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污染
学生会保卫部是隐藏的部门？元喆想起自己的排班表。
从李华晟的第一页日记看来，在学习部的排班表中只能看见夜班存在，不知道具体值班人员的名字，而王小明的排班表清楚的写着每个值班人员姓名，王小明也是保卫部的一员。
这个部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值班室里的守则又是什么，这个值班室到底在哪？元喆回忆了四层楼的楼层引导，想起自己在一层楼层引导看到的学生会活动教室，就在传达室旁边，要是时间来得及，待会儿做任务的时候可以去探索一下。
他看向手腕的倒计时，还有十一分钟。
他赶忙翻开日记的第二页。
【11月29日】
【我活着回来了。】
昨天夜里还算平静，主教学楼三层那些画闹了一阵子，此外风平浪静。
但是长时间精神紧绷果然太耗费心力，我得赶紧睡一觉，来交班的学习部部长给我带了早饭，两个白菜粉条的大包子，还挺香。】
【11月30日】
【又睡了一觉，感觉活过来了。昨天下午的计算机辅助设计我都感觉自己在梦游，差点把脸砸键盘上。
昨晚是学姐值班，听说又是平安夜。最近他们怎么突然消停了，还真让人不习惯。】
.....
【12月24日】
【看来我即将在值班室过度过平安夜。
希望真的是平安夜。】
【12月26日】
【唐小米走了。
我们今天一早听到的消息，才知道沈明学长昨天去值了下半夜。
原来他给我们留的紧急联系人就是他自己。
我不太记得唐小米长什么样，只有过往值班表上还记录着她的名字。好像是油画系的同学吧。我不知道。
昨天白天收到的圣诞贺卡还有一张写着她的名字，附赠了一盒圣诞风格的水果硬糖，糖果很好吃。
虽然已经知道这种遗忘效应存在，但真的遇到，反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我真的不记得她，除了一个名字，一丁点印象都没能留下，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说话是什么声音，是什么样的性格...
照片里空出的位置，就在我身边，可是她不在那儿。】
【12月27日】
【沈明学长给我们看了一副画，一副油画，画上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俏皮可爱的感觉。】
那些东西没有办法抹除一切，它们没办法扭曲和更改用心创造的艺术品。这幅画上是唐小米，我们曾经的战友，现在已经被所有人忘记的女孩。
宿舍楼后面的树林里，有一口箱子，学长学姐们戏称那是棺材，那里放着所有曾经存在过的，被遗忘之人的画像。有油画，素描，彩绘，版画，各种各样，都是在一开始入部的时候，绘画系的同学们绘制的。
岳凌学姐说，不是所有人的画像都能保存下来，那些画的不够相像，没能画出灵魂的作品，最后都变为一张白纸。唐小米很幸运，为她画像的人能看见她的灵魂。
沈明学长也会画像，但是他最擅长的是风景与静物，虽然他没说过，但我们都知道，在他画室座位上和橱柜里那些不让人动的空白画纸，曾经都是他倾尽心血的画作。】
“元喆，接着！”
礼堂门口忽然传来江宁的声音，什么东西几乎与此同时从身后砸来。
这算什么，报那一粉笔头的仇吗。
元喆揉着后脑勺，捡起自己的电脑包：“我该谢谢你还记着把我的电脑拿出去了？”
“不客气。”江宁肩上搭着一只常见于健身房人士的黑色运动背包，指着手环，“五分钟，做任务？”
“不急，我准备进入时间嵌套第四层。”元喆将素描本和铅笔盒放进电脑包，“现在先去学生会值班室看一眼值班守则。”
“行，那一起吧，顺路。”两人一同走出礼堂，向学生会活动教室方向走去。
“你任务地点在哪？”
“传达室，取一封信，就值班室对面。”江宁指着元喆手里没读完的笔记，“怎么样，我拿的这角色，剧本是不是有点东西？诶，你角色叫什么名？”
“王小明。”
“......”
