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切陈弊端
天明，王丰被扮作小火者带到南苑。三人被隔离起来变成农夫。正是当季，每天整地，育苗，除草，浇水……好在种子不多，玩一样就搞定了。两锦衣卫却也没有怨言。或许远离是非，或许身不由己吧。
李大太监每天都来监工。王老师没时间偷懒，一早做完事就搭张桌在檐前，给万历写历史……
从红丸到移宫，从东林到九千岁，从辽东到奢安……从陕北饥荒民乱到八大晋商再到圆嘟嘟杀毛文龙到三顺王被鸡逼反。从崇祯的补丁到顺军的烤饷，最后到崇祯皇帝的煤山上吊，从洪，左残暴到刘泽清吴三桂的无耻，从熊廷弼王化贞到史可法李定国，嘉，杨之屠，成都之虎……直到李自成，张献忠落幕。
两锦衣卫也通文墨，三人同命，没什么忌讳。于是王丰边写，两人就帮忙校改，誊录。看得咬牙切齿。
王丰心地还是善良的，特地补上一章，说了后世对三位皇帝死因的猜测。
总之，色是刮骨刀，子嗣要严防，太医要警惕。药？自己想办法。
对万历皇帝的病情也说了后世的分析。胃口不好，吐泻，急性肠胃炎，或者食物中毒。发热咳嗽流鼻涕，呼吸道病毒感染，腿脚不便是老毛病，后世怀疑是下肢动脉粥样硬化。
还有几个月，希望能挽救皇帝的命背……话说，如果万历不死，后面完全都变了啊，世界那么好，为什么不去看看？
王丰摆烂，把两侍卫吓得……
终于，一个多月后，王丰被两侍卫又带进了宫。这两都是世袭的功臣之后。高点是吴剑，酷，话不多。白净点是方节，心肠好也多。
这次是永寿宫，王丰偷偷看了牌匾。扮着侍卫，傍晚戴着头盔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进殿后，有点懵。万历判若两人，已经卧床了。还是李恩守在近旁。
“陛下您这是咋了？”王丰有点慌了。
万历靠在塌上，沉默一会说到：“你说的都得到证实了，通州的确内讧了，朕的腿疾愈发严重，最近耳鸣胸闷，已经不能站立。”
王丰母亲是内科医生，耳闻目染也知道不少。听症状倒有点像高血压。便说到：“请陛下摸摸脚背的血管，可能感觉到脉搏跳动？”又说了后世判断的病情以及高血压病的原因和并发症……
皇帝探手试试后摇摇头，李恩连忙也伸手摸了摸，又移到一旁拖鞋自己摸了摸……顿时眼睛有点湿润，拉着王丰问“先生可有办法？”
王丰挠挠脑袋，对万历尴尬道“陛下，如果是，我倒是有药，可我不是医生，万一错了就完了。现在和后世的病症名称都不一样。我说的只能作为参考……”让李恩拿来自己的包，找出头孢说，这个上面有用法，发烧，咳嗽，拉肚子都可以服用，虽然也可能有副作用有害身体但没有危险。”但是高血压……对了我的运动表呢？”王丰对李恩指指自己手腕，当初被这家伙取走的。
李恩尴尬笑笑，又跑出去。未几抱着他的衣服回来。
万历说“除了刀是凶器，其他都给他吧……”李恩应诺。
翻出手表，上前给万历示范了怎么使用，以及时间，心率，血压，步数等。
皇帝戴上。盯着……
王丰又说了后世对血压高低的定义。然后指给皇帝看到，“这里显示150/95”，不管不顾取下自己戴上又指着说，“我的115/80。基本可以确定是高血压了”。
药口袋翻出降压药和利尿药给万历和李恩解释了一番。最后说到：“草民不是医生，这些药能不能治好不知道，而且有一定危险。一切全凭陛下定夺”。
万历犹豫了……
王丰想了想还是说到：“陛下，你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你再操心国事了，或许让太子监国，放松心情，戒酒调配饮食，养养身，还是有可能好转的……”
万历想了想，说到“这几日，朕细细读过你的建言，所获颇多。后世对大明的总结也切中要害，君父子民皆为一体容不得贪官酷吏。惜时日无多，悔在晚矣……且说说，如果朕不在了，如何才能中兴大明呢？”
王丰觉得这个问题太大，组织半天后说：
