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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收割(二)

    “我盲猜你叫王永春,袁庄村人,中上富农,身兼要职。”

    “你怀里一个儿,已临近成年,前些年你积极应了上面的政策,主动结了扎。”

    “你儿名叫王成良,是个日吧歘,不学好,整天干一些丧德之事,最终他会栽倒在自己的手里。”

    “而且连带着,让你也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你如果说我说得对,就点头,不对你可以直接转身走人。”

    牛友铁吧啦吧啦说了一长串,终于,把这王永春说的迈不开腿了。

    瓷乎乎地看着牛友铁,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话全都对。”

    王永春开始承认了。

    “如你所说,我儿子确实是个不成器东西,惹逗过村里的几个女娃娃,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也在知错后,改过自新了,虽然我现在不敢打包票说他改正的有多好,可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他是个聪明人,没有立马拒绝牛友铁的好意,也没有像王庆富一样,想都不想就全盘相信。

    牛友铁接着就说: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有一大灾祸,至于你信不信,随你便,我不光是为了挣钱糊口,也是为了帮咱平民百姓化灾解难。”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王永春还能不相信?

    “你就说吧,我有啥灾祸哩?”

    牛友铁伸出手小小地示意了一下。

    王永春立刻明悟:“你要我多少?”

    “10元。”

    “10元?”

    王永春的脸蹭一下黑了。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你刚刚才收王庆富5元,到我这要收10元?”

    “我没有开玩笑,你这个灾祸可比王庆富的还要严重多哩。”

    “为啥严重?”

    “王庆富再严重只是涉及着他自己,而你这,不但涉及你儿子,还涉及到你自己,这点你要知道,而且弄不好你连支书都当不成。”

    一听“支书”二字,王永春的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

    要知道,村支书这个位子,可是比他的命都重要,自己能有如今这般风光,全凭了这个位子的功劳。

    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不就是10元钱么?

    可即就是给他索要20元,又能怎样?不给也不行啊!

    他很是无奈,假装艰难的样子,在厚厚的军绿大衣兜里搜刮了半天,最终才搜出一张10元纸钞,递给牛友铁。

    这让一旁的易占乾看的是手热眼热,心里噎拤的,又可惜又气恨。

    这些钱,难道不应该是我赚的吗?

    咋就给一个门外汉赚走了,还赚的这么轻省!

    这还有天理吗?

    却又十分震惊,没料想到,这家伙居然能直接把一个村支书给说转。

    换成是他,也未必能做到啊!

    无奈,只能呆呆地看着了。

    钱拿到手之后,牛友铁也不装了,实话实说道:

    “王永春,我老实跟你说吧,你那日把欻娃,今天上午要给你闯个大祸,你最好是赶快去找他,先把人找到,再晚来不及了。”

    王永春一下子就慌了。

    “街这么大,我上哪去找人?”

    牛友铁想了想,问他。

    “你知道邮局在哪儿不?”

    时隔40年,他早记不清了。

    “邮局,邮局我知道啊。”

    “对对,你娃就在邮局,你现在就去邮局大院里守着,等你儿子,他肯定会来的。”

    “肯定?他来那干啥呀?”王永春很好奇。

    “你真要我给你说清楚吗?”

    “你说,我要听!”

    “你儿子准备偷看范春花上廁所。”

    王永春一听,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日把欻娃,我还留着他过年么?”

    “看我今个不把他的腿卸了,我就不姓王!”

    “这亏他先人滴,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对了,范春花是谁?”

    “不清楚,但是这女子人长得乖的很,不然你娃为啥要偷看她?”

    “......”

    “对了,这当然还不是最重要的。”

    牛友铁继续说:

    “最重要的是你儿子最后被范春花老汉捉住了,捉了个正着。”

    “然后呢?”

    “然后就是游揭......你知道的彡!今年上面的政策有多严,可不像以前,给人捉住只会说骂你两句了事。”

    “......”

    “现在可是会把你弄去游揭,弄不好还要吃枪子,当然坐监是肯定的,这不用说,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还掂量个狗蛋,再晚真的就来不及了。

    王永春又气又恨,又急的腿都发抖。

    自己那“日把欻”娃,自己还能不清楚。

    这时王庆富也替他着急了。

    “唻,事不宜迟,咱俩表兄哥快去找人吧,先把人找着再说。”

    俩人一急,拔腿就要走。

    可牛友铁又说:“等一下,赶早不如赶巧,我还有个事要交代。”

    “啥事?”王永春急的咬牙切齿。

    牛友铁顺手又拿出一张符纸,又用朱砂笔在上面胡描了几笔。

    “这是啥符?”

    “消灾符。”牛友铁冠冕堂皇地说。

    王永春很抵触的样子,问:“这符,你要给我?”

    “对,这符你肯定用的上。”

    “多钱?”王庆富接过话茬问。

    “10元。”

    “10元?”

    王永春脸瞬间又黑了。

    “你这狗日的不就是狮子大开口么?老子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你一蚱子就跟我要10元,我钱又不是狗粑的。”

    王永春没相信他,毫不留情地拒绝掉了。

    拉着王庆富,俩人火速朝邮局跑。

    留下牛友铁和易占乾俩人呆呆地站着。

    “你这碎种,刚刚你是咋知道王永春概况的?”

    易占乾好奇地问。

    刚刚幸亏王永春没要符纸,否则他肯定要给气吐血。

    可即使这样,牛友铁也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赚了20元,这可是普通人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啊!

    易占乾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好像牛友铁打碎了他的饭碗一样。

    牛友铁说:“我知道你是掐指算,但是我是掐心算,这没毛病吧!”

    “你咋掐心算的?掐心还能算?”易占乾很好奇。

    牛友铁没打算继续跟他胡谝。

    把卦服脱下还给了他。

    “你,你要去哪?”

    易占乾更好奇了,还一边不得不佩服这二货的赚钱能力。

    十几分钟不到,就赚了自己将近半个月的钱。

    牛友铁把二庆背好,继续往医院方向走去。

    易占乾心里仍是很不痛快,追上牛友铁,警告似的说:

    “哎哎,我可实话告诉你,你知道你刚刚忽悠的是些啥人?他们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牛友铁一副老大哥的架势,拍着易占乾的肩膀说:

    “老哥,你放心,我算的准确的很,没一点麻达,他们咋会来找我,咳,对了,下次......”

    “下次啥?”

    “哦没,没有下次了,好啦,你快去摆你的摊吧,我要去赶集了。”

    “......”