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大师姐的制裁
朝霞红胜火，风送海听波；
飘飘入层云，仙人骑白鹤。
天柱峰上，翕和柱下。秦川、刘翕和、鹤小哥、鹤小妹，统统围着徐凤缘，蹲成一圈，大眼瞪小眼。
徐凤缘似乎刚刚睡醒，睁开大大的眼睛，一个挨一个地瞅了过去，咯咯地笑了两声。可随即，她却伸胳膊蹬腿，哭了起来。
秦川看向鹤小哥，又看向鹤小妹，二“人”只是摊手撇嘴，表示不知。平日里其实都是徐友庆在照顾小家伙，这二位虽说被他注灵点化，拥有了些许灵智，但毕竟极其有限，只能听懂、执行一些十分简单的指令。
他又看了看刘翕和，挠头问道：“二子，这怎么办？他怎么哭了？”
“许是饿了。”刘翕和镇定自若，从师父留下的皮囊中，倒出一小杯羊奶，拿小勺舀出少许，凑在她嘴边。
可徐凤缘丝毫不为所动，哭声反而更大声了。
刘翕和皱着眉，又凑近些，忽然耸了耸鼻头，又低头瞧了两眼，笑道：“原来竟是尿了。鹤小妹，你帮她换块尿布吧。”
鹤小妹耸了耸肩，用稚嫩的声音道：“换尿布？我不会啊。”
刘翕和无奈扭头，看向秦川：“看来只能咱俩来了。”
秦川一愣，诧异道：“啊？这是大师姐啊。这……不好吧？”
刘翕和大笑道：“不过是个屁大点儿的婴儿，你顾虑些什么？”
他说着便要去解包着徐凤缘的华丽布片，却忽然又被秦川伸手拦住：“二子，这天寒地冻的，就这么解开，再把大师姐冻坏了。”
刘翕和一拍脑门。可不是么，他见徐凤缘周身只是包了一块布片，便下意识就忽略了外面的温度。须知这寒冬腊月的，外面可冷得很呢。他伸手在那布片上摸了摸，爽滑温润，绝非凡品。
二人点起昨日炖肉剩下的柴堆，待火烧得旺了，周遭都暖和起来，这才解开包着徐凤缘的布片。只见那布片的内侧，果然湿了一片。
刘翕和抽抽嘴角：“师父竟没给她垫尿布。”
秦川理所当然地说道：“师父有法力，一挥手水污就都除去了，自然不用尿布。”
刘翕和一摊手：“可我们没有啊，这整张包被都要拿去洗了。鹤小哥，可否帮我去再找一张这样的布，再找一些和这个差不多，但更吸水的布片来？”
鹤小哥立刻点点头，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做明白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摇身变做一只仙鹤，朝登云柱上飞去。
天柱山上，共有八泉五溪十七瀑。其中峰北轻纱溪水质最寒，内蕴灵力最多，对修炼多有助益，但对徐凤缘这种婴童来说，显然是无法承受的。而峰南白柳溪，也就是刘翕和平日做功课取水之处，那里的溪水在这寒冬腊月，触感依旧温润，清澈柔和。刘翕和有时甚至还会直接喝上两口，想来应该合用。
刘翕和施展步法而去，仅仅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便提着两桶溪水跑了回来，将水桶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秦川看看徐凤缘，又看看刘翕和，笑道：“她好像已经吹干了呢，还要洗吗？”
刘翕和笑道：“若是不洗，我这水不是白打了？”
秦川也笑道：“那便洗吧。”
二人把徐凤缘拎出竹篮，秦川抱着，刘翕和则用水瓢给他冲洗。徐凤缘也不害怕，在秦川怀里咯咯直乐。洗罢了澡，秦川抱着她在火旁烤干。
这时，那鹤小哥也飞了回来，爪子上、嘴中，尽是各式各样的布片，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摞。刘翕和一张张摸过去，果然，张张都是柔软厚实，只是……他拿起一张，放在眼前打量。这样式，这花纹，好像，应该属于卧榻帷幔的一部分吧？