“怎么了？”
“卧槽。”江宁忽然停下脚步，一脸惊恐，“兄弟，你这角色更牛逼。”
元喆回想着自己看到的背景信息，王小明是个大一新生，入学才几个星期，能有什么故事线？
“你往后翻，往后翻...对，最后几页。”江宁比比划划，示意他阅读最后几页。
【9月1日】
【又是一年开学季，时间过得真快。今天有新生喊学长，我才反应过来，又到了新生入学的时刻。】
【9月4日】
【这一届的新生还挺厉害，有个叫王小明的，名字取的敷衍，画画可一点不敷衍，他的人物肖像真是绝，把人画活了似的...不对，人家本来就活着，那该怎么说。
总之，他画人像素描特牛逼。
沈明肯定想把他招进来，但问题是，这个王小明是外地人，第一次来我们安宁镇，还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我们现在有四个人轮班，暂时不缺人，没理由主动招新。】
【9月11日】
【王小明加入的是文艺部，彻底没戏了。
这样也好，安安心心读完这几年，毕业回家，离这个镇子远远地。
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请他帮忙画张像。】
【9月14日】
【王小明怎么能跟那群人玩到一起？
沈明和苏晚秋已经开始采取行动，得把他争取到我们这边，要是这个人也被污染那就糟了。】
【9月20日】
【不对，不对！
王小明是文艺部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保卫部的值班表里？我记得星期天值班的应该是另一个人，怎么是他？！
所有的值班表都写着王小明的名字，连沈明都认为他一开始就加入了学习部，然后直接进入保卫部，但我们今年开学的时候根本不缺人手，怎么可能主动招新！？
一定有另一个人，星期天值班的一直是另一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王小明接替了他在大家心中的位置，可是他是新生啊，去年这个时候那个人就和我们并肩守护这座学校了，沈明他们为什么想不到！
不，他们不该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刻意模糊了这部分认知，可是它不该拥有这样的能力！
是什么，有什么新的污染混杂进来了，到底是什】
文字再次戛然而止，其下的三行不知道写了什么，用笔涂抹掉，力道大的像是要划穿纸张，之前写了什么一丁点都看不出。再往下的文字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
【我不该怀疑王小明同学，他一直都是我们保卫部的一员。
真不知道我之前是怎么想的，哈哈。
他的人物肖像画的真好，这下部门后继有人了。】
日记从这里开始变得日常而平淡，好像一切都重新步入正轨，看上去这个名叫李华晟的人此后写日记时没有翻看过之前的内容，还是，想要翻看原来日记的想法被“模糊”忽略了？
元喆打开光屏重新查看自己的角色信息。乍一看，一个外地学生来到安宁镇求学，在校外租房子，加入学生会，正常学习，没有任何问题，平平淡淡，像个剧本中的龙套。
可是在江宁拿到的信息中，这个王小明好像是什么反派大BOSS，还带来了新的污染。
对了，污染，这个污染究竟指的是什么？
正思考着，忽然，一股诡异的感觉毫无来由的升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看他。
“元喆...”江宁语气僵硬，“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们？”
元喆猛然回头，身后是空空荡荡的走廊，他们刚刚走出的礼堂还开着门。在他回头的瞬间，身后的视线消失了，反而是他后脑勺的方向，再一次感受到被什么东西盯住的，让人汗毛直立的恐惧感。
低头查看时间，倒计时显示02:36:15，进入时间嵌套的第四重。
江宁默默靠过来，站在他身后，两人背对背警惕着，这一次，视线从侧面注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江宁语气十分不自然，像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似的。
“什么都没有，至少，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看见。”元喆仔细观察着每一处，只要他们向感受到注视的方向看去，那些视线就会消失，转而从另一个方向注视过来，有时，甚至不止一个方向。
那不是什么似有似无的被注视感，而是真切到不容忽视的，被什么诡异东西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似乎有什么东XZ在视觉死角，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死死盯住他们。
“原来是这样，时间第四重。”元喆渐渐感到大脑变得昏沉，轻微的头痛和眩晕感渐渐显现，随之而来的还有轻微的耳鸣和幻听，隐隐约约中，他好像听见什么声音，在轻声细语，但那声音模糊不清，即使集中全部精神，也难以辨认具体内容。
“卧槽，我头好痛。”江宁也有类似症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扯我的脑子！”
