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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简氏到京

    “陛下召臣等前来可有要事?”夏侯寂忧道。

    “这么生分做什么,快过来用早膳。”许施玄终于等来了夏侯寂忧和明桑,挥手示意不必拘礼。

    明桑和夏侯寂忧也不客气,应着就坐到了许施玄旁。

    “不知陛下将我们叫来作何?”明桑拿起竹筷,挑了一筷子宫廷特制酸菜,酸辣可口,明桑很满意。

    “这些年咱们多久没聚过了,至从寂忧去了边境,就我和桑明能偶尔聚聚。这次解决了宋典,不得好好聚聚。”眼见着酸菜要被明桑吃光了,许施玄连忙伸筷子抢,“给我留点。”

    “明知道我爱吃,陛下不知道多备点,”明桑分毫不让,“陛下天天吃,今天让我多吃点怎么了。”

    夏侯寂忧无言地看着两人为了一盘子酸菜大打出手,他趁许施玄不备,挑走了一大块酸菜,送到了明桑碗里,明桑碗里的酸菜瞬间堆成了一座小山。

    许施玄叫道:“他碗都堆成山了,你还给他挑,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明桑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将碗往前推,让许施玄看得更清楚,“我跟夏侯世子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当然向着我了。”

    “我还跟你同窗这么些年呢,同桌情谊你忘了?”许施玄不满地看着夏侯寂忧,“我不管,你也得给我挑一筷子。”

    夏侯寂忧无奈,“你多大了?”

    但还是动手给许施玄挑了一筷子。

    许施玄得意洋洋的看着明桑。

    明桑身子往后一仰,怀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你俩不会背着我发生什么了吧?”

    夏侯寂忧面色一僵,明桑敏锐地捕捉到了,激动地把身子收回来,凑到夏侯寂忧面前,问道:“还真发生了什么?”

    夏侯寂忧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明桑:“你觉得呢?”

    明桑一愣,“我怎么知道,这不问你呢。”

    夏侯寂忧吃不下去了,他把筷子往筷枕上一磕,起身走了。

    明桑疑惑的看着夏侯寂忧,“你不吃了?”

    “饱了,先走了。”夏侯寂忧眨眼间的功夫已走出了二里地,听到明桑问,远远抛下一句。

    “这就饱了,还没吃几口呢,”明桑疑惑地看着夏侯寂忧干净的碗碟,她转头看向许施玄,见人吃得正香。

    看她看向自己,许施玄加快了挑酸菜的进度。

    明桑“切”了一声,拿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她对许施玄道:“你们真没什么?”

    许施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怎么可能,我俩能发生什么。你想什么呢,有空想这些还不如多破几个案子。”

    明桑莫名松了口气,她没理许施玄的调侃,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酸菜。

    许施玄隔半晌就看看明桑,见其脸上充满了令人牙酸的笑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没事吧?”

    明桑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我能有什么事?”

    “笑得像逛窑子的,你觉得有什么事。”

    “什么窑子!”

    “反正隔壁年大人每次夫人来给他送膳他就是这样笑的,咋地,也没人给你送膳啊,笑这么恶心干什么,”许施玄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反应巨大道,“是不是中邪了,太医!太医!”

    明桑赶紧拉住了许施玄,冲上来询问的方公公摆手示意无事,“什么中邪,骗小孩的你也信。平时见你处理政事时挺睿智的,怎么现在这么……”

    “你想说朕傻,”许施玄及时接住了明桑未说出口的话,“那你笑什么。你别不好意思,我小时候就亲眼见到过中邪死的人,可吓人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终究是不光彩,宫里封锁了消息。当时朕只有三四岁呢。”许施玄一脸感慨,“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陛下?”明桑担忧地看着许施玄,怕他想起先帝和先皇后伤心。

    许施玄重振心情,示意明桑自己没事,“是宫里的一位嬷嬷,侍奉过几代贵人,具体是因为什么朕不记得了,只记得母后在那件事发生后将我牵回来寝殿,对我说那人是中邪了才会如此,叫我不许乱说,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是不是没过多久宫里便大洗牌,换了不少宫婢和内侍?”明桑神色严肃。

    “你怎么知道?”许施玄很震惊。

    “那位嬷嬷并非是中邪,而是中蛊了。”明桑肯定道。

    “中蛊?”许施玄恍然大悟,“怪不得母后让我别张扬,蛊毒是边启独有的。”

    “当时皇宫一定是混入了奸细,若是皇宫内混入边启奸细的消息传出去必会动摇我朝军心。”明桑道。

    “当年父皇正与边启开战,母后为了不传出消息在宫里调查束手束脚,白白错过了调查出真相的机会。”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奸细不惜以暴露为代价杀一个嬷嬷。”许施玄没想明白。

    “必是有更重要的事,这件事背后还不知道藏着些什么猫腻,还是得查清楚才放心。”明桑道,“如今可还有当年之事的亲历者。”

    许施玄回忆道:“当年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被逐出了皇宫,现在有记载的只有几位,都去了祁州。”

    “又是祁州。”明桑喃喃道。

    “或是跟简家那个把柄有关。”许施玄猜测道。

    “不管怎样,查查就知道了。”明桑道。

    “你要去祁州?”