“后世认为，明亡于天灾人祸。亡于文恬武嬉，文贵武贱。亡于东林空谈党争。亡于土地兼并。亡于官绅士子不纳不赋不差，财政崩溃，商人巨富却商税极低，海禁富了官贾，害了沿海平民。而朝廷无财赈灾兴武都是空谈。”
“总的来说，天灾不断，君权不显。文武失衡，财税垮杆，官员务虚，民怨滔天。而且已经尾大不掉了。”
所以想要中兴必须立刻做的有：“强权，増粮。”第二步是“精兵，改税。”后面就好办了。
“强权，指的是保证皇帝安全。没有这个，人家换皇帝肆无忌惮，大明皇帝离奇古怪地死太多了。京营已经废了，只能靠东厂锦衣卫，调秦良玉入京。保证皇权稳定，然后才能谈其他。”
“増粮，后世确认遍布世界的小冰河时期已经来临，天灾不断没有粮食神仙难救。只能靠抢掠或者高产。”
“精兵，在现有能力限制下，集皇家所有，练出一到两只强兵以为依靠。蜀王，福王有财，大可复卫，于川陕各得三万五万精兵不难。掌握这些军队，即可放手改革官制税制了。”
“杀一批奸商巨贪以为资本，变革税制，摊丁入亩，一体纳粮。缓解平民。集合勋戚财力组海贸船队东掠日本银矿，南下西洋垄断丝瓷香料并开土移民产粮。”
“有了钱粮，兴学兴兵，制造后世经典火器，中兴可待。”
“这些过程中，士绅官僚一定会跳出来。个人意见是能拉就拉，不能拉一定要坚决镇压。构陷泼污暗害无不可为。存亡之际没有两全，取舍之间在所难免。”
……
大殿没有了声音充满了诡异的
气氛。
李恩鼓着眼睛看王丰，如同看到妖怪。王丰露出白牙笑笑……
万历叹道：“难啊，朕现在能相信的人不多……这几个月后的事又该如何？”
王丰也抓腊了“陛下，后世有种说法叫蝴蝶效应，改变一个条件会带来结果的巨变。而另一种说法是历史有其必然性，哪怕你努力改变，历史也会继续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这本来就是悖论。也没有经验。草民只知道大明如果不变一定会如历史所说……尽人事听天命？一念全在陛下。”
万历闭上眼睛，挥挥手…
李大太监每天都来监工。王老师没时间偷懒，一早做完事就搭张桌在檐前，给万历写历史……
从红丸到移宫，从东林到九千岁，从辽东到奢安……从陕北饥荒民乱到八大晋商再到圆嘟嘟杀毛文龙到三顺王被鸡逼反。从崇祯的补丁到顺军的烤饷，最后到崇祯皇帝的煤山上吊，从洪，左残暴到刘泽清吴三桂的无耻，从熊廷弼王化贞到史可法李定国，嘉，杨之屠，成都之虎……直到李自成，张献忠落幕。
两锦衣卫也通文墨，三人同命，没什么忌讳。于是王丰边写，两人就帮忙校改，誊录。看得咬牙切齿。
王丰心地还是善良的，特地补上一章，说了后世对三位皇帝死因的猜测。
总之，色是刮骨刀，子嗣要严防，太医要警惕。药？自己想办法。
对万历皇帝的病情也说了后世的分析。胃口不好，吐泻，急性肠胃炎，或者食物中毒。发热咳嗽流鼻涕，呼吸道病毒感染，腿脚不便是老毛病，后世怀疑是下肢动脉粥样硬化。
还有几个月，希望能挽救皇帝的命背……话说，如果万历不死，后面完全都变了啊，世界那么好，为什么不去看看？
王丰摆烂，把两侍卫吓得……
终于，一个多月后，王丰被两侍卫又带进了宫。这两都是世袭的功臣之后。高点是吴剑，酷，话不多。白净点是方节，心肠好也多。
这次是永寿宫，王丰偷偷看了牌匾。扮着侍卫，傍晚戴着头盔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进殿后，有点懵。万历判若两人，已经卧床了。还是李恩守在近旁。
“陛下您这是咋了？”王丰有点慌了。
万历靠在塌上，沉默一会说到：“你说的都得到证实了，通州的确内讧了，朕的腿疾愈发严重，最近耳鸣胸闷，已经不能站立。”
王丰母亲是内科医生，耳闻目染也知道不少。听症状倒有点像高血压。便说到：“请陛下摸摸脚背的血管，可能感觉到脉搏跳动？”又说了后世判断的病情以及高血压病的原因和并发症……