很快便到了早课时间，刘翕和和秦川不敢把徐凤缘单独留给二鹤照看，干脆便把她带到了传武柱下。铁师父准时醒了过来，扭了扭流星锤脑袋，用力一甩，按到脖子上，又装模作样地活动了几下铁胳膊铁腿。
二人一如往日一般，先是站桩。铁师父也仍旧围着俩人转圈，嘴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不过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一改往日铁面无情的样子，咧着大嘴，手背在后面，走起路都像书先生那般，一晃三摇的。
他一边溜达着，一边晃着大铁脑袋，得意洋洋得说道：“不错，很不错。之前教你们的踏罡步，没想到这么快就领悟了。”
他绕着二人又走了一圈，绕回到二人面前：“你们的踏罡步，基本已经算是入门了，底子打得也还算比较扎实。从今日起，我再传你二人十八路鞭腿，有踏罡步的底子，只要悉心修习，不难练成。”
二人心中一喜，不由得眉飞色舞，身子打晃。却各挨了铁师父一铁脚：“莫要得意忘形。”
秦川、刘翕和二人学得是格外认真。一来，这拳脚功夫，一招一式，的确更接近于二人心目中，大侠出手的样子。二来，有步法奇效在前，食髓知味，二人哪能不全力以赴。
而在一旁，竹篮里的徐凤缘竟也是瞪大眼睛，看着秦刘二人，不时伸两下小短胳膊，蹬两下小短腿，仿佛也在学习一般。
早课之后，二人商议，刘翕和先去取水，留秦川先看着徐凤缘。
徐凤缘精力有限，嘬了几口羊奶，便甜甜睡去。秦川就坐在她的旁边，练起功来。
等刘翕和取够了水回来，已是到了正午时分。中间徐凤缘醒过几次，秦川给她喂了两次奶，还换了一次尿布。
刘翕和回来时，徐凤缘刚好醒着，两人一起陪徐凤缘玩了一会儿，直到她再次睡去，才换秦川去砍柴。
刚刚秦川在这里能老老实实练功，可换了刘翕和，他可就闲不下来了。他只枯坐片刻，便寻了一块平整的粗糙巨石，拿硬土块在上面画着什么。
一直到秦川回来，他仍没有停下来。而徐凤缘此刻，正扒着竹篮的边，探出小脑袋，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画着。
秦川撂下柴堆，也凑了过来：“你这画什么呢？”
刘翕和这才惊醒，抬起头来，兴奋得拉过秦川：“川儿，你看！我打算自己做一辆小推车！这里，这是轱辘，这边车身，这是……等我把它做出来，咱们以后做功课可就方便了。”
秦川指着他，笑问道：“我说二子，你怎么又打算偷懒啊？”
刘翕和把嘴一撇：“这怎么能叫偷懒呢？川儿啊，我承认上次拿清纱溪水假冒白柳溪水，确实是我不对。但这次，我可没有打算作假。川儿你看啊，师父说的原话是：让我每日去峰南白柳溪，打够三缸水，是也不是？”
秦川不假思索，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
刘翕和又问道：“可曾说过，只能挑着水桶去打？”
秦川沉思片刻，摇头。
刘翕和又问道：“让你每日去峰北铁枣林，砍够枣木干柴九捆，是也不是？”
秦川点头。
刘翕和再问道：“那可曾让你只能背着回来？”
秦川再次摇头。
他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哪不对，眉毛都拧成了“川”字。
刘翕和一拍大腿，笑道：“着啊，我这可有违背师命之处？”
他这一暴起，属实过于突然。秦川倒是没什么，却把旁边呆愣愣看着他俩的徐凤缘吓了一跳。只见她张大嘴巴，使出全身的力气，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顿时，巨石画板之上，烟尘弥漫，繁杂的图样被吹去大半。
飘飘入层云，仙人骑白鹤。
