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选择
元喆看着温灵伸向他的手，她轻轻翻动手腕，举止如同贵族小姐般优雅，好像只是在讨要心上人的节日礼物。
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温灵拿起那把干净的餐刀。
“我就知道，哪怕只是剧本，‘王小明’也不会老老实实献祭我主。”温灵之间触摸着刀刃，“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她好美，如果不是想挖我眼睛就更好了。
元喆心中这么想着，眼神瞟向门的方向，手摸向沈明给他的菜刀。
温灵忽然笑了，被什么逗笑了似的，微微低头，没拿刀的那只手轻轻放在唇边：“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元喆动作一顿，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他忽然想到什么，没去管菜刀，转而摸向腰间的沙漏。
“我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呢，”温灵将刀柄冲着元喆，“你还是自己来吧。”
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瞬间起身向温灵扑过去，想要控制住她，为自己增添一些筹码。
在腾空的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动作忽然变慢，思维也随之凝滞。
怎....么...回....事....
面前的温灵叹了口气，随意挥挥手，顾曦接过她手中的刀，向停滞在空中的元喆走来。
温灵转身站远了一些，低头打开那盒塔罗牌，开始洗牌起阵，没有再多给这边一个眼神。
茶色短发的女孩拿着刀，微微偏头，似乎在思考从什么角度挖眼睛不会把血液溅到自己身上。
元喆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要做些什么来脱险，而近乎停滞的思维光是处理理解眼前看到的信息就已经竭尽全力，仿佛他在时间第一层，而顾曦和温灵都已经处于时间的内层一样。
思维中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但现实情况却不容许他再多想。
刀尖已经到了眼前，可他自己竟然连瞳孔收缩的速度都务必缓慢。
完了——心中无比缓慢的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茶色卷发的少女停住了手中的刀，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刀停滞在空中，此时，只要元喆眨眼，睫毛肯定会碰到尖锐的刀尖。
温灵似有所觉，抬头看着她，愉悦的笑了一声。
“嗯？”她饶有兴趣的停下手中的牌，姿态优雅的坐在鲜血画成的六芒星图案中央，饶有兴趣的观望。
顾曦眼中，暗红色密密麻麻虫卵似的东西组成的眼球再一次出现，渗出红到发黑的血液。她忽然收回手，捂住眼睛，跌坐在地板上。
温灵感兴趣的偏了偏头，语气有些惊讶：“你还在呀？”
顾曦，不，是玩家，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她痛苦的捂住眼睛，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大声尖叫着。
“嘘，安静。”温灵话音刚落，女孩好似被什么东西掐住嗓子，声音戛然而止。
“不要反抗命运，这是祂赐予你的祝福。”温灵的声音遥远空灵，“你自主选择的人生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无论多么努力都看不到希望，为了钱连自己的时间都不能好好支配，整天应付着各种各样的蠢货，做着毫无意义的工作，错过夏天，秋天，无数个花开花落，看不见世界之美...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看不见美的眼睛，不要也罢，成为顾曦难道有什么坏处吗？她可是最年轻的油画天才，她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可比你要多得多。”
“而且，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何必呢?”
女孩跪坐在地上，无声嘶喊，她忽然一把摘下自己的手环，戴在元喆手腕上，瞬间爆发极快的速度，跑到门口一把推开门。
元喆回过神，扑倒在地上，时间流速似乎恢复了正常，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依然还在，耳朵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快跑！”
元喆条件反射般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冲了出去，飞速扑倒到走廊上。教室门在他滚出的瞬间关闭，在那个快到看不清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女孩的眼睛。不是被污染过的可怖复眼，也不是属于真正顾曦的冷漠双眼，是她的眼睛。
那双热情活泼，充满对生活的希望与憧憬的眼睛。
“元喆？”身后的走廊上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晚秋惊讶的跑过来扶起他：“你这是怎么了？”
元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或许是刀尖过于靠近真的伤到了眼睛吧。
苏晚秋看向房门紧闭的油画教室，表情凝重起来：“你的第三个任务，是在这里？”
元喆点点头，同样往房门看去。
许许多多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温灵可以控制时间、剧本角色会夺舍玩家的身体、那个未知存在实际上是某种类似眼睛的东西....