皇帝探手试试后摇摇头，李恩连忙也伸手摸了摸，又移到一旁拖鞋自己摸了摸……顿时眼睛有点湿润，拉着王丰问“先生可有办法？”
王丰挠挠脑袋，对万历尴尬道“陛下，如果是，我倒是有药，可我不是医生，万一错了就完了。现在和后世的病症名称都不一样。我说的只能作为参考……”让李恩拿来自己的包，找出头孢说，这个上面有用法，发烧，咳嗽，拉肚子都可以服用，虽然也可能有副作用有害身体但没有危险。”但是高血压……对了我的运动表呢？”王丰对李恩指指自己手腕，当初被这家伙取走的。
李恩尴尬笑笑，又跑出去。未几抱着他的衣服回来。
万历说“除了刀是凶器，其他都给他吧……”李恩应诺。
翻出手表，上前给万历示范了怎么使用，以及时间，心率，血压，步数等。
皇帝戴上。盯着……
王丰又说了后世对血压高低的定义。然后指给皇帝看到，“这里显示150/95”，不管不顾取下自己戴上又指着说，“我的115/80。基本可以确定是高血压了”。
药口袋翻出降压药和利尿药给万历和李恩解释了一番。最后说到：“草民不是医生，这些药能不能治好不知道，而且有一定危险。一切全凭陛下定夺”。
万历犹豫了……
王丰想了想还是说到：“陛下，你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你再操心国事了，或许让太子监国，放松心情，戒酒调配饮食，养养身，还是有可能好转的……”
万历想了想，说到“这几日，朕细细读过你的建言，所获颇多。后世对大明的总结也切中要害，君父子民皆为一体容不得贪官酷吏。惜时日无多，悔在晚矣……且说说，如果朕不在了，如何才能中兴大明呢？”
王丰觉得这个问题太大，组织半天后说：
“后世认为，明亡于天灾人祸。亡于文恬武嬉，文贵武贱。亡于东林空谈党争。亡于土地兼并。亡于官绅士子不纳不赋不差，财政崩溃，商人巨富却商税极低，海禁富了官贾，害了沿海平民。而朝廷无财赈灾兴武都是空谈。”
“总的来说，天灾不断，君权不显。文武失衡，财税垮杆，官员务虚，民怨滔天。而且已经尾大不掉了。”
所以想要中兴必须立刻做的有：“强权，増粮。”第二步是“精兵，改税。”后面就好办了。
“强权，指的是保证皇帝安全。没有这个，人家换皇帝肆无忌惮，大明皇帝离奇古怪地死太多了。京营已经废了，只能靠东厂锦衣卫，调秦良玉入京。保证皇权稳定，然后才能谈其他。”
“増粮，后世确认遍布世界的小冰河时期已经来临，天灾不断没有粮食神仙难救。只能靠抢掠或者高产。”
“精兵，在现有能力限制下，集皇家所有，练出一到两只强兵以为依靠。蜀王，福王有财，大可复卫，于川陕各得三万五万精兵不难。掌握这些军队，即可放手改革官制税制了。”
“杀一批奸商巨贪以为资本，变革税制，摊丁入亩，一体纳粮。缓解平民。集合勋戚财力组海贸船队东掠日本银矿，南下西洋垄断丝瓷香料并开土移民产粮。”
“有了钱粮，兴学兴兵，制造后世经典火器，中兴可待。”
“这些过程中，士绅官僚一定会跳出来。个人意见是能拉就拉，不能拉一定要坚决镇压。构陷泼污暗害无不可为。存亡之际没有两全，取舍之间在所难免。”
……
大殿没有了声音充满了诡异的
气氛。
李恩鼓着眼睛看王丰，如同看到妖怪。王丰露出白牙笑笑……
万历叹道：“难啊，朕现在能相信的人不多……这几个月后的事又该如何？”
王丰也抓腊了“陛下，后世有种说法叫蝴蝶效应，改变一个条件会带来结果的巨变。而另一种说法是历史有其必然性，哪怕你努力改变，历史也会继续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这本来就是悖论。也没有经验。草民只知道大明如果不变一定会如历史所说……尽人事听天命？一念全在陛下。”
万历闭上眼睛，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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