揉了揉发痒的眼眶，煤灰沾到手上。
脸上的妆容一直让他痒的很。
“不是让你别抹么？”头顶灰发的副将和蔼笑道。
“对，对不起。”
两米多高的男人像犯错的孩子一样鞠躬道歉。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大跌眼镜，但却没人感到奇怪。和壮硕的身体不同，他是个连虫子都舍不得踩死的好人。
“原地防御。”队伍末尾，一被黑袍掩盖的骑兵下令道。
众人严阵以待，但等了半天，没有什么伏兵跳出来。在那一发子弹过后，山坡上重回平静。士兵们松了口气。
突然，山顶上出现一只乌鸦。它发出尖细的叫声，盘旋着落到黑袍骑兵肩头。
“将军！”
一人想要拉弓把危险排除，另一人按住他的肩膀：“别慌，是只信鸦。”
被称为将军的骑兵，身影宽厚，微躬着腰。兜帽之下，褶皱的皮肤，深凹的眼眶看起来疲惫无力，伸直了腿却连马镫都碰不到。
但他才是真正的尤里乌斯。
大手抓住肩上的乌鸦，尤里乌斯取下绑在鸟腿上信笺。
“将军？”副将骑马靠近。
“葛瑞送的信。”尤里乌斯读完以后，单手用力把乌鸦掐死，递给了队伍里的厨子，“议会推举我成为第六席。”
“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他们要我贡献出全部军队。”尤里乌斯凝声道。
“哈哈哈哈！”听到这个要求，众人立刻大笑起来。同生共死的军队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傻子都不会答应。但有两个人表情没变。
“我们该怎么办？”副将担忧问道。
葛瑞代表议会，议会后面的是北境五国，有无可匹敌、不容抗拒的力量。面对议会，他们这五千人犹如蜉蝣撼树。
脱下黑色外套，血红的斗篷迎风吹动，尤里乌斯威风凛凛地一拍马背：
“出击。”
……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
斗神院北侧一座灰瓦的塔楼寺庙里，传出诵经声。
那里是白袍僧侣所在的医疗区域。里面有圣堂院派来救治的中阶神官。实战测试后，几乎所有空房被负伤的测试新人占据。
幸运的，装死混过去，只受了点小伤，不到半天时间就能重新生龙活虎。但大多数都伤势惨重。启诚属于不幸的那一类，在医疗寺里至少要呆半个月。徐泯也伤到了内脏，但她口称无事就回家治疗了。
度过实战测试之后，就是一段相当清净的日子。
在启诚昏迷以后没醒过来，银俢经常去医疗寺里看望他。
因为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旧伤。
经过神官使用治疗魔法，修养了一阵。普通的齿痕尽数消去。
在启诚清醒以后，一直过了两天。发觉治不好重伤的银俢再也没有去过那边。
直到今日。
白床单，白枕头，旁边点着檀香。启诚后背倚靠在红木床上，双手都绑着支架，行动极其不便。但看样子已经恢复了精神：
“三号，看望病人你空着手来？”
“我总得有钱。”
“你还要从伤员身上拿东西？”启诚难以置信的张开嘴。
“不是正好，你又不能抵抗。”
“……咱们三个怎么都一样。”无语的咽了口气，启诚举起绑着支架的手臂，从里面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戴着一枚银边指环。
指环闪烁起魔法的光辉，一颗颗颜色各异的带孔发光魔核出现在桌上。
银俢抬起手，淡金色的左眼一扫，桌上五颗魔核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水果。
“空间魔具！”启诚惊讶地打量银俢全身各处。“你身上竟然还有这种宝贝？”
“你不是也有么。”银修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徐泯，她来看过你了？她肋骨和内脏的伤都治好了？”
“是，毕竟家里就那么一个宝贝闺女，她父亲直接请神官到家里治疗的。”转头忘掉空间魔具的事，启诚眼馋地盯着桌上水果，“怎么就带了一袋？不清楚巴结未来城主能有多大好处吗？”
“是吗？”银修怀疑地望着他。
启诚受伤的这几天，完全是被扔在这里不管不问。除了银修几乎没人莱探望他，和徐泯差距十分明显。
“……老家伙是把我赶出来的。怎么可能花力气给我请神官。”
一个不小心，启诚真就会死在小雷兽手下了。扔出来不闻不问，启之城的城主还真敢冒险。银修心中生疑。
不过结果是启诚进入低阶。
“咔嚓”。
拿起苹果，银修一边思索，一边气定神闲地咬了一口。
“三号……”
“怎么？”
“别逼我求你……”启诚低头，轻声轻语。
看看眼前被支架捆绑起的两只手，银俢品味着嘴里的甘甜，表情平静地凑近启诚竖起耳朵：“我在听。”
启诚猛地向前一探，张开大口向银俢手里的苹果咬去！
他知道子弹没中。也知道人偶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夺取某个人的性命。
而是离间！
在尤里乌斯进入风暴禁地之前，就是个有些势力的军阀。那时，法芙妲在他的队伍中安插了间谍。他跟随尤里乌斯一起离开北境，深得尤里乌斯信任。
依靠这个间谍，法芙妲计划一步步把尤里乌斯笼络到手心里。洞神议会深水下的平衡会被打破。
而金发男人是庞德安插在法芙妲国家中的棋子，和她签有私人契约的耳洞之一。而他舍弃性命送出这发子弹的目的之一，是在尤里乌斯心中埋下猜疑的种子。
被刺杀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目的达到了，金发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匕首，准备了解掉自己的生命。虽然不用这么做他也活不了多久，脖子上血流根本止不住。
他最后朝队列中看了一眼，动作一顿。