但是最后，随着目光定格在手腕多出的那只手环上，最突出的念头占据了思维前端：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只手环静静地亮着，上面的倒计时与他自己那只一样，在脱离教室的刹那，进入第三层时间嵌套。
‘王小明’参会的任务已经完成，此时，只要等到进入四层时间，提升同步率，就可以完成第三个子任务。
“先离开这里。”所有的思绪在一瞬间思考完成，好像经过那近乎思维停滞的体验后，他的大脑思考速度增加了。
不知温灵会不会追出来，此时此刻，他们最好尽快远离这间教室。
元喆与苏晚秋一同下楼，再次来到学生会值班室，沈明也在这里，看来他的任务依然与值班相关。
“元喆？”他露出看到熟人的喜悦笑容，“诶，小苏，你怎么回来了？”
“在三楼遇到元喆，带他下来。”苏晚秋笑着打了声招呼。
元喆随手带上门，表情严肃：“苏晚秋，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苏晚秋摇摇头：“沈明跟我说过了，但是，我确实想不起来。”
“去初始任务地点找过你的随身物品吗？”元喆急切的问，“沈明，你也是，去找过吗？”
“去找过。但奇怪的是，我们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苏晚秋有些奇怪，“我的第三个剧情任务是来主教学楼帮忙巡查，因为沈明收到王小明的提示，保险起见叫苏晚秋过来的。”
“对，我们在第三个任务阶段一开始就组队寻找过，初始任务地点中，关于玩家的东西都消失了，衣物、背包，什么都没有。”沈明补充道，“好像这个地方会自动清理不属于美术学院本身的东西。”
元喆颓丧的跌坐在椅子上。
沈明与苏晚秋对视一眼，有些担忧。
“元喆，你没事吧？”沈明关切的问，“名字...暂时找不到也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这游戏不是一共有四个阶段吗？等第二阶段集中讨论，DM过来之后我们...”
“不，不会有第二阶段了。”元喆语气有些绝望，“就算有，坐在DM面前集中讨论的也不会是我们。”
“什么意思？”沈明不解。
“这个同步率会改变玩家，最终，剧情角色将夺舍玩家的身体。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角色，而是真实存在的灵魂！”元喆靠在椅子上，“等到五个剧情任务结束，我们，恐怕就不是自己，你是沈明，你是苏晚秋，我是王小明。”
二人默了一瞬。
“元喆，我们知道啊。”苏晚秋语气带着安慰。
“你们知道！？”元喆震惊的看着他们。
“嗯，我和苏晚秋交谈过了，在第二个子任务的时候。”她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就算她真的想要借用我的身体，也没关系的。”
“第二个任务的时候，我好几次差点就疯了，那时候，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她告诉我保持理智，保持清醒，告诉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其实这个剧情，是一段过去，一段被时之眼定义的命运所固定、困在永恒时间中的，一段过去。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啊，我们，只不过在跟着剧情，重复他们曾经做过的事罢了。”
“曾经...”元喆忽然想起，那张传单上写着的宣传：所有剧本都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沈明叹了口气：“唉，我...我是不接受这个说法，不过，如果真的是沈明，我想，我愿意帮助他。当然，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还要回家，雪薇这会儿肯定在家等我呢。”
元喆忽然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剧本角色，不是什么时之眼的信徒，而是自始至终以保护所有人为信念，日复一日的守在最危险的地方，用生命守卫人类防线的保卫部成员，和顾曦，完全不同。
“别担心。”苏晚秋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相信人类，我们会赢。”
“没有输的理由啊。”沈明笑着打开自己的光屏，直接向元喆共享信息，“你看，出来剧情任务，这里还有什么？”
元喆不解的看着他。
“还有其他未解锁的图标啊。”他的眼睛温和而包容，一如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这个手环可不是什么时之眼那既定命运的产物，而是存在着未知，以概率带来不确定性玩家的，希望啊。”
“既然时之眼想要既定的命运，依次知晓过去未来，妄自尊大的自称全知全能，那咱们就让它感受一下来自不确定性和概率的威力！”
元喆的眼睛再次亮起来，是啊，他们这些玩家本不是剧情角色本人，在这个被所谓“命运”所定义的剧本中，他们，才是能改变剧情的，第四天灾啊！
他重新振作起来，在得知二人的任务也已经做完后，安心坐下来交谈，等待时间进入第四层。
在信息交换中，他得知保卫部的敌人，名为“时之眼”社团的存在，以顾曦和尚致远为代表的社团在校园内阴暗处悄悄欺骗、笼络着学生，发展他们的信徒，但任谁都能看出，这两人只是傀儡，在这个社团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幕后黑手。
保卫部一直在追查他们幕后之人，终于将目光锁定在名叫温灵的女生。还没等他们出手，小镇上接二连三的事故打乱了几人的计划：苏晚秋需要烦心家中被打乱的规则，而沈明则是得知了父亲失踪的消息。
似乎有什么存在，在暗处活动着，帮助小镇上所有的“它”们。
