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信任
苏晚秋与沈明已经脱离了四层时间，他们的任务与同步率都已完成，只有元喆还困在时间里。
他习以为常的感受着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和眼前几乎构不成任何惊吓的景物。
手环上，王小明的同步率在上次任务结束后再次降回来，卡在百分之四，没有波动。
元喆坐在原地没有动，第一次开始庆幸时间嵌套的规则，能让他躲进时间的空隙，藏起自己，独自思考。
手腕上，另一只属于那个女孩的手环，也散发着幽蓝的微光。
他微动手指，双击唤醒光屏，查看她的剧情任务。
【任务：绘画】
【作为安宁镇美术学院最年轻的油画天才，绘画对于你来说不在话下。
请临摹莫奈：《撑阳伞的女人》。相似度百分之五十即视为成功。】
元喆愣住了，他飞快返回，查看剧情任务数量：也是五个。
这意味着，那个女孩和他们的任务时间相同。
一个连调色都不懂的姑娘，临摹知名艺术作品，还要达到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这要多长时间？
元喆不知道，他只知道，从任务开始，到切入第四层，只需要二十一分钟。
他不知道那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跳出了可怖的时间循环，也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她用两个任务的时间就几乎彻底变成顾曦的原因。
原来，从她拿到顾曦这个角色的一开始，就是注定了必死的结局。
注定？
不。
元喆蜷缩起双腿，缩在凳子里，抱着脑袋。他回想起自己曾经记在手机中，试图对抗认知污染时总结的那几个效应。
“思维引导”、“情绪诱导”、“模糊”...这种想法究竟是出于他自己的内心，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引导，让他模糊掉本该早就注意到的东西？
从一开始，他为了减轻认知影响，准备找一个队友...对啊，他一开始是想要找个能互相印证思维诱导的队友，虽然那时候心中的首选是温灵...但是遇到同样发现了不对劲的江宁之后，为什么没再想起这回事？
从所有已知的情报看，时之眼没有影响人认知的功能，可是，除了时之眼，还能有什么存在拥有这样的力量？小镇里那些被规则困住的“它们”？
一定有什么被忽略了，是什么....还有哪里提到过什么未知的存在...
他抱紧脑袋，大脑被什么东西拉扯的感觉再次出现，好像有什么在阻止他继续思考。
剧本、角色、游戏、扮演、夺舍....夺舍...
王小明！
他飞快的翻开光屏，在剧情中寻找着。
【身为祂的信徒，你热爱一切令人愉悦的仪式。哪怕孤身一人身处异国他乡，你也从未忘却自己唯一的信仰。】
“祂”。伴随着大脑剧烈的疼痛，元喆豁然开朗，他发狂的哈哈大笑起来，同步的进度条在这一刻也迅速飙升，几乎在瞬间就脱离了第四层时间。
元喆坐在椅子中发狂的大笑，一旁的沈明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对着他的脸比划了几下。
“是这样吗？”他语气犹豫。
“嗯，之前江宁就是这么打醒他的。”苏晚秋担忧的看着。
在巴掌落下的一瞬间，元喆拉住他的手。
“别担心，我没疯。”他笑着说。
“真的？”沈明狐疑道，“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是那座？”
“珠穆朗玛峰。”元喆回答道，“第二是乔戈里峰，第三是干城章嘉峰。你看，我很清醒。”
沈明抽出手，一巴掌扇过去：“还说没疯，正常人谁会记第二第三啊？”
......
