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参会
江宁站在值班室的长桌前，低头看向桌面。
他的目光，注视着那张夜班守则，久久没有说话。
沈明坐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江宁，刚、刚才那个，是幻觉吧？”
“不是幻觉。”江宁语气有些不同寻常的冷漠，“在时间的第四层，能看见被掩盖的真相。
“真相！？”沈明愣住，“那、那岂不是，真的有人....”
江宁没有说话，他依然盯着面前看着十分敷衍的A4纸。就在刚刚，元喆出门之后，他有些好奇的像桌上看了一眼，随后同步率直接到位，回到了时间的外层。
元喆不知道去了哪里，以他那种总是想要考虑周全的性格，大概又去验证什么事了，几百倍的时间流速差，想追都追不上。
江宁有些庆幸自己现在不用面对他，至少在这个时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继续与元喆相处。
那张元喆刻意挡住的纸上，只多了五个血红的大字：小心王小明。
-------
元喆捂着脑袋坐在墙边，一时没理解顾曦的意思。
“参会？”
“嗯，你的角色不是王小明吗。”顾曦神色冰冷，不似从前的热情开朗，“走吧。”
说着，她没有刻意走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径直走向月光。
“顾曦！”元喆赶忙去拉她，却惊讶的看见，站在月光中的人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你....你为什么....”
“你还没有向祂祈祷吗？”顾曦语气有些奇怪。
元喆反应过来：“你的眼睛....?”
“眼睛？”顾曦忽然笑起来，低着头，笑声愉悦，像一个被笑话逗笑的普通女孩，“你是说这个吗？”
她睁大眼睛，看向元喆，那本该只有一个眼球的眼眶中，挤挤挨挨塞满了圆圆的白色颗粒，乍一看像青蛙的卵，挤挤挨挨排列在眼眶内，它们蠕动着，彼此纠缠，像极了在四层时间中看到的月亮，只是这样的情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比那月亮还要恐怖。
元喆瞬间低下头，不敢再看，顾曦却转而凑过来：“你还没有将眼睛献给祂吗？”
“我...”冷汗顺着额头留下，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没有一个能解决当下的困境。
“抬头。”顾曦冰冷的命令道。
元喆没有抬头，面前贴的极近的女人发出一声叹息。
“我已经，不可能再从这里出去了。”她忽然说，“要是你到最后还能回去，能不能帮我给家人带句话？”
这是在骗我抬头，献祭眼睛？元喆谨慎地低着头，盯着女孩牛仔背带裤上衣的口袋。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但是，我记得自己有个妹妹，她长得和我很像，要是看见了，你一定可以认出来。”顾曦继续说着，“我不确定这个鬼地方到底是什么，我可能就要消失了。拜托你，告诉她....”
她的语气不似作伪，元喆将视线抬起一些。
顾曦表情有些挣扎，她双手的掌根捂住眼睛：“我的所有银行卡密码都是我们的生日，户口本和所有证件都在她书柜最后一排书后面，还有一笔钱存在某宝钱包里一定记得提出来...”
元喆震惊了，顾不上询问消失的事，脱口而出：“你最想说的是这些！？”
“这很重要的好吗！”顾曦捂着眼睛大喊，“老娘辛辛苦苦工作赚的钱，当然要好好交代给家人！你知不知道为了这点破钱，我已经有多久没出去玩过，天天都在加班开会说废话，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生活吗！？”
“我妹妹她很聪明，在读博士，进了研究所工作，就是没什么经济头脑，让人放心不下...我得把我们两个人保障生活的钱赚够才行啊！”
眼前的场面有些滑稽，浅茶色卷发的女孩捂着眼睛冲他咆哮，怎么看都像搞笑漫画里的场景。
可是元喆笑不出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只能说出一句：“我知道了。”
顾曦跪坐在地，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过了许久，她放下捂住眼睛的手，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顾曦？”元喆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句。
“走吧。”顾曦神色如常，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向他，像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任务：参会】
【与保卫部的接触告一段落，你决定前往它的信徒们以学生社团形式组织的聚会。
会议详情：今夜十一点五十分，主教学楼三层油画教室。】
跟随着“顾曦”，不她或许真的是顾曦，此前那个热情活泼的姑娘，元喆并不知道她的名字，顾曦只是她拿到的剧本角色。
他从没有如此后悔，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多问一句，为什么在她喋喋不休的时候没有听的更仔细些。
三层，油画教室。
画板与座椅被堆在教室后方，教室内，六根点燃的蜡烛固定在地面，红色颜料，或者别的什么，在地面中央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两个相互交叉的等边三角形组成六芒星，蜡烛就在星星与圆圈的交界点，看上去像极了什么邪教仪式现场。
元喆走进教室，顾曦在身后带上门，他这才意识到，那圆圈和三角，的的确确是鲜血画成的，鲜血的来源就是右侧墙角倒着的那个男人。
是那个在二层见过，与苏晚秋发生争吵的男人。结合七名玩家与所有角色名字，用排除法可以猜到，这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拿到的是尚致远的角色。
