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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绕口令太难了

    赵无昌闻言,环视在场众人。

    师傅面带笑容,任由度牒铺开展示着,似完全不怕在场之人去验证真假。

    美艳小道姑七七自从张小八开始说话之后,便没了慌乱的神色,抱着锦盒,冷着脸站在一旁。

    莱仁道院在场的三人似是没有破绽可循,来路不明的刘秀才又不中用,以赵无昌的头脑,暂时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反正拳头大的才是规矩,你们还能跑到哪儿去?他斜着瞟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一排家丁,心中安定得紧。

    赵无昌双手抱胸,看向刘秀才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嫌恶,“那便按张道长说的办,孰真孰假,咱们一试便知!”

    张小八点点头,为了不让赵无昌的眼神脏了七七,他朝七七招了招手说道,“你随我来书房,替我研墨,我们白纸黑字写下来。”

    七七抱着锦盒,跟随张小八走到书房。刚走进门,一个扎着双马尾,眼神颇有灵气的白嫩小坤道便凑了上来,用她娇嫩的声音小声说道,“师叔师叔,你们在忙什么,白路去哪里啦?我一个人躲在这里好无聊!”

    原来早在赵无昌刚到道院不久,一直在后院没怎么露面的七七就发觉来者不善。她叮嘱后厨杂役,备好餐食之后尽快离去,然后带着小坤道白藋躲到了书房内。

    白藋一问,张小八才想起来小胖子白路还在他的柴房里睡觉,笑着回答,“白路还在师叔的床上打呼噜呢!”

    小孩子无忧无虑,道院有难让她躲着,她只关心有没有人陪她玩。

    “没事,小白藋不用怕,你无聊就做功课,师叔忙完了就来跟你玩。”张小八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我不要做功课,做功课更无聊了!”白藋有些羡慕的说道,“白路这个瞌睡虫,今天着实让他睡了够!”

    “等黑无常走了,让你七姑姑给你放一天假,压压惊!”张小八无奈。

    白藋这才眉开眼笑。

    七七寻了个地方把锦盒放下,走过来摸了摸白藋的头,点点头让她安心。

    张小八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把七七叫来书房研墨自然是借口,代笔才是真相。且不说张小八会不会写繁体字,就他这一手毛笔字,写出来众人能不能认得全都难说。

    七七看到张小八窘迫的模样,心知肚明。她冷着脸走到书桌旁,铺好一张平时用来练习的黄纸,用镇纸捋了捋再压好,拿起桌上的毛笔,轻轻蘸好墨,“你说,我写。”

    张小八便不客气,一字一句的说道:“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牛郎牛年恋刘娘,刘娘年年念牛郎,郎恋娘来娘念朗,念娘恋郎,念恋娘郎!”

    待他说完,七七刚好也写完。她拿起镇纸,将黄纸举起,轻轻的吹一口气,让纸上的墨迹迅速干涸。

    第一次见七七动笔写字的张小八,惊奇的发现这一幅绕口令被写得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字体苍劲有力,不像柔弱女子的笔力。

    “你不用出去了,黑无常在打你的主意,少出去抛头露面。”张小八接住七七递过来的黄纸,耐心的嘱咐道,“白藋你保护好七姑姑,不许让坏人欺负她。平日里你总欺负白路,今天有人想欺负七姑姑,你要拿出气势来!”

    “嗯!”白藋用力点点头,将后脑的马尾辫甩得肆意飞扬。

    七七冷清的脸庞透出一丝柔和的神情,牵着白藋的手,点点头目送张小八走出书房。

    内院之中,张小八举着黄纸,用官话将绕口令读了一遍。

    “各位请看。这段白话简单描述了一个爱情故事,诵读起来朗朗上口。”并向在场众人展示了纸上的字迹。

    确认无误后,张小八看向刘秀才,“有劳刘秀才,用成都府方言将这段话读出来。”