“不至于。”元喆仔细感受了一下，觉得江宁的形容有些夸张，那感觉不能用扯，顶多是轻轻戳了几下。
“我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江宁捂着脑袋，“先做任务吧。”
“做完任务可就马上入夜，你真的认为信息收集充分了？”元喆还想再挣扎一下。
“怎么可能准备充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江宁扶住墙壁，手心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在他被吓得瞬间收回手看过去时，又突然消失，“卧槽卧槽卧槽，什么东西！？”
“不，你先做任务，我要去看看那张值班守则。”元喆往墙面看了一眼，还是只看到普通的白墙。
“别废话了，你任务地点在哪？”江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只觉得眩晕感逐渐加重，天旋地转，脚步不稳，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似的，在原地倒换了几步。
“传达室旁边的校园卡机器。”元喆话音刚落，江宁已经拉着他跌跌撞撞的冲出去。
一条走廊，两人感觉跑了一个小时那么久，时间的感知逐渐模糊，那股被什么东西注视的感觉越来越真实，视线也从某一个方向，变得越来越多，像是从四面八方注视而来。
低头一看，倒计时才走过两分钟。
“传达室，补卡机。”江宁大口喘息着，费劲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吞下空气，于是他简短的说：“入夜见。”
元喆感觉还好些，除了听不清的模糊低语，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脑子被轻微拉扯的疼痛，以及似有似无的眩晕感：“入夜见。”
他没有多说，目送江宁进入传达室后，转身向对面的值班室看去。
那是一间普通的三十人小教室，形状接近正方形，占地面积不大，门口木质门牌上用红色染料刻着：[学生会学习部活动教室]。
此时，教室的门虚掩着，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
元喆向值班室的方向迈进一步，忽然，额头装上什么粘稠的东西，那触感仿佛融化了一半的黄油，又像黏糊糊的史莱姆，软到发粘。
对了，空气墙，现在他已经在任务地点中，按理说会有空气墙限制他的空间，可是，这墙怎么变粘了？
他伸出手，向前触摸，一层看不见的透明薄膜随着手掌被推向前方，在某一点停住，好像保鲜膜被拉伸到极致，再也不能继续拉扯似的。用力向前推了推，元喆发现，这层粘稠的薄膜比保鲜膜要结实许多，至少以他的力气难以突破。
奇怪，空气墙变质了？
在第四层空间里，原先坚不可破的空气墙变成薄膜，难道，随着时间流速逐渐减慢，空间限制也会逐步减弱吗？这样一来，或许在时间的第五层，空气墙将无法继续限制玩家活动。
现在没办法探索值班室了，只能先去做任务。
来到校园卡自动补办，元喆飞速输入姓名和角色课程表上打印的学号信息，顺利拿到校园卡。在校园卡拿到手中的瞬间，手环系统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模糊的低语和视线瞬间消失不见。
倒计时时间显示，00:01:13，回归第一层剧情标准时间。
从李华晟的第一页日记看来，在学习部的排班表中只能看见夜班存在，不知道具体值班人员的名字，而王小明的排班表清楚的写着每个值班人员姓名，王小明也是保卫部的一员。
这个部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值班室里的守则又是什么，这个值班室到底在哪？元喆回忆了四层楼的楼层引导，想起自己在一层楼层引导看到的学生会活动教室，就在传达室旁边，要是时间来得及，待会儿做任务的时候可以去探索一下。
他看向手腕的倒计时，还有十一分钟。
他赶忙翻开日记的第二页。
【11月29日】
【我活着回来了。】
昨天夜里还算平静，主教学楼三层那些画闹了一阵子，此外风平浪静。
但是长时间精神紧绷果然太耗费心力，我得赶紧睡一觉，来交班的学习部部长给我带了早饭，两个白菜粉条的大包子，还挺香。】
【11月30日】
【又睡了一觉，感觉活过来了。昨天下午的计算机辅助设计我都感觉自己在梦游，差点把脸砸键盘上。
昨晚是学姐值班，听说又是平安夜。最近他们怎么突然消停了，还真让人不习惯。】
.....
【12月24日】
【看来我即将在值班室过度过平安夜。
希望真的是平安夜。】
【12月26日】
【唐小米走了。
我们今天一早听到的消息，才知道沈明学长昨天去值了下半夜。
原来他给我们留的紧急联系人就是他自己。
我不太记得唐小米长什么样，只有过往值班表上还记录着她的名字。好像是油画系的同学吧。我不知道。
昨天白天收到的圣诞贺卡还有一张写着她的名字，附赠了一盒圣诞风格的水果硬糖，糖果很好吃。
虽然已经知道这种遗忘效应存在，但真的遇到，反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我真的不记得她，除了一个名字，一丁点印象都没能留下，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说话是什么声音，是什么样的性格...