“你这是在做什么？”顾曦语气带着点嫌弃。
教室前方，正中央的位置，站着一名穿长裙的姑娘。一件浅色针织衫，长裙沾了些血迹，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落在身后腰间。
她的服装与初次见面时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温灵...”虽然能够猜到，但真的看到她，元喆还是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有人烧了他的画像。”温灵的声音依旧温婉动听，其中的空灵感让她的话更加悠远，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所以？”顾曦抱起手臂。
画像？难道画像还有其他用处，可以诅咒一个人？
“所以我杀了他。”温灵用柔和的语气平淡的说，好像只是在说“我今天早上吃了包子”一样平常。
元喆站在门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
顾曦从教室后面拉了一把椅子，随意坐在窗边，沐浴着月光，看着教室中间的圆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喆，你好。”温灵脚步轻盈，跨过蜡烛与教室中央诡异的图案走上前，“我们又见面了。”
“温灵。”元喆看着她，女孩的眼睛与从前一样，眼神清澈，“这是你的名字，还是剧本分配给你的角色名。”
“没有区别，都是一样的。”温灵站到圆圈中央，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意思。
“既然人齐了，我们开始吧。”
说着，她从那只白色的帆布包里开始向外拿东西：一只装着人类眼球的透明玻璃管，一把干干净净的餐刀，两只骰子，一副塔罗牌，一只水晶吊坠，一只装满鲜红色血液的玻璃罐...
元喆看着她，仿佛看到从中世纪童话故事中走出的女巫。
“你还是喜欢搞这些没有用的。“顾曦坐在一边默默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是仪式感。”温灵没有反驳她，也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样子，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心情，总是那副娴静优雅，温声细语的样子。
她的一举一动都诠释着“淑女”二字，甚至连思考的动作都如此标准，好像从古典油画中走出的贵族小姐。
她对着一罐还在蠕动的眼球，做出贵族小姐思考下午茶要配何种茶点的思考姿态，那画面竟有一种怪诞的美感。
元喆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到现在都还对她保有好感。
“温灵，你说你杀了...这个人，是为了画阵法吗？”
“嗤。”顾曦发出一声嗤笑，“你不会以为这真的是阵法吧？”
元喆一脸茫然：用鲜血画出的诡异团，还摆了六根蜡烛，不是阵法是什么，总不能是画着玩吧？
“顾曦。”温灵轻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于是顾曦不再出声了，元喆甚至感觉到，顾曦有些怕她。
元喆等着她的回话，可是温灵专心看着眼前的道具，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元喆再次开口：“你....”
“嘘——”温灵忽然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他的话，“安静。”
“如果不是王小明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欺骗了我，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我面前吗？”温灵露出一个清浅有礼的微笑，神态好像贵族小姐与不熟悉的客人礼貌攀谈时表现的那样，说出的话却令他心中不安。
“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不过是在一个讨人厌的垃圾，和一个不太熟的垃圾中二选一。”她轻轻抬手放在唇边，做出一个惊讶的姿态，做作至极的动作在她身上却如此赏心悦目，“哎呀，淑女真不该说这样的话。”
她难得停下手中的工作，给了元喆一个眼神，语气中丝毫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听明白了就安静坐着，好吗？”
元喆没再说话，直接盘腿坐到地上，盯着她。
温灵似乎终于准备就绪，像顾曦的方向伸出手：“眼睛。”
顾曦的眼睛瞬间变成那副诡异的摸样，元喆不敢去看，僵着身子强迫自己待在原地。
他低头瞥了一眼手腕的倒计时，本该进入二层时间嵌套的计时器此时却停滞了，没有进入二层，也没有继续向前，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怎么回事？又有新规则出现了吗？
他赶忙看向右上角的帮助图标，可惜，帮助内容仍停留在入夜，再没有其他更新。
教室中央，温灵已经把顾曦递给她的两只“眼球”浸泡在满满一罐鲜血中，那血液瞬间被吸收，无数密密麻麻如幼虫卵一般聚合在一起的“眼球”吸饱了血液，变成暗红色。
温灵将罐子递给顾曦，那对“眼球”又回到她眼中，眨了两下，便又重归与样式普通的人类瞳孔。
元喆从藏在袖口的镜子中看见这一幕，震惊的咽了下口水。
“眼睛。”温灵向他伸出手。
他的目光，注视着那张夜班守则，久久没有说话。
沈明坐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江宁，刚、刚才那个，是幻觉吧？”
“不是幻觉。”江宁语气有些不同寻常的冷漠，“在时间的第四层，能看见被掩盖的真相。
“真相！？”沈明愣住，“那、那岂不是，真的有人....”