虽然被一巴掌打散了若有所悟的狂喜之情，元喆依然心情不错。
“听我说，王小明这个角色有问题。”他下定了决心。
影响他思维的极有可能是王小明信奉的那个“祂”，而在已经发生的过去中，王小明为了愉悦“祂”，将时之眼与整个安宁美术学院当做祭品，制造了一场狂欢，显然，他成功了。
美术学院沦陷，时之眼不知发生了什么，非但没能从人类的规则禁锢逃出去，反而连能够掌控的时间线都被压缩。如果顺着剧本中的剧情走下去，结局就只有一个：所有人都会输，只有王小明会赢，并且赢了的那个，是真正的王小明。
在刚刚意识到“认知影响”的瞬间，元喆忽然领会到王小明隐藏在幕后，愚弄所有人的感受：他们都是蠢货，只有我最聪明。
而看破这一切的元喆，自然比王小明技高一筹，此时，他的得意瞬间与王小明同步，自然而然的跳出了内层时间。
回头看看王小明其人，疯狂、自负是两个代名词，其他暂时还无从知晓，不过元喆此时充满了自信。
要想打破时之眼的命运循环，就要从“未定”的玩家入手。王小明对所有人选择了隐瞒，那么他就要选择站在其中一方，毫无保留的交付自己的信任。
只有人类可以信任，只有人类值得。
他开始向沈明和苏晚秋陈述自己的剧情故事，任务信息，二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感到一阵后怕。
按照这个剧本继续进行下去，等待他们的，就是来自身后的刀子，那个必然失败的既定结局。他们所有人，就连自诩命运的时之眼本身，都被一个人耍的团团转。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苏晚秋本人出现的时候，没有提醒我王小明有问题？”苏晚秋低头思索着。
“或许，她到死都不知道...”元喆语气复杂。
沈明坐在长桌后面，用笔几下了许多关键信息，此时正在回顾整理。
“不对呀，那些画像....”他忽然道，“如果用画像困住人的灵魂真的是时之眼及其信徒的报复，那应该是由时之眼的人偷偷画我们成员的像啊。但这个传统是从美术学院建立之初，第一任保卫部部长制定流传下来的，就是他制定完善值班规则，困住了时之眼，他绝不可能是时之眼的信徒！”
“在我的信息里，画像确实是承载着大家最后记忆的标志。因为在夜班被困进时间的战友会被所有人遗忘，照片也无法留下，只有画像，用心去画，技法和神念都达标的才能留下来，可是能画出这种画的人，本身就少之又少，每一个时期，不同的画几乎都出自不同人之手。”
“就像沈明，他为每个队友画的画像几乎都没有留存下来，全部变成了白纸。最大的可能就是时之眼的信徒利用了这些已经绘制好的画。可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怎么知道这个传统的存在...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成员是谁....”
“有内鬼？”苏晚秋忽然恐惧道。
“不用那么大反应吧，说到内鬼，这不是还有一个？”元喆指着自己，调侃道。
“以王小明的入学时间和最终目的看，不太可能。”沈明没有懂他的幽默，一本正经摇摇头。
“画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这一点很重要。”苏晚秋看着沈明写下的要点，“是一开始就不对劲，还是中途变了？对了，档案，我们可以找值班档案记录，看看教学楼内那些人像画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只要看有关人像画的规则，大约是何时制定的就可以。”
“档案...”沈明想了想，“可是给到的信息中没有提到档案存放的位置，这间值班室也没有。”
三人一时没有头绪，决定先看第四个剧情任务。
【任务：祷告】
【在离开时之眼聚会后，准备工作告一段落。
在图书馆一层，那间上锁的阅览室内有一扇暗门，那是人类将“它”封印的地方。“钥匙”在保卫部手中，被某一位成员所保管，找到他，想办法获取“钥匙”，进入暗门，举行祷告仪式，释放“它”的力量。
仪式详情：灵魂献祭。提示：画像】
元喆看向自己初始道具的素描本，现在他已经明白，这其中的画像正对应着顾曦、尚致远、苏晚秋、沈明四人，完成灵魂献祭，指的是在特定的地方烧掉画像，将其中的灵魂献给“它”。
此前，他为救江宁不小心烧掉的那副画像上，画的正是尚致远，素描本上那四张陌生的脸，恐怕就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他们。
剧情进行到此时，元喆对这由真实事件改编的剧本大体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曾经，在一个名为安宁镇的小镇上，存在着无数难以认知的异常，镇子上的人们成立了小镇保卫局，制定出各种各样的规则将“它们”限制在某一范围，并以此保护小镇上的所有人。
安宁镇美术学院就在镇子中十分重要的中心位置，这里的异常存在名为“时之眼”，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
学校学生会成立保卫部门，或许这其中有一段同“它”斗争的历史，但最后的结局，人类成功将“它”封印限制在图书馆地下，并派遣保卫部成员在每个夜晚进行看守，确保“它”无法逃出。