照片里空出的位置，就在我身边，可是她不在那儿。】
【12月27日】
【沈明学长给我们看了一副画，一副油画，画上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俏皮可爱的感觉。】
那些东西没有办法抹除一切，它们没办法扭曲和更改用心创造的艺术品。这幅画上是唐小米，我们曾经的战友，现在已经被所有人忘记的女孩。
宿舍楼后面的树林里，有一口箱子，学长学姐们戏称那是棺材，那里放着所有曾经存在过的，被遗忘之人的画像。有油画，素描，彩绘，版画，各种各样，都是在一开始入部的时候，绘画系的同学们绘制的。
岳凌学姐说，不是所有人的画像都能保存下来，那些画的不够相像，没能画出灵魂的作品，最后都变为一张白纸。唐小米很幸运，为她画像的人能看见她的灵魂。
沈明学长也会画像，但是他最擅长的是风景与静物，虽然他没说过，但我们都知道，在他画室座位上和橱柜里那些不让人动的空白画纸，曾经都是他倾尽心血的画作。】
“元喆，接着！”
礼堂门口忽然传来江宁的声音，什么东西几乎与此同时从身后砸来。
这算什么，报那一粉笔头的仇吗。
元喆揉着后脑勺，捡起自己的电脑包：“我该谢谢你还记着把我的电脑拿出去了？”
“不客气。”江宁肩上搭着一只常见于健身房人士的黑色运动背包，指着手环，“五分钟，做任务？”
“不急，我准备进入时间嵌套第四层。”元喆将素描本和铅笔盒放进电脑包，“现在先去学生会值班室看一眼值班守则。”
“行，那一起吧，顺路。”两人一同走出礼堂，向学生会活动教室方向走去。
“你任务地点在哪？”
“传达室，取一封信，就值班室对面。”江宁指着元喆手里没读完的笔记，“怎么样，我拿的这角色，剧本是不是有点东西？诶，你角色叫什么名？”
“王小明。”
“......”
“怎么了？”
“卧槽。”江宁忽然停下脚步，一脸惊恐，“兄弟，你这角色更牛逼。”
元喆回想着自己看到的背景信息，王小明是个大一新生，入学才几个星期，能有什么故事线？
“你往后翻，往后翻...对，最后几页。”江宁比比划划，示意他阅读最后几页。
【9月1日】
【又是一年开学季，时间过得真快。今天有新生喊学长，我才反应过来，又到了新生入学的时刻。】
【9月4日】
【这一届的新生还挺厉害，有个叫王小明的，名字取的敷衍，画画可一点不敷衍，他的人物肖像真是绝，把人画活了似的...不对，人家本来就活着，那该怎么说。
总之，他画人像素描特牛逼。
沈明肯定想把他招进来，但问题是，这个王小明是外地人，第一次来我们安宁镇，还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我们现在有四个人轮班，暂时不缺人，没理由主动招新。】
【9月11日】
【王小明加入的是文艺部，彻底没戏了。
这样也好，安安心心读完这几年，毕业回家，离这个镇子远远地。
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请他帮忙画张像。】
【9月14日】
【王小明怎么能跟那群人玩到一起？
沈明和苏晚秋已经开始采取行动，得把他争取到我们这边，要是这个人也被污染那就糟了。】
【9月20日】
【不对，不对！
王小明是文艺部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保卫部的值班表里？我记得星期天值班的应该是另一个人，怎么是他？！
所有的值班表都写着王小明的名字，连沈明都认为他一开始就加入了学习部，然后直接进入保卫部，但我们今年开学的时候根本不缺人手，怎么可能主动招新！？
一定有另一个人，星期天值班的一直是另一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王小明接替了他在大家心中的位置，可是他是新生啊，去年这个时候那个人就和我们并肩守护这座学校了，沈明他们为什么想不到！
不，他们不该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刻意模糊了这部分认知，可是它不该拥有这样的能力！
是什么，有什么新的污染混杂进来了，到底是什】
文字再次戛然而止，其下的三行不知道写了什么，用笔涂抹掉，力道大的像是要划穿纸张，之前写了什么一丁点都看不出。再往下的文字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
【我不该怀疑王小明同学，他一直都是我们保卫部的一员。
真不知道我之前是怎么想的，哈哈。
他的人物肖像画的真好，这下部门后继有人了。】
日记从这里开始变得日常而平淡，好像一切都重新步入正轨，看上去这个名叫李华晟的人此后写日记时没有翻看过之前的内容，还是，想要翻看原来日记的想法被“模糊”忽略了？
元喆打开光屏重新查看自己的角色信息。乍一看，一个外地学生来到安宁镇求学，在校外租房子，加入学生会，正常学习，没有任何问题，平平淡淡，像个剧本中的龙套。
可是在江宁拿到的信息中，这个王小明好像是什么反派大BOSS，还带来了新的污染。
对了，污染，这个污染究竟指的是什么？
正思考着，忽然，一股诡异的感觉毫无来由的升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看他。
“元喆...”江宁语气僵硬，“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们？”