江宁没有说话，他依然盯着面前看着十分敷衍的A4纸。就在刚刚，元喆出门之后，他有些好奇的像桌上看了一眼，随后同步率直接到位，回到了时间的外层。
元喆不知道去了哪里，以他那种总是想要考虑周全的性格，大概又去验证什么事了，几百倍的时间流速差，想追都追不上。
江宁有些庆幸自己现在不用面对他，至少在这个时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继续与元喆相处。
那张元喆刻意挡住的纸上，只多了五个血红的大字：小心王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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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喆捂着脑袋坐在墙边，一时没理解顾曦的意思。
“参会？”
“嗯，你的角色不是王小明吗。”顾曦神色冰冷，不似从前的热情开朗，“走吧。”
说着，她没有刻意走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径直走向月光。
“顾曦！”元喆赶忙去拉她，却惊讶的看见，站在月光中的人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你....你为什么....”
“你还没有向祂祈祷吗？”顾曦语气有些奇怪。
元喆反应过来：“你的眼睛....?”
“眼睛？”顾曦忽然笑起来，低着头，笑声愉悦，像一个被笑话逗笑的普通女孩，“你是说这个吗？”
她睁大眼睛，看向元喆，那本该只有一个眼球的眼眶中，挤挤挨挨塞满了圆圆的白色颗粒，乍一看像青蛙的卵，挤挤挨挨排列在眼眶内，它们蠕动着，彼此纠缠，像极了在四层时间中看到的月亮，只是这样的情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比那月亮还要恐怖。
元喆瞬间低下头，不敢再看，顾曦却转而凑过来：“你还没有将眼睛献给祂吗？”
“我...”冷汗顺着额头留下，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没有一个能解决当下的困境。
“抬头。”顾曦冰冷的命令道。
元喆没有抬头，面前贴的极近的女人发出一声叹息。
“我已经，不可能再从这里出去了。”她忽然说，“要是你到最后还能回去，能不能帮我给家人带句话？”
这是在骗我抬头，献祭眼睛？元喆谨慎地低着头，盯着女孩牛仔背带裤上衣的口袋。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但是，我记得自己有个妹妹，她长得和我很像，要是看见了，你一定可以认出来。”顾曦继续说着，“我不确定这个鬼地方到底是什么，我可能就要消失了。拜托你，告诉她....”
她的语气不似作伪，元喆将视线抬起一些。
顾曦表情有些挣扎，她双手的掌根捂住眼睛：“我的所有银行卡密码都是我们的生日，户口本和所有证件都在她书柜最后一排书后面，还有一笔钱存在某宝钱包里一定记得提出来...”
元喆震惊了，顾不上询问消失的事，脱口而出：“你最想说的是这些！？”
“这很重要的好吗！”顾曦捂着眼睛大喊，“老娘辛辛苦苦工作赚的钱，当然要好好交代给家人！你知不知道为了这点破钱，我已经有多久没出去玩过，天天都在加班开会说废话，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生活吗！？”
“我妹妹她很聪明，在读博士，进了研究所工作，就是没什么经济头脑，让人放心不下...我得把我们两个人保障生活的钱赚够才行啊！”
眼前的场面有些滑稽，浅茶色卷发的女孩捂着眼睛冲他咆哮，怎么看都像搞笑漫画里的场景。
可是元喆笑不出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只能说出一句：“我知道了。”
顾曦跪坐在地，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过了许久，她放下捂住眼睛的手，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顾曦？”元喆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句。
“走吧。”顾曦神色如常，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向他，像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任务：参会】
【与保卫部的接触告一段落，你决定前往它的信徒们以学生社团形式组织的聚会。
会议详情：今夜十一点五十分，主教学楼三层油画教室。】
跟随着“顾曦”，不她或许真的是顾曦，此前那个热情活泼的姑娘，元喆并不知道她的名字，顾曦只是她拿到的剧本角色。
他从没有如此后悔，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多问一句，为什么在她喋喋不休的时候没有听的更仔细些。
三层，油画教室。
画板与座椅被堆在教室后方，教室内，六根点燃的蜡烛固定在地面，红色颜料，或者别的什么，在地面中央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两个相互交叉的等边三角形组成六芒星，蜡烛就在星星与圆圈的交界点，看上去像极了什么邪教仪式现场。
元喆走进教室，顾曦在身后带上门，他这才意识到，那圆圈和三角，的的确确是鲜血画成的，鲜血的来源就是右侧墙角倒着的那个男人。
是那个在二层见过，与苏晚秋发生争吵的男人。结合七名玩家与所有角色名字，用排除法可以猜到，这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拿到的是尚致远的角色。