    巴蜀地区的方言,有两个音调的处理与官话类似,诵读起来并无障碍。刘秀才看了一眼黄纸,便流畅的读完了这段绕口令。

    “接下来,就该用保定府的方言诵读了。刘秀才,我们两个谁先来?”张小八慢悠悠的道。

    “道长先请,刘某人须得准备准备。”刘秀才拱了拱手,心知这几句话绝不会如此简单,为求稳妥,自然是排在张小八后面为好。

    张小八无惧刘秀才想要多准备准备的心理,这段恋刘娘绕口令没几天功夫,想用普通话念得顺畅是不可能的。想当年为了备考普通话,张小八硬是把这段恋刘娘和另外一段黑化肥背得滚瓜烂熟。谁知世事无常,穿越之后绕口令都能派上用场。

    “好说,那贫道就诵读了。”他深吸一口气,用比官话诵读快得多的语速说道,“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牛郎牛年恋刘娘,刘娘年年念牛郎,郎恋娘来娘念朗,念娘恋郎,念恋娘郎!”

    可谓是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如何?一字不差!刘秀才请吧?”

    方才张小八诵读之时,刘秀才没闲着,一直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自我感觉难度并不是太高,于是颇有信心的接道,“牛郎恋牛娘,不对,牛郎恋刘凉,不不,也不对……等一下……”

    刘秀才忽然觉得成都府五月的天气竟如此炎热,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容刘某再试试。”他放慢语速,收起轻视的心态,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牛郎牛年念牛娘……”

    “咦?刘秀才怎么停下来了,继续试试啊!大家会等你的。”张小八趁机添油加醋。

    赵无昌的脸本来就黑,如今阴沉得像是炉灶之中的木炭,稍微有点火星就能点燃。

    在刘秀才继续尝试几次无果之后,赵无昌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好你个刘秀才!我看你不是什么刘秀才,是牛秀才吧?竟然骗到我头上来了?”

    赵无昌撸起袖子,指着刘秀才道,“来人,给我捶他!”

    身后的家丁顿时一拥而上,把刘秀才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赵无昌被隔在了外围,挤都挤不进去,只能在口头上发泄道,“你个假秀才,说得比做得好听,什么只需让你找到度牒的破绽,不费一文钱就可以拿到田契。还说什么攻心乃是上策,动手实在不雅!还要教我以德服人?”

    赵无昌在外围跳着脚,隔空挥舞着拳头,虽未拳拳到肉,但听到刘秀才的惨叫他心里甚是痛快。凑热闹一般边挥拳边念叨,“你看我雅不雅,你看我雅不雅!这就是赵某的德,我看你服不服!”

    刘秀才在人堆中挨着打,却不忘护住要害往院门外逃去,边跑边惨叫着求饶,“救命啊!别打了!赵员外你最雅!我服,我服了啊!救命啊……”

    师傅向张小八点点头,想要夸赞一番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跟张小八一起目送赵员外一行人闹哄哄远去,两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见院内没了声音,七七牵着白藋从书房中走出,还未走到院中,白藋就挣脱七七的手,冲到张小八身前说道,“八师叔你好厉害!保定方言这么难都能学会。”

    一点都不厉害,保定方言师叔可是学了二十多年了!

    张小八还没来得及夸赞自己,后山突然传出来一声尖叫,“啊!!!”

    是赵家小姐的声音!

    师傅面色突变,连地上铺开的度牒都不管,直奔院门而去。

    “你们怎么不动?”白藋心急的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人都不动,拉着七七的手就往院门跑去,“七姑姑我们去后山看看吧!”

    说完,白藋还回头看了张小八一眼喊道,“八师叔也来呀!”

    立誓摆烂的张小八看着七七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想起那个总是偷看他的赵家小姐,很可爱,就是身材瘦小了些,跟七七师姐一比,真是一波太平一波又起!

    黑无常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生了个这么白净的女儿。好像不对,根据遗传学来看,黑无常你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个这么白净的女儿。

    张小八心里胡思乱想,脚步却不停,跟着急匆匆的师傅和七七,向院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他想起来度牒还在烈日下暴晒,便停下脚步打算回头收拾一下,不过只犹豫了一瞬,又继续往院门外走去。

    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