但不知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时之眼并没有就此沉寂，反而在学生中发展出信徒，用它的名字命名的社团就此成立，开始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就在此时，外乡人王小明来到这座小镇，发现这其中存在着的种种异常，并决定策划新一轮人类与异常的斗争，以此为他所信奉的存在献祭，令其愉悦。
王小明信奉的存在拥有影响人类思维认知的能力，这让他轻而易举的以新生身份加入美术学院，悄无声息替换掉保卫部中的某个人，又同时之眼社团的人打好交情，堪称双面二五仔。在取得两方的信任后，他准备向时之眼祷告献祭，释放她的力量，同时提醒了保卫部做好准备。就在今晚，双方将全面展开你死我活的斗争，在他眼中，这将是他为愉悦主准备的盛大狂欢。
但是显然，最后的结局堪称两败俱伤，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得而知，但最终，美术学院的所有人都永远留在了这里，而时之眼也没能解开封印，依旧被困在学院的某些地方。
想到这里，元喆开始思考“剧本游戏”。
如果这一切都是曾经发生的事，时之眼被人类困在这所学院，而美术学院的所有人最终都被时之眼困在永恒的时间中，那么又是什么存在将这个故事以游戏的形式呈现？它的目的是什么？
不，不对，玩家们不得不重复剧情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处于时间无限嵌套中，不完成剧情任务，时间将接近永恒，而这件事显然是由“时之眼”控制的，而它的目的显而易见：它想从封印中逃出去。
时间越接近内层，玩家越容易陷入疯狂，成为它的信徒，从而帮助它达成目的。而这个“游戏”本着战力平衡的准则，将曾经保卫部的人也作为角色放进剧本里。七名角色，包括温灵这个似乎是本人的特殊存在，三名时之眼社团成员，三名保卫部成员，一名二五仔，从人员配置看相对公平。
但实际上，由于玩家进入场景后都会受到时之眼的时间嵌套影响，实际上，“它”的一方更有可能获取成功。毕竟拿到“信徒”的玩家很难不疯，而拿到保卫部成员的玩家，却难以和曾经的勇士们一样，坚守理智。
只要处于“保卫者”的玩家没能像原主一样对抗成功，“它”的目的就能实现。
元喆深吸一口气：这把是逆风局啊。
又转念一想：不对，作为拿到王小明角色的玩家，无论哪一方赢了他都跟着赢，最坏的可能不过是被王小明夺舍消失。
若是按照剧本走下去，这确实是必然的结局。但是——
元喆看向任务描述，笑了。
“时之眼不会以为，只要每个玩家都按照描述完成任务，它就能高枕无忧了吧？这任务判定条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可不少啊。”
他习以为常的感受着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和眼前几乎构不成任何惊吓的景物。
手环上，王小明的同步率在上次任务结束后再次降回来，卡在百分之四，没有波动。
元喆坐在原地没有动，第一次开始庆幸时间嵌套的规则，能让他躲进时间的空隙，藏起自己，独自思考。
手腕上，另一只属于那个女孩的手环，也散发着幽蓝的微光。
他微动手指，双击唤醒光屏，查看她的剧情任务。
【任务：绘画】
【作为安宁镇美术学院最年轻的油画天才，绘画对于你来说不在话下。
请临摹莫奈：《撑阳伞的女人》。相似度百分之五十即视为成功。】
元喆愣住了，他飞快返回，查看剧情任务数量：也是五个。
这意味着，那个女孩和他们的任务时间相同。
一个连调色都不懂的姑娘，临摹知名艺术作品，还要达到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这要多长时间？
元喆不知道，他只知道，从任务开始，到切入第四层，只需要二十一分钟。
他不知道那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跳出了可怖的时间循环，也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她用两个任务的时间就几乎彻底变成顾曦的原因。
原来，从她拿到顾曦这个角色的一开始，就是注定了必死的结局。
注定？
不。
元喆蜷缩起双腿，缩在凳子里，抱着脑袋。他回想起自己曾经记在手机中，试图对抗认知污染时总结的那几个效应。
“思维引导”、“情绪诱导”、“模糊”...这种想法究竟是出于他自己的内心，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引导，让他模糊掉本该早就注意到的东西？
从一开始，他为了减轻认知影响，准备找一个队友...对啊，他一开始是想要找个能互相印证思维诱导的队友，虽然那时候心中的首选是温灵...但是遇到同样发现了不对劲的江宁之后，为什么没再想起这回事？
从所有已知的情报看，时之眼没有影响人认知的功能，可是，除了时之眼，还能有什么存在拥有这样的力量？小镇里那些被规则困住的“它们”？
一定有什么被忽略了，是什么....还有哪里提到过什么未知的存在...