“你这是在做什么？”顾曦语气带着点嫌弃。
教室前方，正中央的位置，站着一名穿长裙的姑娘。一件浅色针织衫，长裙沾了些血迹，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落在身后腰间。
她的服装与初次见面时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温灵...”虽然能够猜到，但真的看到她，元喆还是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有人烧了他的画像。”温灵的声音依旧温婉动听，其中的空灵感让她的话更加悠远，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所以？”顾曦抱起手臂。
画像？难道画像还有其他用处，可以诅咒一个人？
“所以我杀了他。”温灵用柔和的语气平淡的说，好像只是在说“我今天早上吃了包子”一样平常。
元喆站在门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
顾曦从教室后面拉了一把椅子，随意坐在窗边，沐浴着月光，看着教室中间的圆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喆，你好。”温灵脚步轻盈，跨过蜡烛与教室中央诡异的图案走上前，“我们又见面了。”
“温灵。”元喆看着她，女孩的眼睛与从前一样，眼神清澈，“这是你的名字，还是剧本分配给你的角色名。”
“没有区别，都是一样的。”温灵站到圆圈中央，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意思。
“既然人齐了，我们开始吧。”
说着，她从那只白色的帆布包里开始向外拿东西：一只装着人类眼球的透明玻璃管，一把干干净净的餐刀，两只骰子，一副塔罗牌，一只水晶吊坠，一只装满鲜红色血液的玻璃罐...
元喆看着她，仿佛看到从中世纪童话故事中走出的女巫。
“你还是喜欢搞这些没有用的。“顾曦坐在一边默默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是仪式感。”温灵没有反驳她，也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样子，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心情，总是那副娴静优雅，温声细语的样子。
她的一举一动都诠释着“淑女”二字，甚至连思考的动作都如此标准，好像从古典油画中走出的贵族小姐。
她对着一罐还在蠕动的眼球，做出贵族小姐思考下午茶要配何种茶点的思考姿态，那画面竟有一种怪诞的美感。
元喆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到现在都还对她保有好感。
“温灵，你说你杀了...这个人，是为了画阵法吗？”
“嗤。”顾曦发出一声嗤笑，“你不会以为这真的是阵法吧？”
元喆一脸茫然：用鲜血画出的诡异团，还摆了六根蜡烛，不是阵法是什么，总不能是画着玩吧？
“顾曦。”温灵轻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于是顾曦不再出声了，元喆甚至感觉到，顾曦有些怕她。
元喆等着她的回话，可是温灵专心看着眼前的道具，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元喆再次开口：“你....”
“嘘——”温灵忽然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他的话，“安静。”
“如果不是王小明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欺骗了我，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我面前吗？”温灵露出一个清浅有礼的微笑，神态好像贵族小姐与不熟悉的客人礼貌攀谈时表现的那样，说出的话却令他心中不安。
“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不过是在一个讨人厌的垃圾，和一个不太熟的垃圾中二选一。”她轻轻抬手放在唇边，做出一个惊讶的姿态，做作至极的动作在她身上却如此赏心悦目，“哎呀，淑女真不该说这样的话。”
她难得停下手中的工作，给了元喆一个眼神，语气中丝毫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听明白了就安静坐着，好吗？”
元喆没再说话，直接盘腿坐到地上，盯着她。
温灵似乎终于准备就绪，像顾曦的方向伸出手：“眼睛。”
顾曦的眼睛瞬间变成那副诡异的摸样，元喆不敢去看，僵着身子强迫自己待在原地。
他低头瞥了一眼手腕的倒计时，本该进入二层时间嵌套的计时器此时却停滞了，没有进入二层，也没有继续向前，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怎么回事？又有新规则出现了吗？
他赶忙看向右上角的帮助图标，可惜，帮助内容仍停留在入夜，再没有其他更新。
教室中央，温灵已经把顾曦递给她的两只“眼球”浸泡在满满一罐鲜血中，那血液瞬间被吸收，无数密密麻麻如幼虫卵一般聚合在一起的“眼球”吸饱了血液，变成暗红色。
温灵将罐子递给顾曦，那对“眼球”又回到她眼中，眨了两下，便又重归与样式普通的人类瞳孔。
元喆从藏在袖口的镜子中看见这一幕，震惊的咽了下口水。
“眼睛。”温灵向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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