“元喆，你的故事线里应该也有，你再仔细看看，关于‘时之眼’社团。”沈明翻着自己的资料，“但是小镇上的事...对了，王小明这个角色是外乡人，他应该不知道这些。”
“别担心啦。”见他神色有些不对，苏晚秋故作轻松的笑着安慰道，“我们保卫部可是有四个人，现在看这个剧情发展，等到最后一个子任务，江宁应该也会回来。”
元喆没有说话，心中有些不安。
他拿到的角色，可不止是什么保卫部的成员啊。要告诉他们吗？如果告诉他们会怎么样，沈明和苏晚秋知道了王小明有问题，然后呢？
按照已经发生的故事，王小明到最后肯定能顺利逃脱，进入第二轮，只要他小心一点，控制好同步率....不，不行，他不可以辜负队友的信任。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以后，导致后续两个任务完不成，他是不是要困在永恒的时间里，承受疯狂与异变，即使死去，尸体和灵魂也永无解脱？就像...就像那些画像，那些为了保护而牺牲，最终却被禁锢在画中，埋进泥土，承受“它”与其信徒的报复，永远沉寂在黑暗中....
元喆有些混乱的想着，什么也没说。
他痛恨自己的自私，软弱，人怎么能向恐惧低头退缩！？可是，那是永远啊，是清醒着困在比管材还小的地方，永世不得超生的永远啊！他终有一天会带着怨恨，成为“它”对付保卫部的工具，而被遗忘在时间中的自己，不会有任何人记得...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
随着混乱纷杂的思绪，时间再一次进入第四层。
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温灵拿起那把干净的餐刀。
“我就知道，哪怕只是剧本，‘王小明’也不会老老实实献祭我主。”温灵之间触摸着刀刃，“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她好美，如果不是想挖我眼睛就更好了。
元喆心中这么想着，眼神瞟向门的方向，手摸向沈明给他的菜刀。
温灵忽然笑了，被什么逗笑了似的，微微低头，没拿刀的那只手轻轻放在唇边：“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元喆动作一顿，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他忽然想到什么，没去管菜刀，转而摸向腰间的沙漏。
“我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呢，”温灵将刀柄冲着元喆，“你还是自己来吧。”
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瞬间起身向温灵扑过去，想要控制住她，为自己增添一些筹码。
在腾空的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动作忽然变慢，思维也随之凝滞。
怎....么...回....事....
面前的温灵叹了口气，随意挥挥手，顾曦接过她手中的刀，向停滞在空中的元喆走来。
温灵转身站远了一些，低头打开那盒塔罗牌，开始洗牌起阵，没有再多给这边一个眼神。
茶色短发的女孩拿着刀，微微偏头，似乎在思考从什么角度挖眼睛不会把血液溅到自己身上。
元喆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要做些什么来脱险，而近乎停滞的思维光是处理理解眼前看到的信息就已经竭尽全力，仿佛他在时间第一层，而顾曦和温灵都已经处于时间的内层一样。
思维中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但现实情况却不容许他再多想。
刀尖已经到了眼前，可他自己竟然连瞳孔收缩的速度都务必缓慢。
完了——心中无比缓慢的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茶色卷发的少女停住了手中的刀，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刀停滞在空中，此时，只要元喆眨眼，睫毛肯定会碰到尖锐的刀尖。
温灵似有所觉，抬头看着她，愉悦的笑了一声。
“嗯？”她饶有兴趣的停下手中的牌，姿态优雅的坐在鲜血画成的六芒星图案中央，饶有兴趣的观望。
顾曦眼中，暗红色密密麻麻虫卵似的东西组成的眼球再一次出现，渗出红到发黑的血液。她忽然收回手，捂住眼睛，跌坐在地板上。
温灵感兴趣的偏了偏头，语气有些惊讶：“你还在呀？”
顾曦，不，是玩家，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她痛苦的捂住眼睛，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大声尖叫着。
“嘘，安静。”温灵话音刚落，女孩好似被什么东西掐住嗓子，声音戛然而止。
“不要反抗命运，这是祂赐予你的祝福。”温灵的声音遥远空灵，“你自主选择的人生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无论多么努力都看不到希望，为了钱连自己的时间都不能好好支配，整天应付着各种各样的蠢货，做着毫无意义的工作，错过夏天，秋天，无数个花开花落，看不见世界之美...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看不见美的眼睛，不要也罢，成为顾曦难道有什么坏处吗？她可是最年轻的油画天才，她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可比你要多得多。”
“而且，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何必呢?”