他抱紧脑袋，大脑被什么东西拉扯的感觉再次出现，好像有什么在阻止他继续思考。
剧本、角色、游戏、扮演、夺舍....夺舍...
王小明！
他飞快的翻开光屏，在剧情中寻找着。
【身为祂的信徒，你热爱一切令人愉悦的仪式。哪怕孤身一人身处异国他乡，你也从未忘却自己唯一的信仰。】
“祂”。伴随着大脑剧烈的疼痛，元喆豁然开朗，他发狂的哈哈大笑起来，同步的进度条在这一刻也迅速飙升，几乎在瞬间就脱离了第四层时间。
元喆坐在椅子中发狂的大笑，一旁的沈明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对着他的脸比划了几下。
“是这样吗？”他语气犹豫。
“嗯，之前江宁就是这么打醒他的。”苏晚秋担忧的看着。
在巴掌落下的一瞬间，元喆拉住他的手。
“别担心，我没疯。”他笑着说。
“真的？”沈明狐疑道，“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是那座？”
“珠穆朗玛峰。”元喆回答道，“第二是乔戈里峰，第三是干城章嘉峰。你看，我很清醒。”
沈明抽出手，一巴掌扇过去：“还说没疯，正常人谁会记第二第三啊？”
......
虽然被一巴掌打散了若有所悟的狂喜之情，元喆依然心情不错。
“听我说，王小明这个角色有问题。”他下定了决心。
影响他思维的极有可能是王小明信奉的那个“祂”，而在已经发生的过去中，王小明为了愉悦“祂”，将时之眼与整个安宁美术学院当做祭品，制造了一场狂欢，显然，他成功了。
美术学院沦陷，时之眼不知发生了什么，非但没能从人类的规则禁锢逃出去，反而连能够掌控的时间线都被压缩。如果顺着剧本中的剧情走下去，结局就只有一个：所有人都会输，只有王小明会赢，并且赢了的那个，是真正的王小明。
在刚刚意识到“认知影响”的瞬间，元喆忽然领会到王小明隐藏在幕后，愚弄所有人的感受：他们都是蠢货，只有我最聪明。
而看破这一切的元喆，自然比王小明技高一筹，此时，他的得意瞬间与王小明同步，自然而然的跳出了内层时间。
回头看看王小明其人，疯狂、自负是两个代名词，其他暂时还无从知晓，不过元喆此时充满了自信。
要想打破时之眼的命运循环，就要从“未定”的玩家入手。王小明对所有人选择了隐瞒，那么他就要选择站在其中一方，毫无保留的交付自己的信任。
只有人类可以信任，只有人类值得。
他开始向沈明和苏晚秋陈述自己的剧情故事，任务信息，二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感到一阵后怕。
按照这个剧本继续进行下去，等待他们的，就是来自身后的刀子，那个必然失败的既定结局。他们所有人，就连自诩命运的时之眼本身，都被一个人耍的团团转。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苏晚秋本人出现的时候，没有提醒我王小明有问题？”苏晚秋低头思索着。
“或许，她到死都不知道...”元喆语气复杂。
沈明坐在长桌后面，用笔几下了许多关键信息，此时正在回顾整理。
“不对呀，那些画像....”他忽然道，“如果用画像困住人的灵魂真的是时之眼及其信徒的报复，那应该是由时之眼的人偷偷画我们成员的像啊。但这个传统是从美术学院建立之初，第一任保卫部部长制定流传下来的，就是他制定完善值班规则，困住了时之眼，他绝不可能是时之眼的信徒！”
“在我的信息里，画像确实是承载着大家最后记忆的标志。因为在夜班被困进时间的战友会被所有人遗忘，照片也无法留下，只有画像，用心去画，技法和神念都达标的才能留下来，可是能画出这种画的人，本身就少之又少，每一个时期，不同的画几乎都出自不同人之手。”
“就像沈明，他为每个队友画的画像几乎都没有留存下来，全部变成了白纸。最大的可能就是时之眼的信徒利用了这些已经绘制好的画。可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怎么知道这个传统的存在...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成员是谁....”