天柱峰上，翕和柱下。秦川、刘翕和、鹤小哥、鹤小妹，统统围着徐凤缘，蹲成一圈，大眼瞪小眼。
徐凤缘似乎刚刚睡醒，睁开大大的眼睛，一个挨一个地瞅了过去，咯咯地笑了两声。可随即，她却伸胳膊蹬腿，哭了起来。
秦川看向鹤小哥，又看向鹤小妹，二“人”只是摊手撇嘴，表示不知。平日里其实都是徐友庆在照顾小家伙，这二位虽说被他注灵点化，拥有了些许灵智，但毕竟极其有限，只能听懂、执行一些十分简单的指令。
他又看了看刘翕和，挠头问道：“二子，这怎么办？他怎么哭了？”
“许是饿了。”刘翕和镇定自若，从师父留下的皮囊中，倒出一小杯羊奶，拿小勺舀出少许，凑在她嘴边。
可徐凤缘丝毫不为所动，哭声反而更大声了。
刘翕和皱着眉，又凑近些，忽然耸了耸鼻头，又低头瞧了两眼，笑道：“原来竟是尿了。鹤小妹，你帮她换块尿布吧。”
鹤小妹耸了耸肩，用稚嫩的声音道：“换尿布？我不会啊。”
刘翕和无奈扭头，看向秦川：“看来只能咱俩来了。”
秦川一愣，诧异道：“啊？这是大师姐啊。这……不好吧？”
刘翕和大笑道：“不过是个屁大点儿的婴儿，你顾虑些什么？”
他说着便要去解包着徐凤缘的华丽布片，却忽然又被秦川伸手拦住：“二子，这天寒地冻的，就这么解开，再把大师姐冻坏了。”
刘翕和一拍脑门。可不是么，他见徐凤缘周身只是包了一块布片，便下意识就忽略了外面的温度。须知这寒冬腊月的，外面可冷得很呢。他伸手在那布片上摸了摸，爽滑温润，绝非凡品。
二人点起昨日炖肉剩下的柴堆，待火烧得旺了，周遭都暖和起来，这才解开包着徐凤缘的布片。只见那布片的内侧，果然湿了一片。
刘翕和抽抽嘴角：“师父竟没给她垫尿布。”
秦川理所当然地说道：“师父有法力，一挥手水污就都除去了，自然不用尿布。”
刘翕和一摊手：“可我们没有啊，这整张包被都要拿去洗了。鹤小哥，可否帮我去再找一张这样的布，再找一些和这个差不多，但更吸水的布片来？”
鹤小哥立刻点点头，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做明白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摇身变做一只仙鹤，朝登云柱上飞去。
天柱山上，共有八泉五溪十七瀑。其中峰北轻纱溪水质最寒，内蕴灵力最多，对修炼多有助益，但对徐凤缘这种婴童来说，显然是无法承受的。而峰南白柳溪，也就是刘翕和平日做功课取水之处，那里的溪水在这寒冬腊月，触感依旧温润，清澈柔和。刘翕和有时甚至还会直接喝上两口，想来应该合用。
刘翕和施展步法而去，仅仅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便提着两桶溪水跑了回来，将水桶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秦川看看徐凤缘，又看看刘翕和，笑道：“她好像已经吹干了呢，还要洗吗？”
刘翕和笑道：“若是不洗，我这水不是白打了？”
秦川也笑道：“那便洗吧。”
二人把徐凤缘拎出竹篮，秦川抱着，刘翕和则用水瓢给他冲洗。徐凤缘也不害怕，在秦川怀里咯咯直乐。洗罢了澡，秦川抱着她在火旁烤干。
这时，那鹤小哥也飞了回来，爪子上、嘴中，尽是各式各样的布片，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摞。刘翕和一张张摸过去，果然，张张都是柔软厚实，只是……他拿起一张，放在眼前打量。这样式，这花纹，好像，应该属于卧榻帷幔的一部分吧？
很快便到了早课时间，刘翕和和秦川不敢把徐凤缘单独留给二鹤照看，干脆便把她带到了传武柱下。铁师父准时醒了过来，扭了扭流星锤脑袋，用力一甩，按到脖子上，又装模作样地活动了几下铁胳膊铁腿。