女孩跪坐在地上，无声嘶喊，她忽然一把摘下自己的手环，戴在元喆手腕上，瞬间爆发极快的速度，跑到门口一把推开门。
元喆回过神，扑倒在地上，时间流速似乎恢复了正常，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依然还在，耳朵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快跑！”
元喆条件反射般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冲了出去，飞速扑倒到走廊上。教室门在他滚出的瞬间关闭，在那个快到看不清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女孩的眼睛。不是被污染过的可怖复眼，也不是属于真正顾曦的冷漠双眼，是她的眼睛。
那双热情活泼，充满对生活的希望与憧憬的眼睛。
“元喆？”身后的走廊上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晚秋惊讶的跑过来扶起他：“你这是怎么了？”
元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或许是刀尖过于靠近真的伤到了眼睛吧。
苏晚秋看向房门紧闭的油画教室，表情凝重起来：“你的第三个任务，是在这里？”
元喆点点头，同样往房门看去。
许许多多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温灵可以控制时间、剧本角色会夺舍玩家的身体、那个未知存在实际上是某种类似眼睛的东西....
但是最后，随着目光定格在手腕多出的那只手环上，最突出的念头占据了思维前端：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只手环静静地亮着，上面的倒计时与他自己那只一样，在脱离教室的刹那，进入第三层时间嵌套。
‘王小明’参会的任务已经完成，此时，只要等到进入四层时间，提升同步率，就可以完成第三个子任务。
“先离开这里。”所有的思绪在一瞬间思考完成，好像经过那近乎思维停滞的体验后，他的大脑思考速度增加了。
不知温灵会不会追出来，此时此刻，他们最好尽快远离这间教室。
元喆与苏晚秋一同下楼，再次来到学生会值班室，沈明也在这里，看来他的任务依然与值班相关。
“元喆？”他露出看到熟人的喜悦笑容，“诶，小苏，你怎么回来了？”
“在三楼遇到元喆，带他下来。”苏晚秋笑着打了声招呼。
元喆随手带上门，表情严肃：“苏晚秋，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苏晚秋摇摇头：“沈明跟我说过了，但是，我确实想不起来。”
“去初始任务地点找过你的随身物品吗？”元喆急切的问，“沈明，你也是，去找过吗？”
“去找过。但奇怪的是，我们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苏晚秋有些奇怪，“我的第三个剧情任务是来主教学楼帮忙巡查，因为沈明收到王小明的提示，保险起见叫苏晚秋过来的。”
“对，我们在第三个任务阶段一开始就组队寻找过，初始任务地点中，关于玩家的东西都消失了，衣物、背包，什么都没有。”沈明补充道，“好像这个地方会自动清理不属于美术学院本身的东西。”
元喆颓丧的跌坐在椅子上。
沈明与苏晚秋对视一眼，有些担忧。
“元喆，你没事吧？”沈明关切的问，“名字...暂时找不到也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这游戏不是一共有四个阶段吗？等第二阶段集中讨论，DM过来之后我们...”