“有内鬼？”苏晚秋忽然恐惧道。
“不用那么大反应吧，说到内鬼，这不是还有一个？”元喆指着自己，调侃道。
“以王小明的入学时间和最终目的看，不太可能。”沈明没有懂他的幽默，一本正经摇摇头。
“画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这一点很重要。”苏晚秋看着沈明写下的要点，“是一开始就不对劲，还是中途变了？对了，档案，我们可以找值班档案记录，看看教学楼内那些人像画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只要看有关人像画的规则，大约是何时制定的就可以。”
“档案...”沈明想了想，“可是给到的信息中没有提到档案存放的位置，这间值班室也没有。”
三人一时没有头绪，决定先看第四个剧情任务。
【任务：祷告】
【在离开时之眼聚会后，准备工作告一段落。
在图书馆一层，那间上锁的阅览室内有一扇暗门，那是人类将“它”封印的地方。“钥匙”在保卫部手中，被某一位成员所保管，找到他，想办法获取“钥匙”，进入暗门，举行祷告仪式，释放“它”的力量。
仪式详情：灵魂献祭。提示：画像】
元喆看向自己初始道具的素描本，现在他已经明白，这其中的画像正对应着顾曦、尚致远、苏晚秋、沈明四人，完成灵魂献祭，指的是在特定的地方烧掉画像，将其中的灵魂献给“它”。
此前，他为救江宁不小心烧掉的那副画像上，画的正是尚致远，素描本上那四张陌生的脸，恐怕就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他们。
剧情进行到此时，元喆对这由真实事件改编的剧本大体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曾经，在一个名为安宁镇的小镇上，存在着无数难以认知的异常，镇子上的人们成立了小镇保卫局，制定出各种各样的规则将“它们”限制在某一范围，并以此保护小镇上的所有人。
安宁镇美术学院就在镇子中十分重要的中心位置，这里的异常存在名为“时之眼”，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
学校学生会成立保卫部门，或许这其中有一段同“它”斗争的历史，但最后的结局，人类成功将“它”封印限制在图书馆地下，并派遣保卫部成员在每个夜晚进行看守，确保“它”无法逃出。
但不知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时之眼并没有就此沉寂，反而在学生中发展出信徒，用它的名字命名的社团就此成立，开始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就在此时，外乡人王小明来到这座小镇，发现这其中存在着的种种异常，并决定策划新一轮人类与异常的斗争，以此为他所信奉的存在献祭，令其愉悦。
王小明信奉的存在拥有影响人类思维认知的能力，这让他轻而易举的以新生身份加入美术学院，悄无声息替换掉保卫部中的某个人，又同时之眼社团的人打好交情，堪称双面二五仔。在取得两方的信任后，他准备向时之眼祷告献祭，释放她的力量，同时提醒了保卫部做好准备。就在今晚，双方将全面展开你死我活的斗争，在他眼中，这将是他为愉悦主准备的盛大狂欢。
但是显然，最后的结局堪称两败俱伤，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得而知，但最终，美术学院的所有人都永远留在了这里，而时之眼也没能解开封印，依旧被困在学院的某些地方。
想到这里，元喆开始思考“剧本游戏”。
如果这一切都是曾经发生的事，时之眼被人类困在这所学院，而美术学院的所有人最终都被时之眼困在永恒的时间中，那么又是什么存在将这个故事以游戏的形式呈现？它的目的是什么？
不，不对，玩家们不得不重复剧情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处于时间无限嵌套中，不完成剧情任务，时间将接近永恒，而这件事显然是由“时之眼”控制的，而它的目的显而易见：它想从封印中逃出去。
时间越接近内层，玩家越容易陷入疯狂，成为它的信徒，从而帮助它达成目的。而这个“游戏”本着战力平衡的准则，将曾经保卫部的人也作为角色放进剧本里。七名角色，包括温灵这个似乎是本人的特殊存在，三名时之眼社团成员，三名保卫部成员，一名二五仔，从人员配置看相对公平。
但实际上，由于玩家进入场景后都会受到时之眼的时间嵌套影响，实际上，“它”的一方更有可能获取成功。毕竟拿到“信徒”的玩家很难不疯，而拿到保卫部成员的玩家，却难以和曾经的勇士们一样，坚守理智。
只要处于“保卫者”的玩家没能像原主一样对抗成功，“它”的目的就能实现。
元喆深吸一口气：这把是逆风局啊。
又转念一想：不对，作为拿到王小明角色的玩家，无论哪一方赢了他都跟着赢，最坏的可能不过是被王小明夺舍消失。
若是按照剧本走下去，这确实是必然的结局。但是——
元喆看向任务描述，笑了。
“时之眼不会以为，只要每个玩家都按照描述完成任务，它就能高枕无忧了吧？这任务判定条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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