二人一如往日一般，先是站桩。铁师父也仍旧围着俩人转圈，嘴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不过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一改往日铁面无情的样子，咧着大嘴，手背在后面，走起路都像书先生那般，一晃三摇的。
他一边溜达着，一边晃着大铁脑袋，得意洋洋得说道：“不错，很不错。之前教你们的踏罡步，没想到这么快就领悟了。”
他绕着二人又走了一圈，绕回到二人面前：“你们的踏罡步，基本已经算是入门了，底子打得也还算比较扎实。从今日起，我再传你二人十八路鞭腿，有踏罡步的底子，只要悉心修习，不难练成。”
二人心中一喜，不由得眉飞色舞，身子打晃。却各挨了铁师父一铁脚：“莫要得意忘形。”
秦川、刘翕和二人学得是格外认真。一来，这拳脚功夫，一招一式，的确更接近于二人心目中，大侠出手的样子。二来，有步法奇效在前，食髓知味，二人哪能不全力以赴。
而在一旁，竹篮里的徐凤缘竟也是瞪大眼睛，看着秦刘二人，不时伸两下小短胳膊，蹬两下小短腿，仿佛也在学习一般。
早课之后，二人商议，刘翕和先去取水，留秦川先看着徐凤缘。
徐凤缘精力有限，嘬了几口羊奶，便甜甜睡去。秦川就坐在她的旁边，练起功来。
等刘翕和取够了水回来，已是到了正午时分。中间徐凤缘醒过几次，秦川给她喂了两次奶，还换了一次尿布。
刘翕和回来时，徐凤缘刚好醒着，两人一起陪徐凤缘玩了一会儿，直到她再次睡去，才换秦川去砍柴。
刚刚秦川在这里能老老实实练功，可换了刘翕和，他可就闲不下来了。他只枯坐片刻，便寻了一块平整的粗糙巨石，拿硬土块在上面画着什么。
一直到秦川回来，他仍没有停下来。而徐凤缘此刻，正扒着竹篮的边，探出小脑袋，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画着。
秦川撂下柴堆，也凑了过来：“你这画什么呢？”
刘翕和这才惊醒，抬起头来，兴奋得拉过秦川：“川儿，你看！我打算自己做一辆小推车！这里，这是轱辘，这边车身，这是……等我把它做出来，咱们以后做功课可就方便了。”
秦川指着他，笑问道：“我说二子，你怎么又打算偷懒啊？”
刘翕和把嘴一撇：“这怎么能叫偷懒呢？川儿啊，我承认上次拿清纱溪水假冒白柳溪水，确实是我不对。但这次，我可没有打算作假。川儿你看啊，师父说的原话是：让我每日去峰南白柳溪，打够三缸水，是也不是？”
秦川不假思索，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
刘翕和又问道：“可曾说过，只能挑着水桶去打？”
秦川沉思片刻，摇头。
刘翕和又问道：“让你每日去峰北铁枣林，砍够枣木干柴九捆，是也不是？”
秦川点头。
刘翕和再问道：“那可曾让你只能背着回来？”
秦川再次摇头。
他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哪不对，眉毛都拧成了“川”字。
刘翕和一拍大腿，笑道：“着啊，我这可有违背师命之处？”
他这一暴起，属实过于突然。秦川倒是没什么，却把旁边呆愣愣看着他俩的徐凤缘吓了一跳。只见她张大嘴巴，使出全身的力气，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顿时，巨石画板之上，烟尘弥漫，繁杂的图样被吹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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