    “等简南映到了再出发,”明桑道,“这事已经发生这么久了,不急于一时。”

    许施玄点点头,“也好,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去祁州总要有个由头。”

    …………

    “东家,这是这一年京都各商铺的账本,还请过目。”简家在京都的总管王清茂等候在简南映巡视的第一家商铺门口,奉上账本呈给简南映。

    “有劳了,”简南映风度翩翩地接过了账本,“诸位去忙自己的吧,我这没事了。”

    “是,东家。”王清茂和商铺里的伙计应道。

    简南映翻阅着账本走进书斋,上了二楼雅间。

    二楼是书斋招待贵客之所,布置得风雅,颇得京都自认风流的勋贵官员们青睐。

    此时“竹”、“梅”、“菊”雅间都已有文人雅客在吟诗作对,简南映眼睛都没往那边瞧一眼,径直走向了走廊深处的雅间,推开了门。

    明桑正在里面点茶,听见动静,头也没抬,专注着手上的动作:“这雅间原是东家可以随意进出的。”

    简南映展开了扇子,在胸前摇风,走到明桑对面坐了下来,道:“来我这书斋的人,要么是来寻一个僻静之所专心读书,要么是来举办诗会,很少会有人只要茶,想必还有其他目的吧。”

    “东家慧眼。”明桑将一杯面上浮着兰花图腾的茶水推给了简南映。

    简南映拿过一看,“大人好茶艺,这兰花真是栩栩如生。”

    “兰花品性高洁,象征忠贞不二,是我最喜欢之花。”明桑话里有话道。

    简南映闻言脸色凝重了起来,开门见山道:“大人是想问承鸢作坊一事吧。”

    不等明桑回应,简南映继续道:“我此次来京就是为了给陛下一个交代。”

    “哦?说来听听。”

    “简家在十几年前还只是个祁州的小商贩,能在短短十几年时间就成长为祁州首富,我若想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大人也不会信吧。”简南映自嘲道。

    明桑没有说话,好在简南映也不需要明桑说话,他需要解释清楚作坊的事,陛下现在只让桑明来问话,无非是想弄清简家把柄之事,否则若真要追究起来,简家也算是宋典的帮凶,抄家也不为过。

    “是有一人,他带着面具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不知是男是女,连声音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听着不像正常的声线,只知道他自称冬紫罗。他找到简家当时的家主也就是我爷爷,说能帮助简家成为祁州首富,爷爷一开始并不相信,可后来在做生意中爷爷顺风顺水,在一个月内身价就翻了数倍。他再次找到爷爷,用这一个月的实绩收服了爷爷。在他的帮助下,简家做大做强,逐渐成了祁州首富,在这期间甚至还有官府的力量。”简南映道,“我们全家对其十分感激,简家成为首富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几个月前他再次登门,只说京都承鸢空出一块良地,适合开一个胭脂作坊。”

    “这对生意人来说没有理由拒绝,结果等作坊开业后,我们派去承鸢的管事传信来说,承鸢不对劲。我们这才恍然大悟,想要取缔作坊。冬紫罗却上门来,以帮扶之恩威胁我们不许取缔作坊,他的恩情对于简家来说大于天,我们无法不从。”

    “在下敢对着关二爷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明桑在脑海里梳理着简南映所说。

    又是神秘人,冬紫罗会跟宋典口中的是同一个人吗?

    简南映说他还能借助官府的力量,是官府中人还是与官府勾结。

    事情越来越扑朔了。

    “恩情跟罪不能相抵。”明桑听完后说道。

    “这是自然,简家愿捐出全部家产,只为赎罪。”简南映起身,冲明桑作揖,语气诚恳。

    简家总归只是贡献了一个作坊,其余之事他一概不知,且认罪态度良好,愿意捐出全部家产,若真处罚重了,恐也不妥。要如何处理还是交给陛下定夺吧。

    明桑心里拿定了主意,面上却不显,说起了另一件事:“简家在祁州人脉甚广,可有听说过二十多年前从宫中出来的嬷嬷。”

    简南映忐忑不安地等着明桑的答复,见明桑没什么反应地说起了另一件事,心里急迫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唯恐是明桑的试探,在脑海里费力回忆,还真让他想起来了,“我好像是听家中长辈提起过,因为是宫里出来的,见识气度都不一样,有人被落魄书生求娶成了正室娘子,还有人被祁州大户人家聘去给家中女儿做了教养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