“不，不会有第二阶段了。”元喆语气有些绝望，“就算有，坐在DM面前集中讨论的也不会是我们。”
“什么意思？”沈明不解。
“这个同步率会改变玩家，最终，剧情角色将夺舍玩家的身体。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角色，而是真实存在的灵魂！”元喆靠在椅子上，“等到五个剧情任务结束，我们，恐怕就不是自己，你是沈明，你是苏晚秋，我是王小明。”
二人默了一瞬。
“元喆，我们知道啊。”苏晚秋语气带着安慰。
“你们知道！？”元喆震惊的看着他们。
“嗯，我和苏晚秋交谈过了，在第二个子任务的时候。”她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就算她真的想要借用我的身体，也没关系的。”
“第二个任务的时候，我好几次差点就疯了，那时候，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她告诉我保持理智，保持清醒，告诉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其实这个剧情，是一段过去，一段被时之眼定义的命运所固定、困在永恒时间中的，一段过去。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啊，我们，只不过在跟着剧情，重复他们曾经做过的事罢了。”
“曾经...”元喆忽然想起，那张传单上写着的宣传：所有剧本都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沈明叹了口气：“唉，我...我是不接受这个说法，不过，如果真的是沈明，我想，我愿意帮助他。当然，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还要回家，雪薇这会儿肯定在家等我呢。”
元喆忽然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剧本角色，不是什么时之眼的信徒，而是自始至终以保护所有人为信念，日复一日的守在最危险的地方，用生命守卫人类防线的保卫部成员，和顾曦，完全不同。
“别担心。”苏晚秋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相信人类，我们会赢。”
“没有输的理由啊。”沈明笑着打开自己的光屏，直接向元喆共享信息，“你看，出来剧情任务，这里还有什么？”
元喆不解的看着他。
“还有其他未解锁的图标啊。”他的眼睛温和而包容，一如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这个手环可不是什么时之眼那既定命运的产物，而是存在着未知，以概率带来不确定性玩家的，希望啊。”
“既然时之眼想要既定的命运，依次知晓过去未来，妄自尊大的自称全知全能，那咱们就让它感受一下来自不确定性和概率的威力！”
元喆的眼睛再次亮起来，是啊，他们这些玩家本不是剧情角色本人，在这个被所谓“命运”所定义的剧本中，他们，才是能改变剧情的，第四天灾啊！
他重新振作起来，在得知二人的任务也已经做完后，安心坐下来交谈，等待时间进入第四层。
在信息交换中，他得知保卫部的敌人，名为“时之眼”社团的存在，以顾曦和尚致远为代表的社团在校园内阴暗处悄悄欺骗、笼络着学生，发展他们的信徒，但任谁都能看出，这两人只是傀儡，在这个社团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幕后黑手。
保卫部一直在追查他们幕后之人，终于将目光锁定在名叫温灵的女生。还没等他们出手，小镇上接二连三的事故打乱了几人的计划：苏晚秋需要烦心家中被打乱的规则，而沈明则是得知了父亲失踪的消息。
似乎有什么存在，在暗处活动着，帮助小镇上所有的“它”们。
“元喆，你的故事线里应该也有，你再仔细看看，关于‘时之眼’社团。”沈明翻着自己的资料，“但是小镇上的事...对了，王小明这个角色是外乡人，他应该不知道这些。”
“别担心啦。”见他神色有些不对，苏晚秋故作轻松的笑着安慰道，“我们保卫部可是有四个人，现在看这个剧情发展，等到最后一个子任务，江宁应该也会回来。”
元喆没有说话，心中有些不安。
他拿到的角色，可不止是什么保卫部的成员啊。要告诉他们吗？如果告诉他们会怎么样，沈明和苏晚秋知道了王小明有问题，然后呢？
按照已经发生的故事，王小明到最后肯定能顺利逃脱，进入第二轮，只要他小心一点，控制好同步率....不，不行，他不可以辜负队友的信任。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以后，导致后续两个任务完不成，他是不是要困在永恒的时间里，承受疯狂与异变，即使死去，尸体和灵魂也永无解脱？就像...就像那些画像，那些为了保护而牺牲，最终却被禁锢在画中，埋进泥土，承受“它”与其信徒的报复，永远沉寂在黑暗中....
元喆有些混乱的想着，什么也没说。
他痛恨自己的自私，软弱，人怎么能向恐惧低头退缩！？可是，那是永远啊，是清醒着困在比管材还小的地方，永世不得超生的永远啊！他终有一天会带着怨恨，成为“它”对付保卫部的工具，而被遗忘在时间中的自己，不会有任何人记得...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
随着混乱纷杂的思绪，时间再一次进入第四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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