尤里乌斯在给那个副将鞠躬！
为什么？主次地位搞错了，在暴风禁地里尤里乌斯的军队指挥权被篡夺了？
那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完全没思考过这个可能性，金发男人没有嘴唇的嘴巴上下开合，牙齿不甘的咬紧。他一生都在为情报网而奔波，没想到最后会因为下意识的想法而白白送掉性命。
浑身都有强烈的痛楚传向大脑，同时，这些痛苦也在随着生命流逝一起消失。
但他还在挣扎，还需要一点时间，把失败的消息传递出去。
两行清泪从烧焦的脸上流下，男人双眼圆瞪，望向天空。了无生息……
山脚下
“高咕隆，挡得不错。有几分将军的风范啦！”
听到身后有人夸奖，身披红斗篷的男人露出憨厚的笑脸。他挠了挠头，又不自觉揉了揉发痒的眼眶，煤灰沾到手上。
脸上的妆容一直让他痒的很。
“不是让你别抹么？”头顶灰发的副将和蔼笑道。
“对，对不起。”
两米多高的男人像犯错的孩子一样鞠躬道歉。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大跌眼镜，但却没人感到奇怪。和壮硕的身体不同，他是个连虫子都舍不得踩死的好人。
“原地防御。”队伍末尾，一被黑袍掩盖的骑兵下令道。
众人严阵以待，但等了半天，没有什么伏兵跳出来。在那一发子弹过后，山坡上重回平静。士兵们松了口气。
突然，山顶上出现一只乌鸦。它发出尖细的叫声，盘旋着落到黑袍骑兵肩头。
“将军！”
一人想要拉弓把危险排除，另一人按住他的肩膀：“别慌，是只信鸦。”
被称为将军的骑兵，身影宽厚，微躬着腰。兜帽之下，褶皱的皮肤，深凹的眼眶看起来疲惫无力，伸直了腿却连马镫都碰不到。
但他才是真正的尤里乌斯。
大手抓住肩上的乌鸦，尤里乌斯取下绑在鸟腿上信笺。
“将军？”副将骑马靠近。
“葛瑞送的信。”尤里乌斯读完以后，单手用力把乌鸦掐死，递给了队伍里的厨子，“议会推举我成为第六席。”
“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他们要我贡献出全部军队。”尤里乌斯凝声道。
“哈哈哈哈！”听到这个要求，众人立刻大笑起来。同生共死的军队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傻子都不会答应。但有两个人表情没变。
“我们该怎么办？”副将担忧问道。
葛瑞代表议会，议会后面的是北境五国，有无可匹敌、不容抗拒的力量。面对议会，他们这五千人犹如蜉蝣撼树。
脱下黑色外套，血红的斗篷迎风吹动，尤里乌斯威风凛凛地一拍马背：
“出击。”
……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
斗神院北侧一座灰瓦的塔楼寺庙里，传出诵经声。
那里是白袍僧侣所在的医疗区域。里面有圣堂院派来救治的中阶神官。实战测试后，几乎所有空房被负伤的测试新人占据。
幸运的，装死混过去，只受了点小伤，不到半天时间就能重新生龙活虎。但大多数都伤势惨重。启诚属于不幸的那一类，在医疗寺里至少要呆半个月。徐泯也伤到了内脏，但她口称无事就回家治疗了。
度过实战测试之后，就是一段相当清净的日子。
在启诚昏迷以后没醒过来，银俢经常去医疗寺里看望他。
因为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旧伤。
经过神官使用治疗魔法，修养了一阵。普通的齿痕尽数消去。
在启诚清醒以后，一直过了两天。发觉治不好重伤的银俢再也没有去过那边。
直到今日。
白床单，白枕头，旁边点着檀香。启诚后背倚靠在红木床上，双手都绑着支架，行动极其不便。但看样子已经恢复了精神：
“三号，看望病人你空着手来？”
“我总得有钱。”
“你还要从伤员身上拿东西？”启诚难以置信的张开嘴。
“不是正好，你又不能抵抗。”
“……咱们三个怎么都一样。”无语的咽了口气，启诚举起绑着支架的手臂，从里面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戴着一枚银边指环。
指环闪烁起魔法的光辉，一颗颗颜色各异的带孔发光魔核出现在桌上。
银俢抬起手，淡金色的左眼一扫，桌上五颗魔核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水果。
“空间魔具！”启诚惊讶地打量银俢全身各处。“你身上竟然还有这种宝贝？”
“你不是也有么。”银修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徐泯，她来看过你了？她肋骨和内脏的伤都治好了？”
“是，毕竟家里就那么一个宝贝闺女，她父亲直接请神官到家里治疗的。”转头忘掉空间魔具的事，启诚眼馋地盯着桌上水果，“怎么就带了一袋？不清楚巴结未来城主能有多大好处吗？”
“是吗？”银修怀疑地望着他。
启诚受伤的这几天，完全是被扔在这里不管不问。除了银修几乎没人莱探望他，和徐泯差距十分明显。
“……老家伙是把我赶出来的。怎么可能花力气给我请神官。”
一个不小心，启诚真就会死在小雷兽手下了。扔出来不闻不问，启之城的城主还真敢冒险。银修心中生疑。
不过结果是启诚进入低阶。
“咔嚓”。
拿起苹果，银修一边思索，一边气定神闲地咬了一口。
“三号……”
“怎么？”
“别逼我求你……”启诚低头，轻声轻语。
看看眼前被支架捆绑起的两只手，银俢品味着嘴里的甘甜，表情平静地凑近启诚竖起耳朵：“我在听。”
启诚猛地向前一探，张开大口向银俢手里的苹果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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