元喆猛然回头，身后是空空荡荡的走廊，他们刚刚走出的礼堂还开着门。在他回头的瞬间，身后的视线消失了，反而是他后脑勺的方向，再一次感受到被什么东西盯住的，让人汗毛直立的恐惧感。
低头查看时间，倒计时显示02:36:15，进入时间嵌套的第四重。
江宁默默靠过来，站在他身后，两人背对背警惕着，这一次，视线从侧面注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江宁语气十分不自然，像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似的。
“什么都没有，至少，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看见。”元喆仔细观察着每一处，只要他们向感受到注视的方向看去，那些视线就会消失，转而从另一个方向注视过来，有时，甚至不止一个方向。
那不是什么似有似无的被注视感，而是真切到不容忽视的，被什么诡异东西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似乎有什么东XZ在视觉死角，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死死盯住他们。
“原来是这样，时间第四重。”元喆渐渐感到大脑变得昏沉，轻微的头痛和眩晕感渐渐显现，随之而来的还有轻微的耳鸣和幻听，隐隐约约中，他好像听见什么声音，在轻声细语，但那声音模糊不清，即使集中全部精神，也难以辨认具体内容。
“卧槽，我头好痛。”江宁也有类似症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扯我的脑子！”
“不至于。”元喆仔细感受了一下，觉得江宁的形容有些夸张，那感觉不能用扯，顶多是轻轻戳了几下。
“我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江宁捂着脑袋，“先做任务吧。”
“做完任务可就马上入夜，你真的认为信息收集充分了？”元喆还想再挣扎一下。
“怎么可能准备充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江宁扶住墙壁，手心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在他被吓得瞬间收回手看过去时，又突然消失，“卧槽卧槽卧槽，什么东西！？”
“不，你先做任务，我要去看看那张值班守则。”元喆往墙面看了一眼，还是只看到普通的白墙。
“别废话了，你任务地点在哪？”江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只觉得眩晕感逐渐加重，天旋地转，脚步不稳，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似的，在原地倒换了几步。
“传达室旁边的校园卡机器。”元喆话音刚落，江宁已经拉着他跌跌撞撞的冲出去。
一条走廊，两人感觉跑了一个小时那么久，时间的感知逐渐模糊，那股被什么东西注视的感觉越来越真实，视线也从某一个方向，变得越来越多，像是从四面八方注视而来。
低头一看，倒计时才走过两分钟。
“传达室，补卡机。”江宁大口喘息着，费劲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吞下空气，于是他简短的说：“入夜见。”
元喆感觉还好些，除了听不清的模糊低语，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脑子被轻微拉扯的疼痛，以及似有似无的眩晕感：“入夜见。”
他没有多说，目送江宁进入传达室后，转身向对面的值班室看去。
那是一间普通的三十人小教室，形状接近正方形，占地面积不大，门口木质门牌上用红色染料刻着：[学生会学习部活动教室]。
此时，教室的门虚掩着，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
元喆向值班室的方向迈进一步，忽然，额头装上什么粘稠的东西，那触感仿佛融化了一半的黄油，又像黏糊糊的史莱姆，软到发粘。
对了，空气墙，现在他已经在任务地点中，按理说会有空气墙限制他的空间，可是，这墙怎么变粘了？
他伸出手，向前触摸，一层看不见的透明薄膜随着手掌被推向前方，在某一点停住，好像保鲜膜被拉伸到极致，再也不能继续拉扯似的。用力向前推了推，元喆发现，这层粘稠的薄膜比保鲜膜要结实许多，至少以他的力气难以突破。
奇怪，空气墙变质了？
在第四层空间里，原先坚不可破的空气墙变成薄膜，难道，随着时间流速逐渐减慢，空间限制也会逐步减弱吗？这样一来，或许在时间的第五层，空气墙将无法继续限制玩家活动。
现在没办法探索值班室了，只能先去做任务。
来到校园卡自动补办，元喆飞速输入姓名和角色课程表上打印的学号信息，顺利拿到校园卡。在校园卡拿到手中的瞬间，手环系统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模糊的低语和视线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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